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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騎》第417章 姦猾洪承疇
「好了,不就是損失了一萬匹戰馬嗎?已經成了事實了,難道還讓楊嗣昌吐出來不成?」薑讓也是一臉的憤恨之色,只是他能控制的住自己,只聽他冷笑道:「你若是去了,弄不好,那黃得功真的會拿尚方寶劍殺了你。」

「這個楊嗣昌簡直就是強盜,如此人物,也想著位列中樞,簡直是笑話。」薑瓖指著外面大聲的罵道。

正領著萬餘騎兵的楊嗣昌臉上正堆滿著笑容,他身後有一萬騎兵,更重要還是一人雙馬。證行走間,突然鼻子一癢,打了一個噴嚏。

「大人,天氣寒冷,小心傷寒。」黃得功用尊敬的眼神望著楊嗣昌,這個楊嗣昌是一個文臣,沒有武將那樣健壯的體魄,可是這個文官卻在如此惡劣的天氣下,從宣府殺到大同,硬是從薑瓖手中搶走了一萬騎兵,更是大膽,直接用尚方寶劍威脅薑瑄,又搶走了一萬匹戰馬,這就是一人雙馬,以後在進攻的時候,可是方便了許多。

「本官高興啊!」楊嗣昌哈哈大笑說道:「一人雙馬,朝廷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這樣的配置了。我們大軍進攻草原需要的是騎兵,若是一人雙馬,在速度會加快許多,甚至到時候,連李信還沒有反應過來,我們的大軍已經殺到了雲中城下了。」

「大人高見。」黃得功點了點頭說道:「如此大雪天,李信恐怕打死也不相信,大人會從大同調遣一萬精銳騎兵感到宣府。」

「出其不意攻其不備,就是這個道理。」楊嗣昌點了點頭說道:「李信此人有七大世家做耳目,七大世家消息靈通,我們如此調動,未必能瞞得過這些人,但是此刻草原上也不能行人,就算是有情報的話,也沒有用,等到明年開春的時候,我們的騎兵已經殺入了草原。」

「大人,現在末將擔心的是,若是李信不出兵又該如何是好?我們這麼準備不就是等於白準備了嗎?」黃得功有些擔心的說道。

「那就讓天子下旨,讓李信領軍進入中原剿匪。」楊嗣昌想也不想,就說道:「李信要屯兵殺胡口,就是損害了薑家的利益,薑家兄弟會想盡辦法教訓李信的,他們會想盡辦法將李信留在殺胡口的。」

黃得功聽了之後,嘴巴張的老大,沒想到楊嗣昌居然是想著將薑家兄弟當槍來使。只是他卻不想說什麼。

「虎山,你可是想說什麼?」楊嗣昌猛的拉住戰馬,望著黃得功說道。

「大人自有算計,末將無話可說。」黃得功也停下馬來。

「你看看這些精銳騎兵,這些本來都是朝廷的,用的是朝廷的餉銀,我楊嗣昌奉聖旨,手執尚方寶劍,本來可以輕易調動這數萬大軍,可是最後又如何,只能是調動一萬騎兵,還是我楊嗣昌舍下臉面求得的,薑家兄弟是看在朝廷的份上,才給了我一萬騎兵。」楊嗣昌望著從一邊行走的一萬騎兵,冷哼哼的說道:「這些武將們根本就是將朝廷的兵馬當做自家兵馬來使用了,朝廷要調動兵馬,還要去求著他們,真是笑話啊!這個薑瓖若是不給點教訓,日後又是成了第二個李信。待此戰過後,本官就向朝廷上書,將這個薑家兄弟調到其他的地方去任職。」

「大人高見。」黃得功聞言點了點頭。他現在未曾執掌一方,如何知道薑瓖等人的心思,更何況此人不過是一個黃闖子,打仗很是勇猛,但是若是像薑瓖一樣,治理大同,將大同當做自家的後花園,卻是沒有這個心思。

「現在就不知道延綏的情況如何?洪承疇洪大人可不是我能指揮的動的。」楊嗣昌搖頭苦笑道。他是兵部侍郎,手執尚方寶劍不錯,可是洪承疇更是不凡,他輔佐過兩任帝王,崇禎皇帝登基與他有很大的關係,坐鎮延綏,為三邊總督,高迎祥、張獻忠等人屢次在他手下吃虧上當。這樣的人雖然有聖旨命令他聽從楊嗣昌的指揮,可是他畢竟是在延綏,楊嗣昌指揮起來很是麻煩,所以楊嗣昌這次並沒有去延綏,連士兵都沒有派去,好像是放棄了這一路人馬一樣。不是他不願意,而是楊嗣昌知道自己並不只能指揮洪承疇。

那洪承疇是什麼人物,他是兩朝老臣,更重要是楊嗣昌和洪承疇之間的關係。十分的奧妙,楊嗣昌是楊鶴的兒子,當初陝西有叛亂的時候,楊鶴主掌安撫,結果這些叛逆者安撫之後,很快又造反了。洪承疇主張剿滅,很快,洪承疇就取得了很大成就。崇禎皇帝也很現實,立刻就讓洪承疇取代了楊鶴,成為三邊總督。可以說,洪承疇和楊嗣昌之間是有了一絲恨意。或許洪承疇沒在意,可是楊嗣昌心裏還是有點疙瘩的。

「小小兒郎現在也能指揮大軍了。」延綏城中,天氣陰冷而乾燥,陝西今年沒有下雪,在這個小冰河時代來臨的時候,摧毀大明朝最後的希望,陝西地區數月滴雨未降,流民再次爆發了大規模的起義,洪承疇無奈之下,隻得回到延綏,坐鎮三邊,只是沒有想到的是,在延綏的時候居然收到朝廷的密旨,命令他配合楊嗣昌征討李信,這就讓他有如今這個樣子了。

「大人,這個楊嗣昌聽說與他的父親一樣,打仗不行,其他的方面倒是可以的,這個時候居然要我們三邊配合他,去進攻征北軍,大人,末將認為這種事情做不得。」說話的是副總兵艾萬年。

「是啊,是啊!那征北軍聽說即將入中原,剿滅叛逆,朝廷趁這個機會來對付,恐怕會惹人笑話的,說實在的,這征北軍與我三邊大軍也沒有齷齪,人家在草原上也為朝廷立下了汗馬功勞,也算是朝廷的功臣,去進攻他,末將心裏也不好受。」將軍劉成功也不滿的說道:「一個征北軍才多少人馬十幾萬人吧!大同薑瓖麾下兵馬弄不好就能擋住征北軍了,再加上宣府兵馬,這還要我們出兵做什麼?三路圍剿?大人,末將這個丟不起那個人。」

「哼,就算我們三路大軍圍剿還真不一定能夠打敗對方呢?」洪承疇不滿的說道:「當初在遵化,諸位當中有的人也曾見過李信的威風,征北軍乃是天下強軍,能擊敗建奴,可不是吹出來的。」洪承疇將手中的聖旨恭恭敬敬的擺放好,冷哼哼的說道。

「到底是皇上的密旨,不辦不行啊!」副將柳國鎮輕輕的說道:「此事皇上已經同意,已經下了密旨,督師大人就算是不想乾,恐怕也不行了。」

「嗯。」洪承疇點了點頭,眼睛複雜的望著密旨。他是文官出身,也明白實際上崇禎皇帝這個密旨是算不得數的,因為沒有內閣的同意,只能算是中旨,只是不管是什麼旨意,總是崇禎皇帝親自送來的。

「你們說,要是三路進攻的話,征北軍能抵擋的下來嗎?」洪承疇掃了三人一眼,雙目中微微有些失望,因為曹文昭不在這裏,曹文昭是他的部將,說實在的,他很欣賞他,可惜的是曹文昭的功勞實在是太大,每次立下戰功,就意味著曹文昭離開的日子就更進一步了,所以有的時候,洪承疇就壓下曹文昭的功勞,可惜的是,現在的曹文昭還是回到了山西。若是曹文昭在這裏,洪承疇或許就不會問這句話了,想也不想,就領軍沖入塞外,與征北軍幹上一場。可惜的是,他身邊現在沒有曹文昭這樣智勇雙全的將軍了。艾萬軍等人衝鋒陷陣或許還行,但是若是說獨自率領一軍剿滅賊寇也能勉強勝任,可是若是與李信的部將打仗,那就差了一點。尤其是在草原上,那就更加的不行了。

「大人,三路大軍中實際上最主要的還是我們三邊兵馬。」艾萬軍想了想說道:「在這三路大軍中,薑瓖大軍是抵擋征北軍,將征北軍耗在左雲右玉兩縣,或者說耗在大同一線。而宣府兵馬顯然是要橫掃征北軍外圍的,亂其軍心,至於剩下的我們三邊兵馬才是絕殺。我們的兵馬若是沖入草原,針對的肯定不是征北軍的外圍,而是征北軍的老巢雲中,攻佔了雲中,李信的兵馬就會不攻自破。」其餘的柳國鎮等人也都點了點頭,這些人經驗豐富自然能看的出來,這場戰爭最關鍵的地方就是三邊兵馬什麼時候出動。三邊兵馬才是最主要的。

洪承疇卻是搖搖頭,說道:「你們都說錯了,實際上,這場戰爭不在於我們,也不在於宣府,而在與大同的薑瓖。」

「督師大人,這末將就不明白了,難道大同還抵擋不住李信不成?」艾萬軍不解的問道。無論是大同,還是左雲右玉,或者說是殺胡口,這些都是有名的險要之處,想攻下這個地方,幾乎是不可能的,要知道當年的蒙古草原上,也不知道有多少異族人想馬踏中原,都是從大同的殺胡口這一帶突破的,幾十萬大軍進攻左雲右玉,或者是進攻大同,最後都是以失敗而告終,這個地方幾乎是攻不破的險關。他們知道征北軍很厲害,可是說要攻破殺胡口,恐怕也得損失幾萬人馬。然後就會被拖在左雲右玉兩縣之下。

「若是對付其他人,就算是有再多的兵馬,出動其中兩路大軍就足以成功,可惜對付的是征北軍,薑瓖能不能擋住征北軍的進攻,就是我也沒有把握,一旦讓他突破了左雲右玉兩縣,兵臨大同城下,那就算我們攻下了雲中,也是我們失敗了。」洪承疇搖搖頭說道。他相信自己的本領,也相信自己的兵馬,可是他不相信薑瓖的精兵,更加不相信宣府的兵馬了。

「不大可能吧!」眾人張大了嘴巴,顯然是不相信洪承疇的話,更是沒有想到洪承疇居然是如此的沒有信心。要知道洪承疇打仗,基本上是所向披靡,也因為如此,他才能取代楊嗣昌的老子楊鶴,成了三邊總督,剿滅叛逆,可是如此,洪承疇居然說三路圍攻,弄不好還不是李信的對手。這就讓人難以相信了。

「怎麼?你們不相信?」洪承疇啞然失笑道:「當初李信被我和盧大人堵在遵化城下的時候,他不是很快就能殺到了京師嗎?從遵化到京師,沿途也是有不少城池的,也是有衛所,有軍隊,還有我們兵馬行軍的速度,北京城的佈防等等,這些都是要認真考慮的,可是就這樣李信就這樣輕輕鬆鬆的殺到了北京城下,到了北京城下的時候,朝廷雖然是給了糧草,可是這糧草是按天給的,不到幾天,李信從遵化回草原了,你們知道他們的騎兵每天要消耗多少糧草嗎?這些糧草李信又是從哪裏來的呢?」

「難道是有人送給他糧草?晉商七大世家?」艾萬軍緊張的說道。李信與晉商七大世家的關係很多人都知道。

「不光光是晉商,還有其他人。」洪承疇搖搖頭說道:「更重要的是,李信還有情報來源,在北京,在宣府甚至在大同,他都是有消息來源的,晉商七大世家不光光是銀子多,更重要的是消息靈通,仙子阿的晉商七大世家既然為李信所用,李信又怎麼可能不重視這些消息呢?本官敢斷定,皇上那邊剛剛作出剿滅李信的消息,幾天之後,李信那邊就已經收到消息了。弄不好李信現在正在整軍備戰呢?」

「啊!」艾萬軍等人聽了之後,嘴巴張的老大,顯然是沒有想到,洪承疇居然說出這樣的消息來,要真是如同洪承疇所說的那樣,那這場仗是不用打了,李信都已經準備好了,別說他是不會進殺胡口,就算他進了殺胡口,雲中也會留下足夠的兵馬防禦另外的兩路大軍了,三路圍剿也只是一個笑話而已。

「那我們還參與這次進攻嗎?」柳國鎮有些遲疑道。他很想立下軍功,但是若是與李信對陣,還可能被對方算計的話,這樣的軍功還是算了吧!好不如去剿滅幾個盜匪的老巢來的實在點。

「聖旨已經下了,難道敢違抗不成?」洪承疇眼珠轉動,笑呵呵的說道:「不過在此之前,本官要上書天子,反對此事。」

「大人,這是為何?」眾將有些奇怪了。分明這洪承疇準備要按照聖旨行事,卻又反對此事,這就讓人不明白了。

「其一,這次聖旨是密旨,是中旨,是不算數的。朝廷的那些文官會反對的。我洪承疇雖然領軍打仗,但是也是文官。自然是不敢奉召行事了;其二,李信既然已經知道了此事,肯定會派兵防著我們,既然如此,我就反對此事,並且你們幾個人都要出去剿匪,將我三邊兵馬盡數放出去,這樣李信就不會懷疑了。」洪承疇笑呵呵的解釋道。

「大人高明。」眾將聽了之後,忍不住讚揚道。這些武將們自然知道聖旨和中旨的區別,洪承疇是文官,自然是按照文官的那一套來形式,若是他不按照規矩走,肯定會被同僚們所鄙視的,這一點和楊嗣昌不一樣,因為建議是楊嗣昌自己發出了,內閣不同意,可是皇上同意了,他自然也就按照皇帝的聖旨行事了。而更重要的是,眾將認為洪承疇這麼做是為了迷惑李信的,讓李信不對三邊進行防禦。

當然,這真正的原因只有洪承疇知道,這個洪承疇在天啟朝的時候,就在朝廷中做官了,那個時候,魏忠賢權力最大,號稱九千歲,朝廷中也不知道有多少的大臣,要麼是同流合汙,要麼就是奮勇抵抗,同流合汙者,在天啟朝自然是享受榮華富貴,然後在崇禎朝那就倒霉了,丟官罷職者不計其數;而奮起反抗者,在天啟朝就是飽受迫害,也不知道有多少官員都被魏忠賢所殺。當然這些人,在崇禎朝的時候,要麼就是恢復了名譽,要麼就是陞官發財了,受到崇禎皇帝的重用。唯獨這個洪承疇,遊離在兩者之間,左右逢源,辦事十分的圓滑,就是魏忠賢想找他的麻煩都不行,到了崇禎朝的時候,繼續受到崇禎皇帝的信賴。

此人隻所以要上奏崇禎皇帝,除掉他自己所說的兩個觀點之外,最重要的是害怕失敗。任何事情都有可能失敗,進攻李信的征北軍更加有可能失敗。若是失敗了就要找替死鬼,楊嗣昌顯然是不可能成為替死鬼的,洪承疇也不想成為替死鬼,所以在大戰之前,就要做好脫身的準備,這就是洪承疇這麼多年來,屹立在朝堂之上,還掌握重兵的重要原因。他的狡猾成就了他今日的地位。

在座的將軍們自然是不知道洪承疇的想法,就算是遠在雲中的李信也不知道洪承疇的想法,當他知道洪承疇的奏章的時候,已經是崇禎七年的一月份了。雖然在草原上,仍然是大雪封路,可是隨著楊嗣昌的大軍出動和大同兵馬的異樣,在大同和宣府的情報人員,冒著大雪將情報送到雲中,原本已經有了緩和的朝廷和征北軍的關係,再次出現了波瀾,只是這次的波瀾也只有很少人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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