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左君墨問。

「子川兄弟，多謝你的直言相告。」左君墨道。

「如今亡母去世都已出了百日，我時常一個人於孤燈下思索，她老人家之所以患上那種不治之症，會不會也因我的終身大事一直讓她不得遂願，長久的鬱結於心所致？」

手裏握著一枚白子，攥緊了

聽到沐子川的問，左君墨笑了笑，道：「沒什麼不方便透露的，我存在的困擾，子川兄弟估計也曾經歷過，但現在你已塵埃落定，而我卻……呵呵，你懂的。」

「不管是天晴還是下雨，是寒冬還是暑天，她風雨無阻。」

沐子川卻沒有笑，反而一臉認真的看著左君墨：「是？還是不是？」

話音落，沐子川手裏的白子穩穩落在棋盤上的某處。

看著文質彬彬的讀書人，還真是個強驢子啊，怪不得之前那麼多年會陷在自己的執念裡拔不出來，左君墨總算明白其中緣由了。

「子川老弟，你這是要對愚兄我進行靈魂的拷問麽？」左君墨笑了笑，調侃道。

「我現在勸慰你的時候，振振有詞，口若懸河，其實當初的我又何嘗不是跟左兄你一樣呢？」他淡淡道，唇角勾起一抹自嘲的弧度。

他抬眸，靜靜看著面前的左君墨。

然後他就說：「閱讀！」

接著他還說：「！」

左君墨怔了下，沒想到沐子川這一介書生，溫文儒雅，此刻說話竟是如此直接，簡直就是單刀直入，直擊對方的心靈最深處。

左君墨認真的聽著，心裏卻對沐子川口中的那個執念的對象，早有猜測。

「因為我的執念和心魔，我被困在這局中，尋不到出路，我想得到，不顧一切的得到，為此我也曾給別人帶來過困擾，讓她有一度很是嫌惡我。」

拉稀的屎下飯還是便秘的屎下飯

可惜，楊若晴現在正在村口的大戲枱子前面陪著左老夫人，還有家裏的長輩婦人們看戲呢，無暇顧及這邊。

「所以，我從不去做那些無畏的假設，我喜歡她，這是我的自由和權利。」

「為人子女者，在自己能力範圍內，盡量能滿足母親的，就去滿足吧。別像我這樣，空留一腔遺憾和慚愧！」

「如果沒有風棠，或許，她會在我們二人之間選一個也說不定呢！」沐子川又道。

「你跟劉家姑娘的婚約已定下，等到兩年之後出了孝期，便可迎娶佳人，夫唱婦隨，撐起門戶，兒孫滿堂。」

「呵呵，如今想來，我真是魔怔了，一個人走火入魔就罷了，何必要去帶累別人？」沐子川自問自答，笑容裡都是苦澀。

沐子川瞭然一笑，他自然懂。

拳頭。

他抬手，指著自己的左邊胸腔處。

沐子川的視線落在左君墨的手指指著的地方，而後瞭然一笑，收回視線。

左君墨笑了：「求個明白又如何？橫豎她都是你我望而不及的女人。」

左君墨道：「這世上沒有如果，感情的事情也沒有先來後到，一切都是緣分，老天安排的，老天安排的最大。」

「我真的很震驚，她明明是個傻子，腦袋裏渾渾噩噩的，別人捉弄她她都不知道反抗，逮住啥吃啥。」

這對話，若是楊若晴在現場，肯定要大喊：天天說我們女人喜歡八卦，原來你們這些男人背後也一樣，也是八卦精！

「左兄，你沒有參與我們幾個成長的童年和少年，你沒有親眼見過當初的晴兒是如何的癡迷於我！」

「如今我才發現，我過不去的，是自己的執念和心魔。」

「令堂大人在天有靈，也會倍感欣慰。而愚兄我，眼下還未曾找到出路，依舊在讓我母親為我焦憂，你是孝子，我才是那個不孝的，慚愧！」

「左兄心中那個想要卻又得不到的人，是不是跟我的執念是同一個人？」他問。

「哦？」沐子川挑眉，露出一分興趣。

這真是最無奈的巧合啊！

沐子川白衣素手執起一顆白子，溫雅的聲音緩緩響起：「為人父母者，大多如此，當初我母親在世的那幾年，為了我的婚事也是殫精竭慮。」

左君墨端坐在那裏，似是有點走神。

沐子川眉頭緊皺著，「這些道理我都明白，但曾經的我，就是不甘心，不甘心明明是我的未婚妻，為什麼大病一場之後瘋病好了就對我不看一眼？」

「只是，愚兄其他任何事情都可以去滿足我母親，但唯獨婚娶這件事，我也想順從，做個孝順的兒子，可是，每次當我就快要點頭的時候，我的這裏……不答應！」

「我隻想求個明白。」沐子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