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離劍匆匆趕到夢巴黎咖啡館，進去後，目光四處搜索著，卻不見那女子的身影。 不一會兒，尖子、氓子跟了上來，在咖啡館前，隔著玻璃向裏面探頭探腦地張望。

戈靜戴著墨鏡，坐在對面街角的一輛微型麵包車裏，正眺望著這邊咖啡館玻璃門前的動靜。她早已發覺鬼頭鬼腦的那兩個人，冷笑笑，發動了車子，疾速駛離這裏，消失在大街上的車流中。

鍾離劍沒有見到佩戴白牡丹的那名女子，便挑了一張面向大門的枱子坐下，不時向門外張望，耐心地等待著。尖子、氓子忙閃身避開他的目光。

鍾離劍左等右等不見人來，抬腕看看錶，面露焦急之色。身上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鍾離劍拿出手機，看看來電顯示，忙舉到耳邊，「喂，請講！」

戈靜正駕車行駛在路上，一手握著方向盤，一手舉著手機打電話：「先生，你這把『劍』可是不怎麼靈光呀！」

鍾離劍壓低嗓門問：「你到底怎麼回事？約定會面又不來，究竟是什麼意思？」

戈靜說：「我的意思不是很清楚嗎，你身後不該帶著尾巴！」

鍾離劍抬頭看看四周，說：「尾巴？」

戈靜說：「對。所以我不得不離開那兒。」

鍾離劍問：「你為什麼不直接去檢察院，非要搞得這樣神神乎乎呢？」

戈靜說：「能去我早去了。你能保證你們檢察院就是一片凈土？**身邊還出了個**呢！」

鍾離劍皺起眉頭說：「你說吧，下一步怎麼辦？怎麼再同你聯繫？」

戈靜說：「下次見面的時間、地點、方式我會發在網上，你回去查郵件吧！」說罷，關了手機。

3

有人說，中國現在最忙的官員是市長，這話也許不無道理。這不，嚴寒上午一上班，先到市委那邊，同市委書記談了市裏最近的治安、環保、再就業方面的幾件大事，又匆匆趕回市政府，主持召開工作會議。吉常舜和其他市政府領導以及各部、委、辦局的負責人，早已坐在會議室長條桌的兩側，等著她了。會議的第一個議題是研究全市國營企業的整頓改製工作，與會者都發表了各自的意見，提出下一步的設想及工作方案。大家討論得非常熱烈。

嚴寒看時間已經不早了，表情嚴肅地掃視了一下會場，清了清嗓子說：「國營企業的整改工作就先議到這兒吧，請經委的同志把方案再完善一下，報給我。下面我向大家宣佈一個好消息，我們市高速公路的建設項目國務院已經批準，這對帶動全市的經濟建設意義重大。為了把這項工作做好，市委研究決定，由我擔任工程領導小組組長，目前要解決的是有關部、委、辦、局如何協調行動。大家議一議吧。」

與會者都顯得很興奮，先交頭接耳地小聲議論起來。

嚴寒輕輕敲了桌會議桌，說：「請大家一個個發言。」

會議一直開到中午十二點十分才結束。吉常舜一直在忙著會議記錄。

散會後，嚴寒在市政府食堂吃了午飯，回到辦公室休息。

吉常舜走了進來，輕聲喊道：「嚴市長！」

靠在沙發上的嚴寒抬起臉，揚揚下巴，說：「坐吧。」他坐下後，嚴寒說：「高速公路項目是市裏目前工作的重點，你把上午市政府工作會議上大家討論的意見，整理個詳細的談話紀要，報給市委。另外，項目的招標方案也要儘快擬定出來，請有關專家論證。這個工程是個十幾億的大工程，不允許出現一絲疏忽，更不允許任何人任何部門暗箱操作，一切都要做到公開公平公正，同時確保工程的質量！」

吉常舜莊重地點點頭說：「明白了，我馬上就去辦！」

嚴寒轉開話題，故作漫不經心地問：「大學那邊你去了？」

吉常舜忙說：「去了，我跟鄭教授談了兩個多小時。」

嚴寒眯著眼問：「他是什麼態度？」

吉常舜觀察著她的表情說：「他還是堅持要離婚，說您……」

嚴寒沉著臉望了望他說：「你說吧，有什麼你就說什麼。」

吉常舜這才說：「他說您侮辱了他的人格，他絕不能原諒。嚴市長，您到底怎麼說鄭老師了，把他氣成那樣？」

嚴寒身子往後一仰，一副無所謂的樣子說：「離就離吧……」

吉常舜連忙說：「哎呀，我的嚴市長，您可千萬不能走這一步，因為您在這個位置上……而且省委也正準備提拔您呢！」

嚴寒有些氣惱地說：「大不了不提升，這個市長也不當，我也該輕鬆輕鬆了！」

吉常舜用眼角瞟瞟嚴寒，說：「您和鄭老師的事也不是一點商量的餘地沒有。後來我請金凱公司的潘總跟他談了談，鄭老師的態度已經有所緩和。」

嚴寒呼地坐直身子，目光凌厲地看著他說：「你說什麼？我什麼時候讓你這麼做的？你膽子也太大了，沒經過我允許，就擅自……」

吉常舜趕忙辯白說：「鄭老師已經是金凱公司的顧問，他的學術著作也由金凱公司支持出版，他和潘總已經是無話不談的朋友了。現在也只有潘總的話他能聽進去了。」

嚴寒自然明白他話裡的意思，但仍陰沉著臉說：「這件事到此為止，不準你再讓任何人插手，越抹越黑。隨他是個什麼結局，就這樣了，明白嗎？」吉常舜喏喏連聲。嚴寒又問：「鄭鶴的情況怎麼樣？你可了解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