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有一天，風棠負了她，到那時，我會不顧一切的站出來保護她！」左君墨道。

沐子川道：「我走開還沒幾步，身後傳來一聲水響，那個傻丫頭，她，她，她竟然真的跳到池塘裡去了……」

「我也會，我會跟你競爭！」沐子川抬起頭道，目光堅定。

「然後呢？」左君墨問，臉上的笑容一點點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憤怒。

「可那時候，你依舊還是嫌棄她啊，嫌棄她做豆腐，賣黃鱔，是不入流的商戶行徑。她去瓦市叫賣，你也嫌棄她拋頭露面，若是你不嫌棄，就不會有你娘去退親的事了。」

「至於晴兒，我喜歡她，我放在心裏，我只要看到她過得好，跟風棠甜甜蜜蜜和和美美的，我就知足了。」

沐子川不說話了。

「左兄，我竟無言以對了。」沐子川有些尷尬的道。

「即便不是你的本意，但你也是默認的不是嘛？」

「你對晴兒的那點執著，跟風棠對晴兒的付出比起來，算什麼呢？根本就是不值一提啊！」

「就是那一天，她非得把吃的塞給我，還拽壞了我的新書包帶子，當著好多起鬨的人的面把我推倒在地，我當時真的惱了，罵了她一句，其實，我真的不想罵那句話的……」

左君墨嘆口氣，「一念起天堂，一念滅地獄，如今是什麼樣的結局，取決於當初我們自己的選擇。」

「你不是晴兒的青梅竹馬，風棠才是！」

左君墨一巴掌重重拍在桌上，棋盤上的棋子震得跳了起來，又重新落回去，先前的棋局卻是真的毀了，沒法再繼續下了。

因為認識左君墨也有將近十年了，熟悉的左君墨是很溫和寬厚的大哥型人物，很仗義，也很豪邁，五湖四海都有朋友。

「你罵她什麼了？」左君墨平靜的問。

左君墨勾唇：「好，即便萬一的事情發生了，你也沒有資格跟我競爭，因為，你已經跟你表妹定下了婚約。」

說到這兒，沐子川的手指鬆開，那顆白子掉到地上。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人心隔肚皮！」沐子川固執的道。

倘若，倘若自己當初趕在駱風棠跟晴兒挑破那層關係之前，就勇敢的跟她表明心跡，是不是現在也不一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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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京城，跟韓夫人交情好，而那位韓夫人的丈夫卻是內閣閣老，太上皇的老師。

沐子川眉頭皺成了一個疙瘩，道：「我罵她，我說你要是真的喜歡我，你就為我去死啊！」

「晴兒落水，閻王跟前走一遭，應證了那句話：大難不死必有後福，所以當她清醒之後，前面的事情浮上腦海，便對你寒心了。」

「我當時真的是一時的氣話，我並不是真的想要她去死，我只是受夠了她從小到大纏著我，讓我被人笑話。」沐子川又道。

然後他就說：「閱讀！」

接著他還說：「！」

「好吧，我也承認，我至今單身未娶，晴兒是原因之一，但更多的是我自己的原因。」

左君墨這番錚錚的話，彷彿對沐子川進行了一番深刻的靈魂拷問。

「所以，千萬不要說你跟晴兒有婚約什麼的，不要每次說起來總對風棠有點怨念，總怨天尤人抱怨命運的捉弄，命運，是眷顧真心付出的人的。」

「但是，你有沒有想過，因為你一句氣話，卻在她那混沌的腦袋裏對她造成了一種暗示，甚至是指示。」

子川道。

「左兄，我，我每每想起那件事，我就很懊惱，真的……」沐子川解釋道。

沐子川整個人怔愣在原地，臉色極其的難看。

「這一路，都是風棠陪在晴兒身旁，兩人從一無所有到如今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可是，她瘋傻混沌的腦子裏，卻獨獨為我沐子川留一席之地，印象最深的那回，她等在村口的塘壩上，給我送她不知從哪裏摘來的髒兮兮的酸棗還是柿子，我現在都忘記了。」

這命運的齒輪啊，就是這樣不按章法的轉，轉到你的時候，你沒把握住，就轉走了，轉到別處停留下來，你便再也沒有機會……

左君墨連珠炮似的質問，讓沐子川再度語塞。

「啪！」

「晴兒和風棠在瓦市切開一隻麅子，晴兒叫賣攬客，風棠切割稱量，跟形形色色的顧客討價還價，還要忍受著鎮上地痞流氓的盤剝和敲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