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結果呢，壓根就沒去！」

「頭髮？哪個的？會不會是你婆婆留給你公爹的？」楊若晴問。

就譚氏盤著雙腿坐在床上，雙腿之上擺著一副針線簸籮，譚氏雖然瞎了眼，但只需要別人幫她穿針引線，老太太還能憑著感覺納鞋底，做一些簡單的綉活的。

問世間書為何物直叫人天天吃屎

「怎樣兩邊扯謊啊？」楊若晴好奇的問道。

楊華梅翻了個白眼，「可不就是嘛，栓子回家跟我這說，我就想出去找，一來家裏倆小子還得接著哄，二來，子川娘剛走，我一個婦道人家也沒那膽子夜裏跑出去。」

楊華梅道：「起初我也以為是，後來左右一想，這不對勁兒啊，我婆婆生前抹頭油，可那頭油都是我給的，她自個可捨不得買。」

「我和栓子都沒往別處想，因為大家都覺著子川娘剛過世，子川一個人肯定有些難扛，既然大傢夥都在，我公爹過去轉轉，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兒嘛！」

「有一陣他每天愁眉苦臉的，一個人悶在屋子裏拿著我公婆留下的一根做念想的銀簪子抹淚，整個人也是日漸消瘦，」

「就在最近，有一天我幫我公爹收拾屋子的時候，發現我婆婆留給他的那根銀簪子怎地都找不見了。」

楊華梅又重新坐了回去，接著道：「就在前幾日，就是子川娘去世的頭一天夜裏，下晝的時候我公爹就去老沐家燒壽香去了，」

屋門吱嘎一聲開了，楊華梅看到屋門口就站著楊若晴一個人，她伸手一把將楊若晴拉進了屋裏並隨手重新關上了屋門。

楊華梅一臉的沮喪，道：「你這壞人，還有心思調侃我，你姑姑我都快愁死了你也不幫我想想法子！」

楊華梅道：「比如，有好幾回，他跟我們說上晝，或是下晝要去大姐，或是二姐家那邊有事兒，讓咱不用去尋他。」

楊若晴點點頭，「當時我看春花大姐扯了下你袖子，我也猜到了一些，所以就沒再問，怕大家都尷尬。」

「而我自個用的頭油，是桂花香兒的，那頭髮上的頭油，卻是月季香兒的，根本就不是我用的那種。」

楊華梅便接著道：「後來我跟栓子說了這個事兒，栓子說，捉姦捉雙，咱做晚輩的不能憑白抹黑了長輩。於是，我就耐著性子接著留意。」

「然後，我在他床板底下的夾縫中找到了一束頭髮絲兒！」

「自打中元節之後有一回咱兩在池塘那漿洗，你跟我說了你四叔四嬸中元節夜裏看到的那兩個身影像我公爹後，我就生出疑心來。」

「那一夜我和栓子特意留意了下，後半夜我公爹才回來，鬼鬼祟祟的。」

楊若晴故意裝出懵懂的樣子：「怎啦啊？」

楊華梅點點頭，「那是當然，事情，是這樣子的：」

「夜裏睡覺的時候，小黑和大白因為搶一件東西打架了，大白沒打過小黑，哭得不像樣子，發好大的脾氣。」

「青天白日的，這是做啥呀？不曉得的還以為這屋裏藏了寶貝呢！」楊若晴捂嘴笑了，故意打趣道。

然後他就說：「閱讀！」

接著他還說：「！」

瞧瞧，這會子正在做小肚兜，那綠色的小肚兜上綉著紅色的桃子，一看就是給楊永仙的孩子準備的。

了。

「栓子就跟你爹那裏私下問，問我公爹是不是走了？」

「夜裏吃過夜飯，他又說讓咱先睡覺，他不放心子川，想再去轉一圈，還說你爹，還有你大伯都在那邊。」

「栓子沒轍，隻得去老沐家找我公爹回來，結果到了老沐家一看，壓根就不見我公爹的影子。」

「既然沒去，那肯定就是跟人鬼混去了，你說這氣不氣？」楊華梅探著身子問，脖子上的青筋都凸出來

楊華梅怔了下，想想這駱大伯確實是這麼個人，晴兒應該也是一知半解。

只見楊華梅一臉鬱悶的道：「昨夜，你們去老沐家的路上不是跟我們幾個在老楓樹那邊遇到了麽，其實那當口，我們三個就是出來偷偷的找我公爹的。」

楊華梅道，「大白髮脾氣，我和栓子都很難哄好，一般都是他爺來哄。」

「再說了，我聽到一點點，而這種事兒，我也不好直接進來就跟姑姑你這打聽啊，倘若你不想說，我這不是讓你難做麽！」

楊若晴道：「那姑你就原原本本跟我這說了吧，我這聽得一頭半腦的也迷糊，你也說不盡興。」

「她們兩個起初也是不相信，後來我們幾個把這段時日的事兒擱在一塊一樁樁的對，才發現，我公爹這段時日一直在兩邊扯謊！」楊華梅道。

「我把這事兒跟栓子說了，栓子也起了疑心，剛好上回重陽節的時候栓子兩個姐姐過來送禮，我就把這事兒私下跟她們兩個說了。」

楊若晴點頭：「你確實跟我這說過這話，我有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