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她來鎮上做生意，也經常來學堂這邊給兩個弟弟送衣裳和吃的。

巷子那邊有腳步聲傳來，打斷了楊若晴的思緒。

楊若晴道：「是的呢，姑，你是徑直去大白小黑念書的學堂門口吧？」

楊華梅道：「晴兒，你和小花是要去東街的布莊吧？」

年輕小媳婦搖了搖頭，「我隻瞅見兩個婦人一前一後進了車廂，沒仔細瞅她們的臉，娘，怎啦？」

誒，對了，小潔的未婚夫張斑就在這間學堂裡做坐館，做教書先生呢。

這讓楊若晴想到了一句話：今天，我以母校為榮，他日，母校定當以我為榮！

「安置好了？」楊若晴問。

可能你還不知道，我吃過的屎比你看過的書還多。

許是婦人擰的太用力，又許是聽進了這句話，中年男人豁地睜大了眼：「你說誰？那個死丫頭片子賠錢貨玩意兒？她還沒死？在哪呢？」

然後，車廂簾子落下來，楊若晴調轉了車頭往瓦市那邊駛去。

「彩霞啊，先前上馬車的那個年輕小媳婦你瞅見了沒？」中年婦人抓住身旁小媳婦的手臂，急吼吼問道。

楊華梅道：「已經很不錯啦，裏面我自個進去，幾步路。」

因為中年婦人的衣裳上多處都

楊若晴怔了下，隨即笑了，「男孩子嘛，本身就不太注重拾掇屋子那塊，不稀奇。」

小花接著道：「姑，實在不行，我們先陪你去瓦市買菜吧，買完菜再送你回學堂那邊？」

以前大安和大傑也是在這裏念書，從這裏走出去的。

然後他就說：「閱讀！」

接著他還說：「！」

還有三四天就是他們兩個大喜的日子了，等他們成親了，到時候就是正兒八經的表妹夫。

楊華梅道：「哎呀，從學堂那塊到瓦市口可有好一段路啊，相反的方向呢，那你們老費勁兒了！」

輕車熟路的來到了清水鎮唯一的學堂門口，楊若晴把馬車停在學堂大門斜對面的一條狹窄的巷子口。

讓後面的每一任學子們都引以為傲，據以為榮。

小花點頭笑了笑。

「巷子太窄，馬車進不去，只能在這裏停了。」她跟身後車廂裡的楊華梅道。

站在婦人身旁的是一個年輕的小媳婦，小媳婦穿的也很普通，但看起來比中年婦人要好。

「哎，這兩個臭小子，真是拿他們沒法子！」她道。

楊華梅琢磨了下，道：「那樣太麻煩了，拎著一堆東西去瓦市，這會子臘月了，人多眼雜的，保不齊還有小偷小摸的人混在裏面。」

「好！」

中年婦人剛要說話，身後的巷子裏又走出來一個中年男人，看穿著打扮也是莊戶人。

今個就不去叨擾他了，而且，楊若晴跟這位準表妹夫也不是很熟。

中年婦人的瞳孔一陣陣收縮，望著馬車行駛的方向，輕輕搖頭，似乎有些不敢相信，口中還在喃喃自語。

楊華梅道：「晴兒啊，我打算先去瓦市逛一圈，再買些其他的菜過去給大白小黑晌午做了，好好補一補身子。」

「玲兒爹你快些來，我瞅見小花了！」中年婦人衝到中年男人跟前一把抓住對方的手臂道。

小花看了眼車廂裡那兩隻大包袱，以及那隻紅漆木食盒，道：「姑，你這東西可不少啊，再去瓦市，我都擔心你拿不動那麼多東西。」

楊華梅道：「這兩個臭小子，回頭我要臭罵他們一頓，那屋子被他們糟蹋的哪裏叫屋子？簡直就是豬窩，不對，豬窩都比那個要乾淨！」

中年婦人擰了一把中年男人的手臂，氣急敗壞道：「還能有哪個小花？自然是你那個死鬼前妻生的閨女啊！」

「娘，你到底在說啥呀？啥像不像的啊？」叫做彩霞的小媳婦詫異追問。

頭上的髮髻，梳的還是這兩年鎮上小媳婦們流行的髮式。

緊趕慢趕，半個時辰後，個把時辰後，馬車到了清水鎮。

楊若晴道：「姑，我們先送你到出租屋那裏，你把東西安頓好，然後再出來，我們順便送你到瓦市口，省得你走過去。」

說實話，對這個學堂門，她很熟悉，也很親切。

她扭頭朝那邊望去，便見楊華梅和小花兩個有說有笑的朝馬車這邊過來了。

她隨即進了車廂，又朝小花伸出手來，將小花也拉上來了。

小花和楊華梅一塊兒送東西進了巷子，她就坐在馬車上望著斜對面的學堂大門發獃。

而大安的名字和畫像，則留在了這間學堂，成了這間學堂裡的驕傲。

「像，太像了……」

楊若晴點頭。

楊若晴笑了：「既然都到了鎮上，也不在乎再多拐那麼一些路，就這麼愉快的決定了，坐穩咯，咱出發啦！」

為啥？

「何況還是兩個男孩子湊一塊兒？不把屋頂給掀了就算給你面子啦！」

楊華梅也看了眼自己從村裏帶過來的東西，有點犯難。

「小花？哪個小花？」中年男人一邊還在提褲子，沒錯，方才剛出門就憋尿了，於是就讓老婆和閨女在這路邊先等著，他就近找了個偏僻的巷子給解決了。

楊華梅笑看了眼小花，很是滿意這個侄媳婦的懂事。

小花打起了車廂簾子：「姑，你先上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