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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涼州往事(全本)》9.第十一章緣定(9)
「遠,到了美國,我們才是自由的,才能完整地屬於對方,」

仇家遠豈能答應?他迷戀過的司徒雪兒,早巳停在過去某個日子,跟眼前這個溫柔起來像一汪水暴戾起來卻像沙漠烈火般的女人已沒任何關係。***司徒雪兒並不急,留給仇家遠充足的時間去想,去做決定。這充足,對仇家遠來說,就是一種折磨,一種囚徒困獸般的掙扎,司徒雪兒要是哪天不耐煩,或是忽然間絕望了,她準備的那把刀隨時都會架在仇家遠脖子上。

女人的行為方式往往跟男人有天壤之別,這世界要是操縱在女人手裏,是很可怕的。司徒雪兒手裏捏著何樹楊,並不急於向西安建功,對付涼州地下黨的態度,也近似於遊戲。某一天不開心了,逼著何樹楊吐出幾個,然後抓來痛痛快快泄一通。對侍何樹楊,更是殘酷得令人指。彷彿,她手裏捏著的不是一張牌,而是一隻供她泄供她愚弄的猴子。仇家遠那天隻掃了一眼,便斷定,何樹楊這幾年過的日子,怕是連囚犯也不如。早知道命運會這樣變著味兒戲弄他,何樹楊怕是當初寧肯掉頭也不會選擇叛變。

這女人,變態得可怕呀!

但,所有這一切,似乎都是因了他仇家遠。司徒雪兒蠻有信心地說:「知道不,我從來就沒擔憂過,你會不來涼州看我。表哥還老是勸我,讓我丟掉這個夢,我才不那麼傻呢,遠,我認定你會來的,這不,你果然來了。」那天飯桌上,司徒雪兒當著何樹楊的面,就這麼把話端到了桌面上,惹得一桌的人都拿怪怪的眼神瞅他。仇家遠這才清楚,司徒雪兒是鐵下心跟他玩到底了。

一個能把什麼都當遊戲玩的女人,她的思維世界是極其恐怖的。仇家遠倒吸一口冷氣。

司徒雪兒始終保持著矜持的姿勢,坐在一邊含脈脈地凝住仇家遠。這個冬日裏白雪飄落的夜晚,司徒雪兒帶著難得的幸福心來跟心中的人幽會,她理所當然地要把一切想得美好。他怎麼會逃得過我的手心呢,再說有逃的必要麼?司徒雪兒真是搞不懂男人,他們有的簡直就是如饑似渴的狼,包括她在美國曾經有過的那個男人,也是一頭瘋狂的獸,眼裏幾乎見不得女人。而有的,卻又冷得比這寒冬還令人窒息。司徒雪兒知道自己曾經對不住仇家遠,讓他傷心過,但遠沒到絕望的份上。她去美國,由得了她?她在美國睡到那男人的床上,由得了她?既然一切都是逼迫的,仇家遠就不能計較,不能太小心眼了,這麼長時間過去了,他怎麼還如此耿耿於懷!

夜越來越濃,屋子裏的爐火也越燒越旺。無論仇家遠說什麼,司徒雪兒全都選擇沉默,一雙眼,如同黑夜裏光的星星般凝在他臉上、身上,怎麼也拒絕不開。仇家遠說了好多,索性不說了,走過來坐下,他知道,最終攤牌的時間到了。

突然地,司徒雪兒從火爐邊撲過來,不容分說,猛就抱住了仇家遠。那一身滾滾的浪,江濤一般,覆蓋了仇家遠。仇家遠再想躲,就被那積壓得太久的浪給一波一波地襲擊著,似乎找不到躲的方向。司徒雪兒呢喃著,夢囈著,兩隻手,用力地抓自己,像要把自己多年的痛苦與愛一起抓破,毫不遮掩地暴露給自己的夢中人。

更猛的浪襲來,這個飄落著白雪的夜晚,幾乎成了一場美麗的災難,仇家遠眼看要窒息了,窒息在白雪中,窒息在遼闊而又深重的錯愛中。

世界在瞬間凝固。

就連爐子上的火苗,也不跳了。司徒雪兒的呻吟響成一片,成了這個冬夜最動聽的聲音。

「遠,娶我吧,我要你永遠愛我,永遠跟我廝守。我們再也不要為黨派去爭,不要為主義去爭,我們……遠……我的遠啊……」

同一個晚上,白雪罩住的青石嶺上,也上演著感人的一幕。

雪是午飯吃過時落開的,起初並不大,飄飄揚揚,像天女散花。水二爺喜歡在這樣的雪裏走出去,站在茫茫的雪嶺上,站在被白雪掩埋住的草兒秀墳前,惟有如此,才覺不枉了這雪。尤其今冬,水二爺更是頻頻地往二道峴子去,去了就不想回來。想啊,越老越想。年輕時的事,一幕幕隨著白雪落下,落得他兩眼濛濛,恨不得倒在雪裏,永久地摟住草兒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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