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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苻堅傳》第五十三章 謝奕
桓溫氣呼呼地上馬,直奔謝府去找謝奕,謝弈本來在晉陵太守任上,近期因為謝安的婚事,回到建康小住。

謝府位於烏衣巷附近,佔地五六畝,經過兩代人的營造,屋舍樓台,花園草樹,風光雅異。桓溫是老熟人了,將馬交給僕人,先穿過花廳,走進後院,拜見謝裒,謝裒正在院子裡賞菊,桓溫長稽行禮,一面說:「謝伯伯安好,好些日子沒見,您老身體還好吧。」

「三天好兩天不好的,人老了,不中用了,看見你們生龍活虎,意氣風發,真好,來,坐下喝杯茶,這是新採的白茶,味道不錯。」

桓溫陪謝裒喝了幾杯茶,聊聊家常,見謝伯伯臉有疲態,似乎體力不勝,於是站起來告退。

謝裒也不虛留,知道他急著找謝奕,笑著說:「去吧,沒事常來看看伯伯。」

桓溫躬身退出,一出謝裒的院子,一溜煙小跑,跑到謝奕住的西院,也不讓人通報,直接走進謝弈書房。

謝弈隨意挽著頭髮,白衫上套一件半舊的寶藍色長袍,意態瀟灑,雖年屆四十,依然面如冠玉,風神散朗,觀之忘俗,他將兩歲的謝玄抱在膝上,教他念《詩經》,小傢夥居然一本正經,跟著父親念「伯也投殳,為王前驅……」

見桓溫進來,謝玄不待大人教,就站起來,學模學樣地長稽行禮,奶聲奶氣地說:「桓叔叔安好。」

桓溫喜的一把抱起他,笑說:「羯兒好乖,叔叔改日一定親手做個小彈弓送給你。」

「真的嗎?」謝玄小臉樂開了花。

「當然,叔叔什麼時候騙過你。」

「桓叔叔真好。」謝玄將桓溫臉上的紫髯撥開,盡量找到一塊平整乾淨的地方,親了一下。

桓溫大笑,說:「也就玄兒誇我好,剛還被人嘲笑是大老粗呢。」

謝弈讓人抱走謝玄,一邊說:「又是誰嘲笑你,這世上敢笑你的,我算一個,劉真長算一個,這個人又是誰呢,我倒要會會他。」

「還說呢,就是劉惔,我剛去找他,他見我進去,躺床上動都不動一下,我頓時來了氣,用彈弓打中他的枕頭,他就譏諷我是沒文化的粗野老兵。」

「你真的用彈弓打他?打得好,他罵得也好,各值一碗酒。」

謝弈命人拿來一壇酒,說這是安石從東山帶來的,是用山泉釀的,你嘗嘗。

桓溫滿飲一杯,說果然清洌爽口,你家安石可真會享清福,羨煞我等俗人。

兩人說著飲著,桓溫滿腹心事,酒入愁腸,神色漸漸陰鬱起來。

謝弈嘆口氣,對著酒杯說:「酒啊,酒啊,你是這人間最好的東西,一杯下肚,再無閑愁,我一生最怕人喝悶酒,暴殄天物啊,辜負好酒,大是不敬。」

桓溫不由笑了出來,說:「你想說什麼就直說,不用拐彎抹角,對酒罵人。」

「那你說說,好端端的,做出這副死樣子,給誰看呢?」

「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我者謂我何求?」

「不就是荊州嗎?何必憂,是你的終究是你的。」

「關鍵現在有人想橫刀奪愛,我不得不愁啊。」

說到這裡,桓溫站起來,說不喝了,再找他論理去。

「找誰?」

「劉惔。」

謝奕本想勸阻,桓溫不由分說,拉著他的胳膊就走。

兩人向王蒙家走去。

「不是去找劉惔嗎?」

桓溫道:「對呀。」

兩人到了王蒙家,劉惔果然在那裡,和王蒙喝茶清話,桓溫和謝弈進去後,劉惔洋洋不採,王蒙忙命人鋪上草席,兩人踞席而坐,王蒙命僕人重新沏壺茶,親自給桓、謝倒茶。

桓溫沉著臉,死死瞪著劉惔,一言不發。

「我怎麼得罪你了?一大早跑到我家用彈弓打我,這會兒又擺臉子給誰看呢。」

「就給那些當面一套,背後一套的人看,是誰天天和我稱兄道弟,是誰口口聲聲說我是當世英雄,現在又是誰從中作梗,不讓我得荊州,您是要我這英雄一輩子沒用武之地,才心滿意足嗎?」

「原來為這事兒,明人不做暗事,委實是我勸會稽王不要用你出鎮荊州,我這是為晉室江山著想,也是為你著想,怕你終究會做天下的罪人。」

桓溫說:「早上那一彈弓,我真不該打在枕頭上,應該一彈敲碎你那個愚蠢的腦袋。」

「腦袋還在,隨時恭候。」

王蒙見二人越說越離譜,忙勸桓溫,「此事最終的決定權還在會稽王手裡,元子(桓溫的字)這樣咄咄逼人,傳到王爺耳朵裡,只會讓事情更糟,您二位就聽我一句,各退一步,鬧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對誰都沒有好處。」

謝弈一把拉住桓溫,說元子醉了,咱們走吧,半托半拽,將桓溫拉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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