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是什麼來歷？」

晏無道一貫而入，差點兒讓燕長歌疼得一口氣上不來，好在他暗中食用嚶嚶嚶的葯，早就已經成了每次的慣例，不然這一下得給他弄掉半個腰！

「我……」

燕長歌深呼吸幾口氣，適應了一下感覺，事已至此，他也只能認栽了，合二為一的晏無道修為直接跨上一個階梯，又是這樣突然出手將自己壓製的姿勢，這讓自己很難再有反局的希望。

「老東西奪舍？」

晏無道見他猶豫，已經開始了自己的猜測。

「對對對！」

正因為身體所遭受的痛苦無法集中精力編排理由的燕長歌直接順著晏無道的猜測就接，「這都被你看穿了！」

晏無道：「……」

你這一點都不像是被看穿了的樣子。

不過，這好像也的確是最合理的可能。

身體年輕，卻暗藏高深修為，還熟悉青嵐仙君。

這的確很像是被哪個修為高深的人物奪舍了。

可是……晏無道卻還是有疑問。

按理說，他這個階層的修士，在這個修真界屈指可數，要真是有哪個大能身隕道消了，跑去奪舍別人了，身為玄界之主，自己怎麼都不應該不知道啊！

他所知道的幾個這種層次的人，應該都還活著。

其中兩個，他們前幾天還剛見過。

就是妖界妖王，和他那個死對頭嶽清鴻。

另外再有，除了他，玄界魔主，就還有兩個仙門的仙君級別，跟嶽清鴻差不多，但隱約比嶽清鴻還差一截兒，並不敢像嶽清鴻那樣，跟自己一抬杠，就杠了那麼多年。

另外兩個仙君，並不敢正面得罪他這個玄界魔主，雖身在仙道，但並不明目張膽的與玄界為敵。

那兩個人裡……有人死了嗎？

然後奪舍了燕長歌？

不應該吧？

真要有，那麼大的動靜，自己這個級別的人，怎麼可能一無所覺？

不只是自己一無所覺，好像整個修真界，都沒有人提這件事。

「你是鳳流仙君還是惜月仙君？」

想不通，晏無道乾脆直接問身下招架不住的人。

燕長歌先是愣了一下，然後才回過味兒來，這兩個人，都是仙門那邊仙君級別的兩個大能。

晏無道這是懷疑自己被他們奪舍了嗎？

可是這話自己是真的不能認了，畢竟那兩個大活人都還好好的，哪一個自己也不敢張嘴認下啊！

燕長歌一邊承受著來自晏無道的無情鞜伐，一邊快速發揮自己胡編亂造的本事，「我原本是個散修，修為也並出眾，一直隱世不出的。後來意外得到一本秘法，便常年閉關修鍊，這秘法厲害，使我修為一日千裡，一直突破了仙君級別，奈何這秘法竟有漏洞，我根本沒有意識到！就在突破大乘期之時，遭遇天劫，肉體損毀！我用了靈寶護住神魂，才終於逃脫出一條命來，奪舍了現在的這具身體！」

晏無道眉心一蹙，「隱世不出？」

燕長歌快速點了點頭，「正是。但我並非完全隱世，外人不知我，我卻認識修真界各位大能，比如您，比如妖王墨淵，青嵐仙君嶽清鴻。你們都是修真界有著鼎鼎大名的人，我自然不會不知道。」

「原來是這樣。」

晏無道似乎相信了燕長歌的說辭。

也的確，如果對方已經成功突破大乘期，成為仙君，一定會有渡劫的九霄神雷。

這樣的動靜，整個修真界都瞞不過。

但如果說，對方是在大乘期要渡劫時，就因秘法缺陷而隕落了，那就可以理解了。

既然是罕見秘法，那他在剛才要跟自己動手時，那力量來路自己一下子也分辨不出來門路，也順帶就可以理解了。

「那你真名是什麼？」

晏無道暗自接受了燕長歌編排的理由，不禁開始好奇他的真名。

燕長歌眨了眨眼，「唉，往事不堪回首，如今……」

燕長歌苦笑一聲，垂眼看了一眼自己現在苦逼兮兮的處境，「如今我已經是您的人了，從今往後，我也只是燕長歌罷了。」

晏無道抬手摸了摸鼻尖兒，看到燕長歌慘淡的苦笑和蒼白的臉色，又因為他解答了自己的疑問，終於放緩了許多動作，將手指輕柔地插入了他的髮絲之間，「你放心，我說過，不會虧待你的。如果你願意，從今天起，你就不再是我的奴隸，我願意封你為玄界魔後，與我共掌玄界。」

燕長歌搖了搖頭，「修真界以強為尊，玄界魔後，可不好當。說不定，還會有人覺得我是個軟柿子，而你，玄界魔主，終於多了一個軟肋。」

晏無道低笑一聲，繼而低頭吻了吻他的唇瓣，「你是不是軟柿子，你自己還不清楚嗎？」

燕長歌笑了笑，「可是，你清楚，我清楚，別人可就不清楚了，萬一真有不長眼的人來找我麻煩，你說我是殺呢，還是不殺呢？」

「哈哈哈哈哈！」

晏無道朗聲一笑，已經知道了燕長歌並不是真的抗拒做這個魔後，而是有心看熱鬧了，頓時心情大爽，抱緊了燕長歌，再次加快了動作，「那就回頭再說！現在你的任務是，好好伺候我，這可是你自己說的！」

「啊！」

突然加速，燕長歌不由驚呼出聲，氣得他直接抬手砸了晏無道肩膀一拳，「我說的可不是這個伺候法！」

「晚了！」

晏無道一咬牙，死死掐住了他的腰身。

……

燕長歌再次睜開眼睛時，就發現自己已經不在幽泉塔了。

而是躺在了極玄宮的偏殿大床上。

夕陽的光從窗戶裡透進來，灑落在床幃上，映得原本暗沉沉的精綉帳幔都彷彿渡了一層溫柔的光。

「主人？」

燕長歌的視線轉到門口時，才看到了那個一身白袍，負身而立站在餘光裡，背影顯得格外孤獨寂寥的男人。

這一瞬間，晏無道看起來是那樣的乾淨。

潔白無瑕，迎著彩霞，黑髮在他身後，自由流淌，無拘無束。

不像魔頭反像神。

「歸來已是心無道。」

心中再無道義，方是墮魔之徹底。

聽到燕長歌的聲音，晏無道低喃了一句，才慢慢轉過身來，遠遠看著身後還躺在床上的燕長歌，「我想，我知道了你隱瞞我的事，你也看到了我所隱瞞你的事。你也一定，有很多話想問吧？」

燕長歌沉默了一下，然後輕聲開口，「主人，晏歸來呢？」

「死了。」

晏無道的聲音很平靜，「早在三千二百四十八年前，他就死了。死在了一個煉藥師的手裏。」

燕長歌一愣，聽得有些稀裡糊塗的，「什，什麼意思？」

晏無道踏著輕緩的步子朝著床邊的方向走了過來，他的聲音縹緲的彷彿從門口飄進來的風，「晏歸來，是我的分身。你已經親眼看到我不得已之下融合，我也不可能傻到繼續騙你。更何況，你並不是懵懂無知的靈族下人，你是大能奪舍，騙你也騙不過。」

燕長歌：「……」

合著我之前的樣子，就看起來很好騙過嗎。

「不過，我是騙了你，那隻源於我最初對你的好奇。」

晏無道臉上並沒有任何羞愧之色，而且他還覺得這事兒有意外收穫。

比如，要不是有個晏歸來在薛韶身邊，也不會知道，薛韶偷盜靈草，便也不會進一步把神識烙印就在他身上，然後是靈脈的事。

就連現在，他也還能通過薛韶身上的那道神識，感知嶽清鴻的動向。

神識可不等同於薛韶的眼睛。

薛韶看得到的，他看得到。

薛韶看不到的，但凡在他這個層次的神識能感知的範圍，他依舊看得到。

這足以讓他把青嵐仙君這個死對頭盯得死死的了。

除非青嵐仙君把這個拿靈脈換回去的徒弟，又趕的遠遠的。

「但我也沒有騙你騙的很徹底。」

晏無道轉而道，「晏歸來，是我的真名。甚至比晏無道還真。」

「啊？」

燕長歌對於這個原劇情並沒有提起過的名字有些意外，「這居然是你真名？」

「是，」晏無道垂下眼睫來，輕輕掀了衣袍在床邊坐下了，「我現在願意向你透露這些，只是因為，我已經把你當做我的人，而不再只是我的奴隸，我的下人。可如果，我今日所說的話，你日後向外透露半句，可不要怪我翻臉無情。因為，我最討厭叛徒。」

燕長歌：「……」

燕長歌有些乾巴巴地舔了舔發乾的唇，「那你別說了，我不想知道了。」

晏無道：「……」

晏無道連嘴都張好了，結果燕長歌來了這麼一句，晏無道抬手捏住了燕長歌的臉頰，迫使他看向自己，獨屬於這位美強慘的「道理體系」和「邏輯體系」瞬間上線，「現在不是我問你想不想知道，而是我想不想說。」

燕長歌：「……」

淦！

見過不講理的，沒見過這麼……會講理的。

燕長歌苦笑，「那請問，您現在想不想說呢？」

晏無道低頭下去，直接用嘴濕了濕燕長歌那看起來有些發乾的唇，「想說。所以，你想聽也得聽，不想聽，也得聽。因為至少此時此刻，你依舊是我的奴隸，只能任由我差遣，包括聽我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