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同樣都是閨女，你這貼心小棉襖這麼多，我怎就這麼可憐？瞧瞧我這翠兒，十八個棍子打不出一個屁！」

楊若晴和小花都在勸。

楊若晴幾個自然也是跟著抹淚，哭喪這事兒，說來也好生奇怪。

等做完這一項，後面還有一些陸陸續續的小法師。

楊若晴點

孫氏膽子小，不敢一個人走夜路的。

但是再被觸動，就會再次崩潰。

祠堂裡，卻不見孫氏，大孫氏兩口子還有楊華忠守在棺材邊。

大孫氏和曹八妹見狀，也都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翠兒爹跟楊華忠他們一塊兒，披麻戴孝，而翠兒娘劉大娘則留在灶房，半夜給道士們煮東西吃一頓。

楊若晴則拿起邊上晾著的一碗茶遞給孫氏：「娘，喝口茶潤潤嗓子。」

這外面倒是有夜風，可蚊子也多，一抓一大把。

翠兒面無表情的轉過身去，這話，她表示沒法接，又似乎是習慣了她娘在別人跟前這樣。

孫氏被楊若晴和小花扶到一邊去休息去了，小花為孫氏撫背順著氣兒。

孫氏這股悲傷勁兒一上來，眼淚就止不住。

然後他就說：「閱讀！」

接著他還說：「！」

要不然為什麼有些恩愛的老夫妻，一個先走了，剩下的那一個過不了多久也會鬱鬱寡歡的離世。

夜裏，自然是守靈。

楊若晴和小花幾個晚輩，還能坐在邊上彼此靠著對方肩膀打一會兒盹兒。

「我聽大舅媽說你回老宅了，就過來看能不能遇到。」楊若晴道。

孫氏道：「對咱好的，雪中送炭的，咱都要記著，回頭得了機會再好好答謝下。」

「都不哭了，咱都不哭了，再哭下去老太太還沒入土為安咱就先要倒了，都不準哭了！」

「你劉大娘雖然話稍微多一點，可這趟憑良心說，他們一家也是真的出力了。」中間抽空陪孫氏去上茅廁的時候，孫氏跟楊若晴這道。

當你悲傷湧上來了，就會越想越悲傷，越想越不能接受這個事實。

孫氏和大孫氏趕緊上去勸，劉大娘卻好像悲痛到了極限，越勸哭得越凶，似乎這棺材裏躺著的人是她的親娘。

拉稀的屎下飯還是便秘的屎下飯

……

楊若晴道：「她一個人去的？」

「你要是瞎了，嘎婆九泉之下都不能安心，你好好照顧自己，別讓嘎婆不安心，也別讓我們做子女的掛念，好不好？」

大孫氏道：「我和你爹都要陪她回去，你劉大娘剛好過來送水，她說她陪你娘去，剛好等會她還要過來送東西，我們就沒去。」

說話的當口，楊若晴已經到了二人跟前，她順勢扶住孫氏的手臂。

原來娘是跟著劉大娘回了老宅。

看著翠兒這亦步亦趨小心翼翼的樣子，楊若晴真的覺得這翠兒像個童養媳……

然後，眼尖的劉大娘就發現了這邊過來的楊若晴。

法事做到凌晨的時候，楊若晴感覺自己整個人都成了個提線木偶。

做法事好累，一會兒朝著這個方位跪，一會兒道士換了一個地方哼哼唧唧的唱，大傢夥兒又得跟著換個地方跪。

哭，可以幫助娘來發泄對嘎婆的哀傷。

楊若晴慶幸自己進山之前帶了幾隻用茱萸和驅蚊草做的香包在身上。

楊若晴轉了個身，一個人在這夜裏朝著孫家老宅那邊摸去，去接孫氏。

楊若晴幾個早就累成了一灘泥，祠堂裏面悶熱，於是幾個人來了祠堂門口，坐在地上的蒲團上背靠背打瞌。

快樂的情緒讓人健康，悲傷的情緒讓人的各項生理功能都超負荷工作。

下晝的時候，道士進門，開始做法事了。

後半夜的時候，法事暫停了。

走到半路，就遇到了孫氏和劉大娘。

但要是哭過頭了，悲傷過度了，這對娘的身體就會形成重創。

分了兩個給小花和小潔她們，眯了一會兒後，想到孫氏那裏估計蚊子也多，於是起身回了祠堂，打算送一個給孫氏。

「大舅媽，我娘呢？」楊若晴詫異的問。

大孫氏道：「你娘回老宅去了，說是去上茅廁。」

楊若晴道：「是的。」

雙手拍打著棺材大聲哭了起來，一邊哭一邊如數家珍似的說一大串跟孫老太生前有關的事情。

這期間，翠兒也一直咬牙跟在隊伍裡，堅持到最後。

起，跪，拜，轉著圈子的拜，三步一叩首的拜……

大孫氏趕緊抹去自己臉上的淚水，一邊勸劉大娘一邊勸孫氏。

楊若晴控制著心裏的悲傷情緒，在那裏努力勸慰著孫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