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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個要拯救的主角都重生了》第47章 選擇逃避的攝政王
陸川延連夜搬出了乾清宮,重新回到了闊別多日的攝政王王府,順帶著告了幾天假,連早朝都不去了。

他高深莫測、運籌帷幄的形象實在太深入人心,因此這突然的行為落在有心人眼中,便又額外多了一層看不透的深意。

沒人能想到,陸川延其實因為逃避才出宮的。

事出突然,小皇帝猝不及防的偷親讓他亂了陣腳,更是亂了心神。擔心再繼續和謝朝睡在同一個寢宮中會出事,陸川延只能搬走,也想趁機讓自己混亂無序的頭腦冷靜下來,好好復盤今日發生的種種。

事到如今,重要的已經不是謝朝對他感情如何了——而是自己對謝朝感情如何。

陸川延端坐於書桌前,視線穿過緊閉的芸窗,望向不知名的遠方,虛無而悠遠。

自己被謝朝碰到唇舌時,當真是一點排斥也無。除了驚訝情緒居多,後面幾乎是有幾分沉浸在的。

……怎麼會如此?

那按照謝朝的說法,自己豈不是也對他……

陸川延的心亂了。

他的師門崇尚道法自然,主張天人合一方是至高境界,對人間情愛並不在乎。是以陸川延下山之後,也從未刻意去找尋過男歡女愛,於感情上便如一張白紙,此時被謝朝猝然而強行地塗抹上幾筆顏色,明晃晃的扎眼。

謝朝是什麼時候喜歡上他的?

之前的日常相處中,一直被刻意忽視的種種細節紛紛浮上心頭,樁樁件件,當時不甚在意,如今回想起來,才驚覺原來一切都早有預謀。

一想到小皇帝沒受傷之前,老是喜歡不經意地碰到自己那些不該被碰的位置,即使自己嚴令禁止多次也不改——陸川延額角青筋直跳,這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他好像早就被小狼崽子暗地裏佔了不少便宜。

001又從主神空間中慢悠悠地返回到宿主身邊,看清周邊的環境後,有些疑惑:【宿主為什麼要回王府呀,是有什麼事情只能在王府處理嗎~】

它太久沒有出現,陸川延最近又忙,險些忘記自己體內還有這麼一個盟友的存在。

不過零零麽來得恰是時候,陸川延滿心困惑不可對外人道,而零零麽來自千年以後,眼界與經歷都豐富非常,或許能夠幫他解答一二。

於是他緩緩道:「並非如此,只是我暫時搬出了乾清宮,回王府住一段時間。」

001驚訝地彈彈:【謝朝的失眠之症難道已經好啦?】

「……」陸川延按了按眉心,「並未。」

001反應兩秒,頓時焦急起來:【他的失眠還沒好,那宿主為什麼會突然搬回王府住呀,謝朝豈不是就要天天睡不著覺了!】

頓了頓,它小聲地找補:【001沒有強迫宿主的意思,只是,只是好端端的,宿主怎麼突然就搬出來了呢?】

陸川延言簡意賅:「謝朝說他日後不會開后宮,因為他喜歡的是我。」

001:【……】

這個消息,著實是有點勁爆了。

001被震驚到險些死機,幸好它執行任務的時間雖然不長,卻已經有了不少應對故障的經驗,很快重啟完畢,顫巍巍開口:【怎、怎麼會這樣?】

是巧合嗎?為什麼這個世界的氣運之子也喜歡宿主!

陸川延同樣想不通,面無表情道:「我也想知道。」

不過001畢竟不是親身經歷者,情緒穩定得還是很快的,很快震驚之情就隱隱轉變成了吃瓜不嫌事大的看熱鬧:【那宿主是什麼態度呢,你也喜歡謝朝嗎?】

被零零麽這麼直白地問出口,陸川延身形一頓,再次直面了這個一針見血的問題:他喜歡謝朝嗎?

無言的沉默蔓延開來,001等了好久,才聽見宿主幾乎是困惑的回答:「……我不知道。」

陸川延摸了摸自己的唇角,這個位置不久之前還被人貼過,柔軟的觸感似乎還殘留在唇邊,未曾散去:「他親了我的嘴唇,但我並不排斥。」

宿主竟然還被謝朝親了!

001很震驚,第一反應和謝朝的心路歷程如出一轍:宿主沒有在大驚之下將謝朝打暈,可真是老天保佑啊!

然後,它立刻讀懂了陸川延的未盡之語,要是宿主真的把謝朝隻當後輩,那他現在應該已經噁心反胃得去漱口了。

難道說,氣運之子有戲!

001精神一振,它最喜歡做紅娘啦!

趁宿主還在迷茫,偉大的001肯定是要為氣運之子的愛情添一把火的!

於是001篤定道:【宿主既然不排斥,那肯定就是喜歡啦!】

陸川延瞳孔一顫,喃喃道:「喜歡……嗎?」

他也喜歡謝朝?

001怕陸川延不信,又給他舉出種種例子:【宿主你想想,你都為謝朝破過多少例啦!別的不說,要是換個人,你能忍著天天與他同吃同睡,晚上睡覺蓋同一床被子,連葯都要讓你喂嗎?】

其實001早就隱隱覺得,兩個大男人天天晚上蓋同一床被子睡,還貼那麼緊,著實有幾分基情四射,只是它一個小系統,不好過問宿主的事罷了。

儘管很大程度上是因謝朝主動,但陸川延從頭到尾,都並沒有表現出什麼不滿來。這其中蘊含的潛台詞,恐怕連他本人都沒察覺。

「……」陸川延下意識將謝朝的位置換了個人,然後嫌棄地直皺眉頭。

雖然001有幾分詭辯的成分在,但似乎也不無道理。

他若有所思,001也貼心地不再出聲,適時留給宿主獨立的思考空間。

片刻後,陸川延眉頭微松,緩緩出聲道:「多謝閣下幫我解惑。」

001緊張問:【宿主想清楚了嗎!】

在001期待的注視下,陸川延慢吞吞道:「並未。只是我想了想,目前境況兇險,當務之急是處理好右丞之事,隻好將兒女私情暫且放到一邊。」

自己搬出乾清宮,落在右丞眼中,應該便是陸川延為告老還鄉做準備的側面佐證。

只可惜這段時間,就只能讓謝朝孤枕難眠了——正巧,陸川延一想起來自己曾經被佔過那麼多便宜就牙癢癢,也算是藉機教訓他。

001:【……】

可惡的宿主!怎麼這麼會弔人胃口!

001在心裏默默為氣運之子默哀了三秒鐘,然後遁了。

-

如陸川延最開始預判的那樣,陳路果然在私下裏有了動作。

世家垮台,手中丟了一張好牌,饒是陳路再能隱忍再不動聲色,也比之前焦躁許多。

陸川延在與他的談話中不著痕跡地提到,他會在謝朝十八歲生辰那日,將手中權柄盡數歸還小皇帝,隨後自己便告老還鄉,撒手不管朝堂之事。

陳路肯定不會給謝朝羽翼漸豐的機會,畢竟逼宮這種事,等拖到謝朝坐穩位置就晚了。

只是上輩子有世家出面,這輩子陳路手邊並沒有那麼趁手的刀可用。因此短時間內,他肯定不會立刻對著謝朝發難,但卻必定會尋找自己麾下黨羽,商議對策。

他的一舉一動都在陸川延的監視之下,如此一來,陸川延便可以順藤摸瓜,找到陳路始終未曾露面的心腹黨羽們。

最近幾日,右丞果然沉不住氣,慢慢開始與幾位之前從未聯繫的官員有了交集。

他們之間的關係隱藏極深,若非暗衛的情報已經擺上案頭,白紙黑字寫得清清楚楚,陸川延怎麼也想不到這幾人竟然會是右丞的黨羽,有幾位在他之前的情報中,甚至一直被當作別黨人士。

不過如今也算是一窩端,陳路的心腹是一個不落地全部現了行。

在陸川延的構想中,以右丞的心機,身邊心腹應該也都是些老辣深沉之人。但是這份心腹名單中有一個人名,讓他眉頭微挑。

徐三河?

陸川延對他有幾分印象,目前應該是在京城中任都統一職。此人是個莽撞武夫,一身蠻力,大字不識幾個,日常對滿口之乎者也的文官嗤之以鼻,直言與舞文弄墨的人待在一起便渾身泛酸氣,因此向來不肯與文官為伍。

但他卻和陳路是同一邊的人……

有點意思。

陳路應該是看上了徐三河手裏捏著的宣武營兵權,所以才將他暗地裏拉攏過來,為自己的謀反添磚加瓦。

陸川延不用猜也知道,對付徐三河這種沒有腦子空有武力的莽夫,陳路必然是以利相誘,許以功名利祿,滔天富貴——甚至有可能是那至高無上的王權。

但他絕對只是利用徐三河罷了,恐怕連真正計劃的一角都不會與對方說清楚,防止徐三河太蠢,在酒後吹牛時透露出去。

只不過這一點,反而可以被自己拿過來加以利用。

陸川延唇邊勾起一個微妙的笑容,他擺手招來暗衛,暗暗吩咐了幾句。

得了命令的暗衛神情有些許古怪,像是沒想到平日裏光風霽月的攝政王竟然有如此陰險的計謀。只是他自然無有不應,立刻退下,著手去辦。

此舉甚有效果,兩日後的深夜,攝政王府迎來了一個意料之中的客人。

來者身高八尺,以黑布蒙面,鬼鬼祟祟,像極了賊人強盜。攝政王府的守門人冷不丁看見一個蒙面大漢走到門前,嚇得差點當場慘叫救命。

幸而來者及時表露了身份——正是徐三河。

陸川延自然清楚他的來意,卻隻作不知,於書房中點燈迎客。

一番虛情假意的寒暄之後,陸川延問:「不知徐都統今日夜半來訪,所為何事?」

徐三河一張黝黑麵皮憋得發紅,嘴唇抖動半天,突然一把拎開背後椅子,站起身來。

他威猛的身材實在太有壓迫力,陸川延身後不明所以的侍衛下意識擺出防禦的姿態。只有陸川延仍然端坐在太師椅上,巍然不動,臉上表情甚至有幾分閑適。

然後在侍衛們震驚的眼神中,徐三河猛地朝著陸川延行了一個五體投地的大禮,膝蓋磕在地上,咚的一聲。

侍衛們:「?」

怎麼就突然跪了?

陸川延語氣訝然,作勢去扶:「徐都統這是何意?」

徐三河並沒有被扶起來,用力磕了兩個頭,語氣悔愧難當:「卑職一時糊塗,犯了滔天大錯,自知罪該萬死,特地向王爺負荊請罪,求王爺給個將功抵過的機會!」

他沒抬頭,也就看不見陸川延表情的漫不經心,只是語氣卻照舊驚訝:「滔天大錯?徐都統何錯之有啊?」

徐三河再次叩首,終於說出了完整的事情經過。

如陸川延所料,徐三河之所以會與陳路站到統一戰線,是因為陳路向他許諾了王侯之位。

當然,這點上也許徐三河說了謊,比如將「皇帝」替換成了「王侯」。陸川延很是大度地假作不知,讓他繼續說。

徐三河原本並無謀反之心,只是陳路那張嘴實在太會花言巧語,將他說得極為動心。最後腦袋一熱,便上了賊船,當了右丞的同謀。

雖然事後隱生退意,但到了最後,還是人性的貪婪更勝一籌。徐三河猶豫再三,還是默認了自己與陳路之間的約定。

只是他一介武夫,毫無智謀一說。所以陳路從不告訴他計劃如何,右丞一派有多少同謀,只是告訴他等候時機。

最開始徐三河還會暗暗緊張於時機何時到來,只是陳路這一等候,就等候了一年有餘。

若不是最近陳路突然又與自己有了聯繫,徐三河險些要將謀反大業給忘到腦後。

但右丞不愧是右丞,僅用寥寥數語,就重燃了徐三河的謀逆熱情。

聽陳路的話裡話外,眼下正是緊要關頭,京中風雨欲來,自己很快就要有起兵攻進皇宮的機會。

一想到自己將會坐到那至高無上的龍椅之上,徐三河就血脈僨張,一股難以抑製的急切與興奮促使著他去做出一番大事業!

他一時激動說漏了嘴,陸川延也不提醒,就這麼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徐三河:「……」

徐三河一個激靈,冷汗瞬間下來了,戰戰兢兢地找借口:「王椅,王椅而已。卑職一時口誤,王爺勿怪,勿怪。」

陸川延哼笑一聲,隻道:「你繼續說。」

徐三河膽戰心驚地看了一眼他的臉色,看不出喜怒,心裏恨不得扇自己一個嘴巴子,叫你嘴欠!

他只能硬著頭皮繼續講。

原本徐三河已經做好了萬全準備,只需按照陳路所講操練軍隊,隨時準備攻入皇宮。

但就在今日白天,徐三河在宣武營中被瑣事拖去了些時間,因此走得比平日裏要晚不少。臨出門時,卻無意間在大營的拐角處看見了一抹紫色官袍。

他當時心中狐疑,於是隱去身形,跟了上去,卻發現那人竟是前一陣子剛見過的陳路。

紫色官袍,頭髮花白,身型與外貌都與陳路一絲不差。

右丞府與宣武營之間隔著十萬八千裡,陳路來這裏做什麼?

徐三河心中疑竇叢生,但他難得機靈一次,並沒有上前去貿然詢問,而是不著痕跡地跟在陳路身後。

隨後,他眼睜睜地看著陳路步伐一拐,進了自己副官的營帳。

陳路為何背著自己偷偷來見副官?

徐三河心中已經有了預感,自己被人徹頭徹尾地戲耍一番,成了一個滑天下之大稽的笑話。

他幾乎控制不住心中的怒火,但還勉強保有最後兩分理智,於是暫且遏製住勃發怒意,跟到營帳外,偷聽兩人的對話。

隔著屏障,只能聽見隱隱人聲。陳路的聲音蒼老,極有辨識度,偶有幾個辭彙清晰:「……取而代之……兵權……逼宮之事……」

副官的聲調相對較高一些,語氣擔憂:「徐都統在,我難以服眾,恐怕宣武營……」

接著,徐三河聽見陳路笑了一聲,聽不出情緒,語氣卻驟然陰冷下來:「毋需擔心……性命……」

剩下的話便模模糊糊,再也聽不分明了。

徐三河卻已經不需要聽清了,他通體冰涼,毛骨悚然。

陳路是不想同自己同謀了,卻又擔心自己告密,所以想殺了自己永絕後患,讓副官取而代之!

這老賊,狠毒如斯!

冷靜下來後,徐三河腦中的第一個念頭就是要報復陳路,連帶著也想報復賊膽包天的副官。

陳路不仁,那他就不義,先下手為強,總好過人為刀俎他為魚肉。

但是徐三河很快發現,自己手上完全沒有任何陳路的把柄。

換句話說,就算他想證明陳路有謀逆之心,也無任何證據。但以陳路防不勝防的手段,想讓自己神不知鬼不覺地死掉輕而易舉。

自己的性命,如今便捏在人家手裏了。

徐三河獃滯片刻後,悔恨萬分。

自己當時真是昏了頭,到底為什麼敢上陳路的賊船!這條船有進無出,上去便下不得啊!

不幸中的萬幸是,陳路與副官的密謀讓他聽了去,不然當真是死都不知道自己怎麼死的。

徐三河對自己的所見所聞相信萬分,腦子又不怎麼好使,完全沒有意識到右丞今日的出現時機過於巧合古怪。

擔心陳路出門與自己撞面,他飛快地提前離開,回到府宅之後便躲進臥房,苦思冥想破局之法,卻直到大汗淋漓也一籌莫展。

難道自己就只能這麼等死了不成?

徐三河最怕死,一想到自己不知何時會被陳路暗殺,便慌得疑神疑鬼,一時間風聲鶴唳,草木皆兵,感覺連犄角旮旯裡都藏著刺客。

坐龍椅的雄心壯志早就被他拋到了腦後,滿腦子都是該怎麼才能活下來。

想來想去,要活的話,有且只有一個辦法:去求見攝政王,將這一切和盤托出——畢竟攝政王肯定也在覬覦皇位,他可以幫對方除去一名強勁敵手,換攝政王保自己性命無虞。

雖然自己極有可能為此丟了差事,但也總比稀裡糊塗丟了命強。

下定決心後,徐三河當真是一時半刻也等不起了。趁著夜深人靜,他喬裝打扮一番,急匆匆來到了攝政王府。

他倒還算有兩分聰明,今日是秘密前來攝政王王府,並未聲張,唯恐讓右丞知曉。

這樣一來,若是徐三河倒戈相向,對陳路來說便是始料未及的打擊。

陸川延聽著徐三河講完最後一句話,唇角微勾,瞬息撫平。

他的語氣卻仍是將信將疑:「右丞當真有此狼子野心?可他平日裏一直謙忍坦蕩,並不結黨營私,本王如何知道你說得是真是假,又如何知道你不是在陷害忠臣?」

徐三河越發焦急,將頭嗑得砰砰響,賭咒發誓:「卑職若有半句虛言,便叫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古人對於天意有著本能的敬畏,徐三河敢發如此毒誓,陸川延看起來像是信了七八分,面色微微凝重下來。

他摸著自己的下巴,沉吟道:「原來如此……本王不是不肯信徐都統,只是都統手中毫無把柄,即使本王也對右丞毫無辦法。不若徐都統暫且回家等候幾日,若是右丞有了其他動作,屆時本王也好有個合適理由,將他拿入慎刑司。」

徐三河一聽這話那可還得了,讓自己回家再等幾日,萬一陳路正是要在這幾天斬草除根,自己不就涼成地裡的小白菜了麽!

他憂心如焚,拚命思索著該如何讓攝政王改變想法。突然間,他靈光乍現,一咬牙,道:「卑職雖無把柄,卻有一計策,能將右丞把柄遞於王爺手中!」

陸川延原本已經起身,作勢要送客,聞言一挑眉,又坐了回去:「徐都統但說無妨。」

徐三河擔心惹他不快,完全不敢賣關子,一口氣講完。

陸川延聽完有些驚訝,原本以為這徐三河是個腦袋空空的莽夫,如今看來,他不是沒有腦子,而是他的腦子只在危難時刻才能閃出靈光。

這個計策多少帶著徐三河的幾分私心,很是陰險卑鄙。只不過陸川延很清楚,對付陳路這樣的人就得比他更卑鄙無恥才行,所以用起來倒是也心安理得。

這樣一來,也省了自己許多功夫。陸川延原本打算從西胡那邊下手,這麼一看,倒是不需要了。

他低頭沉思片刻,在徐三河的心提得越來越高之時,才抬起臉,別有深意地慢慢道:「想不到徐都統竟然如此深藏不露。此計雖有風險,但未嘗不可一試。」

徐三河的心臟又重重落回原位,砸得他立時癱軟下來,如蒙大赦。

陸川延施施然起身,對著徐三河做了個請的手勢:「左右今夜無事,徐都統不若與本王好好商議一番?」

-

似乎是在轉眼之間,便到了當朝天子的十八歲誕辰。

陸川延雖然人不在皇宮,但該做的一樣也沒少做,乾清宮中照舊如鐵桶一般穩固。在他遠遠的督促下,宮人盡心儘力地籌備好了一切壽宴事宜。

謝朝誕辰那天,恰是晴朗夏日,太液池波浪晴碧如麟,新蓮初綻,蓬勃而富有生命力的綠意將皇城籠罩。

文武百官齊聚一堂,觥籌交錯,絲竹之聲不絕於耳。陸川延落座於熟悉的位置,身邊擺一盞酒,旁觀著這歌舞昇平的場面。

猶記得自己重生的那天晚上,也同樣是在一場宮宴上,只是當時的自己活得毫不耐煩,滿心想死。

只是時過境遷,短短半年,自己的心境已然大不相同。

是因為謝朝而變嗎?

陸川延這陣子,一直在刻意控制自己不去想小狼崽子。但不可否認,每當他獨自批閱奏摺,獨自吃飯,獨自就寢時,思念便會絲絲縷縷地纏附上來,並不留痕,卻又無孔不入,時刻提醒著陸川延,他在想念謝朝。

算了算時間,已經有月余沒見過對方了。

雖然陸川延不再陪著謝朝入睡,卻也不會眼睜睜看著小崽子日日失眠。陸川延離開乾清宮的第二日,花費千金尋來的神醫便進了乾清宮。

雖然沒有親眼目睹,但聽宮中暗衛所說,謝朝的失眠之症已然痊癒。

所以即使身邊沒有自己作陪,小狼崽子照舊能活得很好。

陸川延不想承認,他想到這句話時的心情並不美妙,反而隱隱發沉。

正在走神之際,耳邊一聲尖銳的太監報唱:「皇上到——」

謝朝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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