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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強梁》第十六章 討官
許梁從布政使衙門回到客棧,一進房間,鐵頭一臉肉疼地上前說道:「少爺,我按您說的一早就把東西送到黃府了。」

許梁點點頭,「嗯,我知道了,做得好。」

鐵頭吭哧一會,才皺著眉頭說道:「少爺,我覺得您這回送的多了點。」

「不多,不多。」許梁哈哈一笑,「兩千兩銀子換個官兒做做,值了!」

鐵頭喏喏地又嘀咕道:「那裏面有我留著娶媳婦的錢……」

許梁聽了,瞪眼罵道:「你個夯貨,將來本少爺做了官兒,還能差你那幾兩娶媳婦的錢?我們手裏還有多少銀子?」

鐵頭被罵得縮起了脖子,小聲答道:「沒多少了,前陣子少爺你贏來的散碎銀子都拿去換成銀票了,現在手裏也就兩百多兩銀子了。」他想想,又勸道:「少爺,您可不能這麼大手大腳地花錢了,您要是再送個二百兩出去,那咱們回吉安府的路費都沒了……」

許梁不耐煩地一揮手,「你就別囉嗦了,敢緊的,去找楊管事再要五百兩銀子來,本少爺有急用。」

「啊?還要送啊!」鐵頭哀嚎一聲,在許梁兇狠地目光下垂頭喪氣地出去找楊林了。

不久,許江和楊林便找到許梁房裏來了。

許梁有一整天沒見著大哥許江了,這會見他,便不由得吃了一驚,只見許江眼窩深陷,臉色蠟黃,像是剛剛大病了一場一樣。可見落榜對他的打擊有多大。

「大哥,你沒事吧?」

許江苦笑道,「我沒事。三弟,剛鐵頭說你想要用錢?」

許梁點頭應道:「是啊,我原來打馬吊贏來的一些錢都拿去給人送禮了,下午我還要再出去下,身上沒點錢怎麼行?」

許江眉頭一皺,好心地規勸道:「三弟,如今你已考中舉人,今非昔比,原本這話我這做大哥的是不好說的,只是現在鹿鳴宴也已經吃過了,後面已經沒什麼事情了,你看我們是不是早點回萬安城去,三弟你也好早點安心準備明年的會試?」

許梁暗暗苦笑一聲,心道這事遲早也得叫許江他們知道,也就不打算再隱瞞,正視著許江和楊林,道:「大哥,楊管事,有件事我正要跟你們說,我決定,不參加明年的會試了,我要去找找黃大人,向他討要個差事做做。」

「什麼,你不考進士了?」許江和楊林聽了大吃一驚,難以置信地看著許梁。許江叫道:「三弟,你是不是上午酒喝多了,醉糊塗了?」

「我清醒得很,一點都沒醉。」許梁認真地說道:「我是說真的。」

「三弟,此事茲事體大,你問過父親大人和爺爺的意見沒有?」

「來不及了,等我趕回萬安向他們稟明這事再要獲得他們同意再回到南昌府,只怕到時候黃大人早把我給忘了。」

許江見許梁打定了主意,沉默一陣,問楊林道:「楊管事,咱們手裏還多少現銀子?」

楊林看看許江又看看許梁,道:「大少爺,我們這還七百多兩銀子。」

許江沉吟一陣,斷然對許梁說道:「三弟,我不知道是什麼事情讓你有了這種想法,既然你已經決定了,那你再拿五百兩銀子去,鐵頭留下來幫你,至於我們,我打算明天一早就動身回萬安了。」

許梁大為感動,動情地道:「如此,多謝大哥。」

「三弟說哪裏話,我們原本就是一家人,說謝就見外了。」許江搖頭道,他想想又鄭重地對許梁說道:「三弟,如果,萬一事不可為,你可要及時動身回萬安哪。你現在,可是許府唯一的希望哪。」

許梁聽得眼睛都濕潤了,差點一衝動就要把自己的情況坦白了,想了想還是忍住了,科舉作弊,怎麼說都是不光彩的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啊。

許梁寄予厚望的黃大人此時剛回到黃府,他肥胖的身子稍微一走動便是大汗淋漓。他癱在太師椅裡讓下人扇了好一陣子涼風才緩過勁來。黃維中把管家叫過來,問道:「今兒上午有什麼人到府上來沒有?」

管家躬著身子,哈著腰說道:「老爺,上午倒也沒什麼要緊的人,只是有一個吉安府的舉子差人送來一盒茶葉。」

黃維中將那雙小眼睛緩緩合上,徐徐問道:「盒子你拆了沒有?」

管家小心地道:「拆了。」他輕啐一口,臉上露出鄙夷的神色,「萬安小地方來的人,就是沒矩規,這年頭哪還有拿盒茶葉當禮物送的。」他湊到黃維中耳邊,譏笑道:「老爺,我看過了,那茶葉也就是一般的茶葉,沒什麼特別的。」

黃維中睜一隻眼睛,看了管家一眼,幽幽地道:「拿來我看看。」

管家被黃維中那一眼看得心神一顫,忙輕應一聲,命人將那盒茶葉端上來。

盒子是普通的木盒子,盒內的的確確是擺著了四包茶葉。黃維中滿臉詫意,想起上午鹿鳴宴上那個叫許梁的舉子說的話,暗道看那小子也算個機靈人,沒理由做這種蠢事啊?

黃維中將四包茶葉拿出來,對著空盒子翻來覆去的看,不一會,黃維中眼神一動,伸出隻胖油油的手在盒底擺弄兩下,在管家的驚奇目光中,黃維中扒下盒底一層蓋板,只見盒子底部整整齊齊地疊放了一摞銀票。

黃維中滿意的拿起銀票數了數,笑得就更加歡快了。

他剛把那摞銀票收起來,便聽得一聲急報,一名兵丁快兵上前,呈上一封紅漆的密信。

黃維中心裏咯噔一下,心中一緊,趕緊打發兵丁出去,檢查了一遍火漆,小心地拆開一端,從信封裡抽出一份密報來。

黃維中舉著密報看了一遍,臉色便漸漸變得鐵青。黃維中本身是江西承宣布政使司從四品參議,同時也是九江分守道。密報便是九江分守道衙門官員呈上來的,就在整個江西全省都在關心秋闈的時候,鄱陽湖的水寇,趁著官府防禦鬆懈,突然襲擊了吳城縣,正當附近的建昌縣,新建縣等地官兵聞訊前往吳城支援的時候,鄱陽湖水寇突地虛晃一槍,穿過官兵的防禦空隙,直殺向毫無防備的建昌縣,建昌縣防務空虛,又被水寇偷襲,很快便淪陷,水寇們在建昌縣城大搶一番後又在半道上設伏,把聞訊帶兵趕回來的建昌縣典史殺了個片甲不留,這才志得意滿地回到翻陽湖老巢。

此次動亂,朝庭可謂是損失慘重,被搶被殺的百姓不計其數,朝庭官員,建昌縣丞被殺,典史戰死,官兵死傷三百多人。

黃維中雖是九江分守道,可職權上他還管著南康府的事情。建昌縣出了這麼大的事,作為上官,他也難逃乾係。

黃維中想通這一點後頓感事關重大,一個處理不好就有罷官殺頭的危險。正想著該怎麼善後,要不要向自己的恩師,當朝的吏部尚書周應秋先彙報呢,便見有下人進來稟報,有新進的吉安府舉人許梁前來拜會。

黃維中自己都一攤子亂事,哪有心情見一個排名末尾的無足輕重的舉人,不過轉念想到自己剛收了人家兩千銀子,這麼快就翻臉不認帳實在說不過去。便點頭答應見見。

許梁見了黃維中,老遠便是一個長揖,「學生許梁見過恩師!」

黃維中輕嗯一聲,算是應答了,待許梁走上前,便沉著臉徐徐問道:「許梁啊,這上午我們還剛見過,後邊也沒什麼事了,你不抓緊時間回家裏好好用功,爭取明年會試取個好名次,怎麼又來我府上了?」

許梁心裏頭咯噔一下,這上午黃維中還是有說有笑的,怎麼一轉眼對自己就跟不認識一樣?他見黃維中眉頭緊鎖,心中一動,輕聲說道:「恩師,可是遇到什麼棘手的事情?可有學生能夠效勞的地方?」

黃維中撐起一隻手揉著太陽穴,看眼許梁,嘆息道:「唉,鄱陽湖水寇又鬧事了,這回居然把建昌典史劫殺在了半道上,嘿嘿嘿……」他笑著笑著狠狠地一拍桌子,罵道:「這幫子飯桶!連夥小小的水寇都擋不住!」

許梁聽得,心中大喜,暗道機會來了。立馬擺起一副萬分驚訝的臉,驚叫道:「怎麼會這樣?我大明的官兵就這麼差勁麽?哼,肯定是那建昌典史瞎指揮,不懂裝懂,要是讓學生去,定將那夥水寇殺他個落花流水,水落花流!」

黃維中見許梁一副義憤填庸的樣子,也被許梁逗笑了,他笑罵道:「朝庭的事情與你一個小小的舉人何乾,你早些回去準備明年的會試是正經!想當官也得考上進士才行。」

許梁詫意地瞪眼問道:「怎麼,舉人便不能授官了麽?」

「呃,那倒不是,」黃維中道:「我朝舉人也是可以當官的,只是不能立馬授品級。」

許梁又問道:「那典史官是幾品?」

黃維中哈哈大笑,「典史?典史算什麼正經官兒?連從九品都輪不上。」

許梁心中稍定,趁機一指自己鼻尖,說道:「既然如此,恩師,何不讓學生去任了那個撈什子的建昌典史?學生現在也算是舉人身份,名義上也說得過去,如此一來,必不讓恩師再擔憂。」

黃維中睜大眼睛,驚問道:「怎麼?你現在就想出去做官?不參加會試了?」

許梁這才透露出來意,他真誠地說道:「其實,咳咳,學生此次來拜會恩師,便是想請恩師給安排個差事的。」說道,他又將一個小盒子推到黃維中面前,說道:「學生下午回去之後,才發現上午讓下人送的雨前茶還差了一包,這便一併給恩師送過來。」

黃維中摸了摸那個小盒子,心中明白那是什麼意思,當下仔細地看許梁一眼,心裏想道:「按這小子說的,讓他一個新晉舉人擔當個無品無級的典史官卻也不是太難的事,而且,有他在建昌縣替自己看著,我能省多少事兒?」

想到這裏,黃維中坐正身子,鄭重對許梁道:「許梁,你當真想要現在就外放為官?」

許梁叫道:「還請恩師成全!」

黃維中又上上下下仔細地看了許梁一眼,心裏頭便又犯了嘀咕,這身子單薄了些,嗯,年紀也小了些,還是個新晉的舉人……不妥,不妥啊,老夫在官場摸爬滾打了半輩子,靠著周應龍周大人才混到現在這個從四品的參議,若是輕率地提拔一個毫無資歷的新晉舉人,只怕日後必引人詬病……

想到這裏,黃維中那剛剛還意動的神色再次冷淡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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