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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勛貴世家》107義婢
思伽等著一群人都掠過去了,才自己站起來,整了整衣服,控制了一下面部表情,裝著和沒事人一樣的回到席間去了。呂氏正疑思伽去得太久了,自是關問一番,思伽倒是用別的事遮掩了,並沒有提遇到公主,郡主,行了大禮,她們又不請起的事,這多少是受氣的事。好在還沒有誥命在身,原也沒有多大的臉面。思伽早給自己排解過了,哪個打工的,沒受過老闆的氣呀,韓家頭銜再漂亮,也是個打工的,給天下最大的老闆打工的,受氣亦是難免的,這麼想想,這口氣就咽了。

一個女官給太子妃附了一耳朵,太子妃出席好一會兒才回來,思伽估計是見小姑子去了,也不多念想她們,很快就把這一出給忘了。

臨了年,雪越來越多了,沒看多少化的,又接著一場。思伽穿了厚厚的棉衣,裏頭藏了皮子,再披了件本白棉布銀狐鬥篷,戴了風帽,握著一個鐫刻著美人臥溪的黃銅手爐,帶著阿芒,夏果和噸噸,出了屋子,往呂氏的院中去,打頭正看見呂氏和江氏站在廊簷上,看著小丫鬟拿細竹竿打湘妃竹上的雪,一時又是飛花滿天。

「侄媳來了,快進去吧,鍋子都備好了,我們也別站在這裏了,讓丫鬟婆子們自清掃殘雪去。」

思伽微微與呂氏欠了身,就進了屋子,阿芒給脫鬥篷,夏果給噸噸擦蹄子,剛擦乾淨,噸噸就迫不及待和呂氏的小兒子時哥兒玩去了,這幾天,八爺韓昭時是被呂氏接在身邊的。

不時,廚房的幾個婆子領著幾個食盒,抬著一個大大的黃銅鍋子進來,擺在榻上一隻酸枝木的大圓幾上,下面放了三月柳樹的木墊子防燙,鍋子中間已經慢慢燒著銀絲炭,濃香的魚湯翻著魚骨,有又一個小爐子,溫起思伽帶過來的花雕酒,放在榻上同套的小幾上。丫鬟們接過食盒,取出一碟碟切的薄薄的羊肉,羊肚,切得整整齊齊的蘿蔔白菜,粉條年糕等食材,又有小蔥拌皮蛋,涼拌黑木耳,酸黃瓜,琵琶芝麻香牛肉四道小菜,另取了拳頭大小的碟子,放上醬油,薑汁,陳醋等作料。

思伽看了看道:「怎麼六弟不在。」

呂氏笑道:「在他七弟那裏,吃要在那裏吃,睡要在那裏睡,他們兄弟玩得好,我就不拘著他了。來來,坐,我們開吃了,侄媳,我們自己動手燙著吃吧,那才有意思呢,讓你的丫鬟也入座吃吧,吃鍋子就是吃個熱鬧,人多才好,我這裏不需要這種規矩。」呂氏說著便已經坐在了榻上。

「既然嬸子請你們,就不比客套了,」思伽笑著對江氏說:「姨娘也坐下吧,我也是個好自在的」阿芒和夏果給呂氏行了禮,江氏給思伽行了禮,凈了手也紛紛坐下了。噸噸就安靜的蹲在思伽和夏果位子的空隙間,跟前擺了個空碗,知道不少它一口吃的。

時哥兒還小,後面立著一個給他涮肉的丫鬟,呂氏這邊,也時不時的喂他幾口道:「這樣就很好,我們兩處並做一處,不說你沒個陪著吃飯的人,權當我們多聚了時候。我吃了元宵還要回爺那裏去,他飄在那裏,我只有跟去照管他的理,你我又能打多少照面。我雖癡長你幾歲,有為長輩,卻把你當個知己,你也知道我有別樣的癡情,這樣的性情,反倒是在內眷中難找到幾個知己,放心,我隻拿你是正經人待的。」

思伽白皙的臉蛋被花雕酒喝炭火帶起紅暈,並不介懷道:「嬸子是個爽利人,我也是個爽利人,你我即為知己,便是一世的緣分,這世上的緣分劃分了千萬種,隻你我會意即可!」

「說的好,來來來,為我們的緣分幹了這一杯。」

思伽和呂氏在這裏對飲,時哥兒拿了盤肉轉到噸噸身邊,要喂它吃肉,噸噸咪咪的眼睛看著思伽,看她沒有示意,啊嗚一聲,高傲的轉過了頭。思伽甚是欣慰,接了八弟的碟子,把肉撥到它碗裏去。對於噸噸,思伽教養的很嚴苛,大戶人家的畜生,終究不通人性,最愛生事,也最容易出事,思伽愛之馭之深。

時哥兒有點受委屈,依在呂氏的懷裏撒嬌,也要養狗,不是小小被人抱來抱去的那種,是比噸噸還要巨大的狗。

呂氏慈愛的撫摸時哥兒的腦袋道:「你才多大,連吃個羊肉還要別人涮給你,說是你養,還不是你丫鬟們給你養著,那有什麼意義。等你和你哥哥那麼大的時候,娘再給你挑隻年幼的來,你要一天天花心血養育它,看著它長大,它才真真是你的狗,隻對你忠心。你還小呢,還不懂,別管他是什麼人,忠心不是你當主子的一句話,就能讓下面人主動貢獻出來。」

時哥兒聽了教導,也不知道領悟多少,反正是不鬧了,還強著自己要涮肉吃,丫鬟為難呢,呂氏倒是不管,道:「就依著他,就是燙著了也不要緊,男孩子養得那麼嬌貴幹什麼,就是要胡打海摔的。不過,你盯著些,瞧他把東西涮熟透了才讓他吃,小孩子脾胃弱,吃了生的不消化。」話雖是這麼說,少不得多分了心神在小兒子身上。

一桌子人吃得暢快,一個暗褐色素紋綢棉夾襖的媽媽進來回話道:「太太,你吩咐下的人買回來了。」

思伽問道:「嬸子還缺人手嗎?若是,我與於嬤嬤商議,借幾個人給嬸子用著,外頭買進的,一時也提不上來用的。」

呂氏就回來住一個月,沒有把大同得用的人都拉過來,人手是的確不夠。

呂氏擺擺手道:「不用,婆婆們和大嫂子都有借人給我。我買的這個人,是看重了她的大義,不忍她後生遭劫,歸於我的名下,給她安排個出路罷了,也是我多管閑事。」

「這人是誰?」

呂氏讚歎的道:「就是從湖廣武昌府,一路行乞到京城,拿著主母生前寫的狀紙,到大理寺狀告家主寵妾滅妻,以庶亂嫡,扶妾為妻,謀殺主母的那個奴婢。」

現在京城各階層都在評論這樁奇案,說它奇,是因為這個案子是以奴告主,以妻告夫,以死告生,每一個條件都處於弱勢,可是天理昭昭,報應不爽,一個女子生前的屈辱終是大白於天下。

事情的因果還要從頭說起。話說湖廣武昌府當地望族陳家,出了一個陳老爺,家中有良田五十傾,另鋪子若乾,不到二十歲的時候就考了舉人的功名,娶了娘子姓周,是官家小姐,父親是個七品縣令,不同世情,一生都耗在了七品之位,故去多年,家道中落。陳舉人早年也是和周娘子夫妻恩愛,只是,外出遊學的時候,帶回來一個女子,執意立為妾室,從此再不復夫妻情意,一心一意,都用在了妾室身上。一年後,周娘子和妾室差不多身孕,周娘子生下一個女孩,妾室生下一個男孩,為了給男孩一個嫡子的身份,陳老爺硬是調換了兩個孩子的出身,後來,那個女孩子也沒有養住。陳老爺滿眼中,就只有妾室和妾室所出的孩子,掌家之權和家中奴婢都握在妾室手中,周娘子以瘋病為由被常年鎖在屋中,隨意被一個妾室打罵,不幾年就油盡燈枯。臨死前,用中衣為紙,鮮血為墨,寫了狀紙,交給一個同情她,就是每天負責給她送飯的陳家奴婢。

周娘子死後,陳家奴婢藏著主母的狀紙,逃出陳家,因為是逃奴之身,又沒有錢,也不知經歷了多少坎坷,花了一年半行乞到京城,留意了多月,在大理寺卿去辦差的路上,當著街面上一眾看客跪述冤情,投遞血書。

大理寺卿,看了狀紙,越級往下查了這個案子。

大梁律中,涉及婚嫁的那些法條中,沒有明確規定不準寵妾滅妾,以庶代嫡,扶妾為妻的。畢竟,歷朝歷代的皇上也常常做這個事情,寵愛某個嬪妃冷落中宮,在中宮歿後,把妃嬪立為繼後,說白了,和扶妾為妻,以庶代嫡是同個性質。以男權為基礎的統治者腦抽了才會明文規定給自己加上這個經箍咒。所以,從來沒有法律條約可以嚴懲這種行為,鬧出這種事情,最多夫妻雙方判和離,更多的是接受社會道德輿論的譴責,這個案子,破點在於那個妾室是官奴之籍,從大梁律對官奴的管束法條來說,官奴之身不能為良民妻,官奴所出之子不論父母雙方,都在限定的幾代內,從官奴籍。因此從官奴律定刑,周娘子告夫家的四項罪名都成立。四罪並罰,那位妾室處死,所出之子沒入教坊司,陳舉人名下,所有的產業充公。妻子殺丈夫是要償命的,最高可以判凌遲,丈夫殺妻子多是不用償命的,陳舉人革除功名,往西流放一千裡十五年,到雲南勞動改造去了。

「那真是個義婢,而嬸子卻有俠骨。那奴婢雖堅持了大義,但是對於一介奴婢來說,作為陳家的奴婢,是拋棄了一個當奴婢的忠心,還得罪了武昌陳氏,往後必定朝不保夕的。」思伽嘆道。

奴婢,世人對他們唯一的要求就是忠,忠遠遠凌駕於其他道德標準之上,沒有忠心的奴婢,誰敢拿來用。

以奴告主,本身就是犯了對家主的不敬之罪。不管告得有理沒理,進了衙門就要先挨一頓板子,懲了這條罪。之後,告的成倒也罷了,告不成,要反受誣告之罪,沒有明確的刑罰標準,不過,命基本是沒有了,就算官府不判死,身契捏在家主手中,早晚也是弄死,誣告家主,沒有忠心,失了根本的奴婢,弄死一點麻煩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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