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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瓊劍山下》【番外】禍亂始矣(二)
昭相雪回頭問道:「這位大叔,你笑什麼?」

「我笑你軟弱!」

「我軟弱?」

「可不是嘛,從你進牢籠起,不是一個勁兒的替自己喊冤,便是一個勁兒的嘆息百姓疾苦,我問你,喊冤有用嗎?嘆息有用嗎?」

昭相雪細思片刻,搖了搖頭。

中年人冷冷一笑:「你在誣陷你的人面前喊冤,你覺得,他會替你伸冤嗎?同理,你在壓榨百姓的人面前叫苦,你覺得,他會替你解苦嗎?」

昭相雪嘆息幾聲,不再多言,他又何嘗不知嘆息無用,但除了嘆息,他還能幹嘛?

「在下钜鹿人士——馬元義,敢問閣下大名。」

昭相雪一聽其名,立馬知其身份:太平道白波堂主:馬元義!

「在下翼州人士——昭言。」

馬元義道:「剛才聽昭兄說,禍亂始矣,何禍啊?」

「漢朝傳至今時,已有三百多年了,好日子過久了,皇帝有些飄飄然了。如今的皇帝,巧立各種名目,隻為搜刮百姓錢財,為了自己享樂,甚至賣官鬻爵!完全不管咱們百姓的生死,這兩年,又恰逢大旱,赤地千裡,路皆餓莩,朝廷不思賑災、減稅!竟還大征徭役新修宮廷,豈不荒唐!豈不謬哉!」

昭相雪嘆息幾聲,朝廷有多昏庸,百姓隻知皮毛,但他卻知道十分之七,太傅陳蕃,忠君愛國,最後,卻落得個誅滅全族的下場,可笑,可悲!

「如今,北方烏桓虎視眈眈,鮮卑寇掠幽、並二州,西涼軍閥匪寇林立,交趾人梁龍與烏滸蠻人作亂一方,攻破多個郡縣,禍亂始矣,君卻不察,哎,亂了亂了,全亂了!」

馬元義道:「依你之見,當若何?」

「依我之見,當四策並施。」

「哪四策?」

「一策,赤地千裡,可將新徵兵卒派去屯田,練軍種地兩不誤。」

「二策,派使者於鮮卑,許於財物、布匹,與其講和乃至結盟,共伐烏桓,使鮮卑牽製烏桓,亦使烏桓牽製鮮卑。」

「三策,發精兵猛將於交趾,梁龍烏合之眾耳,兩軍相交,必不能敵,待敵撤至郡縣防守時,率大軍包圍郡縣,圍而不攻,叛軍皆為平民,大都有妻有子,久困城中,必無戰心,這時,撤去一角,叛軍必從那角傾巢而出,屆時,在那角設伏,賊必降之。」

「四策,下聖旨,令西涼軍閥剿寇,許以官爵,財物,剿寇頭功者,領涼州牧,西涼軍閥匪寇林立,他們早就想剿匪擴大地盤了,同時,軍閥彼此之間誰也不服誰,若得涼州牧,便是名正言順的軍閥,亦可號令群雄,如此種種,必死力剿賊。但西涼匪寇兇悍非凡,且存在已久,根基較深,不像交趾那般,真打起來,他們絕不會輕易投降,剿賊必損軍力!屆時,只有兩種結果,賊滅,西涼軍閥慘勝;賊損,西涼軍閥慘敗。屆時,朝廷再使一軍進駐西涼,西涼軍閥孰能當之?」

馬元義大驚,想不到眼前這位年輕人對局勢的把控竟如此清晰!

「昭兄,這四策都有道理,只是你忽略了一點。」

「哪一點?」

「朝政把握在宦官手中。」馬元義笑了笑,接著說道:「你以為,朝廷裡的賢臣、謀士想不到拯救萬民的方法?他們只是無力施行罷了。」

昭相雪自嘲一笑,確實如此,皇帝昏庸,臣子再賢能,又有何用。

「昭兄,我看你氣度不凡,腹有甲兵,難道沒想過要做些什麼,救助萬民嗎?」

「救助萬民?」昭相雪自嘲一笑。「如今我困居牢籠,自由尚是奢望,談什麼救助萬民啊。」

馬元義頓了頓,笑道:「若我能將你從牢籠中救出,你可否答應我一件事?」

昭相雪大笑:「馬兄,你不是說笑吧,這裏的守軍,有數千人,就算能逃出牢籠,也會被追回來的吧。」

「這你別管,我就問你答應不答應。」

昭相雪暗自偷笑,剛才那番高談闊論定是唬住了馬元義,這廝必是要我加入太平道,好,我正有此意。

昭相雪假意思慮片刻,答應道:「好,你要我做何事?殺人的事,我可不做。」

「放心,不會讓你殺人的,夜深了,快睡吧,剩下的事,明天再說。」

次日清晨,十來個小兵走近,將牢門打開。

士兵們喊道;「起來了,吃飯,吃飯,吃完了飯,趕快乾活去!」

這飯那是人吃的,一個窩窩頭,半碗糙米,窩窩頭髮霉,糙米中還有沙石、雜物,這完全不把刑徒當人看嘛!

這時,突然颳起一陣怪風,風夾迷霧,霧呈血紅!更詭異的是,風霧彷彿認人一般,隻往士兵身上吹,士兵被霧氣籠罩,面貌猙獰,瘋狂掙扎,數息之後,七竅流血,倒地身亡。

昭相雪大驚,牢中其他人卻豪無反應,一臉平靜。

眾人對馬元義作揖道:「多謝堂主搭救!」

馬元義笑了笑:「不必謝我,要謝就謝梁將軍吧,對了,寶將軍已經在山後打通了密道,大家快走吧。」

當下,眾人並未從牢門出牢,而是直接從大牢背後的山洞中逃了出去。昭相雪大驚,靠山而建的大牢不在少數,但此山有這麼大個山洞,官府為何要在此處建牢?與畫地為牢何異?

昭相雪拉住馬元義:「馬兄,這裏為何會有這麼大一個山洞,不會有詐吧!」

馬元義大笑:「昭兄多慮了,此密道乃是寶將軍昨夜所挖,官兵絕不知曉。」

昭相雪更是懵逼了,隻一夜,便鑿開這麼長一條密道?!

雖有萬千疑慮,但昭相雪還是跟著眾人走了出去。

山洞另一邊,十幾個人等在那邊,皆身著道袍。

為首道長笑道:「元義,你可算出來了。」「封山!」

「是!」

接著那道長和十幾個小道士一起發力,瞬時間,八方飛石聚來,將山洞再封住。

眾人跪下答謝:「多謝道長搭救!」

道長客氣道:「快走吧,那些官兵不傻,很快便會追上來的。」

「大家聚在一起,太引人注目了,分頭走吧。」

「元義,小心點兒,翼州見。」

「放心吧將軍,別說幾千官兵,就算來個幾萬,也奈何不了我。」

那道長笑了笑,眾人向八方散去。

馬元義與昭相雪兩人結伴同行,路上,經過一個墳堆,墓碑上寫著六個大字——亡夫胡武之墓。

昭相雪道:「胡武?好熟悉的名字啊。」

「是那個死去的軍人,真可憐,為國家戰死沙場,喪葬費被他人侵吞也就罷了,妻子還被他人凌辱,哎。」馬元義嘆息幾聲,向胡武墓堆恭恭敬敬鞠了一躬,昭相雪也恭恭敬敬鞠了一躬。

這時,馬蹄聲起,兩人慌忙閃進一旁草叢。

只見兩名士兵騎著快馬,繞著一條小路,上了山。

馬元義道:「官兵動作也太急了吧,我們這才走多久啊,他們就追上來了!」

昭相雪搖搖頭:「不是來追我們的,這是昨天晚上那個兵長和小卒。」

「是他們?難不成,他們又要去禍害那個寡婦?」

「無恥惡賊!無恥!」

突然,昭相雪看著小路,想起了什麼:「這條路,我好像來過!」話罷,神色慌張,鑽出草叢,追了上去。

馬元義一把拉住:「你瘋了?咱們現在是逃犯,你要自投羅網嗎?」

昭相雪一把推開,二話不說,飛奔上山。

馬元義見狀隻得跟上,沒走多遠,只見那兩個官兵又回來了。

快馬飛馳,對昭相雪、馬元義大喊:「閃開!快他娘的閃開!」

馬元義拉著昭相雪讓開了路。

伯長與那小卒,面色慘白,神色慌張,彷彿受了什麼刺激似的。

昭相雪一路狂奔,最終停在一處農院,搖搖頭,小步進院,院子乾淨整潔,一片祥和,接著,昭相雪小步進屋,卻被屋內景象嚇倒在地。

屋中,一婦女用白菱懸樑自盡,正是昨天那位好心人——戚婷。

「王八蛋!我殺了你們!」

昭相雪滿目怒火,提劍出門,向外追去!

馬元義見了此景,猜中大概,急忙拉住昭相雪。

「昭兄,他們騎著快馬,你隻憑著一雙腳,追得上他們嘛。」

「或者說,你想追到軍營去殺他們?軍營裡有數千官兵,你手持寸鐵,能打得幾人?!」

怒火中燒的昭相雪,哪管得上這些,甩開馬元義拉扯的手,再衝出去。

馬元義大驚,急施輕功,閃到昭相雪面前,將他擋住,怒吼道:「昭相雪!你可想清楚了,你是要為一民伸一時之冤,還是要為萬民伸一世之冤!」

聽了這話,昭相雪愣住了,馬元義繼續說道:「拿起劍很容易,誰都能拿起劍,但出劍的學問可是大有講究,幾時出劍?對誰出劍?為誰出劍?在哪裏出劍?如何出劍?這些問題,旁觀者可以不清楚,但拿劍之人,必須清楚!」

「天底下,受苦受難的可不止那位姑娘一人!說簡單些,你到底是要為了那姑娘一人出劍!還是要為了天下萬民出劍!」

昭相雪默不作聲,靜思片刻,最終放下了劍。

馬元義長籲一氣:「昭兄,該你兌現承諾的時候到了。」

昭相雪看著馬元義,等著他下半句話。

「我希望能邀請你,加入太平道!」

「太平道?」

「肅清逆反,救助萬民,還天下百姓一個太平世界,此即為太平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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