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強Alpha重生後》17、新的啟程
連悅恆醒來的時候躺在醫院的病床上,醫生說是好心的路人把他送來的。連悅恆有很多想問的事情,比如:你們有沒有見過一個長頭髮的男人?你們知不知道我為什麼會暈倒?我昏迷前感覺有人劈了我一掌,那是幻覺還是……真的?
可是他問不出來,因為他的嗓子突然失聲了。而且醫生暫時檢查不出來任何問題。
不過後頸真實的痛感讓連悅恆心裏有了答案。於是當天夜裏,他做了一場夢。
他從來不會夢見陳家言,這是第一次。
夢裏他回到了很多年前,他們還在學校裡,陳家言像條小土狗,總是沖著他搖尾巴。而他是傲慢的白天鵝,仰著脖子不屑一顧。
毫無疑問,陳家言愛了連悅恆很多年,也遷就了他很多年。可同時,陳家言也是連悅恆生命裡最無足輕重的一個存在。這麼多年,連悅恆都沒有正經看過陳家言一眼。
連悅恆一直以為在找到自己幸福的那一天,他就會徹底拋棄這條舔狗。他會過得風光無限,他不缺那一份愛。
可現在連悅恆發現,他好像被對方先一步拋棄了。
陳家言毫不猶豫一掌朝他劈下來的時候,他就失去了恃寵而驕的資格。
連悅恆躺在病床上治嗓子的那幾天,給陳家言發去很多信息,可是都有去無回。
後來嗓子莫名其妙好了,他要出院了,可陳家言還是不聯繫他。而他此前一直竭盡所能攀附討好的唐程也早就拉黑了他。
連悅恆突然感覺自己一無所有。
那以後,他總在陳家言的小區門口徘徊。
他不再像以前那樣驕傲地等待陳家言主動道歉和安慰,這一次,他願意低頭。
因為他意識到,他好像不能沒有陳家言,也不能適應這種沒有人把他捧在手心的生活。
連悅恆總是抱著手機,看著他們以前的聊天記錄。
他期待有一天可以對陳家言親口說一聲對不起,說我以後再也不任性了,我也不把你當成狗,我會給你回應,我甚至可以愛你。
只要你繼續愛我,只要你陪在我身邊。
可整整半個月的時間,陳家言就像是真的消失了一樣,再也沒有出現。
就連他那輛佈滿灰塵破敗不堪的車都已經被好幾場大雨給沖刷乾淨了,連悅恆卻沒能再看到過陳家言出現。
事情的轉機是某個看起來很平常的下午,連悅恆接到了一個電話。
對方聲稱是墓地的管理員,定期幫一些不方便來墓園掃墓的僱主們,代為進行這方面的管理服務。
那人說自己之前接到了一個單子,僱主支付了一筆的管理費,但最近他們的服務項目有變更,需要和僱主們再確認一下,結果發現這位委託人突然消失,聯繫不上了。
管理費不算便宜,他們也不能白拿這筆錢,所以管理員從墓園的後台登記冊上找到了一個緊急聯繫人。
那人詢問連悅恆是否知道這件事:
「之前來辦理手續的人已經失聯快一個月了,我們也不知道這個電話究竟是對方亂填的,還是您確實認識這位往生者。」
連悅恆迷茫地想,他又沒有親戚朋友逝世,誰的墓地會和他有關係?於是問:「誰啊?」
「逝者名叫陳家言,不知您認……」
「什麼?!」
連悅恆的聲音前所未有的尖利,甚至要被自己的尾音割傷了嗓子。
他不知道這是誰的惡作劇,但他必須要去確認一下這件事。陳家言的墓地?可笑,陳家言什麼時候死的?!
連悅恆匆匆來到了洪源鄉的三號墓園,在管理員的帶領下去到了陳家言的墓碑前。
冰冷的墓碑上貼著陳家言年輕時候的照片,青澀的,木訥的,老實巴交但是卻真誠溫柔的樣子。
連悅恆甚至還記得這張照片是哪一年拍的。十八歲,陳家言還圍著他轉的那一年,他還沒把陳家言當人看的那一年。
一瞬間,他覺得一切很不真實。
沒有人來告訴他發生了什麼,沒有人解釋這裏為什麼多了一座陳家言的墓碑,身邊的管理員只是不停追問他是否要更改之後的管理項目。
連悅恆一臉麻木地讓他走開,管理員說:「是您認識的人嗎?因為辦理手續的先生幾乎不露面,我們聯繫不到人,如果您認識的話就再好不過——」
「滾!」
他盛怒著把人趕走,最後一個人留在墓碑前。
連悅恆還是覺得不敢相信,他把手機摸出來,反反覆復給那通沒人接的電話打過去,無數消息石沉大海,眼前的墓碑顯得冷漠無情。
最後他打算報警,他認為這個玩笑過頭了,陳家言不可能為了離開他而作出這種事情!也許是有人陷害陳家言。
沒錯,就像他一開始為了陳家言的錢,也想過要坑陳家言……
總之,這一定不是最後的真相。
可連悅恆最終沒有把報警的電話撥打出去,因為他發現他沒有勇氣去求證這件事。
他無法想像,如果真的確認陳家言死了,他要怎麼接受這個結果。
在他愚蠢了這麼多年錯過了這麼多年,終於醒悟想要回頭了的時候,卻突然告知他,陳家言沒了。
他怎麼可能接受?
接下來的一整個漫長的下午,連悅恆都守在那裏,他的嗓子明明好了,可還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他的眼睛裏蓄著眼淚,但是卻沒有流下來。
很奇怪的,以前連悅恆總愛哭。可今天他卻哭不出來。
他的所有傲慢任性,化為烏有,站在墓碑前卑微得像塵埃。
他不哭或許是因為他知道。
這一次,無論哭的多大聲,都沒有人再來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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浩瀚無垠神秘而瞬息萬變的宇宙中,一架原本只能容納五個人的飛行器上,此時乘坐了六個人。
「你別擔心,我們不會傷害你。我們只是需要這顆種子,而現在你是唯一可以使用它的人。等我們拿到足夠多的寶石,我們就會送你回家。等下一次回到你的故土,那也算衣錦還鄉了不是?」
空間顯得有些擁擠,戚柏幾乎湊到了陸譴耳邊說話。
他們已經飛出了那顆平靜的小星球,快速前往要塞邊關——森方他們殺了要塞守衛軍,因此吸引了巡查員的火力,這才給了傭兵小隊幾人一個見縫插針順利逃脫的機會。
此時,戚柏一邊用手銬把陸譴的雙手拷上,一邊用非常親切友善的語氣對他說,
「好了路先生,笑一個吧,別讓氣氛這麼緊張。我知道遠離故鄉對你來說一定很難,別怕,以後我們就當你的親人,有我們在,你就不會孤單。」
戚柏用一種頗為認真的口吻把這句話說得十分正式。
如果不是手上的手銬扣得夠緊,陸譴還真要以為面前這個甜美的小傢夥是在和他聊什麼知心話了。
不過陸譴並沒有掃興。
作為被強製性綁走的受害者,陸譴不僅給了戚柏一個笑,甚至還很禮貌地對他說:
「好,謝謝。」
這時,坐在前面的虛無及突然回過頭來,他打量了陸譴一陣,意味不明說了句:
「這位先生,你真的很厲害。短短時間發生了那麼多事,可你看上去一點都不慌張。我們一路上給你科普了五大星系,科普了精神力和天賦血脈,教你怎麼調用身上的能量源,甚至給你看了很多機甲作戰的畫面,你的接受度比我想得要高很多……要不是七百跟我再三保證你們的相遇只是個意外,我很難不懷疑些什麼。」
他說著話,下意識揉了揉鼻子,模稜兩可道,
「或者你確實只是普通人,但擁有這樣鎮定從容的氣魄和風度,那麼遲早有一天你也會成為一個大人物。」
「過獎。」陸譴抬眼看向他,很淡地勾了勾嘴角,看不出來是不是在笑,「做一個普通人,也未嘗不可。」
「嘖嘖嘖。」
荀朝突然打斷了他們的話,回過頭插嘴道,
「哥們兒,當個普通人還是當個偉大的人都不是你現在要考慮的事。如果你之後養不出寶石,那麼,你就只能做個死人。」
「你別搞恐嚇這一套。」
戚柏蹙著眉,伸手把荀朝的臉給推開,「他都已經答應下來了,你能不能態度好點?」
「你態度好,你他媽直接上銬了,你比我正直到哪兒去?」荀朝白了他一眼。
「那是我想拷的嗎?那不是你一直在說什麼怕他跑,非要打暈他,我是不想你嚇到他。狗朝。做人能不能稍微心存善意,別成天就知道暴力相向。你都已經胖成這樣了,怎麼心胸還這麼狹隘?」
「喲?喲???合著你三天沒打架,突然就變和善了唄?我就納悶了,你跟他什麼關係啊你這麼護著他,明明一刀子能解決的事兒,你非得弄這麼擰巴。他啥都不懂哪時候能養出寶石啊?耽誤這功夫,純粹浪費時間!」
兩人開始鬥上嘴了,誰也不饒誰。
被他們這一打岔,虛無及也不再多說什麼,他的目光隻稍稍停留在陸譴身上片刻,就收了回來。
最後是張厭吾提醒了一句:「準備入境。」
兩人這才誰都不待見誰地閉了嘴。
戚柏把入境要用的東西摸出來,順便把三珠好好藏到陸譴的口袋裏,又說:「以後就拜託你了,一定要加油。」
溫養契物需要主人的精神力支撐,但陸譴現在在他們眼裏只是個普通人,他們很懷疑陸譴是否有能力發揮契物的作用。
戚柏沒讓他們殺了陸譴而是把人帶上飛船,本身就是想救陸譴。但如果陸譴之後沒有辦法溫養出寶石,荀朝他們肯定還是會找機會殺了陸譴。
所以戚柏的這聲「加油」,是發自內心的。
於是陸譴對著他點了頭,說:「我儘力。」
「唉,希望你能早點弄出寶石,這樣我們就能早些送你回去,也免得你的家人朋友擔心。」
戚柏只是順嘴一提,陸譴沒有回答他也並不再強調。
只是戚柏不知道,他這麼簡單的一句話,卻在陸譴一直平靜的心裏輕輕砸出了一些水花——或者,也不是陸譴自己的心。
對陸譴來說,陳家言的記憶中沒有親人或朋友,所以這突然的一走,大抵沒有人會牽掛他。
但就在剛才,戚柏說那句話的時候,陸譴腦子裏卻不可避免地閃過了連悅恆的臉。
連悅恆會因為陳家言的消失而感到困擾嗎?陸譴不確定。
說起來,在陸譴為陳家言安置的那塊墓地登記管理冊上,他還填過連悅恆的聯繫方式。
那時陸譴的想法很簡單。
陳家言是個孤獨的人,他沒有親朋好友,他的人生大半部分的精力都耗在連悅恆身上。
陸譴用他並不太豐富的情感經驗嘗試揣摩分析了一下,想是如果陳家言在天有靈,或許會希望有一天連悅恆能去看望他。
而連悅恆是否能接受這個結果,最後又會怎麼面對這個結果,並不在陸譴的考慮範圍內。
一直深愛自己的人突然不愛自己了,和,仍然愛著自己的人突然死去了。
這兩者究竟哪一個比較難以接受,陸譴沒有答案。
因為無論連悅恆最後接受與否,會感到悲傷憤怒還是麻木,都無法改變陳家言已經不在了的事實。
連悅恆來不及的事,永遠都來不及。
……
就在陸譴很短暫分神的時候,他們已經到了要塞驛星的通關口。
這兒算是比較偏僻的邊境要塞,只有星際列航準時準點地到達,通關口除了戚柏他們的飛行器就沒有別人。
陸譴看到守衛軍很仔細地檢查了戚柏他們的通行證和執照,盤問了不少信息,最後對傭兵隊長戚柏的各項檢測合格後,確認他們不是通緝犯,也沒有犯罪前科,這才放他們通過。
陸譴幾不可見地揚了揚眉:看來跟著戚柏他們一起,確實是個不錯的選擇。
事實上,在被戚柏綁上飛行器的過程中,陸譴也有想過,是否有這個必要跟他們周旋。但他最終隨了戚柏的意,佯裝無力反抗的受害人沉默地坐上了飛行器。
他考慮的是,倘若他自己駕駛飛行器,一路上恐怕會有不少麻煩的地方:沒有身份證,沒有任何通行執照,加上他的精神力還未恢復多少,無法再支撐他更多地去改換面貌亦或者行什麼方便。
一個人目標明顯,這樣跟著傭兵小隊一起,倒省事很多。陸譴不便解決的問題,這幾個人卻正好替他擋掉。
通關後,荀朝抹了把汗,小聲說:
「媽的,我還以為要被抓了!看來我們擅自降落其他星球的事沒被發現啊?」
虛無及一邊搜羅著最適合落腳的城市,一邊說:「感謝那幾個殺了守衛軍的瘋子吧,他們把所有火力吸引走了……老張,在k28i西南點降落,那是整個星球最繁華的都城,我們得在那找點兒活乾。」
「找活?!」荀朝瞪大了眼睛,「我們都有三珠了,為什麼還要找活!我再也不想去能源站給飛行器加油,也不想去餐館端盤子。那些獃頭獃腦的ai工資都比我高!」
「你得去找點ai做不了的活兒,那樣才能有更高的勞務費。」風思留從她的小憩中醒過來,揉了揉眼睛,順便對荀朝說了一下自己的打工經驗。
「我他媽才不幹呢。」
荀朝暴躁地把半邊身子都探向後面,凶神惡煞地指著陸譴說,「你!趕緊給我搞出寶石,否則我殺了你!」
戚柏一巴掌拍開他的手,煩不勝煩:「你再凶他一下試試!」
「凶了又怎麼樣?」
荀朝也不甘示弱,吹鬍子瞪眼地對戚柏說,
「你真以為你當個隊長就能為所欲為了?團隊的利益高於一切,你個人虛偽而多餘的善良,只會耽誤大家的工夫!總之我告訴你,我是不會去打工的,要是我餓了,吃不上飯,我就把你的這位小先生殺了,把三珠一搶,到時候要什麼有什——啊啊啊七百你大爺的放開我耳朵!我xxx」
戚柏拽著他的耳朵尖,毫不留情地一擰,同時回頭對陸譴抱歉地一笑,說:「你別怕,有我在,他們都不敢動你。」
聽著荀朝殺豬般的尖叫,陸譴低低一笑:「嗯,看出來了。」
「定位k28i降落點。」張厭吾一本正經的聲音響起,打斷了後面的鬼吼鬼叫,他說,「七百,執照,準備登陸。」
陸譴也不知道是自己對於任何事情的感知太過敏銳,還是大家真的在那一刻,氣氛變了。
總之,張厭吾說完話之後,陸譴就感覺飛行器裡的幾個人都露出了一副有些嫌棄的表情。
打鬧停止了,只見戚柏不情不願地從包裡掏出了一本執照——這個剛才在邊境入關的時候,也拿出來過,但當時他們的表情很正常。
接下來,隨著飛行器的降落,他們靠近了停機坪,一道攔截屏豎在面前,從旁伸出一支機械臂。
張厭吾從戚柏手裏接過執照,遞了過去。機械臂熟練操作,把執照對著閘機口一刷。
整個空曠偌大的停機坪上空響起了一道ai語音:
【k28i停機坪,很高興為您提供降落服務。】
【遊尋編碼sb1414號傭兵隊,遊尋傭兵成員:sb.戚柏,sb.虛無及,sb.荀朝,sb.風思留,sb.張厭吾——登記成功,免費停留時間24小時,超時將按照99星幣/小時計算,歡迎入場。】
陸譴:「……」
好像知道他們表情的凝固是為什麼了。
每支在新星聯辦了執照的正規傭兵小隊,都有他們的編號。
隨機生成字母加數字一共5-8個字元。
有些隊伍編碼普通,有些運氣好些,比如king001這種一聽就非常霸氣的,又或者all888這種一聽就全員暴富的。
戚柏這支小隊也有他們的隨機編號:
sb1414.
聽上去既不霸氣也不聰明還不吉利。
「我覺得我已經快習慣這個編碼前綴了。」戚柏一臉麻木地說。
荀朝接道:「雖然但是,我也有點。」
風思留:「很難不同意。」
虛無及:「確實。」
張厭吾:「嗯。」
陸譴突然有些艱難地想:我真的,要加入,他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