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去西魍鬼市之前，也得做些準備。

夏涵的屬下中，楚楚老顛吳淞他們對西魍鬼市一無所知。

別看楚楚老顛也是鬼，但之前整個石市的妖鬼，都在佘蛟的壓迫下，只能苟且偷生，哪有精力去關注其他。

外來的黑鷹和綠衣，都去過西魍鬼市。

其中綠衣最熟悉。

夏涵問的就是綠衣。

綠衣道：「西魍鬼市流通的貨幣是鬼幣。」

夏涵好奇道：「鬼幣？燒的那種紙錢？」

如果綠衣說是，她現在就去香火店買幾千個億。

綠衣捂著輕笑道：「大王，奴婢說的鬼幣，是以鬼氣凝結而成的鬼幣。」

「您說的那種天地銀行的紙幣，如果其上附著香火，也很受歡迎。不過大部分，都沒有香火附著，不說廢紙一張，購買力也極低的。至少鬼市，是無鬼願意收的。」

夏涵又漲了一點見識。

夏涵好奇道：「鬼幣長什麼樣子？」

綠衣拿出一枚，遞給夏涵。

夏涵拿過來，捏在指尖，來回觀看。

她張嘴，吐出一個小袋子，打了個響指。

綠衣彷彿聽到尖銳的嚎叫聲，只是存在一瞬，下一秒，就消失不見。

一枚晦澀孔方錢出現在夏涵的手中。

綠衣腦袋的腦袋刺痛。。

「綠衣。」

「綠衣？」

綠衣晃晃腦袋，回過神來。

「大王，奴婢失禮了。」

夏涵搖搖頭。

也不知道綠衣是怎麼活到如今的，也太弱了。連厲鬼臨死前的尖嘯，都承受不住。

她將手中的孔方錢送到綠衣眼前。

「你看如何？」

綠衣打起精神，接過孔方錢進行檢查。

片刻後，綠衣哭笑不得道：「大王，您的這枚孔方錢內涵的鬼氣，足有奴婢這枚的百倍。」

夏涵點點頭道：「我知道。難道就沒有百元鬼錢？」

綠衣搖搖頭。

夏涵嗤笑一聲，拿過鬼錢道：「這鬼界也不知道與時俱進。」

一枚鬼錢化作百枚，落入夏涵的手中。

夏涵把玩著鬼錢，道：「西魍鬼市，有什麼忌諱麽？」

綠衣恭敬道：「西魍鬼市不允許發生衝突。但只要出了西魍鬼市，無論發生什麼，西魍鬼市都不會處理。」

夏涵懂了，只要不在西魍鬼市的輻射範圍，打出狗腦袋人家也不管。

「這麼說來，最危險的不是西魍鬼市，而是進出鬼市的地方。」

綠衣道：「大王說的很對。不過，只要在鬼市財不露白，一般情況下，都能平安離開。」

可去鬼市的，不就是為了購買售賣麽，不漏財，有點難啊。

夏涵更期待了。

黑鷹突然開口道：「以大王的厲害，即使平了西魍鬼市，西魍鬼王也不敢說個「不」字。」

楚楚笑道：「黑鷹平時不開口，每次開口說的話都很有道理。」

夏涵嘴角翹起，「行了，你們幾個就不要給我灌迷魂湯了。」

天色漸晚，夏涵一行人準備出發。

除了幾隻小鬼留下看家，剩下的人全都跟著夏涵一起去。

就連一向膽小怕事的老顛，都非要跟著。

夏涵也無所謂，本來這次去西魍鬼市，就是為了滿足自己的好奇心。

既然他們都想去，那就一起去，就當順便團建了。

夏涵拆了一個厲鬼，得到一千枚鬼幣。

夏涵隨手一揮，楚楚老顛吳淞黑鷹綠衣手裡，每人多了一百個鬼幣。

分給他們五個後，還剩下五百個。

夏涵讓楚楚保管。

大人物出去的時候，買東西，都是下屬給錢。這就是派頭。雖然最後花的都是大人物自己錢。

夏涵不知道一枚鬼幣的購買是多少。

夏涵掃了圈，綠衣臉上的真情實意的高興。黑鷹是有些高興，但沒有綠衣那麼高興。

夏涵懂了，對綠衣這種小妖怪來說，肯定價值不菲。

但對黑鷹這種大妖來說，價值就要差一些。

不過，這個世界上終究是小妖的數量，要遠遠超過大妖的。

再看楚楚和老顛兩隻鬼。

楚楚笑容端莊看不出什麼來，老顛眼睛差點掉錢眼裡去了。

相比花出去，老顛更願意將這些鬼幣吸收了。

「走吧。」夏涵騰空而起。

其他妖鬼也各顯神通。

黑鷹直接顯出原形，眨眼間就到了天邊。

綠衣也抖抖翅膀，飛了起來。

與黑鷹相比，綠衣的速度慢了許多，可姿勢卻曼妙許多。

楚楚和老顛都是鬼，以鬼氣禦使，飛了起來。

最後地面上，隻留下吳淞在那抓耳撓腮的。

他只是小妖，又沒有翅膀，根本不會飛。

夏涵輕笑一聲，「黑鷹。」

「嚦！」

黑鷹在空中一個盤旋，直奔吳淞。

吳淞站在原地一個哆嗦。

雖然他知道黑鷹不會把他怎麼樣，但從心眼裡冒出來的恐懼，還是讓他心驚膽戰。

黑鷹腹下兩個巨大的爪子張開，一把抓住吳淞，將他提了起來。

「啊……」

吳淞的驚呼，被空氣堵回了肚子裡。

夏涵浮在半空，笑道：「聽，吳淞多高興啊。」

老顛小聲吐槽道：「大王的耳朵真的沒問題麽？」

夏涵笑著看向老顛，「看來你很羨慕吳淞，很想體驗一下啊。」

老顛臉僵住，道：「大王您，您聽過錯了吧。老奴說您英明神武，威武不凡，勇貫古今……」

夏涵揉揉耳朵，「行了，閉嘴吧。下次想說什麼，在心裡琢磨一下，再開口。」

老顛嘿嘿一笑，「是是是。」

夏涵轉過頭去，老顛臉色立刻變了。

給了自己嘴巴一下。

這破嘴不過腦子往外瞎禿嚕的毛病，怎麼就改不了呢！

夏涵原本不著急，任由楚楚老顛拖後腿。

綠衣停在夏涵身邊道：「大王，以我們的速度，等到了西魍鬼市，可能已經閉市了。」

夏涵笑道：「不要著急。」

話音落下，一片雲霧出現，繞過楚楚老顛還有綠衣，將他們托起來。

同時，一道雲煙繞過黑鷹的身體。

黑鷹毫無反抗之力，就被拉到雲上。

黑鷹變成人身，落於雲端。

吳淞掉在雲上，滾了好幾個滾。

他趴在柔軟的雲朵上，喘了好一會兒，才坐了起來。

夏涵向綠衣詢問了方向後，輕笑一聲道：「大家坐好。」

話音落下，白雲之上竟然多了六個雲朵做的單人沙發。

幾個妖鬼順從的坐在沙發上。

剛坐上去，彈出一條安全帶。

幾個妖鬼將安全帶扣好，向四周望去，這才發現，雲朵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變成了公交車的形狀。

甚至連公交車上的柱子和拉環都模擬出來。

夏涵坐在最前面，身前竟然還多了個一個方向盤。

她手持方向盤，喊了聲：「飛交車馬上就要出發了，坐穩

哈。」

老顛納悶：「飛交車是什麼……誒呦！」

車猛然啟動，老顛整個鬼砸在雲朵椅背上。如果他還有胃的話，已經從嗓子眼懟出來了。

綠衣閉上眼睛，屏住呼吸，等待罡風肆虐。

等了半天，只等來軟風。

難道降下來了？

綠衣試探著睜開一個眼睛，瞠目結舌。

他們竟然已經飛到雲層以上，一抬頭就能看到銀河。

綠衣平視遠方，只能看到雲霧滾滾。

忽然她聽到抽泣的聲音。

綠衣轉頭，就看老顛拿著一塊不知道從哪弄來的布，擤鼻涕。

「嗚嗚嗚，老奴以為這輩子，都做不上飛機了。沒想到活著的時候，沒坐上，死了卻能坐上了。」

黑鷹盯著他們大王的背影，對大王的來歷更拿不準了。

這已經不是妖法了，更像傳說中的神通--騰雲駕霧。

雖然黑鷹也從來沒想過，騰雲駕霧竟然能這麼用。

能這麼輕鬆的就施展天罡神通……黑鷹將他之前的猜測一一推翻。

推測開始往他之前想都不敢想的方向推進。

應，應該不會吧……

不是說天地間最後一條，在無數年前已經隕落了麽。

肯定不是，肯定不是。

黑鷹擦擦額頭上的汗，拚命說服自己。

可如果萬一呢……

黑鷹頓在原地，傻愣愣的望著大王。

「嘿嘿~」

綠衣詫異的看過去，「黑鷹大哥，你笑什麼呢？」

黑鷹可是一向走酷拽路線，現在這麼一傻笑，就跟地主家的傻兒子一樣，人設都破壞了。

黑鷹收起傻笑，「沒事。」

黑鷹拚命的將自己的猜測，塞進腦海的最深處，告訴自己，只要大王不說，自己就當不知道！

對，這才是一個忠心耿耿的小弟最應該做的。

可嘴邊的笑容，怎麼也消失不了。

就在這時，飛交車停了下來。

夏涵道：「綠衣，你看看我有沒有走錯。」

綠衣低頭，傻愣愣的望著漫天雲霧，眨巴眨巴眼。

不等她開口，就見飛交車下的雲霧乖巧的分開，露出下面的山色。

綠衣：「……再往前走十裡地，就到了。」

綠衣找了兩秒，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別看雲霧看似單薄，其實因為身在高空，又要經受罡風，極難控制。

大妖倒是能控制，可完全做不到如此舉重若輕。

除非是妖王！

所以，他們大王不只是個稱呼，她真的是妖王！

西魍鬼市的西魍鬼王是否存在，還是個未知數。但他們墨鱗的妖王卻是真實存在的。

想到這裡，綠衣的腰板頓時挺得筆直。

「大王，再往前走一點，就能看到一塊石碑，上書西魍，就到了西魍鬼市。」

綠衣的話音剛落，夏涵就看到了西魍鬼市的石碑。

夏涵道：「飛交車終點站已經到達，請大家不要隨意走動。飛交車馬上降落。」

夏涵玩上了癮，幾個妖鬼配合大王。

夏涵按下雲頭，雲霧做成的飛行公交車，落在谷地前面。

恰好，有一隻小鬼鬼鬼祟祟的飄過去。

根本就沒看到降落的飛交車。

夏涵從「駕駛上」下來，轉身笑著道：「感謝大家乘坐雲霧號飛交車，請大家從後門，有序的下車。謝謝。」

說這話的時候，夏涵臉上掛著乘務員般甜美的笑容。

楚楚他們十分配合，解開安全帶，從雲椅上站

起來，按照順序從後車門下車。

正噓噓帶喘趕路的小妖，面前忽然出現一個美艷女鬼。

小妖趕忙剎閘，鞭子似的長尾氣惱的抽擊地面，圓溜溜的腦袋上，耳朵也變成飛機耳。

然後，正要爆發，一個身穿一身黑的男人憑空出現。

這個男人長得高壯，卻手無寸鐵。

男人隨意看了小妖一眼。

小妖腦袋上，尾巴上的毛炸開。

「嗷嗚。」

小妖夾著尾巴，縮成一團，瑟瑟發抖。

這還不是結束，這個男人出來後，有接連出來四個。

其中三個，很容易看出是妖還是鬼。

唯有最後一個，看不出來。更像是……人？

小妖眼睛都轉圈了，想破腦袋，也不知道他們是怎麼出現的。

夏涵過了一把cosplay的癮，心情很不錯。

她轉頭看到蹲在地上的妖怪，過去揪了揪耳朵，又拽了拽尾巴。

「我還第一次看到貓妖。」

小妖身體一震，憤憤的瞪著這唯一的一個人類。

這個人類竟然毫不害怕，竟然將手放在他的下巴上，撓他的下巴。

更可惡的，竟然說他是貓妖！

「我不是貓妖！」

夏涵一聽，仔細一看，耳朵和腦袋果然跟貓不太一樣。

這張臉長得遠不如貓咪甜美，大臉盤，還有點凶。

尤其是耳朵，又小又短又圓。

夏涵道：「黑鷹你經驗豐富，過來看看，這傢夥是什麼？」

黑鷹抓住小妖的後脖子。

小妖頓時就跟散了架一樣，四爪自然下垂，一動都不動。

黑鷹看了幾眼，就嫌棄的將小妖扔到地上。

「大王，他的確不是貓妖，應該是一頭兔猻。」

兔猻？！

夏涵頓時收回對小妖的嫌棄，取而代之的是盎然的興趣。

「原來你就是兔猻？」

小妖很想挺起胸脯，做威武不能屈狀。

可被夏涵充滿興趣眼神一看，莫名覺得恐懼。

「你們人類是叫我們兔猻。」

夏涵笑了，「你這小東西，還挺聰明，還知道試探我的身份。」

夏涵對他微微一笑，兔猻警惕的看著她。

下一瞬，莫大的恐懼籠罩住兔猻。

兔猻身體一顫，往地上一臥，變成一隻小動物。

這隻小動物一身銀灰色的毛髮，極其蓬鬆柔軟。腦袋的樣子，跟人身時，沒有太大的差別，只是變小了一些。

獸頭人身時，單看腦袋隻覺得大，不好看。此時變回兔猻，雖然依舊不如貓咪甜美，但有了一種蠢萌。

夏涵不知道其他鬼妖有沒有這種感覺，反正她有。

夏涵想了想，或許是因為她當初在網上挺關注「猻四秒」，對這頭兔猻有種別樣的感覺。

夏涵蹲身，將兔猻抱在懷裡。

兔猻瑟瑟發抖，並放了個屁。

夏涵：「……」

夏涵笑容就僵在臉上。

頓時那點移情，頓時被這個屁，轟的粉身碎骨。

夏涵抓著兔猻的耳朵，朝著遠處一扔。

兔猻被扔出去的時候，臉上分明寫著「劫後餘生」。

夏涵冷哼一聲，剛才cosplay得來的好心情，被消耗的一乾二淨。

幾個妖鬼看了個全，想笑又不敢笑，只能低著頭掩蓋住自己的情緒。

夏涵冷冷地掃了他們一眼，「綠衣，前面帶路。」

綠衣的翅膀抖了抖，趕忙回答道：「是。」

在綠衣的

帶領下，夏涵他們到了石碑下。

綠衣輕聲道：「大王，跟著奴婢走。」

夏涵點點頭。

綠衣對準石碑，走了進去。

夏涵怔了一下，緊隨著綠衣進去。

那種感覺，就像穿過一層水膜一樣。

跨步前還在深山老林，一步跨過去，就到了另外一個世界。

抬頭就看到一個巨大的牌坊，上書「西魍鬼市」四個大字。

從這個牌坊進去，就是鬼市了。

不過在進去之前，還有一件事需要做。

那就是繳費。

綠衣走到看門鬼跟前，掏出六個鬼幣扔到瓦罐裡。

看門鬼一咧嘴，橫杆打開，讓夏涵他們進去。

夏涵感到新奇，「每次進入鬼市，都要花錢？」

綠衣道：「大人，通常來說，進入鬼市需要花費一枚鬼幣，俗稱買路錢。」

「不過，經常進出鬼市的妖鬼，會去鬼市管理處辦理月卡季卡年卡。雖然一次性花費較多鬼幣，但算下來還是比較劃算的。」

「奴婢之前就辦了月卡，每個月只需要花費二十個鬼幣，只是已經過期了。如果是季卡年卡，會更加優惠。」

夏涵聽完，隻覺得大開眼界。這不就是公交卡那一套麽。

「這西魍鬼市的管理處，還知道與時俱進，不錯不錯。」

綠衣道：「除此之外，大妖大鬼是不需要付買路錢的。只是奴婢認為大人不想將自己暴露在各種視線下，才自作主張。」

黑鷹點頭道：「綠衣說得對。這是我第一次付錢。只不過每次來西魍鬼市，都被明裡暗裡的盯著，我不舒坦，所以很久沒來了。」

黑鷹跟了夏涵後，知道夏涵對他那身衣服不感冒，就換了著裝。「許文強」套裝變成黑西裝。連髮型也從油背頭，變成了更顯年輕的偏分。

即使是熟妖熟鬼，一打眼也認不出他來。

進了牌坊大門，就進了鬼市。

鬼市由三條街組成，一排排都是中式的小樓。

除了這些店鋪，在街道兩邊和街道中央，還有擺攤的。

一眼看過去，跟文玩一條街還挺像。

如果買賣雙方不是奇形怪狀的話。

夏涵掃了好幾眼，就沒看到一個人，或者說像人的。

不是身形虛浮的鬼，就是化形未成功的小妖。

大部分鬼還保持著完好的人形，可是當他們爭吵時，經常吵著朝著，就會變回死相。

一些鬼吵著吵著腦袋就掉了；吵著吵著渾身滿地都是鮮血；吵著吵著渾身變得青紫，腳下一潭水漬。

如果有人誤入這裡，怕不會當場被嚇死。

相比之下，那些小妖就要稍稍友好一些。

雖然大部分不是長著獸頭，就是隻長著一顆人頭……好吧，也不是那麼友好。

夏涵走了幾步，發現不少人妖鬼偷偷看他們。

夏涵就當沒看到，蹲在一個攤位前。

這個攤位的老闆是一頭弔死鬼。

懶散的癱在椅子上，嘴裡的舌頭掉出來一米多長，被他圍在脖子上。

夏涵目光從老闆身上落在他身前的攤位上。

攤位上亂七八糟什麼都有，什麼磚石瓦片，什麼樹皮草根的。

夏涵找了半天，找到的最像貨物的，竟然是一本破書。

破書的封面已經破了，夏涵蹲在眯著眼睛辨別半天，才從破碎的封面上辨認出那三個字「金瓶梅」。

夏涵：「……」

弔死鬼懶洋洋的道：「不買別擋道。」

「就是，你們不買就一邊去。」身後有鬼應和。

夏涵一瞧

，果然他們六個人將人家的攤位擋住了。

夏涵趕忙站起身，讓開前面的地方。

剛才開口的是個斷腸鬼，通體煞白，腹部開著一個大口子，掉出來一串腸子肚子。

他一邊說話，一邊將腸子往肚子裡塞，可剛塞進去沒一會兒，腸子又掉了出來。

斷腸鬼蹲在弔死鬼的攤位前，挑挑揀揀撿出一把草，然後跟弔死鬼講價。

一到講價緩解，弔死鬼也不癱著了，跟斷腸鬼你來我往，面紅耳赤，寸土不讓。

綠衣湊到夏涵低聲道：「大王，這些草根樹皮磚石瓦塊中，蘊含鬼氣。有些蘊含的極多，如果有鬼眼力好，花費少量的鬼幣，就能得到極多的鬼氣。只是這需要很強的眼力。大部分的鬼，都只能做到稍稍賺一些。」

夏涵終於明白，為什麼這些破爛也能稱之為物品了。

又走過幾家，夏涵停在一個攤位前。

相比剛才走過的那幾個賣蘊含鬼氣之物的攤位，這個攤位上的東西，不僅完整，而且更像夏涵心目中的鬼市攤位。

這個攤位上擺放著好幾把刀槍劍，各種葫蘆，爐鼎，香爐，甚至還有各種紙符。

忽然夏涵眼前一亮，她看到了幾對紙鶴。

這幾對紙鶴擺放在一個盒子裡，十分規整。

這家老闆是個妖怪，只是他穿著一身黑色罩衣，將這個身體都籠罩在裡面，隻留出一顆頭，意識半會看不出他的原型。

看到夏涵，這位老闆上下打量夏涵好幾眼，笑容瞬間變得熱情起來。

「這位客人，我跟你說，你來我這攤位就來對了。我這裡可都是外面難得一見的法器。正適合你這樣的……」

老闆沒有說下去，而是給了夏涵一個你懂得的眼神。

夏涵指向一把劍，好奇問道：「我能看看這把劍麽？」

老闆伸出手，用戴著手套的手，將劍遞給夏涵。

「客人好眼力，這可是青松劍！」

「……」夏涵伸出手的頓在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