蝙蝠洞裡，克拉克閉著眼在接受黃太陽治療，貓咪炸成一顆毛髮根根外張的白色海膽，團在附近像呼吸燈一樣在睡覺。

「他好像很生氣誒。」巴裡摸著下巴，幸災樂禍，「我怎麼會這麼開心？」

呼吸燈不呼吸了，尾巴一揚，打出一道咒力。

「霍！」巴裡眉毛上挑，神采飛揚，金紅的閃電在眼中閃現，整個世界都變成了0.1倍速，「竟然想打中我？」

他的頭微微一偏，就躲過了那道咒力。

巴裡微笑搖頭：「你還需要再快億點。」

被他躲過的咒力垂直落在了牆上，只聽「啪」的一聲，蝙蝠洞黑了。

維克多若有所思：「他是不是本來就是想打照明系統的開關啊？關燈睡覺？」

巴裡：……

巴裡試探道：「但開著燈對克拉克好。」

貓咪的毛炸得更厲害了，即使團著也能看出不耐煩。但巴裡還是看到他尾巴一甩，好的，蝙蝠洞又亮了起來。

巴裡：「哈哈，我——」

「是開玩笑的」這幾個字還沒說出來，他就被布魯斯按住了肩膀。

布魯斯沉聲：「這裡是蝙蝠洞。」

要鬧出去鬧，要打出去打。他管不了貓，還管不了巴裡嗎？

於是三個人走了出去。臨走前，布魯斯不著痕跡地打開了蝙蝠洞裡的監控設備。

貓咪變人啊。

布魯斯、巴裡、維克多從蝙蝠洞出來，走進了韋恩莊園的會客廳裡。他們人手一杯阿福泡的咖啡，還有一碟小圓餅。在他們的面前，還直播著貓咪的睡片。

維克多喝了一口咖啡，驚艷了一下，又喝了一口，道：「動物變人雖然很奇怪，但也不是沒有先例的。」他說，「亞洲各國的絕密文件裡都有記錄，而且他變人後長得也很亞洲。」

「他自我介紹的那個名字，」巴裡回憶了一下，「「oru」？」

「「五條悟」，和他自己選的名字「喜久福」一樣，都是日語。」布魯斯精通多門外語。他看了眼睡著睡著，頭就不自覺朝向克拉克的貓咪，繼續道：「兩件事，一件是關於這次的Y；另一件就是五條悟。」

維克多：「這次的Y明顯針對克拉克。盧瑟集團前腳氪石失竊，後腳氪石就出現在了這裡。而且那群教職工不是說了，那些怪物故意讓他們相信氪石可以保命，結果重傷了克拉克。」

巴裡：「應該還包括了貓咪。在他進學校之後，學校突然被一個紅色的球體罩住。」巴裡稍作停頓，自我修正，「不，與其說是突然出現的球體，更像是原本存在的空間被他激活，或者因為他升級了，那群教職工不是在說，裡面的校園和他們的學校是很不一樣的嗎？」

布魯斯：「我的看法也是這樣。」然後他道，「目的是殺死他們嗎？」

這段時間和貓咪合作開發武器，他也「順便」給貓咪測了能力。貓咪狀態下碾壓Y06沒有問題，但對這隻新生的Y，根據他們在外圍測量的負面情緒濃度，是非常吃力的。

也正因為如此，他綜合考慮下，才沒有選擇一起進去。對付Y的經驗他們遠不及貓咪，貿然進去，人沒救出來，反而容易拖貓後腿。

「肯定啊。」維克多說，「只是誰都沒想到，貓咪實力會提高那麼多，竟然直接變人了。」

布魯斯皺了皺眉，感覺遺漏了什麼環節，但要說，他一時半會兒也說不上來，隻好把這點暫時擱置。

除此之外，他還有個在意的地方，就是Y出現的地點，在哥譚。

針對克拉克，在全球哪裡都可以，不需要挑地點。會在哥譚，是因為還要針對貓咪。但是，對方怎麼知道貓咪在哥譚的？

這個世界的超級反派不會因為Y的出現就停止作惡，他們除了Y，還有日常的對手要揍。

再加上覺醒者的數量增多，武器開發也較為順利，相比之前，雖然Y的實力和數量都增加了，但帶給他們的壓力小了不少。

他、托尼和貓咪，並不是每天都在一起研究武器的。

昨天還是因為反派內訌，臨時有空，他們才在蝙蝠洞通宵。

知道這件事情的人非常少。

「另外就是五條悟。」布魯斯看向鋼骨，「相比於動物化人，我更傾向於他本來就是人，不知道什麼原因，可能是因為異世不兼容，被削弱成了貓。」

「這不可能。他太狗了，肯定是貓，怎麼會有人能這麼氣人！」巴裡道，「而且，扎坦娜確認過他的靈魂——大白貓。」他又說，「我唯一覺得有問題的就是他的年紀，看上去有十六七歲，也太大了吧，我還以為他頂多只是人類年紀的六歲。」

維克多：「他竟然這麼大，我也有點意外。」

「我之前也是這樣想的。但小扎曾經也說過，人類的靈魂是會產生變化的。而且我們最近不是在共同進行武器研究？」布魯斯喝了一口咖啡，「做事是可以暴露很多問題的。很多工具，他看到的第一反應，都是進行人類才有的操作行為。」

布魯斯：「不過年紀的話，雖然有些意外，但應該是十六七歲的高中生沒錯，他身上還穿著製服。」他頓了一下，「十六七歲的話，本來就是讓人看了手癢的叛逆期，也正常？」

巴裡：「……這倒也是。」

*

克拉克本身就有很強的自愈能力，再加上黃太陽燈，醒來的時候才中午十一點不到。

喜久福帶他回蝙蝠洞了嗎？

他坐了起來，關掉了黃太陽燈，看到了團在一旁的貓咪。

嗯，喜久福又變回去了嗎？

他伸手過去，剛要習慣性地去摸摸貓咪，腦中忽然閃過他變成人形後的模樣，那張靠得極近的精緻面孔，以及一聲聲的「主人」。

！

不了不了不了，貓大了不合適，教育要從現在開始。

然後克拉克的手心就被毛茸茸地蹭了一下。

他猛地收回手，貓咪卻很自然地蹦到了他的身上，一臉鬱悶地「嗚」了一聲。

克拉克感到有些好笑，他揉——

沒揉，控制住了！

他輕聲道：「抱歉把你吵醒了。」

克拉克被貓咪用爪子撓了一下。

「噢，是因為重新變回貓咪了嗎？」克拉克失笑，戳了戳貓咪的小尖耳——

抱歉，習慣了。

但反正貓咪也剛剛學會化形，心智都不成熟，行為也貓裡貓氣的。他趁現在摸一下，不要緊的……吧？

是貓咪啊，又不是人形。

如果是人形，肯定就不會這樣做呀。雖然他好像也揉過人形的頭髮……

克拉克這樣想著的時候，手已經不自覺地摸在了貓咪的脊背上，觸感蓬鬆柔軟，非常好。

貓咪昂頭，乖乖地「喵」了一聲。

韋恩莊園的會客廳裡，看現場直播的三個人陷入沉默，同時舉起咖啡掩飾性地喝了一口。

布魯斯：「……剛剛的話我撤回。仔細想想還是動物化人有道理。人類才有的操作行為，可能是他之前就化過形，一直用人類的形態接觸工具。」

巴裡僵硬點頭：「動物化人後，外貌、年齡應該都是隨心所欲的吧，看他的性格大概是不甘於當一個小孩，所以選擇成熟一點的樣子。」

維克多：「所以克拉克即使見過他的人形，現在依然會摸摸小貓咪，很正常……」

巴裡：「所以貓咪即使那麼囂張跋扈，對待飼主還是會乖乖地「喵」，也很正常……」

然後，不正常的來了。

蝙蝠洞裡，克拉克坐在手術台上，整個人的體溫上升，都要燒起來了。

為什麼，他只是想最後擼幾次貓，貓咪就要在他的懷裡變成人形啊！

「誒，我又變回來了。」五條悟拉下墨鏡，露出茫然的蒼藍色眼睛，「為什麼主人每次抱我，我就會變成人？」

系統：【因為宿主恢復了部分咒力就一直在努力啊……】

五條悟：【啊，你好煩。】

克拉克非常小心翼翼地把還按在喜久福後腰上的手挪走，然後被毛茸茸的尾巴纏住！

這次怎麼還有尾巴啊？！

太過分了！

雖然他也不知道過分點在哪裡……

「啊，我知道了。」五條悟恍然大悟，「是主人的願望太強烈，所以我變了回來！」

「不是……」克拉克上半身直立地坐著，雙腿依然平放在手術台上，而喜久福就跨坐在他身上，不知道為什麼還在的尾巴，卷著他的手臂。

他動都不敢動，因為他只要輕輕動一下，貓咪的尾巴尖就會懲罰性地拍一下他的手背。

拉奧啊，這就是異世界貓咪變成人之後的交流方式嗎？

這個糟糕的姿勢，未免也太……了吧！

需要教育，真的非常需要教育！

「但為什麼還有尾巴呢？好奇怪啊。」喜久福看上去很困惑，「難道是因為主人——」

五條悟一個用力，直接把克拉克按倒在手術台上，自己脊背挺直，居高臨下，但眼含笑意道：「想看啊？」

克拉克感覺呼吸都要停滯了，氪石竟然還在影響他！

五條悟：【哇，好有趣，克拉克的反應好可愛！】

系統：【……你真的夠了。】

五條悟：【啊不。】

「誒。」五條悟忽然不舒服地眨了眨眼睛，「好像進東西了，我要照一照。」

「……那你放開我，我去給你拿鏡——」克拉克瞳孔放大，他驚恐地看著喜久福慢慢俯身，越靠越近、越靠越近……

拉奧啊，他竟然把他的手臂撐在他的胸膛，把他的眼睛當成了鏡子！

「哦，沒有東西。」五條悟說完，認真地看著克拉克蔚藍色的眼眸，下巴抵著下巴，「不過主人，你的眼睛好好看啊。」

貓咪是單純的，貓咪什麼都不懂。

但克拉克真的感覺自己的心跳過快了……

是氪石吧，一定是氪石！

真是可怕啊，氪石！

……

真的不可能是因為喜久福啊，對方是隻貓，還是未成年啊！

會客廳裡，令人窒息的沉默又在蔓延，布魯斯直接把監控關掉了。

巴裡：「他剛剛和我們聊天的時候都很正常，哪會有這麼不懂！他故意的，一定是故意的！我都看到他笑了，真的！」

「……B，我認同你最初的看法，他應該是個人，就是不做人。」維克多艱難道，「年齡的話——」

他說不出成年，因為一看就是未成年。

但這個未成年到底在做什麼啊，這個未成年在對他們來自堪薩斯的正聯主席做什麼啊！

維克多最後說：「即將成年！」

「……那也是未成年。」布魯斯按了按太陽穴，頭疼，「主要是克拉克沒推開他。」

巴裡和維克多：……

巴裡和維克多：…………

巴裡和維克多：對啊，這個世界上還有克拉克推不開的人嗎……

巴裡：「克拉克是有崇高的道德品質的……」

維克多鄭重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