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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個要拯救的主角都重生了》第59章 重回別墅
愛,多麼神聖、美好、甜蜜,讓人頭腦昏聵的字眼。

吐出來這個字時,連胸腔都在共振,手指也忍不住發顫。

原來我愛阿眠。

所以我才想佔有阿眠的全部身心,所以我願意和阿眠死在一起。

江雲嵐如夢初醒,江雲嵐醍醐灌頂,激動得牙齒都在抖,恨不得將林眠的舌頭都吞下去,想讓他馬上明白自己的心意。

但落在林眠的耳中,莫名諷刺。

自己的唇被細密地口允吻著,冰涼的唇齒間逐漸摩.擦出燃燒的灼意,連交錯的呼吸都帶出一片滾燙。

但林眠的眼神卻越來越清醒,越來越冰涼。他並不反抗,順從地任由大少爺親,垂眼看著對方近在咫尺的殷紅眼尾,和大片大片雪白的紗布。

一吻終了,江雲嵐抵住林眠的鼻尖輕喘,還不滿足,整個人像菟絲花那樣纏繞上來,收攏手臂,將林眠困於只有他在的天地之間。

他眷戀癡迷地將頭埋入林眠的肩頸,嗅聞著他發梢上淺淡的洗髮水香氣,語氣含著兩分期待:「我都說愛阿眠了,阿眠就沒什麼表示嗎?」

短暫地平復呼吸後,林眠語氣難辨地重複:「少爺愛我。」

他靜靜反問:「但少爺……真的懂什麼是愛嗎。」

林眠並沒有說完,但大少爺卻懂了他的未盡之語,手臂和臉色都微微僵硬起來。

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即使江雲嵐對愛情一類的情感嗤之以鼻,也或多或少聽說過關於愛的解釋——特別是在失戀買醉的富二代口中。

愛是克制,是成全,也是放手。

但不管是上輩子還是這輩子,大少爺的獨佔欲都根深蒂固,死不悔改。

在這種情況下,他說愛或不愛,對林眠來說都沒什麼意義——總之就是被困在江雲嵐身邊罷了。

就算是愛,也是自私無比的愛,打動不了林眠分毫。

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話,林眠甚至輕輕笑了一聲:「少爺這麼對我說愛……有點侮辱愛這個字了。」

字字戳心。

江雲嵐唇邊的笑意慢慢收斂,他收緊了環抱,神情難辨地抬起頭,與林眠四目相接。

大少爺真的暴瘦了許多,林眠感覺到緊貼著他的身軀隱隱硌手,甚至能摸出肋骨的輪廓。

之前他的身材柔韌而具有爆發力,臍林眠一整晚都不在話下;現在接個吻都要半天喘不上氣,幾乎整個人都趴在林眠懷裏,活脫脫一個不謹遵醫囑的大病號,看起來無端柔弱而可憐。

但是林眠可不會被他的模樣給騙到,不僅沒什麼心疼的情緒,甚至隱隱有兩分解恨。

只是狠話痛快說出了口,又擔心大少爺受刺激太大而發瘋——畢竟現在的大少爺看起來情緒很不穩定,他下意識繃緊了唇線,時刻防著對方突然暴起。

注意到了懷中身軀的僵硬和強撐的鎮定,江雲嵐原本想做的動作一頓,眼中受傷神色一閃而過。

……林眠又開始怕他了。

心臟一陣綿密的酸澀,江雲嵐這才發覺,原來比那些話語更誅心的,是林眠下意識對自己的恐懼。

好像在他眼裏,自己是什麼必須好言安撫的洪水猛獸,一旦說兩句重話,就要開始擔心他會不會發狂把人吃掉。

江雲嵐不能理解,明明他從沒動過林眠一個手指頭,為什麼林眠總是會對他如臨大敵。

但林眠則對此不置可否。

之前還算是對他好?

江雲嵐強迫了林眠那麼多次,還變態一樣妄圖掌握林眠的一舉一動,在他身邊安滿攝像頭,斷絕他的正常社交;在林眠抗拒的時候,更是直接把他鎖進別墅裡。

就連明明可以正常斷掉的沈系,也偏偏要選擇那種正常人都不會用的偏激方式。

要不是林眠清楚大少爺只是腦子不正常,簡直要以為他在存心羞辱自己。

只能說,大少爺的思維已經陷在自我感動的死胡同裡,很難被輕易撼動。

好半晌,在林眠警惕的注視下,江雲嵐像是卸下了所有力氣,並沒有急著反駁,而是又把腦袋慢慢埋回林眠頸間,語氣悶悶地傳出來:「阿眠是不是很恨我?」

沒等林眠回答,江雲嵐就抬起臉,自顧自地往下說:「也對,我害死過阿眠一次,阿眠肯定恨不得我死了才好。」

其實並不是,林眠巴不得每天為江雲嵐焚香祈禱,讓他沒病沒災,好好活一輩子。

況且說恨也談不上。

林眠審視自己的內心,他對大少爺早就沒有了什麼特別深重的情感。

所有的恨意與不甘,似乎都在那場車禍造成的大火中被灼燒乾凈,徒餘一片焦熄的灰燼。

現在的他,只是徹底厭煩了像囚鳥一樣,日復一日被困於黃金牢籠中的生活而已。

雖然年輕管家嘴上不說,但真情實感的鬱結與疲憊從眼神中流泄而出,毫無遮掩。

江雲嵐嘴唇顫了顫,冷不丁伸出一隻手,結結實實地蓋住了那雙再熟悉不過的眼睛。

林眠被陡然遮住視線,世界陷入漆黑,只聽見大少爺咬牙道:「……別這麼看我!」

語氣發顫,甚至還有幾分乞求的意味在裏面。

不讓看就不看,林眠不想在這種事上忤逆他,順勢閉眼。

失去了視力之後,耳力更勝一籌,他甚至能聽見江雲嵐細微的咯吱咬牙聲,以及粗重而隱忍的呼吸,像是在苦苦忍耐著什麼。

好半天,虛虛攏在林眠眼前的五指才離開。

眼前重新明亮起來的同時,林眠懷抱驟然一空。

大少爺抽身而出,又坐回床邊,隻用背影對著林眠。

看不見他的臉色,只是能從那鬆鬆垮垮的西裝外套、略微彎起的脊背弧線中,莫名看出幾分頹喪和壓抑。

無言的沉默蔓延,江雲嵐似乎是抹了把臉,終於開口,聲音微啞:「阿眠先和我回別墅,這裏不安全。」

雖然明知道大少爺的來意,林眠還是頓時皺起眉,下意識的抗拒之意明顯。

但江雲嵐像是已經預料到了他的反應,手指緩緩收緊,低聲補充:「……只是單純地回去住著而已。沒有阿眠的允許,我不會再動阿眠。」

剛剛林眠冷淡而嗤嘲的言論、毫不信任自己的神色猶如一柄鋼刀,利落地在他心口剜除了一塊血肉,比真實存在的額前傷口還要疼痛百倍。

江雲嵐當然有種種手段,足以逼迫林眠像之前一樣乖乖就範,萬事順著他的心意。

但也許人性本賤,恢復了上輩子的記憶後,江雲嵐卻不敢這麼做了。

非要說的話,大概是因為他愛上了林眠。

所以心底生出某種微末的渴望,祈求著林眠能回應他的愛。

像之前那種強迫意味明顯的求.歡,自然是讓林眠愛上自己的最大絆腳石。

但這種渴望像極了奢望,林眠又沒有被奪舍,怎麼可能會動心。

只是心如明鏡,冷眼旁觀著大少爺難得表露出的軟弱和卑微。

他微微偏過臉,還是沒什麼主動答應的意思,輕聲而無力地掙扎:「我不想回別墅。只要少爺不在,這裏就是安全的。」

江雲嵐肉眼可見地變得焦躁,風流狹長的眼眸暗沉如晦,聲線微微冷硬下來:「這裏怎麼可能安全?外面就那麼幾個人守著,萬一有什麼心懷不軌的人想闖進來,幾分鐘就能把這裏推成平地,哪裏安全了!」

一想起炙烤的火焰裡,林眠被壓在安全氣囊中,沖自己微笑的模樣,巨大的恐慌就讓江雲嵐連小臂都開始顫抖,恨不得將全天下所有的安保措施都塞到林眠身邊,24小時不間斷地保護他。

……果然,大少爺雖然重生一遭,但骨子裏不容置喙的少爺脾氣還是沒變。仍然是說一不二,自顧自按照他的想法對林眠好,也不管林眠願不願意接受。

心懷不軌的人?

恐怕只有江雲嵐會對林眠一個無權無勢的管家心懷不軌。

見林眠又不說話了,江雲嵐後知後覺,自己剛剛沒忍住又犯了渾,凶了林眠。

於是後悔與愧疚又席捲而來,他恨不得抽自己一耳光,卻又擔心嚇到林眠,只能硬生生忍住。

江雲嵐懊惱地掐進自己的掌心,放軟了聲音:「……沒有怪你的意思。只是我什麼都可以答應阿眠,唯獨這個不行。」

「阿眠就當我是車禍留下來的後遺症吧,我現在慌得不得了,一閉上眼,就是車禍那天的情景……」

「要是你在我不知道的地方再出什麼事,我會瘋掉的。」

他復又攥住林眠微涼的手指,攥得很緊,委屈地絮叨著自己的後怕,像是真的被嚇壞了一樣。

林眠閉了閉眼。

他還能說什麼呢?

除了讓林眠離開自己身邊,江雲嵐什麼都可以答應他。

但偏偏林眠隻想頭也不回地離開。

一個想逃,一個想留。

就像某種僵持的博弈,賭的就是看誰先放手。

-

闊別三日,林眠還是回到了熟悉的別墅中。

心情說不出的複雜,還有種荒謬的宿命感。

只是讓林眠就這麼認命,那也是絕不可能的。

別墅內擺設與記憶中一般無二,敞亮整潔,纖塵不染。客廳門前擺放的名貴蘭花嬌艷欲滴,像是被精心照料了好幾天。

大少爺那手金貴無比,怎麼可能有那個閑心和耐心去侍弄花草?

像是看出了林眠的疑問,江雲嵐脫下西裝外套的時候,理所當然地解釋:「阿眠以後不用繼續操持家務照看花草了,我已經雇來了幾個可靠的傭人,這樣以後你也不用那麼累。」

頓了頓,他狀似不經意地補充一句:「以後阿眠待在別墅裡的時候要是覺得無聊,還能和他們聊聊天。」

似乎還很是為自己的貼心而驕傲。

林眠聞言,黑眼珠靜靜地轉向江雲嵐,終於在沉默一路之後說了第一句話:「……操持家務是管家的基本工作。」

江雲嵐的回答快而自然:「你以後就不是管家了。」

「我會儘快聘請新管家上任,正好阿眠也和我一起選合適的人。」

「……」

林眠皺起眉,像是不理解江雲嵐的意思:「少爺的意思,是要辭退我?那又為什麼一定要把我帶回來?」

江雲嵐身形一頓,像是暗嘆於林眠的遲鈍。

他將外套搭到沙發扶手上,緩步走近林眠身前。

刻意忽視了林眠條件反射的緊直身體,江雲嵐用盡平生最大的努力,忍耐住噴薄而出的欲.念。

最後他只是克制地伸出手,摸了一把林眠身後束起的長發,輕笑道:「阿眠以後是我的男朋友啊,當然也是這棟別墅的主人,哪裏還有操持瑣事的道理。」

男朋友?

……金絲雀才對吧。

林眠瞬間讀懂了自己的真正身份,不置可否,移開視線不回答。

江雲嵐的目光又暗幾分,他強行將升起來的焦躁和慌亂感摁下去,在心中提醒自己一定要忍耐好,不能再像之前一樣嚇到林眠。

這次一定要慢慢來,讓林眠知道他的愛是發自內心的。

從崗山回到別墅已經將近中午,手指在林眠的發梢上戀戀不捨地最後摸了一把,江雲嵐放下手:「阿眠有沒有什麼想吃的東西?我讓人做好送來。」

林眠在車上一口沒吃,從半夜驚醒之後就空腹到現在,卻仍然沒什麼進食的慾望:「不用麻煩了。」

還吃什麼,已經氣飽了。

江雲嵐的眉頭立刻就擰成了死結,不贊成地握緊了扶手:「怎麼能不吃呢?早飯不吃午飯也不吃,把胃餓出毛病怎麼辦?」

想到了某種可能性,他的語調驀地陰沉下來:「阿眠該不會想絕食吧?」

「絕食也沒用,家庭醫生24小時待命,隨時能給阿眠注射葡萄糖的。」

他放柔聲音:「我不想傷到阿眠,但要是阿眠拿命開玩笑,就只能出此下策了。」

「……」

其實他真的只是單純沒胃口而已。

無語之餘想起什麼,林眠看了一眼江雲嵐,意有所指:「在說我之前,少爺應該關心關心你自己。」

林眠沒心情吃,江雲嵐自然更沒有心情,同樣也是水米未進。

更別說他還受著傷,自從車禍以後又一直沒睡著過覺,現在的臉色慘白一片,下一秒去參演鬼片也沒有絲毫異樣。

回去的路上,特助好幾次試圖勸江雲嵐回醫院去,至少把醫生請過來重新處理一下傷口,都被他不耐煩地統統無視了。

特助嘴裏發苦,頻頻向林眠投去柔弱無助的眼神,林眠想忽視都不行。

其實他本來不想管大少爺的作死行為,但萬一真的作出了事,自己也沒有好果子吃,只能不甘不願地提醒一下:「家庭醫生在的話,少爺最好先去處理一下傷口,免得感染。」

江雲嵐很明顯地一怔,短暫反應片刻,狹長的眼睛一點點亮起光,喉結緊張地滾動兩下,澀聲道:「……阿眠還願意關心我?」

林眠還願意關心他,是不是也就意味著,他還有機會?

「……」

倒是很會抓重點。

林眠默然,不是很想再理他,抬腳上樓,往自己的房間走去。

江雲嵐下意識想抬手去攔,突然想起自己剛剛才說過,林眠也是這棟別墅的主人,那自然有來去自由的權利,不然就是自己打自己的臉。

他有些悻悻地放下手臂,站在原地踟躕片刻,最後還是選擇了聽林眠的話,叫來在屋外等候的特助,讓他去把家庭醫生叫來,再點兩份清淡的餐。

儘管阿眠說自己沒胃口,也不能一點都不吃,還是要適當攝入營養的。

特助如蒙大赦,忙不迭地去給家庭醫生打了電話,等待接聽的同時,心中流下兩道淒苦的寬麵條淚:自己苦口婆心勸了半天,還比不上林管家輕飄飄的兩句話是吧!

林管家救救孩子,平時閑著沒事,多管管小江總吧!

在心裏幻想了一通林眠騎在江雲嵐頭上作威作福的畫面,特助終於解氣,心中暗暗祈禱老闆是個妻管嚴——

啊不,應該是夫管嚴。

-

林眠終於回到了自己原本的房間。出乎意料的是,這間屋並不像客廳那樣乾淨整潔,桌面上甚至因為三天沒來,積起了一層很淡的浮灰。

房內擺設和他離開之前一般無二,似乎在他離開的這三天內從未有一個人踏足於此。

林眠隱隱有了猜測,大概是對方的佔有慾又冒了頭,不許保潔人員私自進他的房間打掃。

他反正也早已習慣,並沒有怎麼在乎這件事,撣了一遍床單,才坐到床邊,慢慢地放空大腦,消化自己今天遭遇的一切。

……實在是,太一言難盡了。

001在江雲嵐剛出現的時候,還會在腦內張牙舞爪地罵他兩聲臭渣男;但是在對方突然揭露出自己已經重生的的事實時,這個小系統就像是死機了一樣,頓時沒了聲。

直到現在回到別墅,都還沒有再說一個字。

是的,重生。

還能再明顯一點嗎,他的大少爺也在那場車禍之後重生了。

而且……

林眠垂下了眼。

江雲嵐也知道他重生的事實。

兩人並沒有說得過於直白,但是彼此之間心知肚明。

林眠會掉馬並不意外,畢竟他從沒想過有朝一日大少爺也會重生,所以行事間並沒有注意遮掩,與上輩子的命運軌跡產生了很大區別——比如在處理沈系的方式上。

還有江渡。

林眠早就刻意提醒過江雲嵐,讓他小心江渡。

對方當時不甚在意,但是重生之後,江雲嵐立刻就能聯想到林眠曾經突兀的警示。

種種異樣堆疊在一起,傻子也能看出林眠是個重生的人。

……少爺他,怎麼就突然重生了呢。

難道是在國外遭遇的那場車禍,陰差陽錯把他給撞回魂了?

現在想來,江雲嵐之所以在出車禍之後不顧傷處儘快回國,恐怕也是因為他恢復了記憶,等不及想要回來見自己。

恰好林眠剛被江山晟送走還沒多久,被大少爺這麼一大鬧天宮,連江山晟都被他的瘋勁嚇得暫時妥協了。

怎麼就這麼巧?

像是天意弄人。

林眠定定地注視著虛無中的一點走神,這時突然聽見兩聲細微的動靜,像是某種電子設備的開機聲。

他眼神一動,凝神去聽。片刻後,001的聲音在腦海中響起,明明是機械音,卻硬是聽出了三分有氣無力,和七分心虛至極:【001重啟完畢,很高興為宿主服務……】

001後悔得要死,恨不得把剛進入世界時的自己給拍成扁球。

為什麼!為什麼這個世界的氣運之子真的重生了!

它只不過是晚開了幾分鐘應急bug處理器而已,為什麼小小的工作失誤會造成如此大的傷害!

001隻覺得愧對主神,愧對宿主,愧對天地——當然,主要還是愧對宿主。

如果不是因為氣運之子突然重生,那宿主現在可能已經遠走高飛成功了。

都是它的錯!

林眠聽完它愧疚的道歉,並沒有責怪001,而是溫和一笑,無奈嘆息:「不用這麼自責,也許是我離開的時機還沒到,所以陰差陽錯地又回來了。」

還要被宿主反過來安慰,001愧疚的虛擬淚水流成了太平洋。

林眠話鋒一轉:「不過少爺重生,對我來說也並不是毫無益處。」

001聞言止住眼淚,期期艾艾道:【真,真的嗎?】

宿主不會是特意編出來哄它的吧?明明重生之後的氣運之子把宿主看得更緊了,簡直像是在在看著他的命根子,宿主簡直是插翅難飛,又哪裏有益處啊?

「當然是真的。」

林眠單手支住下巴,喃喃道:「因為有上輩子的記憶在,所以少爺他,似乎認清了對我的感情。」

「——他說他愛我。」

001一驚,茫然道:【宿主,你……你不會因為氣運之子說愛你,就感動了想原諒他吧?】

不會吧不會吧!

林眠聞言舒展眉頭,甚至有心思笑了一聲:「你覺得呢?」

聽見他的語氣,001於是明白宿主根本沒有被感化。

太好了!宿主還是那個嚮往自由的宿主!

林眠垂下眼來,若有所思道:「他說他愛我。」

是真正的、被大眾所熟知的愛嗎?

有多愛?

這種愛和江雲嵐與生俱來的佔有慾相比,有什麼區別?又是哪一種情感更有力量?

——能不能利用他的愛,反過來逼迫江雲嵐放手?

雖然目前看起來,大少爺的愛照舊自私而固執,和他的佔有慾緊緊捆綁在一起,不分彼此。

但是假如他是真的愛林眠,那就一定會產生某種再正常不過的情緒:心疼。

在心疼的基礎上稍加延伸,於是懊悔與愧疚便會鋪天蓋地,像是縛繭,將江雲嵐目不透風地困於其中。

等到繭收束得越來越緊,讓江雲嵐終於因為缺氧而窒息的時候……

就是他徹底屈服,心甘情願放林眠離開的時候。

-

回到別墅後的幾天內,林眠像是終於向命運低頭妥協,認清了永遠無法離開江雲嵐的事實。

他不再嘗試著離開,反而開始變得沉默,那張向來溫柔明凈的臉上被陰影籠罩,一派鬱鬱寡歡。

新來的管家早已走馬上任,別墅中沒有了他要做的工作,所以林眠平日裏最大的活動量就是在花園中閑逛。

但他也不怎麼逛,大多數時間,就是坐在自己的臥室床邊看向窗外,眼中憧憬非常,有微弱的光暈流轉。

但是這光在江雲嵐出現在他面前時,就會陡然熄滅平靜如一潭死水。

擺明了是和江雲嵐冷戰。

而大少爺這次徹底收斂起了他的大少爺脾氣,拿出了超乎尋常的耐心來應對林眠的冷戰。

每天,他都在竭力遏製住自己想要靠近林眠、觸碰林眠乃至擁抱林眠的谷欠望,甚至連晚上都沒有強行讓林眠和他睡在一張床上。

唯一強硬的要求,就是讓林眠必須好好吃飯,不要糟蹋自己的胃。

這樣,阿眠總不會覺得自己絲毫不在乎他的感受了吧。

江雲嵐始終堅信著,林眠會在他日復一日的堅持下,慢慢看出自己的真心。

而林眠的軟化,來得比他想像中還要快。

兩周後的傍晚時分,江雲嵐像往常一樣,準備獨自入睡。

自打重生之後,他的睡眠質量就顯著下降,失眠多夢,夢境大多與那場車禍有關。

每當從夢中驚醒時,他就尤為渴求林眠的陪伴。

但是江雲嵐心裏清楚,他不能去找林眠,不然會讓之前作出的努力全部白費。

所以只能勉強靠著安眠藥,撐過一個又一個冰涼孤寂的夜晚。

今晚,本以為臥室內會和以往一樣漆黑一片,但推門而入的一剎那,江雲嵐直接愣在了當場。

像是做夢一樣,朝思暮想的人半倚在他的床頭看書,臉龐靜謐柔和。黑髮披落肩膀,睡衣領口微敞,露出精緻的鎖骨。

見到他來,林眠合上那本小說,露出江雲嵐最熟悉不過的柔和笑容:「少爺來了。」

好半天,江雲嵐才找回自己的聲音:「……阿眠怎麼會在我房間?」

林眠把書放到床頭桌,垂下顫動的眼睫,單手解開最上面一粒紐扣,輕聲道:「我來為少爺履行男朋友的義務。」

江雲嵐簡直要被這個從天而降的餡餅砸暈,尚且保留著最後一絲搖搖欲墜的理智:「阿眠你……是願意的?」

昏黃的床頭燈下,林眠白皙的膚色都被鍍上一層柔軟而細膩的光暈,微紅的耳尖在黑髮中若隱若現。

他微微偏過頭,假作沒看見江雲嵐牢牢黏在自己月匈前的眼神,輕聲說:「當然是願意的。」

被林眠突如其來的主動沖昏了頭腦,江雲嵐又素了太久,完全經不起半點撩撥。

他甚至沒來得及深思林眠行為背後的動機,就迫不及待地欺身而上,像是狗終於銜住了心心念念的肉骨頭。

長夜漫漫,有人專心睡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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