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間還有在勞作的村民們，拔草，施肥，清理田埂地溝啥的。

到了稻田裏面，這稻田裏面的水都淹到了她的小腿肚子，黑色魚脊背在水裏若隱若現。

只有當你經歷過病痛的折磨，你才會明白這句話的真諦。

孫老太也笑，「不用問了，我信。」

孫老太看著面前的稻田，道：「稻穀都要開始灌漿了呢，再過個把月稻穀就成熟了，這一季的新稻穀就要出來了，真好啊！」

楊若晴勾唇，用最大的力量去微笑。

「只有像我這樣病了，吃不得喝不得睡不好的時候，才會明白，啥都是浮雲，只有一副好身體才是最好的本錢，也是最要緊的啊。」

「你回去接著忙你的吧，我讓晴兒送我回去，我有點累了，想躺會。」孫老太又道。

然後他就說：「閱讀！」

接著他還說：「！」

「娘，不準你說傻話，你要活一百零一歲，李神婆給你掐的呢！」

「你娘和大舅媽小的時候，那會子我和你嘎公正當年輕力壯。」

這是真話，也是最簡單的道理，身體好，真的是最重要的，不曾經歷的人，會對此嗤之以鼻。

可能你還不知道，我吃過的屎比你看過的書還多。

「晴兒，這會子我又突然不想回去了，你推我去那邊稻田附近轉轉吧，看幾眼再回去。」孫老太突然道。

「嘎婆，你在這等著，我去抓魚。」楊若晴道，隨即脫掉了鞋子，擼起了褲腳，下到了那邊的水田裏。

聽到孫老太這番話，大孫氏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眼眶就紅了。

這一季的早稻早就種下去了，這會子，稻子長勢不錯，入眼之處一片青色。

「我娘回回吃魚的時候，都要跟我們這說呢，她說她長這麼大，吃過的最好吃的魚就是稻花魚，還說嘎婆你用稻花魚煮麵條給

在路過其中一株稻子的旁邊時，她原本走了過去，卻突然停下腳步又退了回來。

大孫氏道：「娘，我送你回去。」

孫老太道：「這一上晝怎也沒看到你爹呢？死老頭子跑哪去了呀？」

「好想再給她們姐妹做一回稻香魚煮麵條啊，我怕再不做，這輩子就再也沒有機會了……」孫老太喃喃著道。

「稻花魚啊？我聽我娘說過。」楊若晴道。

雖然後面這兩句話聲音極其的低，低到幾乎只有她自己才能聽到，可楊若晴卻還是聽到了。

俯下身來，將那稻葉翻了一面放在眼前細細的看，眼底都是疑惑。

聽著楊若晴的話，孫老太的眼睛眯了起來，眼角的每一條皺紋裡，都流淌出回憶的美好。

但她硬生生把眼裏逼了回去，並俯下身來抱住孫老太。

沒辦法，誰讓她的耳力異於常人呢。

「那些魚就是靠著吃稻花長大的，咱山裏人叫它們稻花魚。」

「晴兒，那是啥玩意兒在裏面動啊？」孫老太詫異的問。

楊若晴順著那邊望去，不禁笑了。

不一會兒，楊若晴就抓了好幾條又肥又大的鯽魚，用水草給串了魚的嘴巴拎在手裏，舉起來朝路邊的孫老太晃了晃。

楊若晴微笑著，在孫老太的身旁半蹲下來，陪著她。

孫老太點點頭，老人家還想在說啥，前面的水稻田裏面，突然傳來水花的響動。

「放心吧嘎婆，沒事的。」楊若晴笑著道。

「稻花魚啊？」孫老太眯了眯眼，似乎想到了很久之前的事情。

孫老太也眯著眼睛笑，「差不多就上來吧，水涼，當心著涼了。」

大孫氏怔了下，隨即道：「我爹去鎮上學堂找大傑去了，我做了一些肉丸子，他送去給大傑補身子。」

「你要是不信，儘管問晴兒，當時李神婆說這話的時候她也在場的。」大孫氏道。

「好嘞，我這就上來。」楊若晴道，拎著魚往回走。

莊戶人機望天收，也會就地取材，這是農耕時代的智慧，一代一代，在摸索和傳承中點點滴滴傳下來。

「稻花好香啊……」

孫老太點點頭，「好，叫大傑念書莫太累了，比起念書，求取功名啥的，身體才是最要緊的，他要是不信，就說著是奶的原話。」

她們姐妹吃，那是每年暑天最開心的時刻……」

……

楊若晴推著孫老太出了孫家院子，來到外面的大路上。

「晴兒你當心點腳下，莫摔著了。」孫老太叮囑。

只是明白的代價太大太大。

孫老太道：「豐收好啊，窮苦日子不好過啊，我聽說河蘭洲那邊乾旱，老百姓都吃不上飯，紛紛往咱這邊逃難呢。」

來田裏收割稻穀，順便拔幾株帶著豆莢的黃豆秧回去，晌午的時候用辣椒炒一盤青豆子，又或者用雞蛋跟青豆子在一塊兒做湯，給一家老小改善夥食，增強營養。

莊戶人家習慣在田埂上種黃豆，這樣一來，等到暑天來臨稻穀成熟的時候，黃豆也結了。

「嘎婆你看，我抓了這麼多呢！」

「是魚。」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