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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格沃茲之非典型斯萊特林》第三十六章 夢
「保證她——他們的——安全。求求您。」

「那你給我什麼作為回報呢,西弗勒斯?」

「作為——回報?」年輕的黑衣男人張口結舌地看著眼前歪鼻子的老人,他沉默了良久之後說,「Anything.」

這是什麼?

克勞尼感覺自己在一片黏膩的水中,或許不是水,是一種像水一樣黏膩的液體,附著在她能夠觸及的所有地方。一些霧氣一般的膠質模模糊糊地浮現出一些畫面。

「那麼我的靈魂呢?鄧布利多?我的呢?」男人痛苦地厲聲質問到。

這些畫面太過於片段了,甚至比她先前見到的那些《階級分析問題》、《革命戰爭的戰略問題》更加模糊,甚至只能聽到一點點的聲音。

「我以為你能拯救我。」另一個更加蒼老的聲音囔囔自語到,「我讓你贏得了那場決鬥,因為我想你可以拯救我,你這個背叛我的雜種,你回報我的就是讓我獨自腐爛。」」

「我們的生命,很早很早之前就已經被毀掉了。」

克勞尼感覺到聲音的主人聽上去格外的神經質,他聽上去已經瘋狂極了,但是好像下一秒又要落下眼淚來。

「你是誰?」那個顫巍巍的聲音透過薄霧看了過來,「你是誰!?」

「你能和我說話?」克勞尼在黏液裡動了動手指,「您好?」

這個老頭看上去警惕極了,即使他的牙齒幾乎都掉光了。他身上骨瘦嶙峋,比第一次見面的布萊克還要誇張。骯髒的衣服就像一張破布,鬆鬆垮垮地掛在他的身上。

「你還好嗎?」克勞尼擔心地問道,「你聽上去很痛苦。」

老頭幾乎是責罵似地質問她到:「你是怎麼做到的?你做了什麼?」

「我什麼也沒做。」克勞尼有耐心的說到,「你怎麼啦?」

夢境通常是人們對於現實的折射,當她意識到她正在夢境中,就有可能能夠掌控他了。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夢到一個垂垂老矣的老頭。

他看上去就像一宗飽受風霜的雕塑,靠在骯髒的牆壁上,對著克勞尼咧出一個略帶恐怖的微笑。

「如你所見,小姐,我在等死。」他狀似骷髏的眼睛像鷹似的盯著她,「斯萊特林?又是一個斯萊特林?一隻惡毒的毒蛇?」

「您知道斯萊特林呀?」克勞尼發現自己可以撥開那些黏糊糊的東西了,「或許我是一隻毒蛇,但並不是總是想要咬人的。」

「您或許願意和我說說您的困惑?」她笑眯眯地蹲在他的床前,「我能為您提供什麼幫助嗎。」

「什麼也沒有,小孩。」老人眯起了他的眼睛,上下掃視著他。「誰讓你來的?鄧布利多?他有什麼話想說?」

「我和他不熟,先生。」克勞尼回答到,「他只是我們的校長。」

「這些和他有什麼關係呢?」

「你是個麻種?」老人突然問道,「麻種斯萊特林?」

「來了。」克勞尼想到,「我終於可以知道我現在在困擾什麼啦。」

「是的。」她點點頭,「這確實聞所未聞,對不對?」

老人似乎進入了一種玄之又玄的境遇當中,他枯躺在那張嘎吱作響的破床上,然後過了很久很久,久的克勞尼似乎又要再一次在她的夢中睡著了。過了半晌,他又睜開了他灰藍色的眼睛。

「這真是,不可思議。」他說。

老人灰藍色的眼睛看上去冒出了一點光亮,他勉強地坐了起來,枯朽地手臂卻有力地揮了一下:「你的名字,小子。」

「在夢裡說自己的名字不太好。」克勞尼想到,「冥冥之中我感覺這樣的自我介紹很不好。」

所以她說:「抱歉,先生,這只是一個夢。所以我可能不太方便告訴你我的名字,你可以叫我克勞利。我只是想知道,你在困擾什麼呢?是什麼把你關在這裡的?你對於一個麻種的斯萊特林有什麼困擾呢?」

「我不知道我居然還在為這些事情困擾,但是你又確實在這裡。」

老人家瘦的只剩下一張皮了,但即使這樣,他也能在那張空洞洞的臉上做出一個撇嘴的動作:「斯萊特林。」

「好吧,好吧,小子。」他說,「沒什麼好說的。」

他頓了頓:「我自己把自己關在這裡。」

「或許是愛,小子。我在自己的監獄裡面畫地為牢。」

「愛會讓做自己畫地為牢嗎?」克勞尼問道,「抱歉,怎麼稱呼您?」

「格林。」

「可是我以為——愛會讓人前行。我因為愛著世間友好的一切,所以希望一切能變得更好。這樣是理想主義嗎?我只是希望我愛的所有都能夠和平共處——至少在我能夠觸及到的範圍內,大家都能知道自己想要什麼,想要做什麼,不去侵擾和傷害其他同等的人,這樣也是自我限設嗎?我是這樣想自己的嗎?」

「不,不,或許不是,小子。」他狂放的笑了起來,「理想主義當然不是錯,只是兩個互相吸引的靈魂最終走入了謎團,在最廣泛的思想的裹挾下,選擇了最符合自己利益的方向。」

「然而世界不斷的發展,理論不斷的革新,偏見卻會隔離思想和認知,當時的我沒有意識到。我的理想與現實脫了節,我以為我能被誰拯救——用——愛。」他把最後那個詞咬牙切齒地從齒縫中擠了出來。

「但我意識到一切都太遲了。我現在只是一個孤獨、懺悔的老罪人,在監獄裡發瘋,等待死亡,等待與我的那個人重逢——但我們早就——」

克勞尼感覺有些難過,這位素不相識老人的晚年過的一點也不幸福,他不止垂垂老矣——還骨瘦嶙峋——期盼著無望的愛。她沒法想象自己的內心深處居然是如此懼怕愛與愛人的分道揚鑣,甚至願意在心中、在大腦中構建這樣一個甘願畫地為牢的人。

「我也不知道我的想法是不是對的。」她低聲說,「我只是在我淺薄的認知裡面以為,這樣或許會讓大家都好。」

「你會成功的。」他不以為意的回答道,「我看到了更久遠的未來。」

「我現在想,或許我還年輕,事情的一切都沒有走到今天的時候,我會很願意和你聊聊這些。」

「這不是夢,小子,你或許是一個先知——就像我一樣。」

「不過,那是你自己的路。你的想法或許可能成為現實,也有可能誤入歧途,但是走向成功的時間卻是非常漫長的。」

「沒有見到結果那天我們都無法知道他是否是正當的。」

「我曾經看到過麻瓜們的未來,充滿著不可思議與戰爭壓迫。」格林說到,「我曾經,做了一些事。我將人與人分門別類了。未知是所有人的恐懼,我卻將另一個不同群體中個別人對於未知的態度擴散到了群體中的全體,我以為——統治和強權,能夠最快捷有效的消除這種未知。」

「但到最後,我失敗了。」

「我現在看到了更加久遠的未來,裡面不止有麻瓜,還有巫師。因為遇見了你。這確實是很有趣的,也是我未曾設想的道路——但我不願意,麻瓜們總是這樣的——無知——和排斥!」

「我已經沒有未來了。」

他又回到了最初,青春的氣息又從他板塊似的身軀溜走了。

「我能做什麼嗎?」克勞尼問,「我可以為你做些什麼嗎?」

「NONE.」他說,「什麼也沒有。」

他又閉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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