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又！」鐵匠一臉心梗。

「你讓我用全力的。」鍾靈鈺委屈巴巴地甩了甩右手，左手的弓弦一晃一晃地飄搖著。

「你這小子，是不是沒認真做？一會兒再教訓你。」鐵匠鋪的老頭瞪了一眼那個拿著鎚子的壯漢，「來，我看看。」

被教訓的壯漢顯得更委屈。

鍾靈鈺今天來拿弓，她拉了拉問問能不能再做的結實點，然後這位店主就說了一句：「這已經是拉力非常大的弓了，和店裡那些普通貨不一樣，你放心用全力拉，拉斷了我再給你做更結實的。」

不過這弓確實是她用了七八成力才斷的，質量確實非常之好了。

那個老頭子端詳了半天，突然問了句：「你姓鍾？」

「嗯？對吶。」

「怪不得。凡品怕是都滿足不了你這需求嘍。」老頭子知道這次是冤枉自己兒子了，「不過我們寒氏還是拿得出來的。」

鍾靈鈺不太清楚老人身上突然多出的驕傲和落寞是為何，但想必又是個漫長的故事。

「你如果不著急，半個月後來輕策莊找我。」老人說。

「爹，你這是？」鐵匠兒子撓撓頭。

「怎麼，你老爹這麼大把年紀了，不能回去享福？這半個月我天天盯著你。」老頭子吹鬍子瞪眼，「正好閑下來給你找個好姑娘，你不急我還急著抱孫子呢。」

「哎呀，老爹......」

吃瓜，快樂。鍾靈鈺在一旁偷樂。

「你覺得怎麼樣？」老頭問她。

「沒問題，我正好過段時間也要回去。」鍾靈鈺想起來自己還沒研究老宅裡都有什麼東西，自己當時是為什麼直接回來了呢？

啊對了，老祖宗想回來看看。

說起來我怎麼當時沒問老祖宗？

後知後覺，不如不知不覺，嗚。

......

「魚翅魚翅，你趕緊吶，附魔附魔！」鍾靈鈺最終還是先拿著換了根弦的新弓湊合著用，確實比她巡林員統一發放的好用。

「都說了是玉螭！催什麼。」

金色的光緩緩凝聚成箭，伴隨著「蕪湖」一聲射出。

「轟隆——當！」

煙塵散去，萬籟俱靜。

.......

「帝......鍾離先生，好巧啊，哈哈哈......」鍾靈鈺尷尬地看著幾乎被拆了大半的東牆，以及牆後一臉無奈的鐘離。

叮——解鎖帝君新的表情。鍾靈鈺試圖轉移注意力。

牆外路旁的人群轟得喧嘩起來，他們只聽到轟隆一聲巨響，煙塵散去，就見那巨大的牆壁缺口，以及頗有名氣的鐘離先生走了進去。

鍾離本在附近閒遊，卻突然感覺到一股強大的能量凝聚，與前幾日的輕策龍靈同出一源，連忙趕來，原以為是龍靈鬧事，沒想到......

街上的人只見鍾離身後神之眼一亮，牆壁就被聳起的岩壁遮擋。

「嘖，鍾離先生果然不簡單。」

「那可是神之眼啊，有多厲害是我們能想象的？」

「說起來這房子是哪家的，以前我記得沒人住......」

......

聲音被隔絕在了「牆」外，鍾靈鈺此刻覺得自己彷彿幹了壞事的熊孩子被家長當場逮到。

「看來你確實不大了解自己的力量，還有它的力量。」鍾離波瀾不驚地說道，「雖說我已進了門，但不知是否介意我的來訪。」

「鍾離先生，請，不如進屋？」鍾靈鈺看了看「牆」，「那個牆......」

「無妨，在此處即可。」鍾離徑直走到院子裡的石桌旁坐下。

「至於牆體，你修繕時，讓它把元素力驅散即可。」鍾離有些玩味地看了看身後的一片狼藉，「雖然現在它的堅固程度應該能支撐你的練習，但我並不建議你使用。」

「哈哈哈，沒有下次了，您這不會暴露什麼吧？」鍾靈鈺超級尷尬。

「牆碎的很徹底，煙塵很大，他們只看到了我剛剛的出手，對於神之眼擁有者而言，這並不是什麼難事，不會被懷疑。」鍾離似乎是叫她不必擔心，很詳細地解釋，「你倒是比之前自在了不少。」

「畢竟鍾離先生現在更像是長輩，您不介意吧？」

「這樣很好，我現在本就是『鍾離』，不必將我看做『摩拉克斯』。」他突然話鋒一轉，看向水池，「你這裡新鮮事物到不少。」

『媽媽~他和那塊木頭好像！』小海從水池裡鑽了出來。

「是神像啦！」鍾靈鈺突然想到小海不是說出來的。

「哦？很容易看出來嗎？」

『唔，是那種味道，就是感覺。』

我就不該以為帝君不知道它的意思，說不定小海其實是說話了的。

「這樣嗎？確實要注意。」鍾離若有所思，「你倒是可以帶著它去輕策莊山間看看。」

「輕策莊山間？純水......」額，我好像知道的太多了。

「純水精靈·洛蒂婭。自上任水神逝去後，便在該地獨居。」鍾離補充，「它的本質也是水精靈，能學到很多。」

「但是純水精靈不會趕人嗎？或者閉門不見？」

「你總是帶著那塊木頭，而摩拉克斯允它在此處定居，自然要給幾分面子。」鍾離彷彿說著跟他毫不相乾的人。

「不是我教的『木頭』......」鍾靈鈺想解釋。

「嗯，我覺得至少應用『石頭』來形容。」鍾離一本正經地探討。

「帝君您別開玩笑了......」鍾靈鈺投降。

鍾離似乎回憶起什麼，說道：「你和你先祖很像，他喜歡變成禽類觀察萬物，他的能力我們也是一知半解。」

他哂然一笑：「不必刻意隱藏你的能力，所有的力量都已標註好了價碼，既然你得到了它，自然付出了相應的代價，也要承擔對應的責任，當然有使用它的權力。」

「可是這能力似乎太過......特殊？」鍾靈鈺試探道。

「重明的力量我不完全清楚，他總說自己的雙瞳只是看起來神異，並無意義；而世界樹的力量是世界的本源，本身就是特殊的。前者是你先祖留下來的，後者是你自己獲得的，兩者相加會孕育出什麼不得而知。」

「如果我說我曾看到過未來呢？」

「那我希望你記住，一切未發生的事情，都算不得未來。」鍾離又把視線轉到「牆」上，「不過有一點你倒是想的沒錯，一切未知的力量，都應該在保證安全的前提下使用。」

我錯了，我真的知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