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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強梁》第十五章 鹿鳴宴
許梁謝過了客棧老闆,在屋內坐了又站起,站起又坐下。許江猜到許梁的心思,苦澀地笑道:「三弟,你還沒去看過秋闈榜單吧?」

「啊,」許梁道,:「是啊,一時還沒顧得上,大哥,在這房內獃著也難熬,要不我們一起去看榜單吧?」

許江擺擺手,無力地說道:「我就不去了,三弟你去看就是了。」

許梁見許江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想說什麼來安慰他,一時又不知道該從何說起,當下隻得微一點頭,帶了鐵頭出房間去看秋闈入選榜單。

許梁一出去,許江便無力地癱坐在地,喃喃地抬頭問楊林道:「楊管事,我是不是落榜了?」

楊林沉默了好一會,才輕聲道:「大少爺,大凡放榜之日,需要傳報的人有近百位,報訊的衙差總共就這麼幾個,興許是還沒報到大少爺這邊也不一定哪。」楊林說著上前扶起許江,「來,大少爺先起來,咱們再等等。」

許江聽了明知道楊林是在安慰自己,卻也好受了許多。

許梁出了客棧,急步朝貢院方向走,越走越快,最後終於跑了起來。遠遠地把鐵頭落在後面老遠。

待許梁趕到貢院外,只見一處佈告欄周圍圍滿了人,不時有在榜上找到自己名字的學子欣喜若狂地大聲歡呼,也有在住處沒等到報訊人,不甘心的學子再次來到榜單上查找,從頭到尾看完榜單後終於確信自己落榜的學子,跌坐在地上放聲大哭,圍著看的人在一個字一個字的看,被擠在外圍的人拚了命地要往前擠,一時間貢院幾乎成了菜市場,吵鬧聲不絕於耳。

許梁來得早,擠了幾次卻硬是沒擠進去,反而把自己累得一身汗,這時鐵雲喘著粗氣終於也跑到了貢院。

許梁見得大喜過望,立馬命令鐵頭擠進去看名次,只見鐵頭領命後左推右擋,三兩下將旁邊人擠到一邊,硬生生擠出一個小道。許梁一邊感嘆鐵頭的蠻力,一邊對自己的小身板再次無語,趁著人群沒合攏,緊跟在鐵頭身後,也順利地擠到榜前。

榜單其實就是一大串的中舉學子姓名。許梁定睛一看,前一,二名自己壓根就不認識,第三的是老熟人,張子唯。再看下去幾行又見了另一個老熟人陸長風,再往下就都不認識了。

許梁是在最後一排的第一欄裡找到自己名字的,三甲第九十名。他的名字後面還有兩個人,最後的一位居然是那個牛高馬大的秦峰。許梁咂咂嘴,原來自己考了個倒數第三名,這成績,跟前世高考高數的成績差不多,當年許梁高考高數成績也是全班倒數第三名,這真是,無巧不成書哪。

許江的名字果然沒在上面。

許梁離開貢院往客棧走,一邊在為許江可惜,一邊也在為自己慶幸。現在已經可以肯定,黃參議當時在黃府的一番話,其實就是在暗點關節字眼的,只是不知道有多少吉安府的學子像自己這樣,能夠猜得到。另一方面來說,黃維中雖然貪錢了些,但到底也是個實在人,拿了錢還知道辦事。想到這裏,許梁忍不住仰天大笑三聲。

許梁回到客棧的時候,許江已經從別人那裏知道了結果,許大少爺將自己關到屋內,反鎖了房門,誰敲都不開。

公文放榜的第二天,八月三十日,江西布政使司衙門組織傳說中的「鹿鳴宴」,所有此次中舉的舉子都應邀參加。

宴會地點設在布政使衙門,由此次秋闈的主考官,江西參議黃維中黃大人主持。

許梁還是第一次見著身著緋紅官袍的黃維中,四品官袍上代表官員品級的雲雁看上去栩栩如生,黃維中頭戴烏紗帽,著團領衫,素金腰帶圍著被那肥胖的肚子撐起的官袍,使黃維中此時看上去,憑白增加了幾分威嚴。

宴會開始後,黃參議帶著此次秋闈的另幾名同考官站在主席旁,代表江西布政使衙門對此次中舉的諸位舉子表達了朝庭的祝賀之意,同時預祝諸舉子在明年的會試中順利晉級,高中進士,一番場面話說完,黃維中喘氣都亂了節拍。他歇了一會才大手一揮,宣佈鹿鳴宴正式開始。

許梁是沒資格坐到主席上的,能與主考官同坐一席的只有排名前三的舉子,比如老熟人張子唯同學就在此列。

許梁的位子,在大廳剛進門左側那一桌,桌上的八人,從倒數第一名數到倒數第八名,比如倒數第一的秦峰,倒數第三的許梁……

秦峰見許梁的排名居然比自己還要靠前,不由大為不服氣,幾天前他剛剛考教過許梁的功底,跟自己認識中的十年寒窗苦讀的秀才們相比,那真是大大的不如,連論語都背不全的人兒,居然也考到了自己前面?

然而大明朝庭卻是最講究論資排輩的,哪怕許梁隻比他秦峰靠前一名,在外人面前,許梁都要比他高一頭。

是以,秦峰雖然不服氣,卻也沒有辦法。

宴會在其樂融融的氣氛中進行,許梁表現得相當客氣,相當謙虛。酒菜吃到一半的時候,他擠著笑的臉都有些酸。這時有人提議對對子助興,這點子可謂搔到眾人的癢處,所以這主意一經提出,便獲得了大多數的認同,所謂大多數,其實是指另外的六個人,許梁低頭吃菜,他是沒表態的。

然而別人將他的態度當作了默認,於是活動順利進行。當先一個便出了個對子:「酒過三巡,品世間風花雪月」

坐那人下首的舉子沉思一會,便答對道:「菜過五味.嘗生活酸甜苦辣」。

又一人接著出對子道:「鹿鳴宴,四座皆八方棟樑」

眾人便一齊看著埋頭吃菜的許梁,輪到許梁了。

許梁暗暗叫苦不迭,前世看古裝戲,對戲裏面那些個迂腐文人動不動就吟詩作對,許梁是深惡痛絕。

眾人見許梁久不答對,便起鬨道:「許梁兄,快答啊!」

「是啊,如果實在自認答不上來,那得自罰一杯吧,哈哈。」

許梁抬頭掃了圈自己這一桌的舉子,苦笑道:「這位仁兄出的對子太深奧了,許某自認答不上來,甘願罰酒!」說完,他一口喝幹了杯中酒。

許梁下首坐著的便是秦峰,許梁答不上來,那解對子的任務便落到他頭上,秦峰皺眉想了會,心神一動,便答道:「有了,我對:鄱陽湖,兩岸均四海豪傑。」

眾人轟然叫好,秦峰有意無意地看了許梁一眼。

對子繼續接下去,轉眼又輪到許梁,許梁再苦笑一聲,便又要喝酒。秦峰攔住道:「許兄,不帶這麼玩的啊,您老是自認才學遠勝於我們不屑跟我們對還是怎的?」

眾人一聽,眼光唰地盯著許梁,上一次許梁自認罰還可以說是確實對不上來,如果這一回仍舊是罰酒,那豈不是真是看不起在座的各位舉子?眾人盯著許梁,隱隱的便有了怒色。

許梁眼看就要成眾矢之的了,不由傻了眼,他可不敢當眾被推到眾舉子的對立面,無奈隻得放下已經端起的酒杯,喏喏問道:「那,好吧,題目是什麼?」

坐許樑上首的一舉子說道:「許兄,我這題目便是:一朝中舉,何須顧人前人後。」

許梁呆了呆,便坐在那抓耳撓腮地想下聯,眾舉子都靜靜地盯著許梁看,隻待確認許梁是真草包還是自視清高!

過了許久,眾舉子都快不耐煩了,許梁才抬起頭,吃吃地說道:「那個,我的下聯是,三入洞房,還須勞左手右手……」

「呃?」眾舉子獃獃地看著許梁,一時沒人答上話來,靜了一會,秦峰才打破安靜的局面,他訕笑道:「許兄,這下聯,可真是,真是應景得很哪……呵呵。」

其他舉子便也跟著呵呵傻笑起來。

許梁眼見再在這桌呆下去也尷尬,便端了酒杯朝主桌那邊踱去。眼看著黃維中談話的空檔,許梁一個箭步上前,舉杯恭聲道:「學生許梁敬恩師一杯,多謝恩師的回護和栽培。」

黃維中已經喝得滿臉通紅,他睜著那迷離的醉眼看著這個竄到自己跟前的舉子,一時沒認出是誰,待許梁又說了一遍,黃維中這才明白眼前的人也是此次中舉的吉安府舉子。他記起許梁考得是第九十名,當下臉色便有些冷淡,端著酒杯輕輕地與許梁碰了下,放到嘴邊輕抿了一口,便要回頭跟旁邊的同考官說話。

許梁又湊上前,小聲說道:「學生臨來南昌府之前,太爺爺許千根囑咐學生給恩師捎帶點家鄉的土特產,萬安雨前茶葉,學生已讓下人送到恩師府上去了,還請恩師笑納。」

黃維中聽得眼睛一亮,眼睛眯得更小,他又轉過頭,再次與許梁碰了杯,臉色也有了暖意,「唔,原來你是許老員外的孫子哪,恩,萬安的雨前茶,味道還是可以的,許老員外有心了哈。」

旁邊的同考官聽得一臉詫意,暗道黃大人不是不愛喝茶麽?

許梁將意思表達到,便恭聲告退,回到了自己那一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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