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覺睡到自然醒，

明非啊~的打了個大大的哈欠，兩手不自覺地向外一伸，一邊好像摸到了什麼東東。

什麼東西啊？摸著圓滾滾的，以前這個地方有這種東西嗎？

「明非，你醒了。」

聽到這個聲音，他立時一驚，眯著的眼睛一下就睜開了。

「社長，你什麼時候過來的？」他大喊了聲。

此刻，陳雯雯坐在床頭，明非身子的一側，明非的右手伸出來，摸著她的大腿外側。

「啊？」

明非一下收手，今天陳雯雯穿著一襲杏白的連衣裙，上半身袖口停在手肘的部位，女生的雙臂皓白，連接上臂和下臂的關節略微彎曲，露出一白凈的小肉窩。下半身的裙子則遮掩到了膝蓋處。

看著她手裏拿著的一本書，青色的書封裏面畫滿了綠油油的爬山虎，一個綠衣裙少女就站在滿是爬山虎的古堡中，隨風微笑。

明非好奇地打量了兩眼，問道：「這是什麼書啊。」

雯雯向下看了眼，自己懷中的書，拿著將書送到了明非手裏。

明非接過書，看了眼封面，上半身一起，靠在了床頭，一笑道：

「是這本書呀，打火機與公主裙。

社長喜歡看它嗎？」

看著明非光溜溜的身子靠在床頭，就在自己做的位置旁邊，雯雯不覺臉上發燙。

她先是回了句

「嗯」

之後，眼色似看又轉地望著明非的上身。

「社長，」明非顯然是察覺到了陳雯雯的異樣，悄悄地貼過身子道：

「社長，想看就看嘛，有什麼大不了的，我是大男人又不會吃虧。」

「你，」雯雯臉上頓時竄起一陣紅暈，尤其是左耳那裏男生的呼吸、話語都讓她不自覺地迷離。

然，明非對此一無所知。

他旋即回過身子，翻翻那書，

「這本書不是出了個電視劇嗎？你有在看嗎？」

「嗯，我是先看的劇後看的書。」陳雯雯小聲地說著。

「哦。你覺得這本書，這個電視劇怎麼樣吶。」明非俏皮地問著。

「感覺還不錯，尤其是那句：我有我的國王，我是他的不二之臣，我願為他搖旗吶喊，也願為他戰死沙場。」陳雯雯不再低頭，對著半躺在床頭的明非說著。

「這種書該怎麼說呢，我以前，就大概初中高一的時候，很反感這些書，我覺得這些書太假了，電視劇也假，那女主舔得都不像話，後來，」

明非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跟，思索著道：

「你有沒有聽說過一個名詞，存在即合理，」

陳雯雯點了點頭，她心裏還有些不樂意，她不喜歡明非如此詆毀她的書籍。但，雯雯一直以來都把自己當作一個淑女，她很少主動反對什麼事情。

「嗯」陳雯雯點完頭後，還嗯了一聲。

「這樣的書，它的存在有沒有什麼意義呢，你有沒有想過這個問題。」明非接著道。

「什麼嘛，書不就是拿來看的嗎，有什麼意義。」陳雯雯道。

「嘶嘶~，我無聊的時候常常想一些無聊的事情，記得小學的時候，

有一段時間，我特別討厭一個女生，自己也不知道，就看著她就渾身不對勁，

後來我才隱隱約約明白過來，我不是討厭她，我是喜歡上她了。」明非道。

「咦~，那女生叫什麼名字呀。」陳雯雯聽見這樣的話，八卦心一下就起來了。

「聽我說完好吧，

當我意識到我喜歡這個女生時，我就在思考我到底喜歡她什麼，

對吧，我喜歡一個女人，我到底喜歡她什麼，」

「那你當時，喜歡人家什麼了。」陳雯雯問著。

「我，那個時候也在想啊，後來我發現了，」

「發現什麼了？」

「那個時候，我記得學完什麼男女生的第二性後，班上的女生普遍都發育起來了，只有我的同桌就那個女生還遲遲不肯發育，她的上面和我的一樣平。」

明非頓了頓，長時間說話讓他口乾舌燥。

「你說呀？」陳雯雯聽的倒著急了。

「等一會·，嘴巴幹了，歇一會。」

明非歇了歇，中間陳雯雯還給他打了杯水，明非一口喝了下去。

之後道：

「有一天，我忍不住好奇心，就問我的同桌，你這胸怎麼都不發育的。」

「嗯，說呀。」

「沒想到她比我還著急，急的臉上就跟燒了眉毛一樣，手扯著衣服，自己整個臉伸進衣服裡，瞅了瞅，為什麼不長大呢，她是這麼說的，之後，還扯了扯衣服，給我看。」

「那你看了嗎？」陳雯雯好奇地問道。

「那時我不懂事，就看了看。」明非害羞地道。

「你怎麼能這樣呢」陳雯雯一臉嫌棄。

「不懂事，之後，還有之後呢。」

「還有什麼？」陳雯雯問道。

「之後，我把自己的上衣也拽了拽，我本來打算看看自己的，比較比較。

但，我同桌是真不懂規矩，直接就把身子一挺，把她的整個頭都伸進了我衣服裡。

然後，過了幾秒才探出頭來道

還好比你的大。」

「咦～咦～嘖嘖嘖。」陳雯雯雖表面上是一副瞠目結舌的樣子但心中卻是十分滿足，有種八卦心得到滿足的愜意感。

「之後你就喜歡上她了。」陳雯雯問道。

緩慢地點了點頭，明非嗯了一聲。

「所以，我感覺自己之所以喜歡她，應該就是在她把頭伸進我衣服裡的那一刻開始的。」

「嗯，然後呢？」陳雯雯問。

「然後呢，

然後，我講到哪了。

我，講到哪了呀？」

明非手作拳狀，食指凸出，時不時地點在嘴巴上。

「對了，我想告訴你的結論是這個：

我從小就若有若無地開始思考、探索：男人女人之間的那種微妙又複雜的關係。

比如：那兩個圓圓軟軟彈彈的東西對我來說到底意味著什麼。」

「那你得出什麼結論了嗎？」陳雯雯先低下頭來，看了看自己的，她一眼向下平平坦坦地看到了自己的腰。

「沒有，我還在思考，還在探討。

並通過對比得出了一些微不足道的結論。」

說罷，明非不在目視前方，而是轉而看向了旁邊的陳雯雯。

他看著陳雯雯充滿求知慾的眼睛，緩緩道：

「我當初曾看過一段時間的鬥破蒼穹，每天都追，偶爾養一養，

我記得那是一年夏天，窗外的風吹得屋子熱氣騰騰，我悄悄咪咪躡手躡腳地打開表弟的筆記本電腦在筆趣閣上看大結局。

大結局裏：消炎犧牲自己的帝身粉碎了魂帝的陰謀，

我感覺好開心啊。

現在想想，我那時還小，每天上學放學，無趣的很，每天看看網文，其實是為了滿足一下自己那躁動不安的荷爾蒙。

如果說：男生看起點，看網文，看得是：

裝逼，開后宮，打boss。

那麼女生看晉江，看言情，又在看什麼，

我看了幾篇言情發現，女生真的和男生不同。

女生更追求矯揉造作的文筆和或甜得掉牙，狗血得發瘋的愛情。

那種我的男友天下第一，不救世界也要救自己的作，

又或者，營造出一個無所不及的完美男性，然後談一段「纏綿悱惻」的戀情。」

明非停了兩秒，他在找能夠表達自己意思的文字，

「所以，

你所讀的這本小說，說到底是滿足青春期乃至全體女性自我幻想的一種產物。

吶，這就是它存在的意義。」

明非最後得出了他的結論。

「它的存在有它的合理性。」

陳雯雯一直都在聽，

她看著已經把話說完沒穿上衣露出整個肩部的少年。

雯雯正在思考，明非講了半天，他從：

貧胸聊到鬥破蒼穹，又從鬥破聊到點燃我溫暖你。

陳雯雯想到了自己，說到底哪個青春期的男女沒幻想過一段美美的愛情。

所以，他說的好像確實是那樣一回事。

「明非，感覺你腦子裏想的東西和別人不一樣，

但確實是那樣一回事。

就像你說的那樣，

那你對我看這些書是什麼看法。」

陳雯雯試探性地問著。

那時，言情小說和網文在學校裡都是「歪門邪道」，

是下課老師發現有人去看都會沒收的東西。

陳雯雯想知道明非的看法。

「我哪有什麼看法，

我這個人唯一的優點就是不雙標。

我自己也看鬥破，也看網文，又怎麼會對女生看言情小說有什麼看法呢。」

他右胳膊一動，碰了下雯雯後，一笑道：

「所以，男孩子可以看起點，女孩子也能看晉江，

大家互相尊重，相互理解就好。」

「嗯。」陳雯雯回了一句。

「那麼你對點燃我溫暖你這部電視劇裡的女主有什麼看法？」陳雯雯又問。

明非聽到此語，一時間挺起胸膛，怒目圓睜道：

「我真不喜歡，那個女舔狗，她那戀愛腦沒救了。

說實話，我要是裏面的男主，非得左手拿起打火機，燒了她的公主裙，右手抄起煙灰缸，直擊她的天靈蓋，非得讓她的戀愛腦清醒過來。

太舔了。」

「可是，你剛才不是說互相尊重的嗎？」

陳雯雯立馬發現了明非話語中的漏洞。

明非倒也不著急，說道：

「所以，你不問，我不說就好。

在知乎裏面，有一個有關鬥破蒼穹的問題：

納蘭嫣然退婚有什麼不對嗎？

裏面好幾個女性跟男生吵，

說什麼，啊你消炎，一個廢物，鬥氣大陸強者為尊，納蘭嫣然跟你退婚，很正常。

結果有人反駁：

霸道總裁看上普普通通的你正不正常，真是的？

所以說，男頻是男頻，女頻是女頻。

男頻裏面男主當道，

女頻裏面，女子為王，

大家誰也別說誰。」

嗯…嗯，

陳雯雯想反駁一下明非，但又反駁不了。

她抿緊了嘴，將腦袋偏了十幾度，眼睛也向上瞟，

想了許久，也反駁不了。

「總之你是錯的，你就是錯了。」她最後得出結論。

明非看著這個不講道理的女人，作為一個精通人性的「男講師」，他只是說道：

「好了你說的都對，你說的都好。

我要穿衣服了。」

陳雯雯見他這般，最後看了眼明非光滑的上身，出去了。

明非穿好衣服，已經是上午十點接近十一點了。

不覺，兩人已經聊了將近兩個小時。

「喂，出去吃飯嗎？」

洗漱完畢的明非問。

「嗯。」

陳雯雯掂了下腳回著。

一路出了房屋，

明非和雯雯走在兩排屋所之間的巷道裡。

明非不說話，雯雯也不說話，兩人並排一直向前走著。

「明非，讓我看看你的右手。」

「嗯。」

明非停下腳步，伸出自己的右來。

啪一下，陳雯雯正對明非直接斜著就是一巴掌。

「幹嘛？」明非不解道。

「哼，這個手，淼淼摸過了，我看著就氣。」

「我…我」

「不用解釋。哼。

你把上衣撐開。」

聽見女生的要求，明非不知道該說什麼，

「為什麼呀？」

說著，女生兩手一抓，抓到他的上衣口，一扯，頭一伸，直接鑽進了明非的胸膛。

「雯雯，你幹嘛？」明非不由向後一退，但雯雯拽得很緊，他根本後退不了。

明非感受著胸膛處陳雯雯的鼻息，它一吸一呼，放著癢癢的氣。

過了好長時間，她才將頭抬了出來。

「你，這是什麼意思？」

明非無奈道。

陳雯雯小臉雖紅，但依舊是一副無所畏懼的樣子。

「我要讓你記住我。」

陳雯雯那時，是這麼說的。

那時，明非並不懂陳雯雯所做和所說之間的聯繫。

他無法理解，陳雯雯的言行舉止。

後來，明非有一次想起無意間經過小學，

看著那些屁大點的小孩子，他想起了他的小學同桌。

又進而想起了，同桌曾經的所作所為。

那時，真是單純啊。

明非不禁感慨道。

就在此時，他想起了陳雯雯來。

記憶中

小學同桌把頭伸進他胸口的景象和陳雯雯把頭伸進他胸膛的影像，交相融合在了一起。

明非在那一刻甚至分不清陳雯雯，小學同桌。

在某一刻兩者已經模糊而成為了一種東西，

人的記憶果然是一種奇怪的東西。

而，這時，

陳雯雯已經恢復了往時的安靜，她只是睜著大大的眼睛說道：

「明非，如果你想看我的，也不是不可以。」

明非不敢這麼做。

他無法下手，光是想一下：把頭伸進陳雯雯的胸裡，都是犯罪啊。

最終，兩人什麼也沒說出了巷口，上了街。

一家錄影店的門面正放著歌：

那時我放開你的手

轉過身只剩了保重

你話都沒說卻哭了很久很久

……

此時此刻，明非左手正牽著雯雯的右手。

雯雯問起明非，你看網文時，都在想什麼呢。

明非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

「我的想法比較簡單，

那就是我要是網文裡的蕭炎，必須要開后宮。

最好開三個，

一個是類似有錢的霸道女總裁，

一個要小家碧玉，

還有一個要像你這樣書香門第。」

「這樣不好吧。」

「反正都是在網文裡，

哪來那麼多條條框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