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家俊說：「好的，我馬上就到！」他合上手機，抬起身子欲起床。

吉小惠用力壓著孫家俊說：「你說，到底去不去登記？」

孫家俊拉起她，說：「別鬧了好不好？我還有正經事要辦呢！你煩不煩呀！」

吉小惠糾纏著說：「我們這難道不是正經事？你不答應我，我就不放你走！」

孫家俊火了，一把將她掀翻到床下，生氣地說：「真是歪攪胡纏，不可理喻！」說著，蹬上褲子穿上鞋。

吉小惠哭叫著：「好你個孫家俊，敢打我了，你這個沒良心的！」

孫家俊不理她，穿戴停當後，大步沖向門外。

吉小惠聲嘶力竭地尖叫著：「我去找陳曉月，這事非得做個了斷不可！」

孫家俊走進警隊技術室，問坐在電腦前的沈迪峰：「你急著找我是什麼事?」

沈迪鋒指著電腦熒屏上的女人圖像問：「你看她像誰？」

孫家俊漫不經心地看了看圖像，說：「看不出來。」

沈迪鋒說：「你再仔細瞧瞧！」

孫家俊瞪了他一眼，沒好氣地說：「是像一個人，像你沒出世的老婆！」

沈迪鋒急了，說：「你別開玩笑好不好？我這是跟你談正經事呢！」

孫家俊往椅子上一坐，彈出一支香煙，叼在嘴角上，啪地點上火，抽了一大口煙噴出來，說：「瞎搗鼓個啥！你是想叫我說這個女人長得像戈平對吧？就算她像戈平又能怎樣?辦案要的是證據，你這畫像算不得數的，兔子能駕轅，誰還要馬呀！」

沈迪鋒白了孫家俊一眼，說：「不論怎麼說，我這畫像作個破案參考總可以吧？」

孫家俊彈了彈煙灰，說：「參考個屁，你不就是跟著鍾離劍往邪道上走嗎？真沒出息，一點警察的自信自尊都沒有！他鐘離劍懂個屁，也就只會查查帳，背背法律條文什麼的，偵查破案，我關門教他三年！」

沈迪鋒不無譏諷地說：「家俊，照你這麼說來，你老爸也是檢察官，那你至少也得關門教他三天吧？」

孫家俊一瞪眼，用手中的香煙點著沈迪鋒說：「別沒大沒小的啊，小心我抽你！」

沈迪鋒奪過他手裏的半截煙，抽了一口，說：「家俊，你也只能在我面前裝裝英雄、充充好漢。看來，你的那個寶貝小朋友，沒少給你苦頭吃吧？要不怎麼說話像吃了槍葯似的！不是我說你，你真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陳曉月這麼優秀的女孩不珍惜，卻讓那個情場老手黃毛丫頭給套住了，你虧不虧呀？」

孫家俊腦門皺成了疙瘩，說：「還不是那個鐘離劍從中插一杠子！」

沈迪鋒直話直說：「你少往人家身上推，那些毫無根據捕風捉影的謠言你也能信？我看你是白乾刑警了！」

孫家俊捂著腦袋彎著腰，不吭聲了。

沈迪鋒又說：「你把對鍾離劍的誤解轉移到辦案上，更是大錯特錯。我這畫像並不是憑空想像，是結合骨骼學、形體學摸索出來的，是有科學依據的。你現在非要和鍾離劍較勁，往死胡同裡鑽，萬一人家的結論是正確的，那你到時候才丟人呢！」

孫家俊似有所觸動，抬起頭問：「你下一步有什麼打算？」

沈迪鋒把煙頭摁在煙灰缸裡，說：「我認為咱們應該分兩步走，先把我做出的數據和有關資料給計算機專家看看，同時把現場取樣送公安部刑科所作DNA鑒定，再一個就是把肖鳳音和戈平放在公安網上協查。這兩個方案只要有一個能奏效，都能搞清屍源。下一步就可明確偵查方向，少走彎路了。」

孫家俊說：「好吧。那就試試。對了，還有一個也要試試，就是對竺大可加大審訊力度，突破了他，就什麼問題都解決了。」

沈迪鋒遲疑一下說：「也好，咱們齊頭並進，力爭儘快有個結果！」

孫家俊被沈迪鋒叫走後，吉小惠斜挎著一個紅色的小坤包，也出了門，去找陳曉月去了。她來到檢察院門口，在大門旁溜達，眼睛盯著進進出出的人。她看到一輛獵豹吉普駛進了大門，便快步跟了進去。陳曉月從車上跳下來。

吉小惠仔細看了看，跑過去叫喊：「陳曉月！陳曉月！」

陳曉月站住了，問：「你找我?有什麼事?」

吉小惠用挑釁的目光看著她說：「瞧瞧你，穿著檢察官的製服，挺像個人樣的，可做出事來怎就沒人味呢！」

陳曉月被她突如其來的辱罵驚呆了，問她：「你是誰？怎麼開口就罵人?」

吉小惠又往前跨出一步，說：「別裝蒜了，你是想男人想瘋了吧？我和家俊都要結婚了，你還從中插一腿！」

陳曉月明白是怎回事了，氣得臉色泛白，聲音顫抖著問：「你，你是……吉小惠?」

吉小惠胸一挺，說：「是又怎麼著？我就沒見過你這樣厚臉皮的女人！」

陳曉月憤怒了，手指吉小惠，說：「你！……」

任曉忙過來勸阻，對吉小惠說：「有事說事兒，話不要說得這樣難聽嘛！」

吉小惠手指陳曉月對著任曉唾沫橫飛：「你說，她這個人真做得出來！我和家俊的好日子都定了，她還纏住家俊不放，到底安的什麼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