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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代才女與漢奸的傾城之戀:那時煙花》二、離 婚(2)
這一度成為了黃二爺心頭最大的一根梗刺和最勇的一項抱負,為了雪恥,他甚至曾經約同幾個玩友計劃弄電影,可是一無經驗二無背景三無能力,弄了半天,錢賠進去許多,電影的影子一點沒見著,諸般花錢費時的玩藝兒倒是學全了。

有時候家秀簡直要佩服自己的二哥,有本事私下買通時間大神,在上海的洋租界裏一模一樣打造出一個北京的大宅門兒來,過著完全與時代脫節的遺少生活;另一面打開門時,又可以嚴絲合縫地融入上海的軟紅十丈,毫不被動地卷進聲色犬馬中去依舊做個城市的寵兒。

門裏是北京,門外是上海,絲毫不亂。

而無論是北京還是上海,黃二爺的社會活動永遠晚於社會半個節拍,可是娛樂交際,卻又永遠舞蹈在時代浪潮的最高峰,是頂尖兒上的那一朵浪花。可也不過是一朵浪花兒罷了,家秀知道哥哥是翻不出什麼真正的波濤來的。

這樣想著,家秀忍不住又嘆了口氣,一路穿過花園繞回到正樓後門去,正看到二姨太楚紅坐在門檻上剝杏仁。蒼白的手浸在早春涼寒的水中,倒有了一點血色,映著已經薄薄蓋住碗底的剝好的杏仁,粉嫩得透明。

楚紅是黃家老僕的家生女兒,打小兒侍候過家秀的,家秀對她多少有幾分同情,便走過去打個招呼。楚紅看到她,露出慣常的謙卑笑容,細聲招呼:「姑奶奶來了,姑奶奶好早。」又掇過小板凳兒讓坐。

家秀哪裏肯坐,隻擺擺手說:「你也早……這麼早就做茶?」

楚紅點點頭:「不知怎麼的,今年的杏仁兒特別澀,前夜泡上,到了早晨皮還緊著,很不容易剝下來。」

「為什麼不用開水燙一下?那樣就容易剝得多了。」

楚紅笑著:「您不知道,二爺說,開水泡會傷了杏仁的藥性,只有用冷水,才又能去苦又保得住杏仁的原味兒。」

家秀「哼」了一聲,正想再說,忽然一回,看到三姨太賽嫦娥穿花拂柳地來了,腳步輕悄地,一隻手猶捏著蘭花指,這卻是家秀生平最厭的一個人,不想照面,趕緊一轉身,徑自繞過主樓向客廳走去。

2、

黃家的大客廳在主樓一層,藍椅套配著紅地毯,暗花的壁紙上懸著銀質的燈具,輕紗窗簾,落地枱燈,一架巨大的鋼琴靠牆擺放,上面插著時令鮮花,與對面的木質壁爐相映成趣,整個擺設充滿歐洲風情。

家秀剛剛坐定,已經聽到哥哥的咳嗽聲。她並沒有站起問候。打小兒她對這個哥哥就有幾分輕視,現在更看不上他的種種行徑。她不禁又想起自己的一對侄兒侄女。黃家的孩子,好像都生錯了性別。女孩個個優秀,男子卻多半無能。

是黃家麒先露面,可是他身後的二奶奶趙依凡先出聲招呼:「家秀,好早。」

家秀也含笑招呼:「依凡,早。」她們是朋友,一直名字相稱,除非年節家會,向來不慣「小姑」、「嫂子」那一套,認為俗而老土。家秀對依凡的青春秀麗一直是羨慕不已的,可是今天,她驚異地發現,數天不見,好友憔悴許多,似乎把在歐洲偷到的那幾年青春都在上海加倍地償還了回去——真應了那句話:一日不見,如隔三秋。而最讓她震驚到難以置信的,是依凡的眼角竟有一團淤青!

家秀的眼光電一樣地射向哥哥。

黃家麒的神情卻只是淡然:「你來了。怎麼也不叫他們倒茶?」

家秀不悅:「我可不是來喝茶的。」

「那就是來吵架的了?」黃二爺蹺起一條腿,先發製人:「我勸你,我們家的事你少管,女孩子家東奔西跑的,有家不回,偏鬧著在外面租房子住,小心做壞了名聲,一輩子都不要想嫁出去。」

「如果嫁人的結果是像依凡這樣,一輩子不嫁也罷。」家秀反唇相譏。

「喲,這是怎麼說的?三小姐怎麼一大早就這麼大火氣呀?」人未至而聲先到,不消說,這是那位著名的三姨奶奶來了。流蘇長裙,掐金坎肩,滿頭珠翠插得好像隨時要登台做戲,才隻四月天,她已經忙不迭將一柄羽毛團扇在胸前搖來盪去,「三小姐,你哥哥身體不好,生不得氣,你可……」

黃家秀不待她說完,早已戟手指住她發作起來:「你給我閉嘴!你算什麼東西?也敢來教訓我?」

「管她什麼東西,你也得叫一聲嫂子!」黃家麒冷冷地打斷,「家秀,打狗也要看主人。這怎麼說也是我的家,三姨太也是我的人,這屋裏有你站的地方,就有她站的地方,她想說什麼,你可擋不住。」

家秀氣得臉都白了:「我說你怎麼長本事學會動手了,原來是這個東西調唆的。好,我今天就當著你這個主人打回狗給你看一看。」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

眼看著就要動起手來,趙依凡忙上前按住小姑:「家秀,這不是吵架的事,今天要你來,本來是說你侄女的事兒。可是現在我想告訴你,咱們有做朋友的交情,可是沒有做親戚的緣分,我已經決定了,要同你哥哥離婚。」

「離婚?你想都不要想!」黃家麒咆哮,「你鬧出國,鬧留學,鬧了多少笑話?我沒有同你計較,你倒得意起來了,越發不知天高地厚,想離婚?哼,我不簽字,看你怎麼離,你就算離得了這個家,也一輩子給我背著黃太太的名義,別想再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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