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孩子跟花兒一樣，都是打小就命苦的孩子，我們給了她們一個家，如今她要出嫁了，我們盼著她將來也能在夫家過美滿日子。」

倆孩子便湊到了楊華忠跟前，跟他說起了這一下晝的見聞去了。

「他在家裏，是連院子都掃不幹凈的，挑水，就把一隻水桶丟到池塘中間去了，燒飯把飯燒糊，差點把灶房點著，這樣的一個人送去道觀，他們做爹娘的心裏就真沒點數麽？還不如直接讓晴兒每月給金南送幾百文錢的米糧錢去救濟下呢，還雜工？添亂！」

小朵道：「峰兒你小點兒聲，別把你爺吵醒了。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外面暮色漸起，孫氏抬起頭來，揉著有點酸痛的脖子，去把桌上的油燈點亮，堂屋裏頓時亮堂起來。

……

姐弟兩個神秘兮兮的一笑，然後輕手輕腳來到楊華忠跟前，峰兒去揪楊華忠的鬍鬚，駱寶寶拿著一根頭髮絲兒去撥弄楊華忠的鼻孔……

「你們這是上哪玩來呢？」她問。

這邊，孫氏過來收拾了譚氏，小朵端走了炭盆。

小朵道：「也是，那我去把爹喊醒……」

「你在這裏瞌睡會著涼的，去床上躺著。」

「退一萬步講，倘若哪天她跟勝男爹娘鬧了矛盾，我也會站在她這邊的，因為她是我正兒八經的兒媳婦，將來可是要給我養老送終的，有我和勝男在，絕不會讓朵兒被欺負，你就放心吧！」

「奶奶！」他興奮的喊了一聲，便鬆開駱寶寶的手，撒丫子朝孫氏這邊跑來。

「嘻嘻，我就是那個小鬼呀！」峰兒跳了出來，笑呵呵道。

一行人剛走進堂屋，便聽到雷霆般的鼾聲。

拉稀的屎下飯還是便秘的屎下飯

意思就是，不管我閨女哪裏不好，你們夫家也不能打罵。

牛販子一番話，說得楊華忠心裏的那麼一絲心結頓時就沒了。

孫氏道：「我帶你來看你爺爺。」

孫氏送完牛肉回來，發現楊華忠還在堂屋打瞌睡。

「這就是他們的叫醒法子？我滴天啊！」

而院子裏，也傳來了腳步聲以及孩子們歡快的說話聲，孫氏來到堂屋門口往外看，便看到駱寶寶和峰兒姐弟倆手拉手走在前面，身邊跟著搖晃著尾巴的胖泰迪。

孫氏道：「也該醒了，這都睡了快一個多時辰了，天都黑了。」

「朵兒雖不是我親生的，可卻是我跟她娘看著她長大的，跟親生的沒啥兩樣。」

「我來我來！」峰兒從孫氏懷裏掙扎著下來，然後湊到駱寶寶跟前，「姐姐，你幫我。」

而楊華忠喝得有點多，坐在桌邊打瞌睡。

孫家的牛肉是楊若晴自告奮勇去送的，剛好順便看望下小潔的孩子。

「是哪個小鬼捉弄我啊？」他故意虎下臉來，問。

「說實在的，咱兩家結的是兒女親家，咱的心思都一樣，盼著他們小兩口將來婚後日子越過越紅火，你看我們家跟駱家，從來就沒紅過臉，我也是這樣盼著咱兩家的。」藉著酒勁兒，楊華忠把內心深處的話一股腦兒掏出來。

堂屋後面，孫氏帶著楊若晴和小朵都躲在那裏偷聽。

」

老宅的牛肉是孫氏親自跑一趟。

峰兒眼尖，隔著一段路就看到了孫氏。

他伸手便把峰兒抱到了腿上坐著，又騰出一隻手來，摸了下駱寶寶的腦袋，和藹可親的問。

「項大哥，多謝你的體諒，有你這番話，我這心裏就踏實多了。」楊華忠一臉動容的道。

「哈哈，爺爺在睡覺！」峰兒興奮的指著桌子那邊裹在毯子裏打瞌睡的楊華忠，大聲道。

「沒事兒，喝了酒身子暖和，我就眯一下，不去床上。」楊華忠含含糊糊道。

楊華忠聽得耐心，還能不時問兩句，倆孩子便聊性更濃。

孫氏也遠遠的跟著露出了笑臉。

孫氏和小朵也是哭笑不得。

然後他就說：「閱讀！」

接著他還說：「！」

這邊，楊若晴人不住宿抬手扶額。

聽到這些，楊若晴忍不住看了眼小朵，發現小朵抬手捂著嘴巴，眼淚已經滾出來了。

孫氏又催他去屋裏睡，楊華忠睡得深沉，喊不動，孫氏隻得又在堂屋裏生了個炭火盆子升溫。

胖泰迪後面，則是邊走邊湊在一塊兒說笑的楊若晴和小朵，也不曉得說了啥有趣的事兒，姐妹兩個都笑了起來。

楊華忠故意緊繃的臉頓時破功，露出笑容來，道：「我就曉得是你們，別人也不敢，哈哈，上哪玩去了啊？」

孫氏沒轍，隻得回屋去抱了一床薄毯子過來蓋在楊華忠的身上，然後忙自己的去了。

趁著天還沒有黑，分別切了兩碗牛肉，一碗給孫家送去，另一碗則送去老宅給老楊頭。

然後自己端了針線簸籮來，坐在邊上納著鞋子陪著。

峰兒咯咯的笑。

楊若晴伸手攬住小朵的肩膀，輕輕摸了摸她的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