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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撈屍生涯》239、老六
最後梅叔掛了電話轉身回來,告訴我他約了那個朋友見一面,時間定在晚上,我們在鎮上的一家火鍋店碰頭。

談這麼大的事情,的確應該見一面,而且我也能趁此機會了解一下這位朋友的為人。

梅叔告訴我,這人在家裏排行第六,所以他都管人家叫老六,那時候「老六」這個詞還沒有別的意思,只是個單純的稱呼,不像現在,一說老六,容易讓人往不好的方面去想。

梅叔讓我喊他六叔,還囑咐我和他說話的時候客氣點,他告訴我老六和他上初中的時候是同班同學,但是後來老六考上了高中,梅叔卻直接走入了社會,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兩個人在人生的道路上走上了截然不同的兩條路。

等著和老六見面的時候,梅叔和我一邊喝茶,一邊給我簡單介紹了一下老六這個人。

他說老六上學的時候就很聰明,他還不是那種死讀書的書獃子,上課的時候就認真聽講,下課了就到處去玩,也不見他寫作業,有時候甚至書包都扔在教室,不帶回家,但每次考試都能拿全校前三名,考得好的時候還能拿第一。

這哥們除了成績好,和老師、同學們的關係也都不錯,班上學習好的同學和他聊得來,那些不務正業,痞裡痞氣的小混混也和他稱兄道弟。

後來他考上了市裏的重點高中,和梅叔的聯繫就少了,再後來,聽說他考上了一本,讀的是國際貿易專業。

那年代的大學生可是稀缺貨,尤其是一本的大學生,更是搶手資源,不像現在,每年大幾千萬的大學生找不著工作。

老六本科一畢業就被分配到外貿公司當業務員了,跑的就是東南亞那邊的業務,所以經常出國,漸漸的在那邊混熟了。

上大學的時候老六就能說一口流利的英語,為了工作,他又自學了泰語,聽說現在他能和泰國人無障礙交流。

反正一系列故事聽下來,我是由衷佩服這個老六,他實在是個奇人,算得上是個精英人才。

不過梅叔說幾年之前,大概在兩千年前後,老六辭掉了外貿公司的工作,開始自己單幹了,具體幹什麼工作,他也沒打聽,但當年外貿公司的工資至少七八千一個月,兩千年的七八千一個月,那可是讓人眼饞的肥差,可老六卻說不幹就不幹了,可見他找到了更賺錢的門路。

聊到這裏,已經下午四點鐘了,我和梅叔收拾了一下就簡單出了門,去火鍋店等著和老六吃飯。

下午五點半,我看到一輛黑色的梅賽德斯平治開到了火鍋店的門口,當時整個鎮上也找不出第二輛平治,所以這車一開過來,立刻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力。

等車停下之後,從上面下來了一個打扮的很時髦的男人,他穿的很隨意,上半身是一件樸素的灰色外套,下半身甚至隻穿了一條寬鬆的運動褲,還穿著一雙懶漢鞋,並不像電視上那些成功人士,一身行頭好幾十萬那種,但他就是能給人一種很有錢的氣質,讓人一看就知道他是個款爺。

我問梅叔:「叔,這就是老……六叔吧?」

「嗯,應該是。」梅叔點頭說。

我忍不住笑道:「啥叫應該是?叔,你自己的老同學,你還認不出來嗎?」

梅叔撓著後腦杓說:「都有七八年沒見過了,他這幾年變化太大,我還真說不準……」

不過老六變化大,梅叔倒是沒什麼變化,那款爺一進門就看到了梅叔,笑呵呵打了個招呼:「大腚!」

一聽這稱呼,梅叔老臉頓時一紅,咳嗽一聲說:「老六,你都多大了,見面能不叫外號不?」

老六卻不以為意,走過來拉開椅子坐下,不屑的說:「喊外號不是親切嘛,怎麼?上學的時候天天喊,現在還不能喊了?」

我簡直哭笑不得,隨口問道:「叔,你為啥叫大腚?」

梅叔還沒回答,老六就很自來熟的和我說:「因為你叔上學的時候屁股大,那時候學校的板凳都是長凳,同桌兩個人坐一條凳子,結果有一次你叔一屁股坐下去,把另一頭的女同學都給翹起來了,所以我們都管他叫大腚,哈哈哈……」

我倒是沒想到梅叔還有這樣的黑歷史,當場被逗得哈哈笑。

笑完之後,我趕緊站起來主動和老六握了握手,說:「六叔,久仰久仰,我是梅叔的女婿,我叫陳榕生。」

「榕生是吧?我聽大腚說了,他說你水性比他還好,有一次還在暗流裡把他給撈上來了呢!」老六笑眯眯的說。

「六叔過獎了,我也就勝在年輕,有把子力氣。」我微笑說。

老六拍了拍我的肩膀,誇了一句:「小夥子不錯,懂得謙虛,六叔瞧你投緣,說好了,今天我請客,一會兒別跟我搶單啊。」

梅叔連忙搖頭道:「那不行,你遠來是客,哪有客人請主人吃飯的道理?」

老六卻說:「我怎麼就遠來是客了?大腚,你別忘了,我也是在這鎮上長大的,我的根在這啊。」

「算了吧,你都把你娘老漢接到國外享清福去了,現在回來就算是客人,客隨主便,今天我請客。」梅叔霸道的說。

我聽梅叔說過,六叔賺了錢之後,在國外海島上買了一棟大別墅,然後就把自己的父母接過去住了,至今再也沒回來過。

老六見梅叔固執,也沒有和他在爭論,擺手說:「算了算了,不和你爭這個,先點菜吧,我餓了。」

說完叫來服務員,點了一些肉和菜。

梅叔又要了一瓶好酒,我們三個坐在一起吃著喝著。

酒過三巡之後,梅叔就開始打聽打撈的事,不過他也不好意思一上來就直接問,還是比較委婉的。

端起酒杯和六叔碰了一個,梅叔問:「六啊,你找我們爺倆打撈的那個船,啥子來歷喲?我們爺倆不像你這麼有文化,都是文盲,你給我們講講唄,讓我們爺倆下水之前心裏也有個底。」

六叔呵呵一笑,點頭說:「好啊,其實你就算不問,我也得和你們說道說道,這艘船啊,可是個百年難遇的寶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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