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婆，你別瞎想了，怎可能呢！」楊若晴微笑著道。

大孫氏湊到孫老太跟前，「有娘在，我就算九十九歲在你跟前也是小孩子啊。」

「等我好了，再跟你們去……」

因為眼淚，早已將她淹沒。

「晴兒……」

目送這祖孫倆出了院子，孫氏方才轉身回來，婦人撈起腰間圍著的圍裙，悄然抹去眼角的淚水，回了屋子忙活起來。

「等娘不在了，你就不要這樣說話沒個正經的哦，自己都快要做祖母的人了，該正經些了。」

而這段時期又長期臥床，所以頭髮上有股不太好聞的氣味。

老人家的頭髮估計得有個把月沒有洗了吧，因為她生病不方便。

孫老太輕輕搖頭，「不，這會子身上不痛快，走不得，也吃不好，睡不香，去了也沒心情玩耍。」

大孫氏道：「我是說真的嘛，誰敢拿你說笑了呀？娘你要是不信，儘管問晴兒，看我是不是在說笑。」

大孫氏趕緊去洗了手過來扶住推車，其他人也都圍攏過來，對孫老太噓寒問暖。

「晴兒，你跟嘎婆說，嘎婆是不是得了啥治不好的怪病啊？」孫老太又問。

孫老太也道：「用不著那麼多人跟著，有我晴兒就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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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老太笑了，「你呀，凈說這些貧嘴的話，我都一把老骨頭了，再怎塗脂抹粉也是老太太的模樣啊！」

小潔甜甜一笑，又轉身去忙去了。

孫老太道：「嘎婆得的到底是啥病啊？我問你娘，你大舅媽，他們都不跟我說，都說沒病，可我不信。」

孫老太眯著眼睛笑，可這眼底卻有些傷感和不舍的成分在。

，也很是高興。

模糊的視線中，她幫孫老太把頭髮挽好，偷偷拿出帕子來把自己臉上的淚水擦乾。

一邊走一邊跟孫老太聊天，「娘你今個這頭髮扎得可真精神，整個人瞬間年輕了幾十歲呢，這要是走在外面啊，別人還以為是誰家的小媳婦呢！」

小潔道：「奶，我正準備幫我娘熬完豬食就過去陪您呢。」

孫老太幽幽嘆出一口氣，沉默了片刻後，突然道：「要是嘎婆能闖過這個難關，你帶嘎婆去縣城轉一圈，嘎婆這輩子去過最遠的地方是清水鎮，還不曉得縣城是啥樣。」

大孫氏正在大灶房那裏熬製豬食，大舅和小潔黃毛都在一旁幫忙。

楊若晴對孫氏道：「娘，這會子都五月了，外面不冷。」

楊若晴實在是沒有勇氣再接著編下去了，她怕等會自己一不小心眼淚掉下來，露餡了，讓嘎婆察覺了就不好了。

孫老太也道：「老古話說，吃完端午粽，寒衣高高送，冷天都過去啦，你就放心好了。」

但此刻，她卻乖乖的站在孫老太身後，任憑鼻息間充斥著這些氣味，手裏的木梳子一下一下，輕輕梳過孫老太的發間，將老太太枯萎，且有些蓬亂的頭髮一根根打理整齊……

娘倆個把孫老太扶到推車上坐著，孫氏又去找來一件外衣給孫老太穿，接著又去找一塊毯子來要給孫老太蓋在腿上，被孫老太推開。

「娘你怎想到出來轉轉啦？真是太好了！」

後面孫老太到底說了些啥，楊若晴沒心思聽了。

大孫氏點點頭，走過來扶住推車，推著孫老太往院子裏陽光燦爛的地方走去。

「一個人要是沒有病，怎會吃這麼多好東西還不見長肉的呢？」她道。

「嘎婆，我在呢，怎啦？」楊若晴趕緊問。

楊若晴也在一旁抿著嘴笑，聞言點頭道：「嗯，嘎婆今個確實精神了呢。」

這對於極注意個人衛生的楊若晴來說，這種氣味若是換做別的老人家，她肯定早逃之夭夭了。

楊若晴不忍多看。

「我跟你們一塊兒去吧？」她跟了上來道。

梳子頓住，楊若晴道：「嘎婆，你要是想去縣城，我這幾天就帶你去？」

孫老太笑著抬手了下小潔的頭，「嘎婆這沒事兒，你現在是大姑娘了，是該學著幫你爹娘做點事兒了。」

孫氏方才把手裏的毯子放了回去。

然後他就說：「閱讀！」

接著他還說：「！」

孫老太道：「你也不老實，你也跟著她們一塊兒騙我？」

「您這個啊，其實不是病，是身上的火毒和炎症太嚴重了，算不得病，但得好好調理，長期調理才行。」楊若晴耐心的解釋道。

於是，她幫著孫老太把袖子和褲腳放了下來，「嘎婆，我來幫你梳頭好不好？」

看到楊若晴推著孫老太過來，大孫氏很是詫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