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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步驚婚》049米 一步步探索!
章節名:049米一步步探索!

咯噔!

佔色的心都碎了。

這事兒她是打足了精神頭來乾的,現在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個與satan組織有關的線索,人還沒到點兒,王老師就死翹翹了。又玩了一次死無對證,再次與那個潛伏的傢夥擦肩而過,這她心裏感覺到特別的不舒服。

那感覺像啥?

就像一個人肚子正餓著,好不容易找到了吃食,卻發現全都發了霉一樣。

煩躁,鬧心。

可,皇帝不急,急死太監這話果然不假。她這廂『太監』都快著急死了,人家『皇帝』竟然半點兒反應都無。淡定地掛掉電話,甚至連面上的表情都沒有什麼變化。除了對無情做了一些吩咐,好像壓根兒就沒有這場事兒一般。過來揚起唇角又笑了開,依舊是他那個欠抽的勁兒。

看著他,佔色眉頭都擰成條兒了,「權四爺,你確定腦子從來沒有被驢踢過?」

權少皇好端端的俊臉,沒被王老師的死給弄得變色,卻被佔色一句話給說得陰沉了下來。大掌掐著她那柳枝兒似的腰,一把拉過來就捏住她的臉,對那小白肉撚了又撚,才又惡狠狠地說。

「佔小麽,你果然欠收拾了,嗯?」

「線索都斷了,你還高興個啥?」

「得,你來哭一場,把線索給哭回來?」

噗!

見到他橫眉綠眼的死樣子,佔色覺得這話又有些好笑,咧著嘴拍開他的手,想了又想,按照破案片兒的套路,對他良心建議道:「四爺,你現在不是應該派人去現場,拍照啊,驗屍啊什麼的嗎?死人也會留下線索的。」

權少皇輕嗤一聲兒,「查案是警察的事兒,爺又不愛搶飯碗。」

「……」

佔色想不明白這廝了。

這不僅僅是普通的刑事案件呀,本來就該歸他管轄的呀,他怎麼就吩咐無情把消息告訴了警方,由著他們去破案就算完事了。搞得好像真的啥事兒都與他沒有了關係一樣。

當然,她更著急的還有另外一件事兒。他的決定,讓本來對這個案子蠻有興趣的她,撓心撓肺般的難受了起來。就像正在看一個感興趣的懸疑劇,愣是沒有到大結局沒有結果就直接太監了,她心裏能好受麽?!

左思右想不是個味兒,她又忍不住攛掇他。

「四爺,要不咱去看看去?」

權少皇挑眉,「你想去?」

對此,佔色不否認,點了點頭。經過上次少教所的兩個案件,再加上這個案件,她對這事兒越來越好奇了,心裏癢癢。

沉凝了一下,權少皇斂著眉頭,「大白天,去看個什麼勁兒?」

「啥意思?」佔色不明白了,難不成查案還和白天晚上有關係?

權少皇陰鷙的眉梢一挑,目光眯了眯,喟嘆著又拍她的臉。

「爺晚上去。」

「……」佔色有些無語了,「去!幹嘛要晚上再去?查案呢,還是做賊?再者說了,到時候公安都已經去過,現場也都被破壞了,還看個屁呀?」

對於她的斥責,權少皇不以為意,一隻手抱著她,慵懶地躺倒在沙發上。

「以你的智商,很難明白。」

佔色牙齒磨得吱吱響,完全搞不明白這廝的葫蘆裡究竟賣了什麼葯。不過麽,她這會兒也懶得與他爭辯到底現在去還是晚上去的問題了,她想要爭取到的是,自己也能去現場親自看看。本來他對刑事案件的興趣還是蠻大的。更何況這事兒明顯與上次少教所的案子,有直接的聯繫。

可她哪兒知道,她要跟著去的要求一說出來,立馬就被權四爺給否定了。

「去什麼去?晚上在家給爺好好睡覺。後天結婚,戴倆黑眼圈兒長臉啊?」

斜瞄過去,佔色看著他又拽又橫的霸道勁兒,能甘心麽?不能。

可怎麼才能說服他?

盯著他陰沉沉的眸子,她腦子思索著三十六計,一計又一計好像對這個油鹽不進的傢夥都沒有啥作用。突然間,不知道腦子轉到哪裏了,她的邪性兒上來了。

心裏話,你不讓我好過,我也不讓你舒服。

哼!

這念頭一上來,她立馬就開始實施。抿了抿唇,她微昂著一張白生生的臉蛋兒,目光迷軟又媚俏地看著權少皇,拋出一個能惹人發顛的眼神兒。

「權四爺,過河拆橋的事兒可沒勁了啊?」

權少皇瞅著她的臉,她剝了皮兒的白蔥樣的肌膚,撩得他心尖兒都在燥火兒,聲音便啞了幾分。

「這話怎麼說?」

「王老師這個事兒,是我問出來的吧?你現在又不讓我參與了,可不就是過河拆橋?不行!我也要去。」

「不行!」權少皇虎著臉拒絕。

眼睛眯了眯,佔色頓了頓,準備轉換戰略。現在她更懂得這姓權的了。在她的認知裡,這個傢夥就是一頭不折不扣的狼,早晚都得死在大姑娘肚皮上的那種見色起心的東西。因此,對待他這樣的人,不能太過強硬與講道理,偶爾服點軟,使點兒小手段,說不定反而會讓他服服貼貼地乖乖投降。

於是乎,她軟著嗓子,膩歪得越髮帶勁兒了。

「四哥,帶我去,好不好?」

果然,權少皇的臉色緩和了,聲音也輕了。

「你去做什麼?」

心裏暗笑,佔色唇兒往上揚起,半睜半閉地盯著他的眼睛。

「行,還是不行?一句話。」

權少皇眸光眯了起來,戲謔地說,「也不是不行,但得有條件……」

眼睛一亮,佔色急不可待地問,「什麼條件?」

「除非你」像是考慮了良久,權少皇一雙染上了暗色的眼尾,詭魅地挑了起來,充分發揮了他骨子從來不肯吃虧的本質,意有所指地說,「往後你都好好伺候爺!」

靠!

什麼人呀?丫想得可真美。

佔色心裏暗罵著,不過她經常吃這廝的虧,多少也有了經驗了!

對他,不能硬拚,只能智取。

於是,她眨了下水汪汪的眼睛,眼圈兒紅紅地盯著他。

「權四爺,咱不講條件了。我現在數到三……你不同意拉倒。從此,咱倆一個陽關道,一個獨木橋,誰也不認識誰,你更別想碰我!」

試想一下,她本來就是一個會放電的小妖精,又誠心拿眼神兒去來撩他,哪一個男的能夠受得了?!饒是權少皇自製力過於常人,一時間竟也有些上了她的道兒。甚至差點兒忘了這裏是大客廳,猛地將她給推倒在沙發上。

「要去成,現在就拿出點兒態度來!」

完了,這算不算適得其反?

本來想對他使一個軟招兒的佔小麽,心裏頓時亂成了一鍋粥。

「喂喂!權少皇,你可不要逼我啊……你懂我的手段……跳車什麼的……那可就是最低段位了,惹毛了,我可啥事兒都幹得出來……」

她竟然理所當然地拿她的命來威脅他?

盯著她認真的臉兒,權四爺心裏忿忿地罵著,卻又是好氣又是好笑!真不知道該好好疼死她,還是該立馬就捏死她。

不過麽,權四爺到底不是普通人。

哪怕此時眸子裏已經淬上了火兒,失態的五魂六魄也很快就被他拽了回來。冷哼了一下,他漫不經心地盯著她的臉,邪邪地笑著,偏頭下去就咬她的耳朵,聲音低低地說。

「佔小麽,老子先讓你瞧瞧,什麼才叫做手段!」

他話音剛落下,手段還沒使出來,外面就響起人聲兒。

很顯然,有人來了

佔色心裏一慌,利落地收回了他身上的那隻手,飛快地推開他退到了另一邊的沙發上,拉開了與他的距離,權四爺當然也聽到聲音了,可一來這會兒他被她給撩得上不來又下不去,二來反正在他自個兒的家裏。

三來麽……

天王老子來了又如何?

眸色微暗,他哪兒管那麼多,跟著就撲了過去

就在這一秒,大客廳的門兒打開了。

正在掙扎的佔色沒有想到,進來的人不是錦山墅的任何一個人,而是權少皇的大姐權鳳宜和權少皇的姐夫晏仲謙。除此之外,他們的後面,還跟著一個臉色相當不好看的小姑子晏容。

這個情況……太玄幻了!

佔色的臉色,頓時尷尬到了極點。

她趕緊推開權少皇,直起身了來,整理了下衣服,沒好意思開口。

可是,權四爺卻似乎沒有感覺到羞人,順勢拿過旁邊的抱枕來放在腰上,遮住了一下羞,才陰惻惻地瞄了門口的幾個人,連表情都沒有什麼變化。

「怎麼過來了,也不先通知一聲兒?」

權鳳宜面色沉了下來。除了上次在上頭的書房,她還真沒有瞧到她弟有過這麼輕浮的樣子。不知怎麼的,氣兒就不打一處來了。

「還問我怎麼過來了?你倆後天就要舉行婚禮了,我說你們怎麼就沒個準備的動靜兒?」

這時候,一直沒有進客廳的勤務人員也緊跟著就進來了,笑著把杵在門口的三個人迎了進去,泡茶看座,然後才瞄著四爺的臉色,小心翼翼地退了下去。

對於大姐的斥責,權少皇沒有放在心裏。

「姐,有事說事啊,別來就找我茬兒!」

冷哼了一下,權鳳宜的目光掃了佔色一眼,就見她被弄得面上含嬌帶俏的小模樣兒。一時間,對她的印象更是大打了折扣。更糟糕的是,不巧,她視線轉過來,就見到丈夫晏仲謙一面捧著茶盞,一面也在不時地打量她的眼光,多少就帶了些女性本能的嫉恨了。

不過,她到底是名門夫人,再不舒服,還是能端住臉。

「大白天的,你們自己不注意影響,還說我當姐的找你茬兒?」

權少皇沒有吭聲,伸手過去,握著佔色不太自在的小手兒,無所謂地拿到自己嘴邊兒,吻了又吻,像是壓根兒就沒有瞧見他大姐眼睛裏的火氣,貼著她的耳朵又說。

「寶貝兒,晚餐,爺要吃餃子!去,讓廚房準備。」

佔色微張著嘴,尋思了一下,差點兒沒忍住,笑出了聲兒來。

現在她總算知道了,這個姓權的王八蛋,可真心有能把人給氣死的本事。看來他不僅僅只會折滕自個兒,他這個大姐也是一個不容易的人兒,能在被他氣了這麼多年之後,還好端端的活著,很堅強。

「還他媽傻笑?!」

權少皇的大手惡劣地揉了一下她的後腦杓,才不慌不亂地放開了她。將視線轉入了客廳裡幾個神色不盡相同的人。

「你們為了衛錯的事兒來的吧?」

佔色心裏微怔。

這個人有時候特喜歡在人前表現得玩世不恭,可他心裏,真真兒比誰都知道事情的脈絡。

不過,那是他們的事兒了,與她無關。

起身,她沖幾個人友好地點了點頭,往廚房去了。

雖然後背上傳來火辣辣的眼線,有點兒刺骨頭,她也沒有過多的在意。

那衛錯本來就是權家的親戚,她母親晏容正是權鳳宜親嗒嗒的小姑子。這邊兒衛錯出了這麼大的事兒,那邊兒自然也會得到消息了。現在他們過來不奇怪,唯一奇怪的就是正巧碰上他倆正在那兒撒歡兒。

察言觀色本來就是佔色的強項,那兩個女人對她不太友好的表情,她又怎麼會不知道?

當然,她不知道這中間發生了點啥事兒,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剛才的情況『太過特殊』,反正上次來對她還算比較友好的權鳳宜,今天瞧她的眼神兒,明顯又多了些什麼不爽快。

尤其那個第二次見面的晏容,瞧她的目光就像在看一個仇人。

她得罪過她們麽?佔色真想不起來。

不過,現在是在錦山墅,在權少皇的地方,又不是在她們家裏,也不是她佔色要眼巴巴待在這兒的,而是他權的賴上她的,她們心裏不爽又如何?

所以,她只需要表示出自己的友好,不需要多說什麼。

喜歡她的人,自然會喜歡。

不喜歡她的人,哪怕她硬貼上去,人家也未必會賣帳。

這麼想來,她心裏也就坦然了不少。

*

今兒晚上,錦山墅無比的熱鬧。

除了權家的五公子又不知道跑哪兒逍遙快活去了,權家的人都集齊了,權鳳宜三個人也準備留下來吃飯。就連四大名捕也紛紛過來了,個個眼巴巴地要吃嫂子包的正宗東北水餃。

本來佔色是讓廚房準備的。可想著權家大姐來了,自己這個新弟媳婦兒要不露一手,也實在說不過去。於是乎,她顧不得手指被菜刀切過的傷口,將白菜餡兒,豬肉韭菜餡兒,香菇餡兒……各種各樣的餃子都弄了一些,準備犒勞一下這些跟她一樣被權四爺欺壓的無辜人類。

吃餃子本是件小事兒,可這麼一來,就盛況空前了。

除了廚房裏的人,追命也受命進了廚房來幫忙。

可惜了,這位姑娘是一個電腦高手,在鍵盤上的天地任她闖,到了廚房裏,見到什麼都不會,看到什麼都頭大。佔色在好笑之餘,受不了的就要趕她出去。

「你出去吧,有李嫂兒幫我就行。」

「那可不行!」挽著高高的袖子,追命雖然不會做事兒,可卻有本事圍著她繞來繞去,「我這是接受了命令的,老大要見到我出去了沒有幫你,不得扒了我皮啊。」

想到權四爺橫眉綠眉的樣子,佔色失笑說。

「會唬人的老虎,不會咬人。」

追命撇了撇嘴,盯著她精緻的側臉,嘆息著說,「唉,佔色,你的智商啊,可真讓人捉急。」

佔色『噗哧』一聲兒,笑了。

追命緊跟著就搭在了她肩膀上,斜眼睨她,「老大那是對你,你以為對誰都那麼好?」

手裏攪拌著餃子餡兒,佔色沒有去瞅她,只是隨口問,「有什麼不同?」

「不同的多了去了。佔色,有時候我可真羨慕你。真的,除了對你,老大真沒有對誰有過那麼好的脾氣……就像今天衛錯那事兒,雖然她未成年,要不是因為你,怎麼可能帶回來錦山墅,肯定得去ZMI了……」

「現在也不是審了麽?只不過換種方法罷了。再說了,衛錯不是權家的親戚麽?」

「捉急死了!你真不知道?老大這是為了你呢。」

天!這怎麼會是為了她?應該說為了他的工作才對。

佔色心裏這麼想著,臉上卻隻笑了笑,沒有與追命去爭辯。

而接下來,追命姑娘就像一隻小蜜蜂似的,來來回回在她身邊兒繞,不停說著老大又如何如何好,老大又怎麼怎麼好。總而言之,在追命眼中的權少皇,就是一個威嚴高大的存在,一個人中梟雄的活榜樣。

聽久了,佔色突然有些心酸。

這感情的事兒,還真是奇怪。追命那麼喜歡權少皇,可她卻不得不眼睜睜看著他娶了自己,她心裏能不難受麽?肯定不舒服的。不過,也幸虧了這姑娘是個心大的,還能跟她好好相處下去,要換了艾慕然之流,這件事兒可就沒有那麼容易了,還不得偷偷整死她啊?

可嘆!

*

餃子很快上桌了。

一個個晶瑩漂亮,躺在紋著花的白瓷盤兒裡,可招人喜愛了。

此時,桌面兒上除了水餃,還有廚房弄出來的精緻晚餐。

一大桌子人圍坐一起,除了權鳳宜幾個人面色詭異之外,四大名捕加兩個小孩兒皆是笑聲朗朗。平時四大平捕都各有各任務,雖然也都常在錦山墅出現,卻很難得有機會正兒八經地坐在一塊兒吃頓晚飯。

自然,他們也更樂得讚揚佔色。

「哇,好香的餃子。」

「吃過不少的餃子,說來,還是咱嫂子的餃子好吃。」

有幾個血性的青年人在,氣氛自然是很好的。

不過,說來也奇怪,衛錯的親媽來了,可在吃晚餐的時候,她卻不和晏容坐在一塊兒,非得跟佔色擠一處。再加上權十三也來擠……爭執不下,結果把到把權四爺給擠到邊兒上去了,兩個孩子一人坐了佔色一邊兒,好不歡樂。

看著晏容越發不好看的臉色,佔色其實特別的無奈。

然而,坐在她旁邊,衛錯卻不知道動筷子。

佔色笑著她的彆扭,小心碰碰她的胳膊,「衛錯,吃啊!」

衛錯小心地瞄了晏容一眼,垂下了眼皮兒。

「謝謝佔老師,我在吃。」

嘴裏說著,可她的筷子撥來撥去,就是沒有怎麼動那餃子。

佔色瞅著她的表情,輕聲兒笑了,「怎麼了,你不喜歡吃餃子啊?」

不僅沒有抬頭,衛錯的腦袋還越垂越低了,那一雙捏著筷子的手來來回回地夾著碗裏的餃子,卻怎麼都夾不起來,過了好半晌兒,佔色才發現她的淚珠子骨漉漉地掉入碗裏,鼻腔呼嚕著哭了起來。

放下筷子,佔色撫著她的肩膀,「衛錯,怎麼了?」

「佔老師……你對我真好。」嘴巴扁了又扁,衛錯還是沒有抬頭,肩膀一抽一抽的在哭,聲音抽泣著吐了一句話,「你要是我的媽媽,該有多好……」

額!

又一個找媽的,佔色心肝兒都顫了。

在衛錯的哭聲兒裡,飯桌上的卻人都斂住了神色,晏容更是『啪』的一下就放下了筷子,一言不發,轉身就走出了餐廳。

而權四爺的臉更黑了。

給衛錯做媽,可不就是給衛季北做老婆麽?

一個孩子的話,誰能料到會有這麼大的反應?!就在眾人以為權四爺也要表現點兒什麼情緒的時候,他卻輕輕夾起一個餃子放進了嘴裏,慢慢地咀嚼著,一聲兒不吭地品嘗起那入口軟滑的食物來。

他沒聲兒了,其他人安慰著衛錯,也各吃各的飯,氣氛沒有了剛才那麼歡暢。

見到有人搶媽,小十三能淡定麽?

不太淡定了,小腦袋適時地湊了過去,「姐姐,我媽做的餃子好吃麽?」

衛錯點點頭。

看著她,權十三昂著下巴,驕傲到了極點,「那是當然了,你知道為什麼這麼好吃麽?」

衛錯搖搖頭,看著他。

雙手拿著筷子比劃著,權十三像在指點江山,每個盤子指了一下,說得可嚴肅了,「因為她是十三的媽,所以就好吃。這個……這個……還有這個……我媽都做給我吃的。她以後都要跟我生活在一起了。她就隻愛我,隻做給我吃。」

噗!

小十三的話,稚氣得讓佔色有些想笑。

想笑之餘,又不免心酸。不過一盤餃子罷了,可在小十三的眼睛裏,那又哪裏是餃子,那分明就是他缺少的母愛啊。這麼一想,嫁給權少皇的信心,又擴大了。

雖然宣佈了對母親的佔有慾,可權十三對餃子還是很大方的。小屁孩兒見衛錯不吭聲兒了,也知道衛錯也是從小沒有媽媽管理的小孩兒,在同病相憐的心裏狀態下,他自己沒有緊著吃,而是不停地給衛錯夾餃子,還小大人般安慰人家。

「姐姐你多吃點……十三以後天天都能吃,你吃了這次,可就沒下次了……」

十三在安慰她麽?

當然,如果這是安慰的話……太可怕了!

一頓飯在歡樂中開始,結果在小十三一個人的歡樂中結束了。

*

當然,權鳳宜三個人留下來吃飯,還有一個目的,也是為了把衛錯帶回去。

在晚餐之前,他們已經和權少皇交涉過了。可奈何權少皇非得講原則,不管什麼親戚,就不同意讓晏容帶走孩子。還說明兒要帶衛錯去ZMI機關進行再審理,因為,還有些東西沒有弄明白。

顯然,權四爺不賣帳,誰的帳都不賣。

吃過晚飯,姐夫晏仲謙就把權少皇拉走了,說是男人之間好說話。

而佔色,無奈留了下來,陪兩個尊貴的女性客人。

得知權少皇不肯放人,晏容的面色比來的時候更難看了幾分。今兒過來,她沒有穿警服,一身價值不菲的雪紡連衣裙,看上去依舊清冷的外表下,有著她們這類人普遍的心理狀態高傲!

三個女人坐一起聊天,佔色哪怕心裏不太自在,面上卻表現得很淡定。

沒嘮幾句閑的,晏容的話題就轉到佔色身上了。

「聽說,一直是佔老師在對小錯做心理輔導?」

佔色微笑著回應,「是。」

「你和季北熟嗎?」

「學生家長,還算熟吧。」佔色回答得很委婉。

「呵!也是,要不熟,他又怎麼會請你去家裏?」宴容笑了笑,並沒有再多說什麼,也沒有什麼尖酸刻薄的詞兒出來,可佔色什麼樣人?她眼中一秒閃過的憤然又怎能逃得過她的眼睛。

大概瞧明白晏容那點兒意思,可佔色卻想不明白,她幹嘛對自己這麼敵意。又不是她將衛錯拐帶上今天這樣的局面。

難不成她懷疑自己和衛季北有什麼關係?

可悲的女人。

這會兒才想到孩子了,想到前夫了!

要她平日裏對衛錯多些照管,又哪兒會有今天?!

正在旁邊和十三玩的衛錯,吃完飯後心情到是好了不少。十四歲的大孩子了,能聽懂大人話裡的意思。她看了看宴容不愉快的面色,又瞟了瞟佔色,就慢騰騰地走到了大人堆兒裡,插了一句話。

「媽,佔老師對我可好了。」

心裏一窒,佔色笑笑,頗有些尷尬。

衛錯這個孩子心思特別單純,好與壞在她那裏有著明顯的分界點兒,卻沒有明確的劃定方式。她想要維護自己,卻不知道她越是說自己好,她那個媽對自己就越多的惱意。

果然,晏容哼了一下,就把她扯過來坐在旁邊。

「你啊!見人都說好。總有一天得被人賣了還幫著數錢。」

這句話像是在教女兒,那話裡的潛意識,讓人聽著卻不是那麼個味兒。

不過,佔色素來能夠淡定,哪怕她心裏不痛快,也不會第一時間就爆發出來。

不吭聲兒,她裝著沒有聽見。

當然,不是佔色好欺負。而是她太明白人與人之間的心理關係了。在這種火丨藥味兒濃重的時候誰的心裏越急躁,誰就越容易吃虧。她自己只需要微笑著,就能讓那些不爽她的人笑不出來。

不出所料,晏容被她無所謂的表情給打擊到了,可心裏的憤惱卻又不知道往哪兒發泄。隻得摟著衛錯的肩膀,對權鳳宜說,「嫂子,我看你家這個弟妹,果然是個厲害的主兒。你看,這人還沒有過門兒呢,就把上上下下的人,不管大人孩子,都給唬弄得俯首帖耳的,一個個的心啊,都向著她了。」

咦,這話說得針對性太強了。

既然火燒到眉頭上了,佔色自然也要表示一下情緒的。

「晏警官,你要有閑瑕操心別人的家事兒,不如好好把自個兒的閨女管好?」

晏容沒有想到她剛才不吭聲兒,這會兒又會突然變成刺蝟。臉色沉了沉,奚落之色瞬間就沒有了,火丨藥味兒卻更濃重了幾分。一手拽著衛錯的手,站起身就對權鳳宜說。

「大嫂,你瞧見了吧?你們老四家,我可坐不下去了。有這麼厲害的媳婦兒,往後,親戚們誰還敢上門兒來啊?」

「容容!」

按住她的手背,把她拉坐下來,權鳳宜審視地目光又望向了佔色。

「小佔啊,現在時代不同了。我們當年那套在你們年輕人看來,估計也行不通了。可你得知道,咱們權家是皇族後裔,歷來最講究規矩。這個待人接事,你還得多學著點兒,不然以後出去,讓人給看了笑話,到說少皇的不是了。」

呵!

佔色心裏真想笑了。

規矩什麼的,不都是古時候的事兒了?再說了,規矩什麼的,不得講個你來我往,相互尊重啊?這個晏容打從進門兒起就沒跟自個兒好臉色,難不成她還得打了左臉把右臉伸過去讓人打,那才叫講規矩?

再說了,誰樂意到他們權家來啊?

心裏怪戳戳的有些不爽快,也明知道權鳳宜今天對她不太友好,可不管怎麼說,她到底是權少皇的親大姐,她既然要和權少皇結婚,就不好當著晏容的面兒給她吼回去。

火氣,壓了又壓。

她臉上沒有表現出來太多的情緒,不慍不火地笑了笑。

「大姐說得對,我就是不太懂規矩。只知道爹媽教過,做人掃好自個兒門前的雪,不要去管別人瓦上的霜。看來,我得改改?」

權鳳宜面色一沉。

上次見到佔色的時候,在書房裏,也沒見她多吭幾個字兒出來,她真沒有想到這會兒到是伶牙俐齒了,明顯不是個好相與的姑娘。再轉頭,又見小姑子被氣得夠嗆,眼底更沒有了多少好氣兒了。

「行了,都甭說了,後天的婚禮,你啊,就多準備準備,少把那閑工夫拿去摻和男人的事兒?」

摻和男人的事兒?

難道她指的是她詢問衛錯?

唇角彎了彎,佔色揣測著她的心思,突然又對這種複雜的社交關係有了點兒興趣。不就是繞彎嘮嗑,互相貶損麽?她怕什麼?!

佔色為什麼很少輸掉嘴仗,因為她太了解人心。更知道如何說話,能讓對方嘴啞不舒坦,而自己還能特別的舒坦。

於是,她平靜地點了點頭,認真地微笑著說。

「多謝大姐提醒,其實吧,我這個人最懶了。對於少皇工作上的事兒,我更是不喜歡去摻和。可他這個人你也知道,就是忒霸道,說是夫妻不隔事兒,非拉著拽著讓我給他參謀參謀不可……你說,我也不能太拂了他的面子不是?」

一句話不輕不重的話,就把權鳳宜的嘴給堵回去了。

幾個女人還沒嘮出個結果,男人就下來了。

不知道晏仲謙怎麼跟權少皇交涉的,這回下來,權少皇同意了他們暫時把衛錯帶回晏家去。

臨走前,晏容微眯著眼睛看了看佔色,像是又重新將她審視了一遍,然後才拽著依依不捨的衛錯離開了。至於晏仲謙,身居高位的他,自然不會去摻和女人間的事兒。怎麼來的怎麼去,一句話都沒有多說。

到是權鳳宜,又忍不住轉過頭來囑咐了佔色幾句婚禮上必須要注意的事兒,不過說來說去,還是在埋怨她對這麼大的事情都不上點兒心。末了還特別提醒了她一句,做女人不要太過輕浮了,省得給老權家丟了人。

輕浮這兩個字,當然不是從權鳳宜的嘴裏說出來的。而是佔色自個兒琢磨出來的潛台詞兒。直到那幾個人帶著衛錯離開了,她心裏堵著的這股情緒,都沒有散開。

真扯淡!

一群站在高處,卻像井底之蛙的人,太自以為是了。

搞得像誰稀罕攀上他們家一樣!

到了這個時候,佔色才突然發現,老爸教過的話有些不合時代的發展了。一個人要太過低調和謙遜,將姿態擺得太過低下,人家未必會領情。只會覺得那是一隻軟柿子,想怎麼捏就能怎麼捏。

看來,待人還得分情況。

錦山墅清凈下來了,佔色卻沒有去問權少皇,他和他姐夫關在書房裏都講了些什麼。不過卻因為權鳳宜『指教』的那些話,心裏多了點兒詫異。按說時間過得真快,後天就要辦婚宴了,怎麼著她也該有一件婚紗穿吧?

可是,都到這會兒了,也沒有人來找她要過衣服的尺寸,甚至姓權的都沒有想到過,他倆是不是需要先辦個結婚證啥的?

越想,越琢磨,她越覺著不對勁兒。

雖說民間習慣,老百姓都習慣辦了婚宴就是認可夫妻關係。可沒有結婚證,在法律上也不認可呀?

*

夜深了。

佔色將鬧騰了一天的十三帶上了樓,準備睡覺。她給他講完了故事,自個兒也有些困。不過,她也沒有敢打盹兒,就怕權四爺會偷偷開溜了,自個兒就去不了317院子弟校查看現場了。

待把十三哄睡著,她從屋子裏出來的時候,果然看見了權少皇穿著整齊地從樓道口下去。

「喂,站住!」

她壓著嗓子,小聲兒地吼了他一嘴,三步並著兩步地就追了過去,想都不想地拽著他的袖子。

權少皇低低地笑了一聲兒,攬著她的肩膀,一起往下走。

「急個什麼勁兒,你?」

「咱們現在就過去嗎?」

「去哪兒?」

皺了皺眉,佔色沒有想到他會這麼反問,奇怪的盯著他的臉,「不是說好了,晚上去查那個殺人現場嗎?」

「沒錯兒。我是要過去,沒有說讓你去呀?」

「什麼?」佔色心裏一窒,糾結了,「你下午明明答應的。」

「誰答應了?又沒做成事兒。」

一邊兒說著,權少皇的步子邁得更大了。

沒想到他這麼無賴,佔色差點兒一口鮮血吐死,嘴裏恨恨的低罵著,加快了腳步跟上他的節奏,索性賴定了他。出了門兒,卻見鐵手已經開著了一輛普通牌照的汽車在那兒等著了。

見到佔色出來,鐵手別開了臉。

當然,佔色這會兒沒時間注意到他,眼看權少皇真不準備帶她去,心下急躁得不行,也顧不得那麼許多了。不依不饒地跟著他,他上車她便上車,他坐下來,她也坐了下去,死活都不挪地兒了。

「不管你同不同意,我跟定了。」

見到她板著的臉,權四爺冷綳著的臉,突然憋不住了。

「哈,傻娘們兒!」

一個大巴掌搔在她的後腦杓上,權四爺邪肆的眼角都帶上了樂呵兒。

「你的心理研究呢?被狗吃了?」

偏過頭去,佔色疑惑不解:「你啥意思?」

兩條腿舒服地往前一伸,權少皇攬過她的腰兒來靠著自己,然後大喇喇地躺到汽車椅背上,吩咐完鐵手開車,才帶著笑意與促狹問她,「佔小心,你就沒有發現,爺一直在逗你玩。你本來就準備帶你去的!」

「你……!」

嘴角狠狠一抽,佔色一尋思還真那麼回事兒。

怪隻怪自己想去兇案現場的心情太過迫切了,迫切得都忘記了姓權的王八蛋是一個可以拿奧斯卡影丨帝獎的演戲高手。不過,在得知他不會不讓自己去了之後,她心裏的擔憂也落下去了。

於是,不再跟他瞎白話,她問出了一個自個兒尋思了好久的問題。

「權四爺,為什麼你要大半夜去?」

一隻手臂環著她,權四爺的目光微眯著低下頭來,上上下下地打量著她。

「不半夜去,怎麼捉鬼?」

什麼意思?佔色對他的話更加摸不著腦了,茫然地盯著他的臉。

「我看你呀,做賊習慣了吧?」

「傻東西!」捏捏她軟乎乎的臉蛋兒,權少皇嘴裏低罵著,俊朗的臉上笑容卻頗為迷人又邪魅。但是,他卻也不再跟她過多的解釋。拿出早就在車上備好的一袋怪味蠶蟲丟給她。

「看你晚上沒吃多少,拿著。」

沒想到他會在車上準備零食,佔色小小的詫異了一下。不客氣地撒開袋子就吃了起來。嘴裏吃著,心裏對他的火氣又小了許多。

「想不到,權四爺你還蠻細心的!」

「吃東西都閉不上嘴?」

哼了一下,佔色沒有理會他,舉起蠶豆的包裝袋,伸向了前面駕駛室的鐵手,

「手哥,要不要來點兒?」

「不用了,謝謝佔老師。」鐵手握在方向盤上的手微緊,目不斜視地盯著前方,聲音客氣而疏遠。

「哦!」佔色的手縮了回來。

權四爺目光眯了眯,「怎麼不問我?」

偏頭瞪他一眼,佔色繼續吃著蠶蟲,壓根兒就當他不存在。

汽車一路在京都的夜色中穿行,這兩位後天就要舉行婚禮的男女,完全沒有半點兒要結婚的新郎新娘樣子,鬥著嘴,互相鄙視著,浩浩蕩蕩地往317院的教職工宿捨去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佔色的怪味蠶蟲吃完了,汽車也停下來了。

顯然,317院子弟校的教職工宿舍到了。

之前無情已經留了人在這兒守點,見到權少皇出現,那個偵察員不知道打哪兒就鑽出來了,向他彙報了一些案件的基本情況,就領著權少皇上王老師住過那間屋去了。

這幢宿舍就建在學校裏面,建成的年代大約有點兒久了,房屋看上去有些老舊,院子裏的花草到還茂盛,就是明顯沒有人打理,多少顯得有些雜亂不堪。

得知出事,無情就通知過警方了,在這之前,警方的人已經來過了。

大概因為裏面死了人,這會兒又已經臨近午夜十二點了,路上除了幾聲兒貓叫,什麼動靜兒都沒有。

佔色不知道權少皇為什麼要選擇晚上來,可心裏懷揣著警察夢,又懷揣著對研究權少皇這個人心理狀態的希冀,她心裏又是緊張,又是忐忑,小心地跟在權少皇的身後。

而鐵手,始終落於他們後面三步之遙。

在偵察員的帶領下,三個人慢騰騰地上了樓,進了王老師住的單身宿舍。

一進屋,嗅到空氣裡那種死了人後獨有的味道,佔色胃裏稍稍有些不適。瞪大了眼睛,她一聲兒不吭地四處觀察著。看得出來,無情肯定打個招呼了,屋子並沒有被人收拾過,還保留著原有的現場。

佔色的膽子不算大,不過,職業的關係,也不算太小。

在面積不大的屋子裏認真地觀察著,她慢慢地皺起了眉頭。而權四爺這會兒也像沒有工夫搭理她,陰鷙的眸子微斂,視線一點點在屋子裏掃視。

今天才出的事兒,整個屋子都還殘留著死者生前留下來的生活痕跡,佔色看著那擺設,看著牆上掛著的照片兒,徒然覺得這個空間有點兒讓人憋氣兒。

「佔色!」

權少皇突然從背後傳來的聲音,差點沒嚇沒了她的魂兒。

拍拍胸口,她調過頭來,「丫幹嘛呀,可嚇死我了。」

權四爺抿了抿嘴,冷鷙的視線落在她細白的面頰上,語氣低沉而嚴肅,沒有什麼調侃的心思。

「有什麼發現?」

佔色翻了一個大白眼兒,漫不經心地攤開手。

「是有幾個小發現,想聽?拿諮詢費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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