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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鑄山河之兩宋》第二回 贊軍機得償所願 再議和難復中原
第一節

自宋建炎二年十一月退到「行都」揚州之後,天子趙構似乎是想補償自己從靖康元年就開始的磨難,一直沉湎於酒色之中,不理朝政,把一切都交給了主和派黃潛善、汪伯彥打理。:整理x?s!

黃潛善、汪伯彥等人則是拚命的壓製主戰派,對金兵可能南下侵略根本不做一點防備。

為了不讓天子趙構聽到一點點堅持與金人作戰的意見,黃、汪甚至以救援汴京為名,將因護送天子南逃而甚得其信重的將領張俊,還有他的三萬多精銳部下也給趕了出去。

宋建炎三年二月,攻西京東路軍的金軍都元帥粘罕,剛剛收兵回去沒多久,敏銳的現大宋所謂的「行都」根本就沒有多少兵力進行守衛,完全是不設防的狀態,斷然決定轉向進攻維揚一線。

張俊現了粘罕的新動向,可要命的是粘罕大部為騎兵,在平原上作戰,比只有一千多騎兵的宋軍快了幾十倍,阻擋不了的情況下隻得飛馬向揚州告急,但專權的黃、汪對他的告急文書根本不加理會。

在金兵已經距揚州僅僅數十裡路之時,覺情況不對的張俊率自己的親兵已經返回了揚州,眼看情勢危急,隻好不顧君臣之禮,直接闖入了趙構的行宮。

在宮中搜了一圈,張俊迎面遇上了聽到聲音前來查問的內侍鄺詢,他們二人在相州就已經相識。

鄺詢看到張俊手提寶劍、帶著百多名親兵深夜闖入宮中,頓時嚇了一跳:「張將軍,你這是在幹什麼?」

「陛下和太后在哪裏?」張俊著急的追問,看鄺詢還有些莫明其妙的看著自己,急的一跺腳:「快快告知陛下和太后,金兵南侵,距此處已經不足五十裡,就要打來了。城中守軍不足一萬,根本守不住,我急忙趕回來,就是為了護送陛下他們逃走。」

「啊?」鄺詢這才回過勁來,一邊慌亂的領著張俊往裏走,一邊回答:「這裏還是不太安全,宮室又太小,太后帶著三位皇子,已經往健康去了。只有陛下,現在還在后宮安睡。」

「這就好,太后他們不在,我們也少了些擔待。」張俊果斷的吩咐自己的手下去搜集宮中的馬匹,然後跟著鄺詢來到了內庭。

天子趙構剛剛召幸過兩名美女,睡的正香,卻被人急吼吼的叫醒,十分的不快。可等他聽到金人已經到了城外數十裡,立時嚇的雙腿打抖,話都說不出來了。

張俊到了這個時候也顧不了許多,讓內侍快些為趙構更衣,並將自己身上的網子甲脫下,讓趙構穿上。連叫其他人的時間都沒有,只是匆匆忙忙的帶了內侍鄺詢和康履、聽了消息來宮中報信的禦營都統製王淵等人,君臣一行人騎馬從南門離開揚州,連夜往南方向奔逃而去。

主政的黃潛善和汪伯彥,此時正邀了一幫子自己這一派的官員,在聽高僧說法。張俊深夜闖入城中自然也驚動了揚州的守軍,金人已至的消息隨即傳開,滿城炸開了鍋,這二人也在慌亂中倉惶南逃。

由於揚州小朝廷君臣都慌七慌忙的逃命,沒有任何官員、將領組織起軍民進行抵抗,金人一至,城池陷落,大宋國庫中剛剛收集的一些積蓄和文書都被金人席捲一空。

揚州百姓在逃跑的時候自相踐踏、死者甚眾,在金人到來之後,又是一番屠殺和搶掠,並將整個揚州城完全焚毀,方才揚長而去,史稱「維揚之變」。

正在北方抗擊金人的幾路大軍都有所斬獲,抗金局面大好,正打算追擊逃跑的金兵、收復失地,卻沒想到朝廷裡的大臣如此無用,導致大宋老巢被抄。而且從維揚一線南下的金兵正在後面拚命的追擊趙構君臣,另一路則是沿長江搜索先期前往健康的隆祐孟太后和三位大宋皇子,情勢危急。

幾路大軍隻得放棄已經得來的良好局面,退守江淮,並圍追堵截粘罕大軍,緊急救援皇帝和皇室成員。

嶽飛被迫放棄堅守了數年的西京,率軍南下救援,何鳳、王英和吉青所部義軍也加入了嶽飛的軍隊,兵力擴充到三萬多人。嶽帥得知鄭靈已無家人,便主動提出收她為義女,改名嶽靈,並留在軍營中參贊軍機,此刻也隨同嶽帥父子南下救援。

據軍報所知,本已經退去的兀朮利用騎兵的快運動能力和大宋因行都被攻克而導致的慌亂,已經衝破了沿路宋軍的阻截,兵臨長江馬家渡。

前期逃到長江南面的原汴京留守、樞密直學士杜充被朝廷緊急任命為江、淮宣撫使,負責長江沿線的防守,可此人根本沒做任何防守的準備,連剛剛趕來守衛的宋軍都沒有進行整編。

在數日前,兀朮已經收集民船強渡長江,大破沿江宋軍後,逼近健康。

而大宋隆佑太后,也就是定策有功的孟氏太后正和三位皇子在健康暫住!

第二節

等嶽帥的援軍渡過長江,才知道健康府府尹陳邦光、節度留後李銳已經迎降,隆佑太后攜三位皇子在臣子的保護下逃往南方,暫時沒有消息。

剛剛被任命為「尚書右丞」的杜充已退守真州,兀朮一招降,其人立刻降金。

給金人已經嚇破了膽的大宋天子趙構,一聽說兀朮已經帶兵前來,已經攻陷山東登、萊、密等州,就從剛停駐不到三天的鎮江逃到常州。

隨即,聽說金兵又攻克健康,杜充投降,對杜充十分信任的天子趙構十分難過,好幾天吃不下飯。也正因為此事,天子埋下了對領兵之人根深蒂固的不信任。

兀朮渡江後,天子趙構馬上再次拚命南逃,整個兒成了逃跑皇帝。在前面逃跑,兀朮在後面緊追不捨,跨越江河,輕破關隘,可謂無堅不摧。

趙構逃一地,金兵破一城,比起當年的大遼天祚帝來也不遑多讓。

宋軍各地的防線都很快崩潰,金軍如入無人之境,跟在趙構的後面連續攻下杭州、越州、明州、定海。

跟在趙構後面追擊的兀朮率軍進駐杭州,為了不給趙構以喘息的機會,命先鋒阿裡、浦盧渾率4千輕騎繼續追襲。兵未,兀朮已聞趙構在金兵前鋒逼近定海時,採納了宰相呂頤浩的建議乘船下海,漂泊到溫州避難。

金軍前鋒立刻乘搜刮來的漁船追襲,但在途中遇到大風浪,由於不習水戰,被和州防禦使張公裕乘大風率領船隊將金軍船隻衝散。

等風浪過後,金軍方才收攏了船隊,但趙構君臣已經遠去,追之不及。而且,和州防禦使張公裕的戰船還在周圍打轉,隨時準備偷襲。

不得已,金軍前鋒隻得退回6地,大肆擄掠大批財富後北還杭州。

此次大戰,金人自稱為「搜山檢海」,兀朮領兵追擊趙構君臣,一路跨躍無數山川大江,一往無前、戰無不克。可謂是逢山開路、遇水搭橋、逢城必破。

江南大宋駐軍近六十萬,在兀朮的十多萬騎兵面前望風披糜,竟無一處可戰之兵。

就連名將張俊也在攔截兀朮時戰敗,被迫追隨天子趙構南逃。其他如韓世忠等人也沒能攔住兀朮,也被迫相繼撤兵,以避鋒芒。

因為此戰,兀朮越過粘罕一躍成為大金第一名將,金主吳乞買特旨封其為「平宋第一名將」。

好不容易從金兵的猛追中逃到溫州的趙構,剛剛喘了口氣,卻又在朝野的激憤中,被迫罷免寵臣黃潛善和汪伯彥,改任原尚書右丞朱勝非為侍中,隨同南奔的都統製王淵為樞密副使負責樞密院軍事。

現在已經是面臨國破家亡的險境,再想如以前那樣壓製武將的地位、並限制武將參政已經是不可能的事。

因國事危急,經參知政事范宗尹建議在宋金交戰地區的民間組織的指揮者都可以封為鎮撫使,並歸據守當地的武將指揮,適當提高武將的品級,並可授予過去隻授給文官的高級兼職。

這樣,使得一直在前線作戰的武將終於取代的文官對軍事力量的指揮。

隨即,為了改善宋軍的整體作戰能力,朝廷又將淮南、京東西、湖南北各路合併後分為軍鎮,地方財政除茶鹽之外,其它歸軍鎮的駐軍所用,以支付軍費。從此被大宋朝野一直輕視的武將,終於可以正式掌握軍隊,宋軍的戰鬥力大大提高,整體抗金形式也有所好轉。

護從趙構南奔的張俊以為趙構經歷此場大難之後,能夠振作精神、以圖重振大業,趁此機會向他提出「權都建康,漸圖恢復」的建議。

天子趙構雖然表面誇獎,封張俊為尚書禮部侍郎兼任江淮節度使,讓其前往湖州一帶設立指揮機構,負責統一指揮江南之戰,卻將他變相趕出了朝廷。

統製官苗傅和劉正彥護從隆祐太后及三位皇子由健康逃出,隨後轍轉來到溫州,誰知主政的王淵對他們二人本來就素無好感,隻將他們邑從的功勞記為二等,苗傅和劉正彥十分怨憤。

朝中改任武將之時,苗傅和劉正彥二人自認為一定能得到節度使的高官,但又沒能得到,自覺功大賞薄而懷恨在心。

宋建炎三年三月,苗傅和劉正彥動兵變,殺了王淵,隨即率兵包圍溫州行宮。

當今天子趙構驚懼無比,無奈之下哀求隆祐太后前往行宮門樓上勸二人退兵。

苗、劉二人對太后倒還是很有禮貌,但依舊不肯退兵,先是要求將曾經羞辱過他們的內侍康履交出,併當場在宮門外斬殺。二人隨即又提出罷去一些剛剛賜封的官員,並以天子趙構繼位不正,靖康陛下仍在為由指責趙構篡位。

最後,苗、劉二人又以趙構不能守衛自己的國家、喪權失地的理由堅決要求立三歲的皇太子趙旉為帝,由隆祐太后垂簾。隆祐太后以自己為婦人、攜三歲幼兒掌政會被金人恥笑為由,斷然拒絕。

但苗傅和劉正彥態度堅決,為了逼迫趙構退位,甚至火焚行宮正門。

被逼無奈之下,趙構隻得被迫退位,立趙旉為帝,隆祐太后垂簾。

新帝登基後,苗傅被封為武當軍節度使,劉正彥被封為武成軍節度使,共同執掌朝政。

第三節

消息傳出,天下嘩然,大多數臣民認為在國家面臨兵災的情況下內亂是自取滅國之道,反對苗傅和劉正彥的行為。

當時,名將韓世忠的妻室梁紅玉正在溫州,時任江東製置使呂頤浩和尚書禮部侍郎張浚密謀,以隆祐太后的名義召請梁紅玉入宮,懇請其前往韓世忠處報信,約張俊、劉光世等共同派兵偷襲。

苗傅和劉正彥戰敗出走,不久被殺,趙構複位,皇子趙旉在此次政變中受了驚嚇,不久病故。

當今天子趙構在兵變平息後論功行賞,呂頤浩以中書侍郎銜為相,張浚知樞密院事,韓世忠、張俊、劉光世皆為樞密副使,掌一方軍政大權。

此次苗、劉之變不僅導致了天子趙構失去地位、受盡羞辱,而且還害死了他唯一的親子趙旉。雖然趙旉被追封為元懿太子,但天子趙構依然無法釋然,那種朝不保昔的絕望讓他從此難忘,對於武將乾政變得十分的敏感。

本來就害怕金人,在投降和堅決抗金的兩條路上不斷的搖擺的趙構,終於在文官系統大臣不能過於重用武將的多次進言下,重新退回到了大宋歧視武將、壓製軍功的老路上。

但由於戰況緊急,趙構和依舊歧視武將的大部分文官暫時還不敢動手對付那些功勞極大的將領,隻得等待時機再下手,至少也要等國家的局勢穩定之後,才可以卸磨殺驢的。

金兵大規模渡江之後,由於其在宋境之中瘋狂的燒、殺、擄掠,激起了百姓的反抗。

為了保衛自己的家園,大江南北、北方中原的百姓乘金軍兵力不足、後方空虛的機會,組織起無數的小股義軍,自的抵抗金人的侵略。

金軍無時無刻都不得安寧,多次遭到打擊,深感孤軍深入的危險。

宋建炎四年初,一直堅持侵宋、進入宋地最深的兀朮眼看各路宋軍集結,無法穩固的控制江南地區,被迫退兵回到建康,準備北上,同時將掠得的物品絡繹不絕北運。

在苗、劉內亂期間,嶽飛父子率軍進攻金軍,數戰數捷,威震大江南北。因軍功,嶽飛被任命為淮南宣撫司右軍編制使,歸入樞密副使、兼任江淮節度使張俊麾下。

得知兀朮所部前鋒已至六安,嶽飛率所部追擊北撤金軍。在靜安鎮遇上了兀朮的後衛部隊,因情況緊急,來不及等到張俊的命令,嶽飛將軍所部主動向敵軍動出其不意的猛攻,金兵沒想到會在這裏遇上如此強悍的宋軍,被打的落荒而逃。

權建康通判錢需拒不降金,建康失陷後組織起鄉兵堅持抵抗金人。看到有宋軍攻擊靜安鎮,錢需率鄉兵從金兵的身後突然殺出,主動配合宋軍的進攻。兩軍形成夾攻之勢,金兵大敗。宋軍不斷的追殺,於清水亭、牛頭山連戰皆勝,金兵屍橫遍野、損失慘重,宋軍繳獲金兵輜重無數。

由於嶽雲和嶽靈兄妹在長江沿線的義軍配合下,率軍封鎖江面。

被嶽家軍給打怕了的金兵,一看到「嶽」字大旗就變得慌亂,根本不敢應戰。兀朮被迫向鎮江方向撤退,企圖由鎮江渡江,經大運河北歸。

名將韓世忠在苗、劉內亂結束之後,向天子趙構奏請於長江上伏兵截擊北歸的金兵,趙構準奏,他隨即率水軍八千餘人趕到了長江一線。

接到嶽飛將軍通告之後,韓世忠得知金人準備渡江撤軍,搶先控制了鎮江左近的有利地形,嚴密封鎖各個渡口。在當地百姓的引導下,韓將軍用破船塞死了大運河與長江的交匯口,徹底切斷了金軍的退路。

宋金雙方水軍在金山腳下相遇並展開激戰,韓世忠親率大型艨艟百餘隻迎戰金軍,其妻梁紅玉親自擂鼓,白天以旗號、夜晚以燈籠作為信號指揮水師。在這一對英勇夫妻的激勵下,宋軍士氣高漲,擊敗金軍舟師,將十萬兀朮大軍擋在了江南。

當晚,兀朮遣使韓世忠軍營,願意將其掠奪的全部財物送給韓世忠,買一條生路渡江北歸。

韓世忠當即嚴詞拒絕,並言道:「還我兩宮,復我疆土,則以相全。」隨後,將金使雙耳割下,表示其抗金到底的決心。

兀朮見韓世忠意志堅決,又無力衝破宋軍的堵截,隻得沿江上行,另尋渡江的機會。

韓世忠現兀朮沿江而上之後,也率軍緊追其後,雙方在長江兩岸且戰且行。終於,在當地百姓的指引下,韓世忠大軍將金軍趕進了離建康七十多裡的黃天盪中。

得知兀朮被困的撻懶,派遣移刺古部接應兀朮北撤,來到江對岸也被韓世忠阻擊,無法與兀朮會合。

韓世忠所部將兀朮包圍在黃天盪中長達48日,金軍屢戰不勝。

嶽帥所部也趕到附近,出兵攪鬧金兵後方,使得達懶不敢全力救援被困金軍。

兀朮所部糧草此時完全斷絕,幾乎絕望。

此時,軍師哈迷蚩建議出巨金在四周懸賞突圍的方法,結果一名當地李姓的秀才為重金所誘,向兀朮獻策開鑿乾枯多年的老鸛河故道突圍。

兀朮率軍一夜打通3o裡河道,衝出黃天盪,悄悄率船隊迂迴至長江上遊。

膽大心細的兀朮,在交戰中早已現宋軍的艨艟體型較大,度快、衝擊力強,但其行動全靠風的驅動,無風時難以行駛。於是,他乘韓世忠軍尚未現其已經突圍的有利時機,利用當夜晴而無風的天氣,在小船上堆起柴火衝擊宋軍船隊,縱火燒毀大部分宋軍船隻,韓世忠所部在猝不及防的情況下大敗。

兀朮與移刺古隨即率軍從東、西兩個方向夾擊嶽雲所部,但被嶽雲率軍擊退。

此時,嶽飛已經帶兵來援,兀朮不敢再停留,遂率軍北撤。

在金軍北渡的過程中,嶽家軍不斷地追擊、糾纏金軍,使得金人心有餘悸,從此不敢輕易渡江南下。

第四節

此時,已經出兵北上的大宋名將張俊、劉琦和吳玢等幾路兵馬,又在富平將北歸的兀朮重重包圍。

兀朮大怒,親自率身著重甲的精銳騎兵奮勇衝殺,結果劉琦所部先崩潰,宋軍包圍圈被破,兀朮追殺數十裡。但是戰後,兀朮所部騎兵僅余不足五萬人,僅富平一戰兀朮手下的騎兵就少了足足近萬。

女真人少,如此慘重的代價讓金人哀鴻遍野、痛不欲生。

因為徹底消滅宋朝的目標最終未能實現,金人為了更好的控制中原之地,金太宗吳乞買在粘罕和撻懶二人的共同推薦下,決定冊封原濟南府知府、降臣劉豫為「大齊皇帝」,以降金的原大宋太原知府張孝純為相。

這個政權在歷史上被稱為「偽齊」,稱金為「父」,兩年後都城遷到東京,統治區域為中原及陝西的一部分。

但由於偽齊政權從建立時就是一個怪胎,是個不能自主的傀儡政權,不僅從建立之日起就追隨金人南下侵宋,而且也無法擺脫金人的控制,大金在它領域裏的戰略要地都駐紮軍隊,因此從來沒有真正的獲得過治下的民心。

此時,因為多年的戰爭導致百姓難以生活,再加上宋軍潰兵乘機四處劫掠,不少地方遭到了嚴重的破壞,十室九空。

地方官吏還秉承朝廷旨意,以抗金為由大肆收括,民不聊生。已經活不下去的百姓隻得起來反抗,各地的民變和起義此起彼伏。

外敵稍退,宰相、中書侍郎呂頤浩向朝廷建議「先平內寇,後可以禦外侮」。隨即,當今天子下旨,把大將張俊、韓世忠、劉光世、嶽飛等部,都調至各地平定「內寇」。

因嶽雲與鞏家小姐、張憲與嶽家瓶小姐都定婚日久,嶽飛將軍恐征戰經年,耽誤了孩子們的青春年華,這也是一個父親的愛子之心。便在大軍起程時命嶽雲、張憲、嶽靈三人返回故裡湯陰縣,為二人完婚。

為何要嶽靈同行?這也是嶽飛將軍的關心之意,他見嶽靈已經年紀漸長,覺得一個女孩兒家還是應該早日成家,便暗中寫信給自己的母親和夫人,讓她們選擇良家子弟,為嶽靈也成個家。()

嶽靈陪兩位兄長返回湯陰,來到嶽家之後,甚得一家人的喜愛,嶽夫人便把自己身邊已經帶熟了的丫環景兒派給了嶽靈,讓她照顧二小姐。

景兒今年已經十四,比嶽靈小三歲,是個孤兒,在戰場上被嶽帥救下,後送回湯陰由嶽太夫人養大,對嶽家是忠心耿耿。跟了二小姐嶽靈之後,對嶽靈也是十分的忠心,嶽靈也一直將她視為自己的姐妹。

原本嶽太夫人與嶽夫人打算儘快給嶽靈早日完婚,因在戰火連天的時候,一般女子早在十五、六歲就已經結婚,嶽靈可算是大的了。

但沒想到,嶽雲、張憲完婚不足三月,嶽太夫人就病倒了,雖然晚輩們請醫問葯,但太夫人還是在一個月後病故。

按禮製,嶽靈雖然只是義女,也必須為祖母守孝一年,她的婚事隻好拖了下來。

嶽飛也暫時離職返回嶽家莊,依製為母親守孝。

三個月,後因為起義形勢越嚴重,嶽飛在連繼接到數道軍令之後,隻得提前重新回到軍中,嶽雲和張憲也同時返回。

嶽夫人不忍心嶽靈一個弱女子再上戰場,執意將她留在身邊。誰知,卻無意中救了嶽氏一家老小。

次年,也就是宋紹興元年,嶽飛重歸軍旅之後,連續剿滅李成、張用等潰軍、遊寇,升任清遠軍節度使。然後,又率軍鎮壓了稱雄洞庭湖地區的楊麽,但並未按朝廷旨意將楊麽所部趕盡殺絕,而是進行了收編,「嶽家軍」一下增加了五萬多精兵強將,實力大增。

由於「嶽家軍」無論在對金抗戰,還是對內平定叛變的過程中英勇善戰,甚少失利,在各將領中脫穎而出,和劉光世、韓世忠、張俊等並列「中興名將」。

以上中興四將所部,再加上吳玠將軍所領宋軍,共有以武將為統帥的五支宋軍主力,他們在從未停止的戰爭中不斷擴充自身的實力,已經佔到了大宋軍隊的半壁江山。

雖然這些名將對大宋一直都是忠心耿耿,從無持權自侍的情況生,但從來就不怎麼相信武將忠誠的文官集團和當今天子趙構就是對武將存在猜忌,已經開始設法謀奪武將的兵權。

宋紹興二年初,天子趙構再三考慮之後,沒有接受主戰派提出的在更北的地方定都的決定,定都杭州,並將其升為臨安府。

隨後,以左僕射呂頤浩出任鎮江軍撫司,督軍江淮、兩浙、荊湖各路軍事開始,在文官集團的支持下,大宋天子趙構重收兵權提上日程。

為了確定各路兵馬對朝廷的忠心程度,天子趙構要求各位統帥借宋金雙方暫時停戰、大宋境內也安定下來的時機,前往京師臨安,嶽帥也奉命回臨安述職。

第五節

宋紹興二年初,天子趙構再三考慮之後,沒有接受主戰派提出的在更北的地方定都的決定,定都杭州,並將其升為臨安府。隨後,以左僕射呂頤浩出任鎮江軍撫司,督軍江淮、兩浙、荊湖各路軍事開始,在文官集團的支持下,大宋天子趙構重收兵權提上日程。

為了確定各路兵馬對朝廷的忠心程度,天子趙構要求各位統帥借宋金雙方暫時停戰、大宋境內也安定下來的時機,前往京師臨安,嶽帥也奉命回臨安述職。

召見了諸位抵京的統帥之後,忠誠、正直,又帶點兒天真的嶽飛最得天子趙構的欣賞,再加上他本人的軍功,趙構特地下旨,賜嶽家軍正式番號:神武後軍,並親筆題寫戰旗為「精忠嶽飛」,同時賜下最高的賞銀兩千兩。在嶽飛留臨安期間,趙構還多次單獨召見並賜宴,以示恩寵。

對天子趙構的特別禮遇,嶽飛感激涕零,誓以身相報。只是他出身平民,靠軍功才有了如今的地位,對政治的陰暗面沒任何了解和避忌。

性格剛正、為官清廉的嶽飛頗得軍心,平素也禮重士大夫,在民間威望崇高,人稱「嶽帥」。而且嶽飛性子過於直率,對朝廷很多舉措都直斥其非,對不少隻知偏安的臣子也是不留情面。

不少文臣都覺得他過於驕橫,暗中要求朝廷約束嶽飛,連與他一樣是中興名將的張俊、劉光世也向天子進言,賞功可以,但不可過於放縱嶽飛。

在天子一次單獨召見問對的時候,乘著君臣相談歡恰,一切為了朝廷著想的嶽帥,突然提出了早定皇位接班人的建議。

這在歷代王朝的政治中,原也是正常之事。天子趙構如今已經接近五十,按正常人的壽命,已是天年將近,不早立諸君,萬一天子駕崩,如今的大宋根本經不起折騰。嶽帥身為朝廷重臣,提議早立太子,也是在盡大臣的責任。

天子趙構心中卻很是不舒服,立刻變了臉色,不客氣的說了句:「非予所能為也」,意思是說這種事不是你所應當乾預的,把嶽帥的建議當面給駁了回去。

直率、質樸,又忠心不二的嶽帥根本沒想到,自己身為一個手握重兵在外帶兵的將軍「越職言事」,已經犯了趙家皇權的大忌,再次在密奏中又提到這個極敏感的問題。

此時,天子趙構因為自己親生子被兵變嚇死,他也因為當初的驚嚇,得了不能人道(現在叫「陽痿」)的毛病,不得不加力培養兩個養子。但趙構還是不甘心,還在想盡辦法醫治,總還希望能再生一個親生的出來。

在嶽飛的兩次上奏中,天子趙構看到的不是忠心,而是野心和不值得信任。朝中重臣得知此事後,都認為嶽飛過於狂傲,不明臣禮、不知進退,向天子進言不可不防。

嶽帥原本是為了國家的安定著想,反而招致了天子和朝廷的疑忌。

可嶽飛此時仍然自覺問心無愧,無論是對同僚、下屬,還是對其他高官,常常是直言相對,還對前來探望的眾臣說出「文臣不愛錢,武臣不惜命,天下當太平」的話來。

此後,嶽帥對天子趙構也是多次直言進諫,先公然上書建議早立太子,以安天下之心,再次觸犯了天子的忌諱;後又反對朝中議和的討論,堅決要求北進中原、迎回二帝。

本來對嶽飛十分信任和賞識的趙構開始疑懼他的忠心,出於趙構對武將乾政的敏感和防範,再加上嶽飛的行為和言談,早已顯示出他是個有大志向的人。

在天子趙構的眼中,野心、雄心根本無法分辨的清楚,也許,天子根本就不想分辨。

也就在這個時候,前禦史中丞秦檜來到臨安,他自稱是從金人手中逃出,其妻王氏也隨同從金人手中返回。

因當年他是因為不肯屈服於金人而被擄走,在他過去的好友右相范宗尹進呈秦檜代擬的求和國書後,得到了天子趙構的接見,並很快被任命為禮部尚書。

此事在朝中引起了很大的爭議,因從金人那裏逃出之人中途遇害者甚多,就連與虞允文一起逃出金人手中的幾位宋臣,只有李若水和孫傅歸宋,其他人至今查無音訊。同秦檜一起被俘的人只有秦檜一人獨回,而且逃亡路線長達數千裡,中途要爬山涉水,居然能連妻子王氏一併帶回,不少人都覺得不可思議。

但天子趙構卻並沒在意這些議論,依然對秦檜信任有加,是因為秦檜帶來了他最想要的東西:就是堅決的「求和」,也就是一心一意的與金人達成妥協,哪怕是投降也在所不惜。這是現在朝廷中的這些臣子不可能給他的,他們再媚侍君主,也不敢冒天下之大不諱,在臣民都群情激昂的情況下,提議投降。

早已一心投降、偏安南方的天子趙構見過秦檜之後十分高興,曾對人言:「又得一佳士也」。

在得到趙構的賞識之後,秦檜旋即升任參知政事為副相,而推薦他的范宗尹卻被趙構罷相。之後,秦檜經天子趙構同意,設「修政局」,並親自主持,準備修改大宋的各種體制,以建立新朝氣象。

在秦檜的支持下,天子命邊境上的宋軍「不得擅犯齊界」,並派宋使韓肖胄等去金朝求和。

諸相之一的呂頤浩恰在此時回朝覆命,他與秦檜有很多政見不和,在朝中與秦檜生了爭執。呂頤浩曾為天子趙構之師,頗得天子敬重,他的意見,天子不可能完全不聽。

看出天子趙構的態度有所鬆動,中書舍人孫大鼎借朝廷,要求追查秦檜是金人內奸的傳說。

第六節

秦檜既是迎合天子趙構,力主和議,也是為了躲避朝廷的追查,拋出他一直謀劃的所謂轟動天下的國策:要想天下再無戰事,就得放棄中原,「南人歸南,北人歸北」。

「南人歸南」,就是原籍淮河以南的原大宋臣民全部歸宋,但此事的決定權在金人那裏,由不得宋朝;「北人歸北」,就是原籍淮河以北的臣民全部離開大宋,河北人還給金人、中原人送給偽齊。

秦檜所謂的國策實際上是在抄金人的冷飯,這個建議還是過去金人提出來的,現在秦檜不過是重複了一遍、又進行了改頭換面而已。

現在大宋朝廷、軍隊的組成*人員,大多來自北方,有不少軍隊都是原大宋的軍隊南撤下來的。メち如果照「北人歸北」,等於把不願降金的大部分宋朝臣民強行送回北方,自毀長城不說,還不如自行放棄抵抗大金來的乾脆。

秦檜的「國策」不僅引起了臣民們的強烈反對,也招致了天子趙構的不滿,因為趙構出身於汴京,按地域劃分,也是秦檜所說的「北人」!

氣的天子在朝廷上,當著眾臣的面質問秦檜:朕該到哪裏?

恰在此時,使節韓肖胄回朝,以為大勢已成的金人派出使節李永壽隨同來到臨安,提議和談:要大宋同意歸還偽齊被俘虜的兵將,把長江以北的地方全部劃給偽齊,並將所有「北人」全部遣返給大金。

如此無理苛求,激起了朝野的怒火。

監察禦史黃龜年上書彈劾秦檜「植黨專權」、「與金人勾連、毀我朝廷」等罪名,為天子趙構所信任的左相呂頤浩也揭露秦檜的姦邪,其他人也不斷的上書彈劾秦檜。

隨即,被氣到了的天子趙構也不再給秦檜留機會,命令時任兵部侍郎綦崈禮起草詔書,大力譴責秦檜,罷免其右相之位,並公開明示「永不再用」!

此時,天子趙構因為地位尚且不算穩固,還害怕主戰派的壓力,及天下軍民的求戰**,還不敢真的一心求和。

秦檜遭到當頭一擊,看到自己賣國投降一時很難做到,隻得按下野心,躲在家裏等待時機,以圖將來東山再起。

宋紹興二年四月,偽齊成立之後,劉豫為了表示對金的忠心,在組建了軍隊之後,就開始尋找向金朝表示忠心的時機。

此時,由金人派至偽齊的任職的原大宋奉先軍節度使王永福,因曾經在嶽飛的老家河南任職,知道如今如日方中的嶽飛家人仍然還住在原籍,而湯陰縣現離宋、齊交界只有不足百裡。於是,他向劉豫建議,以少量兵馬摸過邊界潛入嶽家莊,捉拿嶽飛家人送交大金。

此消息被金軍駐偽齊的頭領、金經略使、元帥監軍完顏希尹得知,派自己的部下南路軍帥實古乃和統製迪古補率金兵精銳多人,再加上偽齊軍都統馬五手下12oo餘人侵襲嶽家莊。

自從宋金交戰以來,因中原成為了百戰之地,再加上大宋軍隊經常被金人打得一潰千裡,為了保護自己的家園,靠近邊境上的村莊和城鎮都組織了鄉兵,本時訓練、放哨,戰時集合抗金。湯陰離邊境不遠,常有金軍來滋擾,當然也不例外。

嶽帥所部捷報頻傳,嶽家在當地也成為了極受人尊重的大家族。嶽家莊現在已有居民千戶,人口近萬,也組建了護莊的鄉兵。

嶽帥諸子中只有嶽雲隨在身邊,其他三子嶽雷、嶽霆、嶽霖尚小,還在原籍,平日裏也是勤練武功,苦學戰略,意欲將來為收復中原出力。

嶽靈比嶽帥親生女兒瓶小姐小兩歲,比三子都大,平日與他們相處甚歡。因為嶽靈是從戰場上回來的,戰鬥經驗豐富,也經常指導三位義弟訓練鄉兵。

這一日,嶽雷、嶽霆、嶽震和嶽靈正在嶽家莊外的校場上訓練鄉兵,一騎突然急沖而至:「三位公子、靈小姐,有急報!」

嶽帥第二子嶽雷此時年僅十五歲,卻已是十分的穩重,見報並沒有驚慌,而是接過對方遞上來的書信。

原來,負責守衛邊境的宋軍雖然沒能現金齊聯軍進入宋境之事,但這都有各地的鄉兵進行聯防,明樁暗哨密佈,金齊聯軍深入三十多裡後即被一處暗哨現。

在暗哨將消息傳出後不久,與嶽家莊聯防的幾處邊境上的村莊都確認了金齊聯軍的方向是沖著嶽家莊而來,便立刻派人前來報信。

看完急報,嶽雷將它交給嶽靈:「二姐,情況緊急,是不是讓母親、大姐和莊中老弱婦嬬先躲避一下?」

「只怕來不及了!」嶽靈迅掃了一眼急報的內容,然後肯定的說道:「金齊聯軍都是騎兵,離本莊也只有不足五十裡,就算聯防的鄉兵能夠阻撓一時,用不了半個時辰他們也應該抵達。老弱行動不便,走不了多遠,在平原上無處躲藏,反而會造成嚴重的後果。」

「那怎麼辦?」旁邊的四公子嶽震性子較急,馬上搶著問道。

「讓祖母帶著莊民都躲到嶽家祠堂裡去。嶽義大叔,」嶽靈向旁邊侍立的嶽府老官家嶽義吩咐:「一,按事先安排好的保甲準備守衛祠堂;二,立刻派人通知湯陰縣,並傳告附近城鎮、鄉村,金人和偽齊兵入侵,請他們派兵援救。」

「是,二小姐。」嶽義立刻前去安排報信的人,及莊民退入嶽家祠堂和守衛。

「二弟,讓所有鄉兵集合,準備保護莊子。」嶽靈冷笑一聲,撇了撇嘴:「連兀朮的精兵強將在我手下都討不了好,就你們這些蝦兵蟹將還想好事,等著倒霉吧。遇姐,算你們運氣不好!」

第七節

此時的金齊聯軍已經陷入了各村鎮鄉兵的阻擊中。雖然鄉兵的實力並不是特彆強,但他們都人,可以充分利用地形和地貌,金齊聯軍被他們搔擾的夠嗆。

統製迪古補忍不住罵罵咧咧地抱怨:「這些該死的南蠻子!居然這樣討厭,攪擾個不息,抓又抓不住。」

偽齊軍都統馬五在一旁陪著笑臉:「統製有所不知,此地民風素來彪悍,原本就刁民甚多,如今宋朝又無力管束他們,自然就有了不少鄉兵。」

南路軍帥實古乃一直板著臉,現在聽到二人的對話,老大的不耐煩,出言喝止他們:「不要囉嗦,先趕路要緊。只要到得嶽家莊,將嶽家老小抓住,自然是大功一件。若是山陰縣城裏的宋軍得到了消息,定會趕來援助,我等必須快點行動。」

直過了有大半個時辰,金齊聯軍終於來到了嶽家莊外的一條小河的對岸。

嶽家莊佔地範圍不小,莊中大概有近千戶人家,正中是嶽家祠堂,高聳的房脊在莊外都看的清清楚楚。一條穿過莊子中間的大路將整個村莊和樹林劈成兩半。清清的水渠環繞莊外,在水渠裏面建有一道大概有數米高的莊牆。

現在因為是初春,莊子周圍是平整的農田裏還是空白一片,莊外的樹林也是光禿禿的。

整個村莊十分安靜,聽不到什麼聲音,也看不到什麼人在莊牆上守衛。只是莊牆的腳下到水渠邊足足有近一丈寬的空間裡,堆滿了長著利刺的酸棗枝子,雜七雜八的細枝指向天空。只有向著北面莊門有六尺寬的大道上沒有堆樹枝。

「看來,嶽家莊已經有了防備。」偽齊軍都統馬五仔細觀察了一番,然後手往莊牆下面一指:「看看這些酸棗枝,馬匹根本沒辦法從它們中間通過,而且互相糾結在一起,拉都拉不開。才砍下來不久,也沒法點火將它們燒光。但不知道為何這嶽家莊會在北門前留下如此寬的通道,難道他們想讓我們直接進攻莊門不成?」

「且休多慮,」南路軍帥實古乃撇了一眼莊牆,翻了翻白眼:「再厲害也不過是一群**漢子,如何勝的了我們的精銳騎兵?怕他們做甚。迪古補,叫你的手下先派個兩、三百人,從北門衝上去,一試便知。」

「是!」

沒多久,金齊聯軍處號角聲響起,一支大約有兩百多人馬的金人騎兵開始從直通北門的橋上開始衝鋒。急促的馬蹄敲打著地面,將地上踢的塵土飛揚。

嶽家莊還是沒有任何動靜,任由騎士沖開了虛掩著的北門,一股旋風一般的直撞進莊內。

「好!」在河道這邊的金齊聯軍大聲叫好,可此時,嶽家莊的北門卻迅的關閉!

金齊聯軍大驚失色。

一陣嘈雜之後,嶽家莊內又再次歸於平靜,除了莊牆上可以不時的看到有灰塵湧起外,似乎剛才沖入莊內的騎兵就此消失了一般。

「該死的嶽家人!到底使了什麼詭計,兩百多騎兵居然沒能搞出多大動靜!」偽齊軍都統馬五忍不住罵道,但心裏卻冒出了一股子寒氣。

這個時候的嶽家莊裏面卻是熱鬧非凡。

鄉兵們早在莊民們撤入祠堂之後,就按嶽靈的吩咐,在莊子中間的大道上橫七豎八的拉上了近千道絆馬索,並在大道上開挖了數百個只有一尺深、一尺直徑的圓形陷馬坑。

按嶽靈的吩咐,部分鄉兵隱藏在莊牆的垛口後面,部分鄉兵則是藏在了沿大道的兩邊房屋之間。然後大開北門,等著金軍和齊軍上勾。

按嶽靈的預計,沒聽說有金人的高級將領在偽齊任職,所以來的不可能是級別很高的金人將領,應該沒有多少戰略層面上的謀略。前面各個村莊的鄉兵所進行的阻擊會讓他們非常小心,不會輕易的全部沖入莊內,只會先派出前鋒部隊來試探一下,等他們衝進來,再收拾他們。

果然,等金軍的騎兵一衝進北門,嶽霆帶著旁邊的鄉兵馬上把北門關緊,然後在門裏堆上了幾十袋泥土,把門給堵死。嶽雷則是帶著大道兩邊的鄉兵立刻拉緊絆馬索,金兵拉馬不及,不是被絆馬索、就是被陷馬坑給絆倒,頓時人仰馬翻、嘶叫不止。

不等餘下的金兵反應過來,一邊的房頂上一袋子一袋子的混了石灰的細土不斷的倒了下來,搞的整個大街上烏煙瘴氣,迷住了金兵的眼睛。

等金兵已經反抗無力,旁邊隱藏的鄉兵沖了出來,一頓刀槍相加,所有金兵很快了帳。

此時,嶽靈和嶽震已經帶領鄉兵上了莊牆,外面的金齊聯軍現在已經開始慢慢的渡過小河,小心的接近了村莊。

嶽震看著對方緊張的樣子,忍不住低聲嘀咕:「快點兒啊,我都急死了,不用這麼小心吧。」

「別著急,他們可是騎兵,如果真的一起衝鋒的話,北門承受不住他們幾下衝擊。」嶽靈淡淡的提醒了他一句,然後向旁邊的鄉兵吩咐:「告訴大家隱蔽好,不要被對方現了,金人的箭法還是很不錯的。」

第八節

等金齊聯軍小心翼翼地試探著接近莊牆,幾十個莊民自製的震天雷從莊牆上滾落下來,將他們炸的嘰哇亂叫、抱頭鼠竄。

這下可把指揮的實古乃給氣壞了,立刻下令全部上馬,準備全力衝擊莊牆的北門。

看到所有的金齊聯軍已經在上馬,嶽靈馬上吩咐鄉兵們將準備好的柴捆一捆一捆的甩到莊牆的外面。等金齊聯軍剛剛開始衝鋒的時候,一下扔出十幾支火把,地上幾十捆木柴頓時燒了起來。

開始金齊聯軍並沒有太重視這些柴禾捆,畢竟這麼一點兒木柴想攔住快的騎兵幾乎是不可能的事。卻沒想到,嶽靈讓人在柴禾的裏面捆入了乾透了的紅辣椒,而且浸透了黑油。被火一燒,辣椒煙和黑油的臭味佈滿了莊牆上下。

鄉兵們早就準備好的護鼻的濕毛巾,可金齊聯軍猝不及防之下,衝鋒的騎兵在這麼短的距離裡根本無法剎的住,頓時被濃烈的辣椒煙嗆的咳嗽不止、眼睛通紅,連馬也受不了,「嘶溜溜……」地扯著脖子嘶叫,隊伍一陣大亂。

金齊聯軍雖然拚命的向北門衝擊,可剛才似乎非常脆弱的北門現在已經被泥土袋子給堵的死死的,一大堆金齊聯軍士兵一時間無法沖開大門,都擠在了門口。莊牆上再次扔下了幾十個震天雷,而且還射出了一陣箭雨,雖然精度差了點兒,但在六尺的寬度上擠了兩千多騎兵,再差的精度也能射倒不少人馬,金齊聯軍的衝鋒再一次垮了下來。

就這樣,雙方一個時辰內在北門交戰了幾個回合,金齊聯軍連莊門都沒能進的了,氣的三個將領差點趴下。

正當他們準備再次進攻的時候,莊牆上突然傳出了歡呼的聲音,後面的金齊聯軍安排的探馬也沖了回來。

原來,湯陰縣的四千大宋駐軍已經趕到,附近了鄉兵也來了數萬援軍。

無奈的金齊聯軍不敢再停留下去,隻好退兵。這裏畢竟是大宋的領土,再多來一些大宋軍民,不但抓不住嶽家人,連他們也走不了了。

嶽家莊一戰,一千一百多鄉兵戰勝了近三千金齊聯軍的精銳騎兵,殺死殺傷七百多,自身傷亡不足五十人,創造了以少勝多、以弱勝強的奇跡。

趕來救援嶽家莊的宋軍將領和各處鄉兵領戰後得知,指揮此戰的居然是嶽帥義女嶽靈,一位不過才十七歲的少女,齊聲誇讚。不少年輕人對嶽靈是心生愛慕,一時間嶽家被上門提親的人踏破了門檻,把嶽夫人給累的夠嗆。

此時,戰場上傳來消息,回到軍中、已升任鎮南軍承宣使、江南西路舒蘄州製置使的嶽帥正準備收復戰略重地襄陽,而後北進中原。

嶽靈想起自己在父親墓前的誓言,向嶽夫人辭行,要前往軍中效力。雖然嶽夫人再三阻攔,卻拗不過固執的嶽靈,再想到嶽靈醫術高,如果軍中再有人受傷,根本無人能比嶽靈的技術,隻得不再阻攔,命管家嶽義送二小姐和景兒前往嶽帥軍中。

經過數月的跋涉,嶽靈主僕終於來到嶽帥營中。

嶽帥看到嶽靈既意外又高興,雖然不忍心再讓一個女子上戰場,但嶽靈的性子固執的很,他根本勸不住。再加上嶽雲等人都為嶽靈求情,軍中也實在是需要嶽靈的醫術和謀略,最後終於同意嶽靈留下。

大家聽說了嶽家莊之戰的經過,都覺得好笑:齊人那些笨蛋,遇上嶽靈當然只有敗退一途了,這還真沒什麼懸念。但大家都在擔心嶽家人今後的安全,嶽靈說明嶽家人已經全部遷居湯陰縣城,大家這才放心。

紹興二年六月,高宗以左、右僕射兼知樞密院事趙鼎、張浚二相監各路兵馬,在張浚的負責下相繼展開了一系列加強文臣控兵、削奪武將兵權的行動。

右相張浚是堅決的抗金派,但他卻有著大宋文臣根深蒂固的傳統觀念,從內心裏不信任武將的忠誠。自覺自己也很有軍事才幹,便隨後親赴江淮一線查看戰況,回朝後提出「北伐、恢復中原」的建議,然後調防各軍,形成北伐之大勢。

想法是好,但張浚過於心急、處置不慎,還打算借北伐之勢消減武將對軍隊的控制,故連續兩次上書朝廷,要求罷免本身能力和軍隊實力都是「中興名將」中最弱的劉光世。

左僕射兼知樞密院事趙鼎認為不可太過性急,反對張浚的做法,因說服不了趙構君臣,隻得辭相。

劉光世字平叔,創立了大宋五大主力之一的「淮西軍」,現任司檢校太保、三京招撫處置使,因軍功封榮國公。雖是將門之子,但此人實際上膽小怕事,其好財、好色,積蓄了大量的錢財,為將的指揮能力和戰略水平卻只是一般,一遇上金人常常是一潰千裡。

曾經有面對金兵數百,劉光世所部近萬卻被擊潰的記錄。他手下的幾萬大軍只會欺侮百姓,騷擾地方,一時朝野上下對其多有責難。

誰知,他對面的偽齊將領比他還不如,一觸即潰,他反倒成就了「抗齊第一功臣」的榮耀。

這麼一個人,自命文武全才的張浚張相爺自然是瞧他不起,第一個先用他開刀。

第九節

劉光世在政治上並不是白癡,應該說,他的出身造就了他敏銳的政治嗅覺。從一開始聽到朝廷新舉措的風聲,劉光世就知道朝廷已經對武將疑忌日重,正好他此時也厭倦了艱苦的軍旅生涯,便就坡下驢,自動稱病求歸。

劉光世這一主動交權,正中天子趙構和那幫子所謂的忠心文臣們的下懷,本來就怕將領們一旦坐大不好收拾,這劉光世一自覺,去掉了了一大塊心病。

為了表示對劉光世行為的賞識,朝廷拜其為「少師」,趙構還特地賞給他一大堆珍寶古玩。

劉光世大為高興,大大方方的交出了兵權,回家養老去了。

趁此良機,天子趙構一是再次準備和議之事,二是進一步試圖削奪地方上將領的兵權,積極擴充朝廷直領的禁軍,以平衡地方勢力。

此時的天子趙構,還算是比較相信嶽飛的忠誠和指揮能力,想讓嶽飛暫時接管淮西軍。詔書直接下達給嶽帥,並要嶽飛擔起「將雪國家之恥,拯海內之窮」的重任,一時間把嶽帥感動的誓將以死相報!

誰知,朝中重臣們知道之後,一起反對。反對的理由都是一個:祖宗家法!

平時勢不兩立的主戰和主和兩派,在限制武將的權力上竟空前一致!要求確保大宋以文製武的傳統,防止武將坐大,威脅皇權的穩固。

當時,已經擔任左相的張浚提出:不能將兵權放在一個人手中,一旦他立下蓋世之功業,就有可能會尾大不掉,威攝君主。說白了,就是帶兵的將軍們都是靠不住的,他們全都是潛在的危險人物。

如此強有力的反對理由,立刻被天子聽了進去,隨即下詔,取消了前令。

沒明白怎麼回事的嶽帥挨了當頭一棒,一氣之下沒和下屬商量,就擅自上書辭去本兼各職,耍了下脾氣。

雖然在嶽靈和身邊的諸位謀士的勸解下,嶽帥又上書表示接受朝廷的安排,天子趙構也下旨撫慰,但天子對嶽帥的忠心卻大打折扣,再加上前面嶽帥要求立太子之事,嶽帥從此失去了天子的信任。

張浚在罷免劉光世之後,意欲自己控制淮西軍,命自己的老部下王德前去擔任統兵大將之職。

劉光世手下大都是驕兵悍將,軍紀很差,打仗不行,欺負老百姓還可以,更沒有如同嶽家軍「忠君報國」的思想。

因為根本不服王德,劉光世部將酈瓊居然率四萬淮西軍投奔偽齊,朝野十分震懼。

一時間,地方各軍都對朝廷的處置十分不滿,甚至上奏質問,軍隊和朝廷的關係變得極為緊張,張浚被迫承擔自己過於急躁的後果,引咎辭去相位。

天子趙構此時已經認為地方上的武將勢力驕縱難製,已非朝廷所能掌控,削奪他們兵權之事只能慢行,再次任命了穩重的趙鼎為左相。

嶽帥在此前後連續上疏,指斥張浚的行為是自毀長城,並建議收復襄陽、恢復中原,得到朝中大部分臣子的支持。

雖然天子趙構迫於壓力,不得不同意嶽飛出兵,但這只是為了用抗金來緩和地方各軍將領同朝廷的緊張關係,並不是真心想要恢復中原。

此時,天子趙構最怕的就是自己的兄長趙桓返回,當年在孟太后與僚屬們討論趙構繼位事宜的時候,就有在場的宗室趙仲琮等對趙構即帝位持有異議。

不少人認為靖康陛下趙桓仍在,而且還有三子存活,國不可有二主。要求康王趙構不稱「皇帝」,也不宜更改年號,而應該穿淡黃色衣服稱攝政,代行皇權。等趙桓去世之後,他再正式登基不遲。

這還多虧了孟太后的堅持,她以國不可一日無君為由,執意立了趙構為帝,這也是天子趙構為何對孟太后極為尊重的原因。

而且,虞允文當年的話並沒有錯,大宋的宗室也有前赴後繼起兵反抗金人侵略的,其中有部分也有稱帝的行為。

更主要的是除趙構外,也並不是沒有具有皇室直系血統的親王出逃成功。

太上皇趙佶的第十八子、趙構之異母兄弟信王趙榛後來成功逃出金人魔掌,還成為了抗金義軍領,帶領一支足有萬人的義軍抗擊金兵,橫行於黃河以北,在原幽雲地區很有名望。

此時,信王趙榛所領的義軍、大部分宗室的部下還在堅持抗金。

他們大都是認為康王趙構繼皇帝位是名不正、言不順,尤其是性情耿直的信王,對趙構放棄大宋故地南逃的行為十分不滿,認為他是丟了祖宗的臉面,根本不承認趙構的正統性,而是明確表示支持靖康陛下複位。

天下人,尤其是士林中人出於對儒教宗法制度的遵從,符合這些宗室的人也不少。就是現在的大宋治下,也有不少人上書朝廷,要求拉回靖康陛下趙佶,恢復大宋的正統。

為了牽製大宋,金人還故意不斷的放出謠言,算在宋的北方故地擁立靖康天子趙佶為帝,再支持趙佶一統南方「小宋」朝廷。

金人甚至還放還了靖康陛下的長子,他回來之後,有不少人提出要立他為新天子,趙構不怕才怪!

嶽靈雖然年輕,卻有過了父親被貶、李綱伯父被皇帝陷害,還有更多的忠臣被趙家皇帝貶斥、甚至出賣的慘痛經歷,對朝廷本身就有疑慮。

而且,嶽靈出身於忠君意識極淡薄的幽雲,又受父親虞允文的言傳身教,對大宋皇帝的行為有著很深刻的認識。

現在,她看到朝廷意欲收回兵權的種種舉措,意識到朝廷已經在疑忌軍中將領,因此對父帥的種種行為極其擔心,堅決反對他直言上諫,害怕朝廷根本不相信父帥的忠心,再來一次陷害忠良的惡行。

直率、忠心的嶽飛根本沒有想到,天子趙構從來無意全面收復中原故地,而他的主張已經成為了趙構心中最大的隱憂,反而訓斥嶽靈懷疑朝廷和天子的好心,有失臣道。

相處融洽的父女兩個第一次有了爭執,但誰也說服不了誰。

第十節

中原戰場上,宋、齊間不斷生小規模戰事,金軍有部分前來支援。

金齊聯軍在淮東、淮西連續被挫敗,大金為了保住偽齊,再次派出以昌平王兀朮為的援軍。兀朮沒有直接增援,而是移兵大宋空虛之處,一舉攻克襄陽、潁昌,威脅大宋腹地。

在這樣不利的開局下,天子趙構不得不同意嶽帥出兵。但為了防止嶽飛不聽朝廷安排,天子命司農少卿李若虛趕來,特地事先以樞密院的名義限制戰事規模,言明只是有條件同意嶽飛北伐:明確規定嶽飛不得進軍黃河以北。

嶽帥接受了鎮南軍承宣使、江南西路舒蘄州製置使兼黃復州漢陽軍德安府製置使等本兼各職的新任命,卻並沒有把朝廷的限制放在心上,提出「直搗黃龍、迎回二帝」的主張。認為大宋各部主力已經出,機不可失、失不再來。

李若虛被嶽帥說服,主動了承擔「矯詔之罪」,贊成嶽帥放手大幹一場。

北伐大軍浩浩蕩蕩的向著襄陽進,嶽帥命令部下「凍死不拆屋、餓死不擄掠」,得到了百姓們的擁帶和支持。

隻用數月時間,嶽家軍便完全按照戰前預定的作戰方案,擊敗了兀朮的大軍,全面收復了襄陽六郡,把長江中遊的戰略支點又重新奪了回來。

大捷的消息上報朝廷,京師臨安、整個大宋都歡慶勝利。

天子立刻下旨升嶽飛為清遠軍節度使、湖北路荊襄潭州製置使,命其統轄襄陽府各路兵馬,不久又策封嶽飛為武昌開國侯,開府儀同三司。

之前,得到作為臣子的最高榮譽開府儀同三司一品高官的榮譽,只有劉光世、韓世忠兩個中興名將。

此時的嶽飛還沒滿四十,九年時間從一個剛剛入伍的士兵到建節封侯,從大宋開國以來是第一個。但直上青雲的嶽帥根本沒把功勞和名利放在心上,念念不忘的仍是乘勝徹底打敗金人、收復中原、復我河山。

在眾將為其舉行的慶功宴席上,感慨萬千的嶽飛即興揮毫,寫下了名傳天下的《滿江紅》:「怒衝冠,憑欄處、瀟瀟雨歇。抬望眼,仰天長嘯,壯懷激烈。三十功名塵與土,八千裡路雲和月。莫等閑,白了少年頭,空悲切!

靖康恥,猶未雪。臣子恨,何時滅?駕長車、踏破賀蘭山闕!壯志飢餐胡虜肉,笑談渴飲匈奴血。待從頭,收拾舊山河,朝天闕!」

嶽靈因為此戰中的謀劃之功,雖然是名女子,不能得到朝廷的封號,但也得到了大量的賜物。她看著興奮難禁的父帥和嶽家軍眾將,心裏沉甸甸的。

現在嶽帥功高爵顯,以大宋歷來猜忌武將的作風,早已是天子和文官們的眼中釘!

宋太祖當年奪位的行為就是謀反,不過是成者為王而已。

從建國以來,大宋或許是由於自身得位不正的原故,其猜忌武將早已成為一貫的傳統,無論是天子還是臣子,無一不同。

當年宋仁宗時的狄青將軍雖然有大功於國,仍被貶黜斥,最終因臣子不斷的上書,說其跋扈、驕橫無行,沒多久就因驚懼過度抑鬱而終。

狄青在被貶離京之時,就是不明白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麼,為何會招來如此大禍,便向當時的宰相之一的文彥博探問。

文彥博與其關係還算不錯,便直接回答:「無他,朝廷疑爾。」

說的好啊!輕鬆之極的「無他」,無需半點遮掩的「疑爾」,這就是大宋君主和文臣們,對待功勛卓著的將領最真實的心態。

在這樣的傳統下,無論軍中將領是忠還是不忠、是叛還是不叛,根本就不重要,只要朝廷疑忌,將領就會是死路一條!

功勞越大、為人越好,死的越快。

狄青只有一點還算好,死了以後得到了榮封,不至於死的不幹凈還連累家人。

不過,這也許也是因為他算是很識相的,死的比較快,省了大宋君主和文臣們繼續為他操心,而且死前也沒敢叫屈,大宋朝廷理該嘉獎。

可父帥卻絲毫不明白伴君如伴虎的道理,也不明白大宋根本容不下功高卓著的將領,更容不下如他一樣有著雄心壯志的名將,只是心心念念陛下的恩遇。

自在險境而不自知,又如何能得到保全呢?

看到嶽靈鬱鬱寡歡的表現,嶽帥還以為是自己開戰前的訓斥有些過分了,在百忙之餘,還讓人去為嶽靈買一些她愛吃的零食來寬慰她,卻不知道嶽靈是在為他擔憂。

此時,位於中路的順昌被金人圍困,名將劉錡率原「八字軍」堅守,並向朝廷告急。

朝廷立刻下令張俊率中護軍救援,韓世忠取宿州,嶽飛派騎兵到周圍諸州相機策應,以鉗製金軍主力,為順昌解圍。

張俊、韓世忠依令率軍全部出動,只有嶽家軍因嶽帥目疾作未能治癒又患寒嗽之症,沒有立刻行動,朝廷立刻再次下旨催促。

嶽帥便命前軍統製張憲、遊奕軍統製姚政先率背嵬軍、遊奕軍騎兵北上,但朝廷仍然下旨要嶽家軍火北上救急。

但嶽帥與自己的僚屬們對軍情認真分析後認為,順昌有宋軍近兩萬、金軍三萬餘人,劉錡所部戰鬥力頗強,又是據堅城而守,順昌失守的可能性不大。

現在,張俊與韓世忠都已經出兵,而嶽家軍張憲、姚政所部戰鬥力也不差,救援順昌綽綽有餘。所以,應該乘金兵的注意力被順昌吸引的時候,集中主力向中原腹心地區進攻。

嶽靈得知了父帥和僚屬們的決定,十分的不安,以軍事戰略來說,他們的計劃並沒有錯,但卻違背了朝廷救援的旨意。

更主要的是,順昌「八字軍」的統領王彥不只是抗金名將,還曾經是嶽帥剛入伍時的頂頭上司。

只是,王彥與嶽帥關係不僅不好,雙方還有舊怨!嶽帥當年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才請張所大人安排,最後調到了宗澤老將軍手下。

在朝廷明令救援的情況下,嶽帥不親自弛援,會讓人誤會父帥有什麼不好的居心。

但她的提醒,卻並沒有被父帥所採納,直率的嶽帥認為「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為將者理應按戰場局勢按排作戰方法,考慮那麼多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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