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揚點點頭，立即掏出手機，撥打電話。

三人說著話，已經走出三建公司大門口，上了獵豹吉普，駛離三建公司。這時大街上已經是燈火通明了。

按照約定的時間，第二天下午，鍾離劍、陳曉月、曲揚和孫家俊、沈迪鋒等人圍坐在反貪局會議室長條桌旁，交流案件調查的進展情況。雖然孫家俊的積極性不是太高，但還是來了。

鍾離劍先把這些天他們一組工作的情況通報了，然後對孫家俊說：「我剛才已經介紹了在建委和三建公司調查的情況。家俊，談談你們這兩天的情況吧。」

孫家俊一副慵懶的樣子，斜靠在椅子上，瞥一眼沈迪鋒，說：「你說說吧。」

沈迪鋒也沒推辭，打開記錄本，便介紹起來了：「……從審訊竺大可的情況看，現在還無法認定他就是兇手，但是他供述的一些情況，應該說對我們下一步的調查還是很有些參考價值的。」

鍾離劍接著說：「從迪鋒介紹的情況來看，我認為，雖然案發現場有竺大可的足跡和肖鳳音鄰居的指認，但是現在就把他作為犯罪嫌疑人抓起來，還是有些操之過急了。」

孫家俊白了他一眼，說：「你的意思是等他像戈平那樣跑了以後，再滿世界地花力氣去追？」

鍾離劍笑了笑說：「我的意思是有些問題還有待查證。一是死者的身份沒有最後認定，究竟是不是肖鳳音，要弄清；二是沒有竺大可殺人的直接證據，要偵查；三是竺大可供述的事和我們調查的案情有吻合之處，要甄別。」

孫家俊欠欠身，說：「那請問鍾離處長：在肖鳳音的家裡被害的人，不是肖鳳音那會是誰，總不至於是外星人吧？竺大可一口咬定是他的情敵潘輝挾持了肖鳳音，並且殺害了她，可為什麼現場只有他的鞋印而沒有留下潘輝的痕跡？你說他講的和案情吻合，難道他就沒有可能利用這些東西來推脫自己的殺人罪責嗎？」

陳曉月冷冷地掃了孫家俊一眼。

鍾離劍看出他心中有一種明顯的抵觸情緒，便盡量用和緩的語氣說：「正因為這些原因，也請大家設想一下，死者有沒有可能是戈平？」

沈迪鋒點點頭說：「不是沒有這個可能，從死者的身高和體態上看，都和戈平很吻合。」

孫家俊不屑地扭扭身子，輕聲吐出一句話：「天方夜譚！」

鍾離劍裝作沒聽見他的一口否定，繼續說：「為了加快案偵進度，咱們下邊也不妨兵分兩路。家俊和迪鋒重點查肖鳳音和戈平的下落，只要找到一個人，就能解開屍源之謎；我和曉月、曲揚繼續順著三建提供的線索追查。家俊，你看怎麼樣？」

孫家俊看看陳曉月。陳曉月厭惡地把臉扭向一邊。孫家俊挺起身子，說：「我還是對竺大可的興趣大一些，雖然他不是女人。至於肖鳳音和戈平，捎帶著查查吧！」

鍾離劍和沈迪鋒無奈地對望一眼，都苦笑了笑。這場討論案情的會議就這樣結束了。

4

吉小惠被安排到銀行上班後，工作提不起勁，遲到早退卻是常事，有時甚至連個招呼也不打，乾脆就不去上班了。劉行長對她也是無可奈何，或者說她根本就不想認真地去管她。 這天下午吉小惠又沒去上班，來到市政府。她也不敲門，就大大咧咧地推開了秘書長辦公室的門。吉常舜正在打電話。她斜倚在門上，彎曲食指，叩了兩下門，算是跟吉常舜打了招呼。

吉常舜抬起臉，忙用手捂住話筒說：「關上，快把門關上！」吉小惠撇撇嘴，才轉身掩上上辦公室的門。吉常舜繼續打電話：「……這次提升你當一把手，嚴市長是不同意的，我做了很多工作。你到任以後，要拿出點辦事的能力來，打開局面，讓他們無可挑剔，給我爭口氣。好，就這樣！」吉常舜放下了電話。

吉小惠這才走過來，嬌聲嬌氣地叫了聲：「爸爸。」

吉常舜皺起眉頭說：「小惠，你又不好好上班了。我不是告訴過你嗎，沒事，不要到辦公室來找我！」

吉小惠低著頭，裝出一副可憐楚楚的樣子說：「爸，我出了點事，有些害怕。」

吉常舜嚴肅起來，問：「小惠，你怎麼啦？是不是又惹禍了？」

吉小惠不正面回答他，迂迴道：「爸，我問你個事兒……」她看看吉常舜，見他在注意聽，「爸，一個女孩和一個……一個……」

吉常舜不耐煩了，問：「你怎麼啦，說話吞吞吐吐的，到底捅了什麼婁子？」

吉小惠咬著嘴唇說：「那我不說了！」轉身假裝要走。

吉常舜忙擺擺手說：「說吧說吧，不管什麼事，爸爸給你做主。」

吉小惠問：「一個姑娘，和……和一個男人睡覺，會不會懷孕呀？」

吉常舜隨口答道：「那可不一定。」話一出口，猛然省悟，「什麼？你怎麼會問起這個問題？」 吉小惠絞著手指頭說：「爸，我和我男朋友……那個了，你說，萬一懷孕了可怎麼辦呀？」

吉常舜勃然變色，斥責道：「你，你，你怎麼做出這種傷風敗俗的事兒來？你怎麼連點自愛都沒有？」

吉小惠不以為然地甩甩頭髮，說：「看你氣得那樣，至於嗎？這有什麼呀，都二十一世紀了，思想觀念還這麼保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