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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大唐,謀權篡位》第131章 病入膏肓的武承嗣
魏王府。

咳嗽聲一陣近似一陣,一陣重似一陣。聽見這聲音的人,不論是下人奴婢,還是王府的主人,一個個都皺起了眉頭。因為,發出這咳嗽聲的,正是王府的主人魏王。

自從廬陵王歸京之後,武承嗣便病倒了,而且病勢一天比一天重。而接著,皇嗣李旦恢復自由,和太平公主共巡長安,祭拜李家先祖的消息,更是像一記重拳一樣,轟在他的心頭。一夜之間,他的病勢急速加劇,任何人都能看得出來,昔日風光無限的大周第二人,已經時日無多了。

魏王是這府裡絕對的頂樑柱,是大家前途的保障。這魏王府之所以叫魏王府,就是因為有這個人存在。這王府之所以有今天的富麗堂皇,有今天的門庭若市,都是拜這個人所賜。自從這個人病重的消息傳出去,府裡明顯清凈了很多,原本經常來訪的官員們來的明顯少了很多,有些乾脆就不再露面。

世事如棋,人情冷暖,向來若是。這種事情不發生在自己身上,大家多半也不過是感慨兩句,真發生在自己身上,心頭難免要泛起一股涼意。

「宗侍郎,咳咳,他,他來了嗎?」屋內忽然傳來一陣顫抖的言語聲,內中夾雜著一陣陣的咳嗽聲。

一個年輕的聲音應道:「父親,還沒有來呢!我想,宗大伯他應該也不會來了吧,最近這府上——」宗秦客是武則天的本家侄子,和魏王府走得又是極為親近。所以,武承嗣的兒子武延秀把他稱作「宗大伯」,倒也不是全然沒有道理。同時,這又很能起到禮賢下士的作用。

「住嘴!」躺在床上咳得死去活來的武承嗣猛然坐起來,斥責道:「你這蠢材,好不令我失望!咳咳!虧我教導你這麼多年,連你宗大伯他們一家的處世之道都看不出來,以後如何在朝堂上立足下去?」

武延秀給自己這個半死不活的老爹嚇了一跳,身子「蹬蹬」地後退好幾步,好不容易才保住沒有摔倒。他今年十六歲,卻已經長出了黑黑的絡腮鬍子,加上他身材高大健壯,和他瘦弱的老爹形成鮮明的對比。但是,他還是被他這位病貓子老爹嚇得屁滾尿流。

看見兒子竟被自己一句話嚇成這樣,武承嗣那深深陷進眼眶的眸子裏掠過更加深切的怒意。這個兒子,實在令他太失望了。他正要出言詈責,卻忽然感覺渾身乏力,一個坐立不穩,仰天倒了下去。

武延秀嚇了一跳,大喊一聲:「父親!」衝上前去。

武承嗣深深地嘆一口氣。要說本事,武延秀絕對沒有什麼本事,看起來有幾分威風,實則是個繡花枕頭,根本就是手無縛雞之力。至於文采,那就更不必提了,到了這把年紀,他甚至不能把《論語》一口氣讀完而不出錯,自然談不上背誦。

遠遠比不上他的大兒子武延基。

不過,武延秀倒也有一分好處,就是還有幾分孝心,這在素以涼薄著稱的皇家,更顯難得。武承嗣也算是閱人無數了,真情假意還是能分辨清楚的。他能感受到這個兒子對自己真切的關心。

比他那個兄長強太多了。

「哎,你宗大伯他們家幾兄弟,分別和為父幾兄弟交好,為我們幾個人出謀劃策,你以為真是他們兄弟之間的分歧嗎?」武承嗣道。

「如果不是,那是——」武延秀睜著清水一般的眼睛問道。

「當然不是,據我所知,他們兄弟雖然並無往來,關係卻是很好的。他們之所以分別和咱們武家的幾兄弟交好,只是為了他們宗家的家族利益考慮而已。以後,不論我們幾兄弟有哪一個更進一步,他們宗家都有從龍之功,必將繼續保有今日的榮華富貴,你明白嗎?」武承嗣一邊咳嗽,一邊苦口婆心地說道。

武延秀勉強地點頭。他對於這種事情,真的並不十分懂。

武承嗣無奈地搖搖頭,繼續灌輸:「所以說,就算我們魏王府到了最後,其他所有的達官貴人都怕和我們沾上瓜葛,你宗大伯不會。他並非只是為了權勢,為了富貴才和為父交往的。也許很多人,比如說以前為父身邊的王熙之,他們都不可信,你宗大伯卻是足堪信任的。就算全天下要背叛我們父子,你宗大伯絕對會是最後一個!」

話音剛落,就聽外面一個聲音傳來:「啟稟大王,春官侍郎宗秦客宗公到!」

「快——快請!」武承嗣連忙說道。

不一會,宗秦客走了進來。作為魏王府頭號謀士,他保持著一向以來的從容淡定,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彷彿在炫耀他的涵養一般。

「宗公啊,你可算來了!」宗秦客甫一走進門,還沒有來的近行禮,卻聽武承嗣說道。說完,又是一陣猛烈的咳嗽。

「大王相召,下官不敢怠慢,立即趕來了,不知道大王有何吩咐?」宗秦客笑道。不等武承嗣回應,他忽然又加了一句:「不過,這之前,還請容許下官多嘴一句。大王的身體已經是這樣的狀況,實在不宜操勞,若是有什麼事情,吩咐下人或者淮陽王去做就是。若是不行,讓淮陽王直接和下官商議便是,大王如今,還是應該以休養為要!」

淮陽王,便是武延秀的封號了。

武承嗣輕輕地嘆口氣,道:「我這犬子你還不知道他,他若是有這辦事的能力,我又何必為他操這麼多心哪?」

宗秦客立即聽出了這事情和武延秀有關,便直接轉向武延秀,道:「還請淮陽王把事情是經過細說一遍。」

武延秀也有點莫名其妙,道:「陛下今日宣見我們,說是廬陵王的小女兒安樂郡主剛從房州回來,對神都的環境還不熟悉,讓我們一眾小兄弟明天陪著他出去秋遊一番,讓她熟悉一下神都周圍的山山水水。我本來只是來向父親稟報此事,不想父親對此事竟是如此上心,我也有點莫名其妙哩!」

「你父親上心,是對的,因為這所謂的秋遊,並不是普通的遊玩,而是一場選婿會!」

「選婿會?!」武延秀失聲道。

「不錯,就是由安樂郡主自己做主,為自己擇婿的一次大會!」宗秦客朗聲說道。

「不,不會吧!」武延秀的臉色都變了:「我們這些人的婚姻,從來都是陛下親自做主為我們指定的,何曾有『擇婿』一說?」

「現在就有了!」宗秦客道:「因為,淮陽王你這位表妹,很有可能成為未來的公主,就連陛下,也想要賣一點好予她!」

武延秀頓時說不出話來,宗秦客的話對他來說,簡直太突然了。

「昨天朝堂之上,狄仁傑那個老匹夫居然將廬陵王稱為『殿下』,大王難道也沒有發現嗎?狄仁傑那個老匹夫別看一把年紀了,心思卻極為縝密,絕不會有這樣的疏漏。即使他疏漏了,陛下女中豪傑,不讓鬚眉,也不可能輕易讓他矇混過去。這其實,是他們『李黨』精心策劃的一次試探,試探陛下對於立嗣,還有立誰的反應。而陛下昨天的表現,對於李家來說,不啻強心劑。若是我所料不差,李黨的人應該會很快提出立嗣,而且會繞過皇嗣,請立廬陵王!」

武延秀目瞪口呆,半晌說不出話來。

武承嗣顯然對這一切都早有心理準備,反應並不大,只是臉色更加蒼白了一些而已。他疲憊地說道:「宗侍郎你還是直接對他說一下,明天應該怎麼辦吧,他這樣駑鈍,你一下子告訴他再多,也不會很快都弄明白的!」

「說得最簡單,就是淮陽王你必須要盡量去討好安樂郡主,讓她主動選你為婿。」宗秦客認真地說道。

武延秀一張本就黑毛濃密的臉上,頓時多出很多褶皺來,成了一根黑苦瓜。他雖然很早就有了聲色之娛,但他身邊的女人,都是以他為中心的,對他逆來順受,沒有任何理由地百般討好。他已經習慣了成為女人們的中心,被她們奉承,享受她們的溫柔。著應該讓他習慣了在女人面前高人一等。如今,讓他反過來,去奉承討好女人,實在是勉為其難。

「哎,孽障啊,孽障,我竟生出如此無能的兒子,看來我這一族,註定是要湮沒了!」武承嗣對武延秀的樣子十分的不滿,一邊咳嗽一邊嘆息。

宗秦客也是搖頭。最後,他提出了一個折中的辦法:「淮陽王若是實在無法不能討好安樂郡主的話,一定要記住,不論是讓誰最終得手,一定不能讓高陽王他們幾個得手!」高陽王,便是梁王武三思的兒子武崇訓。

「為,為什麼?」提起武崇訓,武延秀就有些自卑。他自己文不成武不就倒也罷了,就連吃喝嫖賭,也只是興趣愛好,絕非所長。而武崇訓則不同,他這位堂兄弟很能賣弄幾分風騷,詩詞書畫雖然沒什麼神韻,不能和真正的大才子相比,在這些紈絝子弟中,卻明顯地高出眾人一籌。而且,此人在吃喝嫖賭上,也有不俗的水平,一直都是眾紈絝絕對的領頭人。武延秀實在是沒有信心去和他一較短長。

「哎,蠢材啊,蠢材!」武承嗣只是搖頭嘆息,俄而咳嗽兩聲又繼續嘆息,卻不回答。

宗秦客也有點尷尬,便勉強地笑道:「大王莫要動氣,淮陽王到底年少,有些事情明白得慢一點,也正常,切勿過分苛責。」又轉向武延秀道:「大王你可知道,當今我們魏王府最大的敵人,是誰嗎?」

武延秀一臉迷茫,一個一個的開始猜:「皇嗣?廬陵王?太平姨母?」

直到這些名字一個個都被宗秦客搖頭否認,他那張嫩苦瓜臉成了老苦瓜臉。

最後,還是宗秦客給出了答案:「是梁王!」

「三叔?」武延秀難以置信,瞠目結舌:「三叔和咱們,都姓是天生姓武的。咱們都是武家的人,怎麼能自相殘殺呢?一旦內鬥起來,被李家的人抓住機會,咱們武家豈不是要萬劫不復?」

武承嗣猛烈地咳嗽,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倒是宗秦客嘆息一聲,道:「淮陽王還年輕,有些事情,是下官讓魏王暫先不告訴你的。藉著今天的這個機會,下官就做個主,直接把事情的原委告訴你。」看了武承嗣一眼,武承嗣只是咳嗽,並不言語。

「咱們武家的內鬥,很久以前就已經開始了,大王可知道你父親之所以如此病重,一部分固然是因為沉痾難愈的原因,更大的原因,卻是被你三叔氣出來的心病,也就是所謂的內鬥!」

「先生,你——」武承嗣臉色一變,想要阻攔。

宗秦客擺手,懇切地說道:「大王,事到如今,已經容不得遮遮掩掩了。我看還是把這些事情和盤托出吧,也好早作打算,免得一誤再誤啊!」

武承嗣臉上露出沉思之後,那蠟黃的臉上,泛起蒼茫,他把他往另外一邊一歪,留給兩個人一個背影。

自從李顯回京之後,他就莫名的病了,禦醫診斷之後說這是氣疾,可是氣不氣,他自己還不知道嗎?可現實就是這樣,他莫名的病了,卻根本找不到病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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