楊若晴抿嘴笑，把頭埋在孫氏腿上撒嬌。

即便如此，孫氏還是往灶口扔了一把松毛，娘倆個接著先前的話題往後說。

鍋碗洗完了，孫氏道：「我們去前院說話。」

「等下，還有一個東西要給你。」

「你這丫頭啊，竟還拿我打趣了？我和你爹幾十年的夫妻這是鐵桶的江山。」

然後他就說：「閱讀！」

接著他還說：「！」

「有點燙，你吃慢點。」她又叮囑。

「娘啊，就是瞎擔心，只要你們過得好，比啥都好。」

孫氏拿起來，吹掉上面的灰燼，剝開兩塊皮，頓時，一股甜甜的焦香味兒便溢了出來。

「娘，不怪小潔，小潔是因為愛張斑，把張斑放進了心裏才較真的。」她道。

「等會夜裏還在這邊吃，我給你做你最愛吃的糯米圓子。」孫氏抬手把楊若晴黏在嘴角的一塊紅薯屑輕輕拿開。

孫氏把這一年來家裏發生的事兒，一樁不落的說給了楊若晴聽。

楊若晴搖搖頭：「不涼，溫溫熱熱的剛剛好。」

「哪兩點啊？」孫氏好奇的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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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你不用擔心我和棠伢子，我們好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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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若晴用力點頭，目光一轉，帶著幾分狡黠，「那娘呢？娘和爹在家相處得可還好？」

「水涼不？」孫氏不時問。

吃飽喝足，這一路的風塵都揮之一空，從臟腑到心靈，前所未有的滿足。

可最後面那句話，卻讓孫氏一下子提高了警惕。

楊若晴起身撿著面前的筷子在手裏，又跟拓拔嫻和王翠蓮那道：「娘，大媽，你們去歇著吧，這些我來弄就是。」

「棠伢子是個好孩子，是我和你爹幫你挑的，人品啥的我們都放心。」

楊若晴笑著點頭，蹲在灶膛口把烤紅薯吃得就剩下一張皮，方才罷休。

楊若晴忍不住唏噓了聲。

「要麼，就是女人沒本事，吃穿用度都要跟男人那伸手討錢，夫婦之間地位本身就不平等。」

準確來說，應該是孫氏說，楊若晴聽。

說實話，晌午那頓飯她已經吃得夠飽夠撐了，紅薯是娘的一片心意，她無法拒絕。

伸頭過去咬了一口，好吃得眯起了眼。

楊若晴笑了笑，「要麼，女人跟男人沒啥感情基礎，說白了就是搭夥過日子，就跟搭夥做生意似的，差不多就得了。」

「娘，你放一百零一個心好了，我和棠伢子呀好得恨，這麼多年的夫妻，我們一直都是交心的，有啥都不會瞞著對方。」

「棠伢子，你陪我爹聊天，我去幫我娘收拾碗筷。」

楊若晴前面的那番話，孫氏覺得特別有道理，看事情的眼光和角度都讓孫氏狠狠驚訝了一把。

「晴兒，你最後那話啥意思啊？啥叫你可以理解？難不成你和棠伢子也鬧過那樣的糟心事兒不成？」

這水溫，娘控制的好啊，不涼不燙，護手，又能讓碗裏的油融開。

楊若晴抱著孫氏的小腿，蹲在她面前，仰著頭，臉上掛著滿足之際的笑容。

楊若晴圍著圍裙，袖子擼到了臂彎，左手拿碗右手拿絲瓜囊，洗洗刷刷。

她怕自己的手涼到孫氏的手，於是扶著孫氏的腿柔聲道：「這一年來，雖然我們一個南一個北，可棠伢子只要得空就會去京城見我，即便是因公職回京，不能耽擱，也會抽出空來陪我吃一頓飯，說幾句話。」

再到勝男舅媽伏法一命償命，到最後，難免又說到了小潔跟張斑前陣子差點和離的事兒。

拓拔嫻和王翠蓮相視一笑，輕輕點頭，王翠蓮道：「成，那我們就偷懶享福了。」

這不，孫氏坐在灶膛口不時往灶口裏塞一把柴禾，好讓鍋裡的水溫溫熱熱。

孫氏看得出這笑容不是佯裝出來的，婦人懸著的心可算是落了下來。

「晴兒，你方才嚇到娘了。」孫氏用力握住楊若晴的手，放在自己手掌心裏暖著。

孫氏怔了下，隨即

楊若晴便越發得勁兒了，用托盤托著用過的碗筷往灶房裏送，孫氏跟在後面，手裏端著剩下的雞湯，也是笑眯眯的。

「好呀好呀。」楊若晴忙地點頭，正要起身，又被孫氏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