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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對照組的首輔兒子》第78章 第 78 章
身為嫡長子,板上釘釘的世子之位卻被他的父親強行換掉,這個位置,不單意味著他父親的偏愛,更是代表著權利,以及他的後半生。

哪怕紈絝如陳韋平,也知道這個位置的重要性。

所以他才會一蹶不振。

等他緩過神來,他就已經在不自覺的盯著江啟了。

這一年以來,他的消息早就在書院傳遍了,以前巴結他的人,也在背後說他的閑話,但他卻從未看到江啟這個他欺負過的人說些什麼。

對方隻當他不存在,沒有一點報復的念頭。

他一開始看江啟那認真的樣子有點煩,但時間久了,那些輕浮的煩躁便消散了。這不是和他繼兄一樣的人,他先前隻當江啟是那種靠著能說會道,有點小天賦,就給自己招攬好處,樹立好形象的人。

可都在一個班,天天這麼看,他也明白了,嘴或許確實甜,但也真實的在靠自己的努力。

努力才是江啟立足的根本。

說好話不是為了討好人要好處,而是希望對方也能有個愉快的心情教他,畢竟以山長對江啟的重視,他就算是不做這些,夫子們也必須好好教。

並不像他繼兄,更多是以侯府的威視來做底氣。

而且這麼小的孩子,一日都不曾懈怠,陳韋平也是震驚的,甚至很是佩服。

時日久了,他都忘了自己的傷心與恨意,目光不自覺的放在了江啟的身上。

江啟不清楚別人的想法,他仿若無人的寫著自己的試卷,等鐘聲響起,夫子進來上課,按照順序,輪到他的時候,他就拿著自己的功課上前去,夫子給他批改了,又教了他一些新的內容,他才下來。

等到待會兒,第一個大課時結束後,其他學生自己學習,而他還要去參加山長給他安排的小灶課程。

其實也就是別的夫子來加快他的進度。

他是幾本書同時學的。

雖然沒有明說,但柳雲鶴確實是打算讓他儘快學好,參加科考,考上秀才,乃至舉人。

年紀越小才越好。

中午,結束補課之後,江啟將書本放回教室,然後準備去食堂吃飯,還沒出教室們,便聽到似乎有人在喊他:「喂。」

「江啟。」

嗯?

江啟迷茫的轉過身去,然後就看到了陳韋平,如今侯府不怎麼管陳韋平,加上對方已經一年沒搞事了,所以見他跟他說話,江啟也沒害怕,只是平淡的問道:「有什麼事嗎?」

陳韋平問道:「看到我這樣,你心裡高興嗎?」

「啊?」江啟懵逼,但他很快明白陳韋平是在說什麼了,他認真點頭:「挺高興的。」

陳韋平……

他想過好多種江啟可能會有的反應,幸災樂禍的,囂張的,嘲諷的,無動於衷的,但完全沒想到對方會這麼一本正經。

小孩子的臉上全是認真,江啟在跟他說著:「我不知道你和陸辰安之間到底是發生了什麼,或者他是說了什麼刺激你的話,但我想……」

江啟斟酌了一下用詞:「對於一個一心科考的平民子弟來說,那隻手,就是他的全部,是他所有的信仰,也是一個家庭唯一改變命運的路。你沒了世子之位,依舊是侯府的大公子,錦衣玉食,不愁吃穿,你的出路依舊很多,但對於陸辰安來說,手斷了,他的一生就毀了。」

「我覺得,沒有世子之位,這點懲罰,還不夠。」

「甚至於,這一定程度上是你自作自受得來的,壓根就算不上解氣。」

都在書院這麼久了,江啟也不是兩耳不聞窗外事的人,他身邊的小夥伴消息都很靈通,所以對於陳韋平,對於侯府,對於斷手的陸辰安他都知道

的不少。

比如侯府繼夫人應該確實不算什麼好人,一直在吹枕頭風,壞陳韋平的名聲,但陳韋平本身也不算什麼好人,手段狠,高高在上,很容易被激怒,直接給人家的推波助瀾來個蓋棺定論。

陸辰安和陳韋平的事,也很簡單。

陳韋平最記恨被人瞧不起,又討厭繼兄那一類的讀書人,而陸辰安讀書優秀,骨子裡透著清高,確實也看不起陳韋平這種人。

兩人自然而然就有了衝突,但陸辰安不是肯服輸的人,少年人要面子,不願低頭,嘴巴也厲害,說話直戳痛處。

陳韋平本就家世好,一直順風順水,常年的壓抑和他本性的暴戾使他行事也狠,哪能真受這個氣,就把人手打斷了。

江啟想,或許斷手的時候,陳韋平根本沒覺得他有錯,他是侯府公子,陸辰安不過一個賤民,哪能和他比呢。

甚至陸辰安的言語冒犯等等,就是以下犯上,就該受到這樣的懲罰。

直到現在,陳韋平或許都沒有後悔。

這是時代帶來的特性,或許不少人都會認為陸辰安那樣的結局沒有意外,理所應當。可他不一樣,從骨子裡,江啟是受到人人平等的教育,而且同為普通家庭出身的學子,他自然會對陸辰安更有同理心。

他只會更惋惜對方的才華,同情對方的遭遇。

江啟看著陳韋平,果然,對方面上滿是錯愕,也許到江啟提起陸辰安之前,他根本沒在這上面多想過。

陳韋平張了張嘴,一時也沒想到要說什麼。

陸辰安他當然還記得,就是因為他,侯府被皇帝訓斥,他被他爹罵的狗血淋頭,也被迫安分下來。

但要說有沒有後悔,他還真沒有。

他記得陸辰安惡意嘲諷他的話,對他的快速還擊,那樣的話,他就算是要了對方的命,也正常吧。

換了任何一個權貴被這樣挑釁,都是如此。

直到現在,他想起陸辰安的話,心頭都滿是暴戾難忍。

江啟驀然心口有種鬱氣,他看著陳韋平,「你覺得地位高所以做什麼都理所當然,我突然覺得,你有這樣的繼母也是好事,以暴製暴,多好啊。」

「要是你哪天能徹底變成平民,那就更好了。」

「嫡長子都能失去世子這位,或者你變成平民也不是不可能。」

說完,不等陳韋平反應,他一溜煙跑走了。

不然還留在原地等著人發飆啊。

但陳韋平卻沒有任何動作,他站在那裡,想著對方的話,想著陸辰安對他的仇恨,想著繼母笑裡藏刀的話,想著父親的訓斥等等等等。

他半晌都沒有動靜。

心裡一時迷茫。

……

一路跑到食堂,江啟還是有些後怕,他往後看了看,陳韋平沒跟過來。

不得不說,還是小孩子的身板,確實有些沒安全感啊。

別的不論,挨揍就很容易。

方量見他一副見鬼的模樣,也跟著往他後面看了看,「你跑什麼呢?誰在追你?」

「沒什麼。」江啟不想把事情說出來讓大家擔憂。

吃過午飯,索性下午陳韋平也一直沒動作,讓江啟的警惕稍微放鬆了些。

接下來的日子,陳韋平依舊沒動。

江啟乾脆懶得再關注他,就陳韋平的性子也,也不是那種暗戳戳找機會下狠手的人,小打小鬧的還成,真要是來一波狠的,根本用不著計劃那麼多。

他繼續沉浸在自己的學習當中。

而陳韋平也不知為何,突然一個人來到了陸家。

他問了下陸家的位置,但看著那破敗的房屋,竟是一時遲疑,沒敢過去。

當看到

陸辰安出現的時候,他甚至一個閃身躲了起來。

昔日在書院裡高高在上,清高無比的人,此刻臉上看不出有什麼表情,眼神沉默,身形也不如往日帶著刻意的挺直,略微有些佝僂。

他手指有明顯的畸形,就這麼提著鋤頭,下地去了。

這樣的人,要不是腦海中記憶深刻,完全想象不出對方曾在書院裡有多麼的風光無限。

雖不如江啟在夫子間飽受喜愛,如魚得水,但在學子中,也是眾星捧月的存在。

一眼看過去,都知道,他是不同的。

但現在,只剩下死寂與沉默。

有那麼一瞬,看著陸辰安發獃的看向某一處,又突然回神的時候,陳韋平卻不敢再看下去。

他後退幾步,快速的離開了村子。

之後的某一天,江啟突然發現教室裡空了一處。

他奇怪的問道:「陳韋平是不是很久都沒來了。」

方量一愣,想了想道:「好像還真是。」

因著陳韋平不搞事,導致他存在感無限降低,都沒太注意了。

不過這種人逃課都正常,大家也沒有細想,也就說了兩句,話題很快就轉開了。

沒有人想太多,過幾天人應該就會出現了。

但一直到了很久,陳韋平都沒有再出來。

柳雲鶴還專門找江啟來問過:「你有察覺到陳韋平之前有什麼異樣之處嗎?」

江啟想了想,「他消失之前突然跟我說話,問我會不會看他笑話,這算嗎?」陳韋平原話當然不這麼說,但意思其實就是這個意思。

他問道:「他真的不見了?」

「嗯。」柳雲鶴點頭:「伺候陳韋平的小廝找到了書院,說是他一直沒回去,後面給京城那邊寄了信,那邊也沒見他回去,人真的不見了。」

他問著:「你再想想他還有提到什麼嗎?」

雖然腿長在陳韋平自己身上,人家想跑他也攔不住,但侯府世子突然失蹤,書院多多少少也要擔些責任。

所以柳雲鶴自然想查清楚。

江啟聞言也嚴肅了起來,要是陳韋平自己走的倒還好,但如果對方真要是出問題就不好了,他想想說道:「當時我們提到了陸辰安。」

柳雲鶴一愣,陸辰安是他的弟子,他當然記得。

他也記得陸辰安的手,是陳韋平打斷的。

這兩人之前的紛爭他也清楚,在書院裡鬧得不可開交,現在他又找過去做什麼?

柳雲鶴的臉沉了下來,但他還是對江啟沉穩的說道:「好了,你先回去吧,這件事我會處理的。」

「嗯。」江啟離開了。

柳雲鶴讓人去調查,沒發現陳韋平和陸辰安見面,倒是陸辰安村裡的人還記得,先前有個穿著華貴,一看就出身不凡的男子有打聽過陸辰安家在哪。

根據對外貌的描述,應該就是陳韋平。

柳雲鶴嗤笑一聲。

將手中的書扔到了桌上。

不知道這位是發了什麼瘋,還是說幡然悔悟了?

有用嗎?

不過這些柳雲鶴也不關心了,直接寫了封書信給了侯府,就當是給那邊一個交待了。

這事情可怪不到書院來。

侯府自己廢了人家的世子之位,搞的這位大公子時隔一年,終於醒悟過來,沒了權勢有多慘,難得對以往的錯事起了心,跑了也正常。

當然,也說不定過些日子就出來了。

這件事江啟之後也過問了一下,他傾向於是陳韋平直面苦難,受到衝擊,所以自己走了。

這也正常,陳韋平出身高,缺乏和普通人的同理心,但陸辰安作為以往能和他爭鋒相對,互不相讓

的人,一定程度上,這兩人算是在一個時間處於一個平等的位置上。

如今看著昔年的對手,變成現在的模樣,一下子感受到差距,心中震動也正常。

陳韋平又不是個死人,正值落魄時候,對這些才更能共情。

而很快,江啟那邊發生了一件重大的事情,這件事完全吸引住了他的注意力,讓他不再有心思再放到其他事情上面。

他的系統,終於簽到得了關於他爹腿的治療方案!

嚴格來說,這個方案更偏向於現代的手術,需要打鋼針進去將斷骨連在一起,恢復後再取出來。

但方案中,也結合他目前已有的恢復藥膏,還有他養生心法所能產生的含微弱治癒能力的用法。

可以說,現在只差把工具藥膏等準備好,他就能對他爹做手術了。

然而問題在於,就算有方案對照,他沒有一點醫學知識,也下不了手啊。

那是他爹的腿,又不是隨便拿件衣服來縫,不管什麼手藝不手藝,好壞都無所謂。

江啟覺著,他還是得先學點這些方面相關的知識,然後練練手之類的再來。

至於說找會這方面的大夫來弄,其實也不靠譜,因為目前他反正是沒在鎮上看到會這些方面的大夫,戰場上的大夫會縫傷口的應該也比較粗糙。以前想著找神醫,現在真事到臨頭了,他卻不太放心把自個爹的腿交給別人。

主要這又不是現代,技術沒法比。

還有兩個方面則是,一來那鋼針,除了他這種可以通過修鍊的力量徒手摁進去,別的大夫總不能拿個鎚子擱那咚咚咚的敲進去吧。

二來他的養生用法含有微弱的治癒能力,別的不說,讓他爹傷口不被感染是能做到的。

根據具體的情況,這能力還有別的用處。

所以最終還是只能他自己上。

江啟想了想,現在手術的工具還沒簽到出來,還有那藥膏,因為所需的藥材太昂貴稀少,所以也還沒湊齊。

所以目前他得先把藥材給湊齊。

到時候他能放在系統空間裡,不存在因為保存不當,或是時間過久失了藥效等可能。

然後醫學知識得學學。

但這個先不急。

書院裡對他看管很嚴,各項知識學習每天安排的都極為充實,在他所能完成的極限範圍內,但想要騰出時間去學醫,怕是有些為難。

書院屬於是對他掏心掏肺了,雖然柳雲鶴的目的是為了利用他揚名,但他好處確實得到了不少,人家也一直態度特別好。

他不太好意思在這關鍵時候找事。

現在已經是八月份了,趙永昌還沒考上秀才,江啟琢磨著,他學的進度也能趕上,到明年二月份有縣試,他直接最後衝刺一把,明年二月起,把縣試、府試、院試都一併過了。

直接考上秀才。

等秀才考完,他就能放鬆一把,過幾年再考舉人,一邊繼續慢慢學,一邊就去學醫。

在這個過程中,把需要的工具還有藥材給囤好。

也就一年的時間差,他爹的腿還是能等的。

這樣安排最好。

做好了計劃之後,江啟讀書的衝勁又猛地一增。

把夫子都看得一愣一愣的,江啟撒著嬌:「我想試試明年能不能去參加考試,既然要考試,那當然要多學點才好。」

夫子沒想過這是江啟自己的意願,內心直把柳雲鶴給罵得狗血淋頭,這狗屁山長,就為了給書院揚名,看把人家小孩子給逼的。

七歲的秀才不是沒有,但江啟這麼小的孩子就這麼懂事聽話,夫子們看得心疼。

真不知道那麼早考上有什麼意思,小孩子考上去,不通俗物的話,怎麼當

官?皇帝也不會信任江啟能做好。在大家看來,慢慢培養江啟,讓他每一步都走得穩當最好。

就算是要求名,也不一定得靠年紀,他們還能靠名次啊。

要是小三元和□□都得到了,搞一個六元及第,那不同樣也是大大的榮耀。

本朝第一例呢。

夫子嘴上教道:「小啟啊,咱們慢慢學,你也不用全都聽山長的,他說的沒意思,你雖然在書院得了獎金,但其他學子也同樣跟你一個待遇,你沒必要對他掏心掏肺的。」

依照江啟的進度,明年去參加科舉也不是不行。

但是想要穩拿第一,那就有些玄了。

加上他們對小孩的愛護,自然想讓江啟好好的。

江啟笑道:「沒有,夫子,其實是我明年想先下場試試,我其實沒有太在乎名次。」他小小的把自己的心願說了出來:「我想早日考上秀才,能夠讓大伯二伯他們不用去服勞役,而且考上之後我就能慢一點,我想去學點醫,將我爹的腿治好。」

光是說他自己想早早下場科考,難免會讓夫子認為他急於求成,急功近利。

哪怕對一個小孩子,夫子們不願想的太壞,但終究印象也會不太好,也會一直想勸他。

但如果說到具體的實事上,夫子們就不好說些什麼了,哪怕學醫這事有點不靠譜,都不認為江啟真能治好他爹的腿,但誰能夠對這份孝心潑下一盆冷水呢。

看著小孩子期冀的眼神,裡面滿含著美好的願望,夫子嘴裡勸阻的話說不出口了。

江啟說的全是真話,他們家大伯二伯確實還在服勞役,畢竟免勞役的五兩銀子,家裡實在是不想出手。

那可是五兩啊!

哪怕他們做生意賺了不少的銀子了,五兩銀子對大家來說依舊不是個小數目。

大不了就辛苦兩個月,一下就能剩五兩了。

夫子當下認真的教著,回去後幾個夫子商量了一下,也認為既然小孩子這樣想,那麼考一下也沒什麼,他們大人會考慮怎樣能讓小孩更加的出名。

是年紀小還是每次拿第一?

但小孩子不會想那麼多,人家腦子裡單純的,只是想儘快考上,好讓家裡人過上好日子。

裡面全都是滿滿的孝心。

幾人心情又是感動又是複雜,最終下了決心調整自己的教學計劃:「就算是明年要考,好歹也是我們白鶴書院出去的人,哪怕有些急了,也不能考個不好的名次出來。不然縱然是上榜了,也說不出這個口!」

「對。」其他人也紛紛應是。

他們也算是有點名氣的,尤其杜夫子還是有名的大儒。

他們親自教出來的學生,怎麼能考個後排的名次。

這肯定不行!

得趕緊加重。

於是乎,一夜之間,江啟就發現夫子們對他的教導計劃有了改變,似乎也更有了衝勁,一個兩個比他還激動,還重視他明年的科考。

他迷茫了一瞬,抿了下嘴唇,將眼中的感動的濕意掩下,埋頭繼續苦學。

以往他放學還能輕輕鬆鬆的,這下也顧不著了。

就連走路,腦子裡都在想著夫子所講的知識。

這其中,方量等人自然也知道了他的計劃,他們先是震驚,勸過之後勸不動,也只能無奈的接受了。

不過大家都有志一同的沒有把這個消息傳出去,免得大家關注的過多,給江啟帶來的壓力太大就不好了。

到時候說閑言碎語的也不會少。

江啟的過於專心,也給方量加了一點事,他一把拎著走著走著就要往柱子上撞的人,無奈嘆氣,「走路這點時間就不要省了吧。」

「哦。」江啟討好的笑笑。

其實也沒這麼誇張,他就是偶爾一下子沒忍住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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