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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強梁》第一百三十章 調令
陸知縣很噁心,許縣丞卻很熱情。桌上坐著的除了老熟人陸澄源和何論之外,還有那位曾到建昌辦理許梁行賄案的南康推官洪南星,此外還有其他縣的三名官員。

就在座的官員品級來說,許梁的品級最低,也就是說,在座的都是上官。所以許梁態度恭敬,壽宴開席後,他挨個敬酒,本著您隨意,我幹了的大無畏精神,挨個敬了個遍。

敬到陸知縣的時候,陸知縣僅僅端起酒杯湊到唇邊濕了濕嘴唇。

這時孫知府端了酒杯代孫老太爺前來答謝到場捧場的賓客,輪到了許梁這桌。眾人共飲一杯後,許梁趁著孫知府沒走,又倒了滿滿一杯,臉紅脖子粗,搖晃著端到建昌知縣陸澄源面前,大著舌頭咧嘴一笑:「陸,陸大人,咱倆都,都是建昌來的,你,你又是我的上級,來,下官再敬您一,一杯!」

說著許梁又朝陸知縣杯中滿滿地倒了一杯,瞪著紅絲絲地眼睛看著陸知縣。

陸知縣登時臉都綠了。他雖然工於心計,但酒量並不大,先前與桌上人喝了幾杯,孫知府過來答謝的時候又滿滿幹了一杯,這時正努力地壓著酒勁呢,現在要是再喝了這滿滿一杯,豈不是要了老命了?

陸知縣慌得擺手道:「誒,許大人,咱們時常見面,一起把酒言歡的日子多得是,嗝,咱們就算了吧,你多敬敬南府康裡的大人們。」

「不!」許梁很執著,端著的酒杯又朝前伸了伸,吐著酒氣道:「陸大人對下官回護,甚,甚多,這些我都知道,今日我無論如何都,都得再敬您一杯。」

「呵,呵,」陸知縣尷尬地笑,又朝身邊看著的孫知府等人道:「我看許大人是喝多了,哈。」

此時許梁臉色紅得妖艷,呼出的熱氣都帶著濃重的酒香,說話口齒不清,自然是醉了。

「我沒醉!」許梁聞言把眼一瞪,手一擺大叫道,又盯著陸知縣,道:「陸大人不喝便,便是瞧不起下官?這樣,下,下官先乾為凈!」說罷,一仰脖子,咕嚕咕嚕,果真幹了。然後許梁用袖口抹了把嘴角的酒漬,鼓著紅眼睛瞪著陸知縣。

陸知縣真不想喝,端起杯湊到嘴邊輕抿了一口,抬眼一看,許梁仍然瞪著他,大有他不把酒喝完便要上來拚命的架式。

同桌的其他官員這會也看出這兩個人有些不對勁了,奇怪地看著兩個。

孫知府見狀輕咳一聲,對陸知縣笑道:「陸大人,許縣丞也是一番誠意,你就別擺上官架子了,把酒喝了。」

陸知縣略為驚訝地看眼孫知府,見孫知府在扭嘴示意,想到這是在孫知府府上,給孫老太爺祝壽,若是弄得動靜太大豈不給孫知府難堪?

陸知縣很快就想通了這一點,惱怒地看眼依舊死盯著他的許梁,暗道一聲晦氣,一抬手,捏著鼻子喝光了。這酒一下肚,陸知縣便覺得肚子裏翻江倒海,火燒火燎,一陣陣酒氣便朝嗓子眼上湧。

孫知府見陸知縣喝了,便轉身去了下一桌。

何通判多少知道陸知縣的酒量深淺,見陸知縣喝酒之後便端端地坐著,眼睛發直,臉色發青,忙朝他碗裏夾了夾青菜,道:「陸大人,壓壓酒,壓壓酒。」

陸知縣轉臉朝何通判一笑,隨即哇的一聲,就見陸知縣雙手捂著嘴,蹲到凳子邊大吐特吐。

邊上的官員嚇了一跳,紛紛離席,免得被濺到身上,何通判忙著拍陸知縣的背,洪推官急忙招手叫下人打些清水過來,幾名官員捂著嘴看著,交頭接耳的說著,隔壁桌的客人也站起來要看個究竟。

正在這一團亂的時候,忽聽得一陣呵呵的笑聲,幾名官員奇怪地尋找笑聲的來源,找了一圈就見建昌縣丞許梁依舊直直地站著,紅樸樸的臉上卻帶著笑意,嘴裏呵呵地樂得不行,一名官員正要開口問個究竟,忽見許梁身形一晃,直直地栽倒在桌子底下。

又是一番慌亂。

孫老太爺的壽宴結束後,許梁被隨行的護衛們抬進轎內,回了建昌縣,而陸知縣據說吐到最後嘴裏只剩黃水,被何通判扶到廂房直睡到第二天日上三竿。

在許府裡醒過來的許梁聽說陸知縣壽宴結束後第三天才返回建昌,當下大笑三聲,快意無比。

這之後十幾天,陸知縣和何通判忽然對許梁客氣起來。其實陸知縣也很無奈,七月初二那天當眾出了這麼大的醜,陸知縣對許梁可謂是恨得咬牙切齒。在某日找到何通判商量著怎麼再出陰招把許梁搞倒搞臭,結果何通判卻轉告了個不好的消息:南康知府孫一平曾當著何通判面有意無意地說了一句話,許縣丞很不錯。

這讓何通判傻了眼,要知道當初孫知府也是巴不得許梁滾蛋的主,怎的一場壽宴之後就改了口風?百思不得其解的何通判便悄悄地打聽,結果從孫府一名管事的口中得知,當日許縣丞送的壽禮之中帶夾帶了點其他的東西,雖然具體是什麼那管事的沒說,但何通判卻明白,孫知府必然是由於這份壽禮,對許梁改變了看法。

陸知縣聽後就懵了,他沒料到許梁這麼會來事,居然悄無聲息地就與孫知府搭上了線。

再過幾日,連陸知縣都要感嘆,許梁太能拉人了。

原本與許梁特意保持距離的孫巡檢,秦典史等人,興許是從別的地方聽到什麼風聲,又或者是許梁使了什麼手段,居然又與許梁走得極近,半個月時間,這幾人便與許梁出去吃了三四頓飯。

光吃飯自然不算什麼,但飯桌上這幾人總會聊些什麼吧?比如暗室密謀之類。

後來,陸知縣一手從京城國子監帶出來的建昌主簿江渚南居然曾猶豫著說起許梁好幾次宴請他,問陸知縣他是否方便去。

陸知縣登時就心驚肉跳,甚至感到一絲恐懼。此後便對許梁很客氣,每日的點卯,陸知縣交待完之後總不忘看著建昌縣丞許梁,問一句:「許大人,你可還有什麼要補充的?」

建昌眾官員很驚訝,許梁很滿意。許梁暗自感嘆,塞到壽禮底下那三千兩銀票沒白花,立竿見影。

七月底,陸知縣把許梁叫到縣衙,笑容滿面,親切地將一紙調令放到還在發愣的許梁手上,恭喜道:「恭喜呀許大人,僅一年時間,許大人便從無品無級的舉人升任正七品的知縣老爺,與本官也是平起平坐,當真是可喜可賀呀。」

許梁看完這紙調令,猶自不信,驚奇地問道:「縣尊,這,這是怎麼回事?」

陸知縣笑得越發真誠,拍著許梁的肩,以羨慕不已地語氣說道:「這你還不明白嗎?朝庭正值用人之際,許大人德才兼備,本官覺著許大人放在建昌小縣可惜了,特意上折向朝庭舉薦許大人,想不到朝庭旨意這般快就下來了。」

「不是,下官是想問,為什麼是鎮原知縣?」許梁道。

「呃,這個本官也不知情,興許正好鎮原知縣有空缺吧。」陸知縣笑道。

鎮原縣,隸屬於大明陝西省平涼府。地處西北,最近很亂。

許梁記得葛喬曾經說過,大明朝的官,有兩個地方最要不得,一是遼東前線,與建州女真人幾乎月月乾仗,巡撫總督死了一個又換一個,官升得快,死得也快,說不準今日陞官,明天就掛了。二是西北,西北又窮又偏,物資潰乏,且民風剽悍,猶其近兩年西北大部遭遇旱災,民不聊生,民亂四起。

但相比而言,遼東多少還靠近北京城,做出點政績多少還能讓朝庭知道,踏踏實實幹幾年命大沒死沒準就升遷了,換個富裕點的地方繼續當官。而西北呢,一直以來就比較沒人管,沒人理,西北為官,生活條件差不說,基本就難有可圈可點的政績,沒政績,也就沒法升遷,二十歲外放陝西任知縣,多半混到退休也就是個正七品知縣,這還算是運氣好的。

透過張簿簿的調令,許梁彷彿看到陸知縣臉上陰冷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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