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養媳這個稱呼，在這個時代是一點都不陌生。

「有的人，今天算計這個，明天算計那個，削尖了腦袋往裏鑽，累不累哦！」

然後他就說：「閱讀！」

接著他還說：「！」

劉大娘剛進祠堂就朝大孫氏和孫氏這邊喊。

孫氏道：「你們有心了，快過來坐吧。」

就在她要轉身回到那邊座位上的時候，剛好劉大娘拽著翠兒從那邊匆匆過來。

小花眼眶紅了，撲倒孫氏懷裏，「娘，你放心吧，小花一直都是把你當親娘，我只是先前有點自卑，覺著自己給大安哥哥掉了臉面……」

「咱這種人家，圖的是過日子舒心，快活，人生也就幾十年罷了，說長不長，說短不短，」

其他人都紛紛點頭。

此刻，她應該也能察覺得出來自己在別人眼中是什麼樣的了。

劉大娘道：「不急，來，翠兒，咱先把衣裳穿起來，再去給你小奶奶磕頭。」

孫氏也反應過來，招呼著這些婦人們坐下來，又拉著小花讓她跟自己坐在一塊兒。

一個個不由得暗暗驚訝。

楊若晴站起身來，「輪到我去給嘎婆上柱香了。」

曹八妹撫掌：「說的對，我也是這麼想的，才不要去想那麼多呢，睜眼，閉眼，一天來了，一天又過去了。」

於是，楊若晴也淡淡一笑，伸手摟住小花的肩膀出了聲，「幾位嬸子千萬別誤會，小花小朵是我爹娘當初認的養女，並不是那種童養媳。」

幾個婦人面面相覷，也都隨即笑著點點頭，「我們懂的，懂的，你爹你娘心善，好人有好報。」

大孫氏也很直接的道：「我看這幾個丫頭裏面，翠兒是最標緻的一個了。」

劉大娘道：「剛把灶房裏拾掇完，等會燒夜飯還有一個多時辰呢，我就跟翠兒說，咱倆過去祠堂陪會你小奶奶吧，你小時候你小奶奶可沒少抱你呢，如今她老人家走了，咱也該過去盡孝。」

「所以說咱做人，真的不必要去計較太多東西，在生老病死面前，你就會發現，好好的活著，開開心心的，一輩子你就賺了。你們說是不是？」楊若晴問。

楊若晴偷偷觀察著這些婦人們的反應，猜測她們應該把小花想像成了楊家的童養媳了。

聽到劉大娘這番話，大孫氏和孫氏都是滿臉動容。

這些都司空見慣。

「看看我嘎婆，曾經那麼活生生的一個人，這突然說沒了就沒了。」

劉大娘的腋窩底下還夾著一團白色的東西，應該是孝衣孝帽。

這當口楊若晴她們也總算看清楚了翠兒的長相。

這份敏感來源於她的身世和遭遇，來自心底的那份自卑。

「咱家日子過得怎樣，咱婆媳，娘倆相處怎樣，咱自個心裏亮堂著，不要去在意別人的目光，咱把咱的日子過好就成。」

因為方才孫氏說了嘛，小花和小朵打小就養在她和爹的膝下，這是事實，但是在別人的觀念裡，這就是童養媳。

孫氏撫著小花的手道：「甭管別人說啥，你都不要往心裏去，你只要記住，你是我和你三叔養大的，我們既是你的娘家又是你的婆家。」

孫氏誇讚道，上上下下打量著翠兒，眼裏都是喜歡。

劉大娘抖開腋下的那一團白衣，娘兩個套在身上。

為何你總是喜歡一邊看小說一邊吃屎

同樣很多條件稍微好一點的人家，都有童養媳。

楊若晴剛把香點燃，然後捧在兩手手心裏朝孫老太的靈牌俯身拜了三拜，這才雙手將香插到靈牌前面的一隻小香爐裡。

「嗯。」

婦人們坐了一會兒，家裏有事各自走了，棺材邊上剩下孫氏大孫氏和楊若晴她們。

翠兒輕聲應了一聲，跟在劉大娘的身後去了那邊的棺材旁。

這些童養媳們，從小就要幫著家裏做很多很多的活計，等到長大了，要麼留著給家裏的兒子配婚，要麼當做女人嫁出去為家裏賺一筆嫁妝。

一張小小巧巧的瓜子臉，精緻玲瓏，五官很柔美，低垂著頭給人一種靦腆和柔弱的樣子來。

幾個人寒暄的當口，劉大娘和翠兒已經換好了孝衣孝帽，「來，翠兒，咱娘倆過來給你小奶奶磕頭。」

「唉喲，我就曉得你這傻丫頭會這麼想。」楊若晴嗔道。

那些天還沒亮就起來做家務，大冬天的鑿冰洗衣，吃飯躲在灶房的小角落隨便糊弄下……

劉大娘一邊幫翠兒系著腰間的帶子，一邊道：「村裏人疼愛她，是送了這麼個綽號。我和她爹就時常跟她說，女孩子家，犯不著為了那點虛名，人家誇你一枝花又不能當飯吃。」

十三四歲的光景，如同那正要含苞待放的花朵，真的很美很美。

「大傑娘，晴兒娘，我們也來啦！」

楊若晴又接著道：「大安和小花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算命先生說，他們倆是上輩子的緣分。我們小花是，是天生的貴婦命，能旺夫佑子。」

孫氏和大孫氏趕緊站起身來，「嫂子，你們怎過來了？」

翠兒臉紅的垂下頭去，不吭聲。

小花她們都抿著嘴笑，楊若晴道：「確實如此啊，翠兒這模樣，怕是孫家溝一枝花了？」

以自卑。

現在才發現，翠兒長得還真是不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