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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強梁》第一百一十章 轉機
第二天,五月初九,天色陰沉。

徐千戶一早便拿著許梁的絕筆書信找到駱指揮,將那信呈給駱指揮看。

錦衣衛指揮使駱養性見了那厚厚一遝的書信,翻看了頭兩頁,便瞪著徐長青笑罵道:「我以為只有我們這些粗人字寫得難看,現在看來,這許梁這字,比咱們也好不到哪去嘛。」

徐千戶便笑,道:「誰說不是呢。大人,這人馬上就要押出去問斬了,這信您看要是沒問題,咱便爭取趕在他人頭落地之前給送出去。」

駱千戶想到自己原本是收了許梁的錢,誇下海口說要保他一命的,結果還是被都察院的曹於汴橫插一腳,許梁的命還是沒能保住,心裏隱隱地有些對不住許梁,便點點頭,將那書信粗略地看了起來。

忽然,駱指揮臉色一變,抽出其中一張紙,盯著上面一行字逐字逐字地看著。徐千戶好奇地瞄了眼,見上面歪歪斜斜地寫著:「娘子,相公我聽說那李家小姐將五本羊皮金剛經的去向曾經說給了你聽,相公死後,別無所求,隻想你設法找來一本,燒了寄給我看看,以解我心頭之惑。」

字很尋常,事情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不就是許梁想看金剛經嘛。徐千戶暗想著,不明白駱指揮為何如此在意。

駱指揮猛地將書信揣到懷中,朝徐千戶叫道:「快去,設法將那監斬的人拖住。」又朝外面大喊道:「來人,備馬,我要進宮!」

皇宮裏早朝剛散,京中六部的大人們相繼出了宮門,各自上轎準備回衙門再用早餐。登基不久的大明最高統治者崇禎皇帝卻依然在乾清宮中處理奏章。

任誰都不會相信,敢登基伊始就把閹黨徹底整趴下的皇帝今年其實才十八歲。此時這位年輕的皇帝正坐在寬大的書桌旁。皺緊眉頭翻看奏章,連看了三本,崇禎皇帝眉頭都沒有舒展過。

皇帝大人如此神態。宮內小心翼翼地侍候著的七八名宮女太監們大氣都不敢出,生怕惹怒了這位年輕天子。禦膳房送來的早點被擱在一邊。早已涼了。

這時,宮外一陣輕微的腳步聲響起,隨即一名中年太監輕步走了進來。他見崇禎皇帝仍在看奏章,臉色疲憊,不由有些擔心,上前伸手摸了摸那早膳,見早已涼了,輕揮手讓兩太監取了重新溫熱。又輕手輕腳地走到崇禎身邊。輕聲道:「陛下,您歇歇吧,老奴著人再去熱了早膳,陛下將就用一些罷。」

崇禎抬頭,對那中年太監笑道:「原來是承恩哪,你來得正好,與朕看看,這封摺子朕處置得妥不妥當?」

原來這名中年太監正是崇禎皇帝極為信任的司禮監秉筆太監王承恩。

王公公連忙擺手笑道:「陛下折煞老奴了。陛下乾坤獨斷,老奴哪敢多嘴。」

崇禎皇帝呵呵輕笑,用手指頭虛點著王承恩。「你呀。」忽見王承恩手上還捏了份奏摺,不由問道:「你手上拿著誰的奏摺?」

王承恩將手中的奏摺放到皇帝面前,謙笑道:「這是通政司剛剛收到的陝西平涼知府洪承疇的奏摺。」

皇帝「唔」了一聲。邊打開邊道:「這個洪承疇又寫了什麼,不會又向朕開口要錢吧?」

王承恩道:「老奴方才在路上翻看了下,好像是關於那個鎮原知縣許梁的事情。」

「許梁?」皇帝想了下,想起僉都禦史張年運關於許梁圖謀不詭一案的結案摺子來,便打開洪知府的奏摺仔細看了起來。

邊看,皇帝的的眉頭又皺了起來,他放下摺子,想了一陣,道:「去將張年運的摺子找來。」

王承恩聽了。彎腰在書桌後一個大箱子裏翻了一陣,翻出一份摺子。展開放到皇帝面前。崇禎皇帝將兩份摺子擺到桌上,對比著看了一遍。便靠坐在椅子上沉吟不語。

「承恩,這事你怎麼看?」忽然,皇帝幽幽地問道。

王承恩斟酌著用詞,看著皇帝的臉色,小心地道:「依老奴看,張年運張大人乃是正真之臣,經他辦的案子向來少有出錯的。」

「唔。」皇帝輕唔一聲。

「然而,」王承恩又輕聲說道:「這次的事情與往常又有些不同。這次的事情不在京城,而是遠在幾百裏外的鎮原小縣,張年運大人足不出京便審好了案子……咳,這個,現在許梁的頂頭上司平涼知府洪承疇又上折說情,依老奴看,真實情況,當以洪知府的較穩妥些。」

皇帝聽了,睜眼審視地看著王承恩,道:「承恩你這麼說,未免偏坦許梁了?」

王承恩表現得很坦然,輕笑道:「陛下,非是老奴偏聽偏信。其實說起來,老奴對這許梁倒也並非一無所知。」

「哦?」皇帝這倒意外了,「你認識這人?」

王承恩搖頭,道:「陛下說笑了,老奴這些年一直跟在陛下身邊,未曾遠行,如何能認得許梁。陛下可還記得,老奴有個侄子,現在在吏部做事?」

「嗯,吏部文選司郎中王賢?」皇帝道。

「正是王賢。」王承恩道:「王賢早幾年在江西建昌當知縣,這那時候許梁便是剛到建昌當典史。兩人同在一個衙門做事,彼此也較為投緣,老奴對這許梁的印象便是由我那侄子說起的。據王賢所講,這許梁雖然年紀輕輕,做事卻頗有章法,在建昌的時候就帶著一個巡防營將周邊鄱陽湖的水寇剿得乾乾淨淨,至今建昌縣的百姓安居樂業,全靠許梁當初的功勞。」

皇帝聽得緩緩點頭,又將眼光投到那兩份奏摺上。王承恩便陪在一旁不說話。他久隨皇帝,深知皇帝本人自主意識極強,極不會被旁人意見所左右,似方才這等替許梁表功的話語,王承恩也是下了極大下的決心才當面說出來的。

這時,一名小太監進來稟報道:「啟稟陛下,錦衣衛指揮使駱大人在殿外求見。」

皇帝聽了,揮手道:「宣他進來。」

駱指揮調勻了氣息,放緩腳步,走進來,朝皇帝見禮。皇帝待他起身後,便笑問道:「駱愛卿,這一早的進宮可是有事?」

駱指揮便將路上想好的說辭恭聲說道:「啟稟陛下,臣剛剛接到安長千戶所傳上來的緊急情報,特來向陛下報告。」

聽說是緊急情報,皇帝的神色便嚴峻起來,沉聲問道:「什麼情報,講。」

「是,」駱指揮道:「五月初一,陝西慶陽守備軍營發生嘩變,營中官兵圍攻慶陽知府衙門,慶陽知府已被亂兵綁走了。」

皇帝聽得神情一變,罵道:「怎麼回事?這慶陽守備賀人龍是幹什麼吃的?怎麼帶的兵?」

駱指揮驚訝地道:「啟稟陛下,原慶陽守備賀人龍賀將軍早在半個月前就讓三邊總督武之望解職了。眼下的守備將軍是另有其人。」

「那他人呢?」

「兵變發生的時候,新任守備將軍已被亂兵砍死。」駱指揮道。

「混蛋!」皇帝氣得不輕,狠狠地拍著桌子。王承恩見狀便勸道:「皇上您消消氣,當心傷了龍體。」又朝駱指揮道:「駱大人,好好的守備軍營怎麼會突然嘩變?」

駱指揮道:「據說是守備營連著四個月沒發軍餉了。原本賀人龍將軍在的時候,還能鎮得住場面,可在個把月前,賀人龍因在馬嶺圍剿流賊李家軍時畏敵不前,被武之望大人解除了兵權。」

王承恩疑惑地道:「賀人龍,人稱賀瘋子,咱家聽說他可是剿流賊的急先鋒,怎的畏敵不前了?」

駱指揮聽了,心裏頓時笑開了花,自己還正愁怎麼將話題往許梁身上引呢,沒成想這王公公這麼上道,將話路都鋪好了。

駱指揮臉上也是一臉不可思議,吃吃說道:「具體情節下官不太清楚,據說賀人龍和鎮原知縣許梁等人各帶了兵馬隨武大人,還有東緝事廠的一位公公前往馬嶺清剿流賊,在作戰中那個鎮原知縣許梁所帶的三千人馬折損了兩千多人,倒也殺了流賊三千多人,而那素有威名的賀瘋子所部卻僅折損八百多人,卻基本是在圍山過程中折損的。武大人惱怒賀人龍怯懦畏敵,這才將他治罪。具體情形,陛下可傳招東廠的那位公公前來一問便知。」

皇帝聽得神情一變,那位東廠的公公,便是王體乾,身份實在不宜公開。皇帝也知道王體乾正在替自己辦要素事,便略了過去,忽問道:「駱愛卿,你所說的鎮原知縣許梁,可是牢裏關著的那個許梁?」

駱指揮暗道大事成宜,急忙道:「正是此人。不過,下官聽說今日這人便要押到菜市口問斬了。唉,此人作戰如此英勇,殺了倒是可惜了。」

皇帝便又將張年運的摺子細看一遍,見上面並沒有提及許梁與閹黨的什麼關係,便對王承恩道:「如此說來,這許梁倒也算個忠義之人。承恩,你去外邊看看,若是那人還沒行刑,便攔下了帶過來讓朕也瞧瞧。」

「老奴遵旨。」王承恩應一聲,便大步地出了大殿。駱指揮瞧著王承恩匆匆離去的背影,暗道這王公公怎麼看上去比我還要急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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