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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並盛中卷王傳說》第95章 94
她生氣了嗎?是生氣了吧……

沢田綱吉茫然地看著聊天框,不知道該發些什麼過去。是去詢問掛斷的原因,還是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繼續若無其事的聊天。

可是為什麼生氣,因為他要獎勵和禮物了嗎?

他不知道的是,寺島千的心情完全不受任何影響,在關閉電腦後,她愉快地摟著貓鑽進被子裡睡覺。

她只是單純覺得這小孩成天找自己有點煩而已。

依賴心理是一種不健康的習慣,會使人止步不前難以成長,甚至無法形成獨立的自我。在心理學上,有個專業辭彙叫做心理斷乳期①,是她前幾天剛剛從一本關於青少年心理學的書籍中看到的,據說這是每個孩子在青春期從依賴走向獨立的一條必經之路。

沢田綱吉小朋友今年十七歲,寺島千沒在他身上看到這個時期的一些典型特徵,反倒發現對方現在似乎有逆生長的趨勢——心智不成熟,越來越幼稚。

她反思了一下自己,也許是平時對他過於和顏悅色了?

沢田綱吉一整天都心不在焉的,他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和寺島千繼續聊天。

他知道怎麼安撫鬧脾氣不講理的藍波,用零食哄就行。但是對於千學姐……好吧對方從來沒在考試以外的事情上對他發過脾氣,他沒有經驗。他不知道對方究竟因為什麼生氣,也不知道對方喜歡什麼,可以用什麼讓她高興。

還沒等他想明白這件事,寺島千已經在Q/Q上給他發了別的義大利八卦新聞。

『這個派系的領導人是同性戀?!真的假的○v○」』

這種事情他怎麼可能知道啊……但好像九代首領過幾天會和對方見面,要不要想個辦法問一問?

日本的上午七點半,寺島千剛剛起床洗漱,她嘴裡含著牙膏沫,瞥到了手機上沢田綱吉的回復後,嗆的差點咽下去。

這時候義大利已經步入後半夜。同盟送來的幼獅習慣和他同床,幾次推開後都會嚶嚶叫著貼上來,負責飼養的馴獸師說它離開母獅時還沒斷奶,所以沒有安全感,會不自覺親近讓它覺得安心的任何——不管是人也好,還是某件物品。

沢田綱吉認命地不再管它。

他大方地分給小獅子半隻枕頭。幼獅睡著後偶爾會突然抽搐或者小聲叫一下。他正拿著手機仰躺在床上等寺島千的回復,聽到這些細碎的聲音後有點犯困,於是一不小心,手機砸在鼻樑上。

沢田綱吉「嗷」地喊出聲,這下徹底清醒了。

過完復活節,西西裡島越來越暖和。島上開滿了花,空氣裡到處都瀰漫著香氣。沢田綱吉不懂園藝,只知道這個好聞,那個也好聞。他睡不著,便把那些在路邊拍下的照片都發給寺島千看,過了會兒,對方回復:

『好看!』

又過了會兒,對方發來一段話:

『第一個是桃花,第二個是杏花,第三個不知道,最後那個一個個白點點的應該是滿天星,黃顏色的小花是迎春花。』

好厲害啊……沢田綱吉感嘆著發過去一個淚眼汪汪的貓貓表情,寺島千反手一張搜索頁面的截圖:

『谷歌以圖識圖……』

等一下!他不是在問花名啊……為什麼千學姐每次都會把話題岔到奇怪的地方!

沢田綱吉氣得一下子坐起身。他現在不剛才還要清醒。

進入春季,房間的窗夜晚便不會關上。花園的花都開了,他走到窗檯前探頭朝外看,入眼是鬱鬱蔥蔥的虞美人,花香隨著微風幽幽飄進來。月光清清涼涼地灑在地上,他看見一團黑影飛速從視線內略過——彭格列總部很大,那應該是賴在這裡不肯走的流浪貓。

他想起新年宴會時偷偷蹲在花園裡的那通電話

。一牆之隔是熱鬧的舞會,寺島千在電話那頭和他聊最近一次帶愛學習體檢的事情。她說話的語速不快,聲音乾淨清澈,遮蓋住身後悠揚的鋼琴聲與沸騰的人聲。

鼻尖是西西裡冬夜冰冷的空氣,他的內心平和又安寧。

這已經不是沢田綱吉第一次在義大利的凌晨打MSN語音,寺島千見怪不怪地接通。

「怎麼了,哪裡疼,腿還是手臂?」她關上門,背著書包打算去學校。

「沒有。」他聽寺島千的話,有乖乖按照保健師開的補充劑定時服用,已經很久沒再骨頭疼了。

寺島千磨了磨牙,她現在在外面,不太敢大聲說話。她壓著嗓子吐槽:「那幹嘛?這個時間點不睡覺會長不高的。」

說起來他有本事這個時間點給沢田夫人打電話啊,看不被罵死。她在考慮要不要去隔壁打個小報告。

「不會,之前體檢的時候測過骨齡,醫生說還能再長大概十厘米。」

「哦,」寺島千頓了頓,不知道對方什麼情況,她想起之前在書上看到的,有關青春期心理學的書籍,覺得心煩意亂,「那你有什麼事。」

對話有片刻的空白,沢田綱吉突然又不知道要說些什麼。幾個月了,他都改不掉這個習慣,有的時候會不受控制地給對方打電話,但接通後大腦就會突然停止工作。

他絞盡腦汁地想了會兒,趕著在對方不耐煩前,終於想起來要說什麼:「上次……為什麼突然掛斷,是生氣嗎?」

「那個啊,你想到要什麼獎勵了嗎?你說隨便什麼的我也很難辦的。」打電話會分心,因此寺島千走得很慢。路上的行人漸漸都超到了她的前面,她緩緩停在十字路口,等著紅燈跳行。

是因為沒說具體要什麼獎勵,所以生氣了嗎?但他好像也不是很想要獎勵,比起寺島千的獎勵,他可能更好奇對方的態度和反應。

沢田綱吉趴在窗台上,夜晚很安靜,他咬著耳機線輕聲回答:「沒想好,要不算了吧。」

他不要獎勵,寺島千樂得省錢又省事,嘴巴忍不住咧開:「確定不要了?」

「恩,不要了。」反正他要的也不是什麼實質的東西,只是想知道對方會怎麼做。就算對方什麼也不做也沒關係,他也可以聽一聽她的聲音,「你那邊最近怎麼樣?」

紅燈跳綠,寺島千隨著人流穿過馬路,隨後才回答沢田綱吉的問題:「什麼怎麼樣,挺好……對了,我可能之後會離開日本。」

學校整體的成績都提升了,有幾次還在市級和全國級別的大賽中獲得了名次,主任務的進度條還剩最後一點空白沒有填滿。她預感自己應該過不了多久就能回去。她不知道系統到時候會以什麼樣的形式讓她離開,但考慮到來時毫無徵兆的風格,恐怕走的時候也好不到哪裡去。

寺島千左思右想下來,總覺得必須提前和大家打個招呼比較好些。

她忍不住擰著眉叮囑對方:「你也別總是給我打電話,該睡覺的時候睡覺,該吃飯的時候吃飯,該上學的時候上學……你這樣不怕手機被大人沒收嗎?」

提到沢田綱吉她心裡就煩,她能感受到對方對自己的依賴,這種情況並沒有隨著留學改善,反而愈演愈烈。但自己早晚要離開這裡,這樣的離開不是畢業後還能抱有「以後保持聯繫」的僥倖的道別,而是真正的,和這裡的一切都切割開的離開,是徹底從這個世界消失。所以要讓大家都有時間接受這件事,等到某天自己離開時,大家不至於因為聯繫不上而無法接受。

耳機中沉默片刻,沢田綱吉有些沒反應過來。

什麼叫離開日本,是去國外留學的意思嗎?不過千的父母好像一直在國外,她去國外讀書也很正常吧。

「什麼時候,打算去哪裡?」

寺島千回答的含糊其辭:「還不清楚,反正去父母那裡。」

「嗯,」耳機裡的聲音有些吵。日本現在是早上的高峰期。沢田綱吉在另一邊用力地點頭,儘管寺島千並不能看到,「到時候也可以線上聯繫。」

「……再說吧,」她的聲音很輕。沢田綱吉聽到這句話,心跳漏了一拍,什麼叫「再說」啊,去國外有什麼理由不繼續聯繫,這種感覺好像要絕交似的。不過寺島千立刻又跟了一句,「你先別和其他人說,只是有這個計劃……還不確定。」

這麼說來,現在只有他知道,他是第一個知道這件事的!沢田綱吉壓抑的心情突然間又有些奇妙的多雲轉晴。

可他還是不安。耳機裡悄然無聲,雙方都沒有繼續說話,明明還沒有離開,他卻總覺得道別的氣氛濃烈而苦澀。

「什麼再不再說。」他在思考,這算不算彭格列的超直感在發揮作用,但他對這個的運用不熟練,大部分情況下,超直感只在生死攸關的時候發揮作用。

「反正就算去國外也能聯繫啊,如果還在亞洲或者去歐洲,其實見面都很方便。」

日本是他的故鄉,他如果要回去,可以順路改道去亞洲某個國家轉一圈。義大利是彭格列的總部所在之處,未來他可能長期在這裡生活。歐盟國家之間的往來相對來說還是比較方便的。

只要寺島千別去中東、非洲或者朝鮮那種充滿戰亂或者封閉國境的地方就行。

他又聽見那頭的寺島千不耐煩地重複著:「再說吧,到時候再說,我也不知道呢。」

時間不知道,地點也不知道,對方說得很輕鬆,像是一切還未開始計劃一樣。那應該不會那麼快就走。

他的心徹底落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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