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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再說我一句試試》第26章 第 26 章
周圍嘩然哄鬧了起來,所有人都看了過去。

徐歲大罵一句,匆忙站起身抖落湯汁。那碗湯剛盛出來不過幾分鐘,把他燙得面紅耳赤、十分狼狽,頭上還掛了片菜葉子。

周懷峰猛地轉過頭,睜大眼睛看著身後陌生的面孔。

寧栩從桌上抽了張紙,慢條斯理地擦拭被湯汁濺到的手指。他擦得很是仔細,每一根指頭都擦得乾乾淨淨,連個眼神都沒有分給徐歲一下。

「又是你,你他媽找死!」徐歲氣得不行,上前就要動手,卻被人一把拽住了。

他喘著氣,扭頭看向王嵩,咬牙道:「嵩哥。」

「寧栩,你什麼意思?」王嵩走過去,冷冷地注視著他,「打定主意要跟我們作對是吧?」

寧栩絲毫沒有迴避他的目光,「如果幫他,是跟你們作對的話。」

他看了眼徹底愣住的周懷峰,淡然地說:「那如你所願。」

「這個人我罩了。」

「『這個人我罩了』,操,他就是這麼說的!」李裘激動地跟眾人複述,「我他媽第一次發現,栩哥還有當校霸的潛質呢,那語氣那表情也太酷了。」

齊浩洋大笑:「王嵩怎麼說?不是,都這樣了,你們居然沒在食堂裡幹起來?」

李裘說:「那哪兒能啊,食堂可是有監控的,要是幹起來他們第一個倒霉。王嵩還能說什麼,只能惡狠狠地讓我們走著瞧,栩哥跟周懷峰說了,以後放學和他一起走。」

卓楠捧著臉道:「天哪,栩哥也太帥了,要我是懷峰我就心動了。」

齊浩洋看了看她,連忙說:「我也可以跟懷峰一起走,我也很能打的,絕對能當他的保鏢。」

「你少嘚瑟了。」李裘拿筆袋砸他,「話說那個徐歲,為什麼那麼討厭周懷峰啊?人家剛回來就給他這麼大個下馬威。」

齊浩洋訕訕道:「他喜歡創優的班花,就是那個甩了懷峰的。」

「嘖嘖,原來是這樣。」李裘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盧思思趴在桌上道:「你們好多恩怨情仇啊,不像我,只是個沒有故事的女同學。」

班長露出星星眼:「你也可以選擇有故事的。」

卓楠嚇了一跳,「你怎麼在這裡偷聽啊!」

班長無辜:「我沒有偷聽,是這樣的,我想著周懷峰好歹也曾經是我們同班同學,不如我們給他們班每人點一杯喝的,慶祝他返校,就當替他做做人情,讓學弟學妹多照顧他一點。」

班長的意思不言而喻,意在告訴所有人,三班的人是站在周懷峰這邊的。

「好啊,這個主意不錯,我加入。」盧思思點頭道。

其他人也紛紛贊同,「那我們搞個眾籌好了,願意的就出一份。」

於是當天下午的體育課,高二三班人手一杯奶茶,給別的班羨慕得不行。

周懷峰被大家拽過來一起打排球,他已經太久沒有參加這種集體活動,在女生們的起鬨下逐漸變得臉頰通紅。剛開始還不太好意思,漸漸在齊浩洋他們的攛掇下也露出了笑容。

打完球後,他遠遠看見寧栩靠在另一邊的球網上,便默默地走了過去。

寧栩正在看李裘和卓楠對練,忽然聽見旁邊有個蚊子哼哼似的聲音。

「你……你好。」

他轉過頭,看見周懷峰略有些局促地站在他面前。

「你好,寧栩。」他主動伸出手道。

周懷峰似乎有點意外,小心地握了握他的手,說:「我知道你的名字,他們告訴我了,今天的事特別謝謝你。」

「不客氣。」寧栩不經意地問,「徐歲還有再去找你嗎?」

周懷峰搖了搖頭:「

暫時沒有,我下課一般都在教室裡,他們進不去我們班。」

寧栩沉吟了片刻:「這種辦法治標不治本,要想徹底解決問題,還得拿到他們作惡的實際證據。這段時間你不要單獨行動,晚上跟我一起走。」

周懷峰愣了好一會兒,問道:「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因為我是景文的朋友嗎?我聽他們說,你和景文是同桌,不過其實……在很久之前,我就已經和景文鬧掰了。」

他的聲音越來越小,「這件事我得跟你說清楚,當初我為了自己的私事,單方面跟他掰了,嚴格來說我們現在並不算朋友。」

寧栩輕描淡寫道:「你們掰不掰和我沒關係。」

他抬起下巴指了指排球場,「你問我為什麼幫你,是因為我也曾經孤立無援過。那時候我在想,要是能有人主動拉我打一場排球,或許很多事情都會變得不一樣。」

周懷峰怔怔地看著他的側臉,正對他的下頜線骨骼削薄,只能看見挺立的鼻尖和微長的睫毛,渾身上下透著拒人千裡之外的清冷孤寂。

他喃喃道:「你這麼厲害,怎麼會被孤立?」

「因為我沒有遇上這麼一群朋友,再厲害的人,也會感到孤獨。」寧栩對他笑了笑,那笑容透著說不出的意味,「別多想,我對你怎麼樣與景文無關。」

他身上淺淡的孤獨感褪去,留下的仍是不可一世的淡漠和自信。

周懷峰猛然意識到,這樣的人根本不需要他同情,因為他的想法與心境是自己永遠不可能夠得到的。

他正色道:「那麼多謝你了,我……我也很感激他們,我會試著重新融入集體生活的……你也要一樣!雖然我不能為你做什麼,但如果有事你可以來找我,我一定盡我所能!」

寧栩隨意地點了點頭,插著兜徑直離開了。

周懷峰看著他的背影,還停留在和他近距離接觸的震撼中,心裡卻隱約想到齊浩洋說他剛轉來時跟景文不對付的事,難道他們關係其實不太好?

*

而景文那邊,則在家關了三天禁閉。

景國全這次氣得不輕,當場大發雷霆,直接把他鎖在了房間裡,除了送飯以外不準任何人開他的門。

不過景文有的是辦法,他抱著遊戲機,從窗戶口翻上了天台,還順帶偷了瓶景國全珍藏的82年拉菲。

一邊打遊戲一邊喝紅酒吹晚風,好不愜意。

正當他在花架下面玩得不亦樂乎的時候,旁邊突然傳來一個幽幽的聲音。

「你和我哥到底什麼關係?」

景文一個哆嗦,砰地把酒瓶碰翻了,他趕緊手忙腳亂地扶起來,然而珍貴的紅酒已經流失了大半。

他氣不打一處來,在回頭看見披頭散髮的寧阮後,瞬間破防了。

「我說你們兄妹倆,能不能別整天神出鬼沒地嚇唬人啊!寧小阮同學,現在是北京時間晚上九點半,你這麼一聲不吭地站在我後面,真的很恐怖你知不知道!」景文崩潰道。

寧阮看著那瓶不良少年才會喝的酒,理直氣壯地說:「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

景文汗毛都豎起來了,「呸呸呸,大晚上的別提鬼,還有你下次不要披著頭髮穿這種白色睡裙,你的偶像是貞子小姐嗎?」

寧阮面無表情地說:「我的偶像是季醫生,哥哥說我就算是小鬼,也是最可愛的小鬼。還有,不要轉移話題,你還沒回答我剛剛的問題。」

「什麼亂七八糟的……你剛問了什麼來著?我被你嚇得酒都翻了,沒聽清。」

「你和我哥是什麼關係。」

景文懶懶地伸直長腿,不屑道:「同學關係,朋友關係,鄰居關係,還能是什麼關係?」

「這三種關係,就可以為他當著老師的面打

人嗎?」寧阮問道。

景文「嗤」了一聲,「女孩子家家的,打聽什麼不好,凈打聽打架鬥毆這種事。不該你問的別問,乖,下樓去把頭髮紮起來睡覺。」

寧阮慢慢地說:「睡覺扎頭髮不利於頭皮健康,我沒有打聽,是聽我媽媽和你媽媽說的。你真的和哥哥是朋友嗎?」

「如假包換。」景文揚起嘴角。

寧阮認真道:「那你一定要好好對他,他經不起第二次背叛了。」

景文一愣,「什麼意思?」

寧阮沒有回答他的意思,而是自顧自地說:「既然決定要當哥哥的朋友,就要無論發生什麼事都站在他這邊,不要讓他傷心,不要不理他。如果你做不到的話,我現在就爬過去揍你。」

景文沉默了許久,不知道在想什麼。

寧阮不高興地提醒他:「你聽到沒有?我不是在和你開玩笑。」

景文靠著花架,仰頭看天道,「聽到了,這些話,你改天也原封不動地跟他說一遍吧。」

寧阮剛要開口,只聽他又說:「永遠站在我這邊,不要讓我傷心,不要不理我,這些他只需要做到一點就行了,因為我都能做得到。」

寧阮好一會兒才明白過來,面帶狐疑地說:「真的假的?那你跟我哥哥是全世界第一好嗎,如果你以前的好朋友回來了,也還是和他第一好?」

景文頓時嘴角抽搐,滿臉黑線。

「快點回答我。」寧阮隔著花架的縫隙捅了捅他的脊梁骨。

景文隻得硬著頭皮道:「是是是,我和他全世界第一好,就算我以前的好朋友回來,也和他第一好。」

寧阮放心了,於是告訴他:「你小姨在樓下,她說你以前的好朋友回來了,讓你媽媽注意你的情緒。」

景文一呆,「誰?誰回來了?」

「你的全世界第二好。」

「……」

景文解禁的當天,齊浩洋攢了個局,讓他跟周懷峰見了一面。

二樓包間裡鴉雀無聲,景文和周懷峰都各自一言不發地坐著,沒有任何人動筷子。

齊浩洋尷尬地笑了笑:「怎麼都坐著不動啊,來吃菜,來喝酒……懷峰,你說兩句話,這麼久沒見到文哥了,你不想他嗎?」

景文穿了件深灰色連帽衫,從進來開始,雙手就沒有從口袋裡拿出來過,完全沒有要碰桌上東西的意思。

他臉上已經寫滿了不耐煩,彷彿馬上就要掀桌子走人,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周懷峰依舊沒有開口。

景文刷地站起身,向門外走去。

「別別別,先別走。」齊浩洋趕緊拉住他,「懷峰,你倒是說句話啊!你在幹什麼?」

周懷峰低著頭,肩膀微微顫抖,隨之整個人都開始發抖。

景文冷笑道:「不必勉強他了,他到現在還恨我呢,當然不願意和我說話。你們吃吧,飯錢我結了,就當給他接風。」

「不是,咱們好不容易才見到……」齊浩洋急得不行。

「對不起,文哥。」周懷峰打斷道。

他的聲音啞得像是砂紙在牆上摩擦,帶著濃濃的鼻音和哽咽。再抬起頭的時候,臉上已經淚流滿面,哭得一塌糊塗。

齊浩洋罵了句「我操」,趕緊拿紙給他擦。

周懷峰的呼吸越來越急促,不住抽泣道:「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文哥……我聽浩洋說了,才知道這一年來你是怎麼過的……你跟王嵩之間的恩怨都是我造成的,是我不對!謝謝你幫我照顧我爸,謝謝你為我做的一切……之前是我眼瞎,是我誤會了你。」

他越說越難過,止不住捂著臉痛哭起來,哭得臉頰通紅。

「我不該相信小雅的一面之詞,也不該一聲不吭地

就休學,不該告訴了所有人唯獨不告訴你,對不起,對不起……我當時太在意你了,所以也就更生氣,我真的沒想到……其實最為我著想的人是你……」

他泣不成聲,整個人都在發抖,說到最後再也說不下去了。

齊浩洋猶豫著拍了拍他的後背,「哎,你別哭了,文哥也沒怪你不是。我們都知道,你那會兒心情很不好受,那女的就是在蓄意挑撥你和文哥,說他們是因為文哥才對付你的,你一時糊塗也在所難免。」

周懷峰哭得喘不過氣來,往自己臉上呼了兩巴掌:「我就是恨我居然那麼沒義氣,我是傻逼!我真是傻逼!」

「別打了別打了。」齊浩洋趕緊製止他,滿臉無奈地看向景文。

景文默不作聲地看著他,他哭了得有十幾分鐘,才慢慢地平靜下來。

這時,啞叔推門進來了,手裡端著一盤新烤的肉。

齊浩洋立刻說道:「別哭了,你爸來了,我們吃東西吧。來來來,啞叔,放這裡。」

啞叔咿咿呀呀地打手勢,示意景文多吃一點,又嘆著氣拍了拍周懷峰。

周懷峰倒了滿滿一杯酒,紅著眼睛對景文道:「文哥,我敬你。以後無論你還拿不拿我當兄弟,你都是我周懷峰一輩子的好兄弟。」

他仰頭灌了下去,被嗆得一陣咳嗽。

「慢點喝嘛。」齊浩洋勸道。

景文看了看面前的酒,大家都看著他,他臉上瞧不出任何情緒,只是遲遲未動。

齊浩洋小聲說:「懷峰已經知道錯了,你再給他一次機會吧,他是真的想見你又不敢見你,回來第一天就悄悄問我你過得好不好。」

周懷峰垂下腦袋,又開始難過地抽噎,彷彿自責得不行。

景文看向啞叔,啞叔急忙打手勢,嘴裡發出「啊啊啊」的聲音,急著想表達些什麼,但是又說不出來。

終於,景文無奈地嘆了一聲,端起那杯酒,仰頭喝了下去。

「這次回來別再犯蠢了。」他淡淡地說。

周懷峰眼淚流得更凶了,「謝謝文哥,謝謝……我知道的,我不會了。經過這些事我才明白,人不能做親者痛仇者快的事情,我能分得清哪些人是真的對我好,哪些人只是落井下石……」

景文煩躁地揮了揮手打斷他:「別廢話了。」

這頓飯快吃完的時候,三個人都喝得有點微醺,齊浩洋歪歪扭扭地起身去放水。

周懷峰一邊流眼淚一邊拉著景文喝,「這一年多虧你顧著我爸生意,我在療養院待了很長時間,跟他見面的時候他總是說不清楚,我也不知道外界的情況,我是真的很想你,很想浩洋連江他們。」

景文和他碰了碰杯:「現在感覺怎麼樣,還適應嗎?」

周懷峰連連點頭:「挺好的,班上的人都很照顧我,尤其是……」

他稍微清醒了一點,把到嘴邊的話又咽了下去。

「尤其是什麼?」景文望向他。

周懷峰小心地瞅了他一眼,「文哥,我問你個事,你別生氣啊。」

景文無所謂地說:「問吧。」

周懷峰有點緊張:「我太久沒和你們聯繫,回來才知道我們學校的一霸換人了,你和王嵩都很不待見他吧?」

「什麼?你說誰?」景文滿臉莫名其妙。

周懷峰:「就是現在稱霸蘭高的人啊,你同桌,寧栩,他、他說以後在學校他罩我。」

景文一口酒噗地噴了出來,被嗆得死去活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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