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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涼州往事(全本)》11.第十章爭葯(11)
馮傳五懷疑,顧九兒來青石嶺之前,絕不是在仁義河當夥計。一個完美繼承了祖上手藝的杓杓客,是不會屈尊給別人家當夥計的,水家二女子水二梅肯定撒了謊。他將涼州城關於仁義河及平陽川仇家的種種傳跟顧九兒聯繫起來,對此人的身份,就判斷出**分。不過,他裝,沒有抓到具體的把柄前,他還不想揭穿這個年輕人。他想起這次臨行前司徒雪兒再三叮囑過的話:「眼下雖說日本人是趕出去了,可真正的對手,還是**。日本人在明處,好打,**在暗處,怕是你還沒找到,命已丟他手裡了。所以這次回青石嶺,你務必要防範每—個人,特別是將要出現的新面孔。」

馮傳五站在葯地裡,目光,死死盯住嚷著要跟拾糧學種葯的顧九兒。

而另一雙眼睛,卻躲在很遠處,一動不動地限住他。

八月的天空裡,久不露面的鵬再次飛起來,旋在湛藍湛藍的碧空裡,彷彿,只要主人一聲口哨,它就會俯衝而下,直取惡人的眼睛。

水英英孤獨地收回目光,掉轉身子往嶺下走時,遼闊的大草灘上,閃出一行人來。縣長孔傑璽剛剛辦完東溝的公事,轉道青石嶺,他帶著國民政府最新的政令,還有籌建青石嶺保公所的任務,再次踏上了這片熟悉的土地。

水二爺頭搖得格巴響,跟縣長孔傑璽預想的一模一樣,水二爺堅決不同意在嶺上設保公所,更不想當什麼保長。「孔親家,不,孔縣長,你快收起那些個歪主意,當年你一句話,我水老二瘸了一條腿,如今,我青石嶺剛剛緩過一口氣,你又跑來折騰了。」

「二爺,這不是折騰,保障所改保公所,這是上頭的令,東溝那邊剛改了,還增了不少甲。這青石嶺啥地兒,你心裡還不清楚?不行,所得設,這個保長,說啥也得你當。」

「上頭,你有幾個上頭?這三天五天的,吃飽了沒事幹,胡搗騰個啥?再說了,就我這巴掌大的個山頭,犯得著你左一趟右一趟跑?」

況跟東溝驚人的相似,縣長孔傑璽這一路,可謂吃盡了苦頭,聽夠了風涼話。新的保甲制度是國民政府驅走日本倭寇後,在鄉村新推行的一種建制,其用意,縣長孔傑璽自是明白不過。孰料,除少數幾個村子的人爭搶著當保甲長外,大多村子,人們表現出驚人的冷漠。東溝一開始也是這樣,財主何大鵾一聽要選他當保長,一個蹦子跳起來:「你走,你立馬給我走,我要是再認你這個親家,我何大鵾不是人!」何家父子拒不出任保長的行為令整個東溝對新的保公所產生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的恐慌。將近十天時間,孔傑璽在東溝一無所獲,最後,不得不在少數幾個人的推舉下,將新的保長任給了行動越來越詭異的冷中醫。

這青石嶺原本是不用設保的,頂多設個甲就行,無奈上頭非要設保,而且再三申明,要水二爺出任保長。縣長孔傑璽琢磨半天,用商量的口吻道:「二爺,你也甭把話說太絕,你要實在嫌這個保長小,我舉薦你當青風峽的聯保主任,這青石嶺,保還是要設,至於保長麽,我找你女婿去。」

「拾糧?」水二爺差點要笑得噴飯了。

縣長孔傑璽走出那半邊院子,琢磨著怎麼跟拾糧開口。一旁的馮傳五不耐煩了:「還跟他商量個啥,敬酒不吃吃罰酒,一繩子下去,他乖乖兒的。」縣長孔傑璽沒理他,步子,帶著幾份孤獨地站在了草灘上。今年的青石嶺,已遠非當年他來時的青石嶺,這一嶺的葯,怕是到了誰眼裡,也恨不得……

第二個後晌,縣長孔傑璽打開所有人,單獨將拾糧留在了小院裡。馮傳五奉命把守小院門。縣長孔傑璽跟拾糧談了足足一個下午,其間,只有廚房的顧九兒隔空不隙端個小菜進去,說是縣長要跟拾糧喝小酒。馮傳五滿臉狐疑地盯住進進出出的顧九兒,但是從他臉上,真的看不出什麼。

青石嶺設保的事因為水家翁婿倆的堅決拒絕,不得不先擱淺下來。縣長孔傑璽走後若乾天的一個下午,馮傳五一臉困惑地站在了二道峴子上。葯已前前後後採收了不少,剩下的,怕都要等到來年再采。要說今年的葯,比往年都強。可涼州那邊既不說運也不說不運,隻讓他嚴加看護。馮傳五就有些吃不準了,到底,上頭玩啥花樣?這葯放在他眼皮下,真是令他睡不著。馮傳五想的是,儘快裝車拉走,只要離開青石嶺,離開大草灘,哪怕在峽裡被人搶了,也不關他的事。放在這兒,等於把他的命系在了葯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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