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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強梁》第五百八十章 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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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家的大少爺許江可是許家的寶貝疙瘩,許江落到這個待遇,最著急上火的便是許江的親生母親,許家大夫人許楊氏。

楊氏見許梁臉上的震驚之色不似作假,心中就更加惶恐,用手帕抹著眼淚,哆嗦著嘴唇朝許梁泣聲道:「三兒……許江可是你大哥。他受了這樣不公平的待遇,你這個做兄弟的可不能撒手不管哪!」

許梁沉吟著道:「大娘你別著急,這事我會查清楚的。」

「三兒!」許楊氏聽了,就如同落水的人突然抓住了最後一根水草,那種殷切的期待之色,令許楊氏放下了以往高傲的姿態,情不自禁地扯住許梁一邊衣角,不住地喃喃道:「三兒,快想想辦法,快想想辦法。你是大官,一定會有辦法的……」

許梁見狀,即便想著要出去查證清楚,也不好強行推開許楊氏,便看向許常昆。

許常昆到底是許家的話事人,遇事要比許楊氏鎮定一些,他上前將許楊氏勸到一邊,朝許梁說道:「江兒發配到遼東的吏部公文已經送到了東江別院,此事應當是假不了的。三兒你去看看有沒有迴旋的餘地。」

許梁停頓一下,道:「我知道。」正要出門,一直未曾說話的許家大少爺,許江忽然出聲喚住許梁。

「三弟。」

許梁頓了頓,回頭看著許江。

許江神情肯切,嘴唇嚅動著想要說什麼,然而最終,他只是拱拱手。

「拜託了。」許江說。

許江十分不想去遼東那個鬼地方。非常不想。然而求人的話,許常昆和許楊氏都在他開口之前就說過了,許江作為主角。又是為了自己的前程大事,總歸是要說點什麼的。在跑來見許梁這位三弟之前,許江內心裏是核計了一套言辭肯切。真情流露的說辭的,然而經過了許常昆和許楊氏的肯求之後。許江反而覺得先前準備的那一堆噁心的話都說不出來,畢竟,自己這個大哥和許梁這個三弟之前,其實也並不是非常熟。

是以,許江抖動了半天嘴皮子,卻隻說出了三個字。

似許江這樣新科進士的分配事情,還歸吏部管,尚且到不了內閣這個層面。許梁出了東西別院。命隨行的青衣衛驅車直奔吏部衙門。

下馬車,通報,許梁順利地站到了吏部尚書王永光的面前。

王尚書坐在寬大的書桌之後,四平八穩,不動如山。

許梁也沒有跟王尚書扯閑篇的意思,坐在王尚書面前,待倒茶水的吏部衙差退出去之後,便開門見山地問道:「我聽說新科進士的分配方案已經下來了?很多排名靠前的進士都下放到了地方任職?」

「這是吏部的事情,似乎不歸光祿寺管吧?」王尚書淡淡地道。

這個老狐狸!許梁心中暗罵。許梁直接說道:「此次新科進士許江,是本官的本家大哥。他的排名靠前,怎麼會分配到了遼東?領的差事還只是個沒品沒級的典史?」

王尚書用洞察一切的目光看了許梁一眼,抿了口茶。再閉上眼睛舒服地口味一陣,把面前的許梁幾乎當作了空氣。

許梁不由得心中有氣,緊盯著王尚書,沉聲說道:「王大人!我許梁自認對尚書大人向來禮敬有加,未曾怠慢過大人。尚書大人如此發配我的人,本官委實不明白緣由!」

聽了此話,王尚書猛的一睜眼,銳利的目光有如實質,射在許梁身上。令許梁神情一振。

王尚書輕嘆一聲,看著許梁。幽幽地道:「到底是年輕,沉不住氣哪。」說著。王尚書一手撫摸著右手中指上套著的玉扳指,輕輕地哈了口氣,使那翠綠的扳指看上去更加鮮艷一些。

「老夫執掌吏部也有些年頭了。每一屆的新科進士,成績好的,有門路地留在京城,進了翰林院,成績不上不下的,出身也一般般的,便多半是要分配到各地州府任職歷練。每三年一回,因為分配問題到吏部衙門來質詢,說情的人,你許梁雖然不是官位最高的一個,卻是最年輕的一個!」

王尚書看著許梁,語氣聽起來高深莫測。

「朝庭每三年錄用兩三百名新科進士,這麼多人留在京城是安排不下去的,大部分人總歸是要下放到地方的。許大人,許江的安排,在本官看來平平常常,沒有什麼要說情的。」

王尚書打起了官腔,許梁卻不吃他這一套,瞪圓了眼睛,質問道:「即便下放,大官兩京一十三省,數百個州縣,江南,南北直隸,放哪裏不行?非得是遼東?」

王尚書沉默一會,再次輕嘆一聲,瞟了眼許梁,終於提點道:「每一屆新科進士的安排,雖說都是由吏部經手,但分配方案怎麼都繞不過內閣,這次的分配,內閣是批複了的。」

得了!許梁聽明白了,這是內閣的意思!內閣裡,如今說話的人就那麼三個,徐光啟想必是不會在意思這些事情的,至於其他兩位嘛……

許梁深深地看了王尚書一眼,點點頭,起身朝王尚書拱手。

「我明白了。」

說罷,許梁轉身大步走了出去。

許梁的馬車朝皇宮方向駛去。

解鈴還需系鈴人,既然許江的事情,是出自內閣的授意,想要挽回此事,就得內閣發話。

許梁聽得馬車外的嘈雜聲音小了一些,掀開車窗簾看去,高大巍峨的皇宮已近在眼前,午門下值守的兩排侍衛聽得馬蹄聲,都不由得微微扭頭看向馬車。

馬車緩緩停在午門前,駕車的青衣衛在馬車前等了一會,卻見馬車內沒了動靜,青衣衛正要開口詢問,許梁忽然說道:

「上車,回東江別院!」

青衣衛微微一愣。隨即躍上馬車頭,揚鞭甩出個脆響,駕著馬車。又原路返回去了。

午門外,兩排值守的侍衛驚奇地看著這一幕。

許梁原本打算向內閣次輔徐光啟求情的。就憑著徐光啟登上次輔之位。許梁曾出過汗馬功勞這一層意思,想必許梁開口求徐光啟,徐閣老是不好意思不答應的。

然而就在馬車到達午門外的前一刻,許梁忽然想明白了:新科進士的分配,既然吏部已明文下達,那必然是得到了皇帝和內閣三位閣臣的首肯。徐閣老即便當時看出了許江的不公平待遇,但他卻沒有阻止,在許梁想來。要麼徐閣老阻止不了,要麼,徐閣老是出於某種顧慮,沒有阻止。

不管是出於哪一種情況,此時許梁再拿許江的事情去求徐閣老,只會讓徐閣老為難。

人情這種東西,用一次就少一次。徐閣老的人情,許梁要倍加珍惜著使用,關鍵的時候,那是要拿來救命的。

許梁出去的那段時間。許常昆三人在房間裡坐立難安,許常昆和許江桌前的兩杯茶水未喝一口,卻早已涼透。楊氏焦燥地在屋子裏打著轉轉。時不時的伸長脖子朝別院門口張望一眼,想看看許梁是否回來。

「怎麼還不回來?」

楊氏已不清楚是第幾次說這種話了。

許常昆皺了皺眉頭,許江抬眼看著楊氏,寬慰道:「娘親,三弟是正三品高官,有他出面,想必事情還有轉機。你且坐下來耐心等等。」

楊氏跺腳道:「事關你的前程性命,我哪裏還坐得住!」

許江知道楊氏向來是那種風風火火的性子,再勸了兩句。見楊氏無動於衷,便隻得作罷。

過了一陣。楊氏一聲驚喜的叫喚。

「三兒回來了!」

許常昆父子猛地站起,抬眼看向別院正門方面。見一身緋紅官袍的許梁剛從外面進來。三人便急忙迎了過去。

「怎麼樣?」三人期待的看著許梁。

許梁頓了頓腳步,略微沉吟著,看向許江,委婉地道:「我去找了吏部王尚書,嗯,王大人說此次新科進士的安排,是內閣的意思。」

「那……那周延儒怎麼說?」許常昆心中一沉,抱著一絲希望,緊追著問道,他雖然只是個吉安府的小地主,但對大明首輔的名諱,他還是知道的。

許梁聽了,嘴角一陣抽搐。

「那個……為了曹閣老的事情,周首輔對我有些誤會。」許梁道,「為了大哥的事情,我再去向他求情,多半會起反作用……」

許常昆一顆心便跌到了谷底,喃喃地道:「難道就沒有辦法了嗎?」

許梁輕輕搖頭,轉而看向臉色已然煞白煞白的許江,帶著歉意道:「大哥,對不起……」

「哇!」

忽的一聲哀嚎,把許梁等三人嚇了一跳,轉頭看去,見楊氏已經癱坐在地上,嘩啦啦地掉著眼淚大哭不止,雙手胡亂地使勁拍打著地面。

「江兒的命怎麼就這麼苦哇……嗚嗚……他要是去了遼東,有個三長兩短,叫我還怎麼活!」

許梁遠離了她幾步,驚訝地看著她。不就是到遼東去做官嘛,這還沒上路呢,怎麼就先嚎上了?

許江原本心中惶恐,聽得楊氏這麼一哭訴,心中不由得更加沒著落,哆嗦著雙手去扶楊氏。

「娘,你別這樣……」

然而楊氏興許是真傷心了,任許江勸了好幾聲都止不住哭聲,許江要拉她起來,也被楊氏甩開了手。楊氏這一陣哭實在突然,聲音也太大了些,別院的幾名丫環下人們聽到哭聲,便不明就裏地跑過來,驚奇地看著院中這一幕。

哭聲也把內院的馮素琴,樓仙兒兩人吸引了過來。

馮素琴與樓仙兒緩步上前,小聲地問道:「怎麼了這是?」

許常昆見動靜鬧得這麼快,老臉一紅,朝許江瞪眼道:「還不快把你娘扶起來!」

許江這回使上了些力氣,終於把楊氏半扶半拉著從地上拉了起來。楊氏依舊抹著眼淚,看見了馮素琴和樓仙兒兩人,想到這兩名女人方才曾親眼看見自己哭泣時的樣子,不免神情尷尬。

許常昆輕咳一聲,沉聲道:「別在這丟人了,有事進屋再說。」

神情尷尬的楊氏就如同被狗咬了一口一般,也不知道想起了什麼,登時柳眉倒豎,瞪著眼珠子朝許常昆大聲叫道:「兒子都落到這般田地了,你還怕丟人?!許常昆,你個沒用的東西!許家的嫡長子受人連累,你這個當爹的不去想辦法,卻來數落我!」

叫著,楊氏用憤恨的眼神橫了一眼許梁,又呼天搶地的乾嚎起來:「我的命怎麼就這麼苦哇,親生的兒子費盡了力氣考中了進士,原本以為靠著梁三兒的關係能夠落個好前程,誰知道反倒受了他的連累啊……」

「許梁,你說你當官才多久,怎麼把朝庭的大人都得罪遍了!連首輔都對你有意見!」楊氏也是氣昏了頭了,竟然紅著眼睛大聲質問起許梁來。

「我告訴你,江兒要是有什麼不測,我楊蓮花跟你沒完!」

怒叫的語所了,兇狠的眼神,許梁彷彿又看見了那個囂張的許家大夫人!許梁原本以為過了這麼些年,楊氏的脾氣能夠收斂一些,看來是自己想當然了。

許梁自離開吉安府許家之後,還從未被人如此當面罵過,臉色便迅速冷了下來,原本心中稍存的一絲歉意也在楊氏的罵聲中煙消雲散。

許梁冷冷地看著楊氏。

許常昆早就注意著許梁的神色,見許梁神色冷了下來,頓時就變了臉色,轉而喝斥楊氏:「你胡說什麼!」又朝許江罵道:「還不把你娘帶走!」

說罷,見楊氏猶自一付不肯罷休的姿態,不由心中大急,心知再呆下去,必然會激怒許梁,把這幾年好不容易與許梁修復的關係付諸東流,便與許江一左一右,夾著楊氏急急地走了。

楊氏嗚嗚的哭聲隨著許常昆的離去,漸漸消弱。

許梁臉色很不好看,掃一眼四周探頭探腦看熱鬧的丫環下人們,沉聲喝問道:「怎麼?你們都很閑嗎?!」

不需要其他威脅的話語,四周的人丫環下人們頓時作鳥獸散。

「潑婦!」樓仙兒朝著楊氏離開的方向啐了一口,罵道。

馮素琴擔憂地看著許梁,小聲勸道:「相公,楊氏其實就是一市井婦人,咱們不必與他一般見識。」

許梁神色緩了緩,朝馮素琴和樓仙兒輕輕搖了搖頭,招手攬過兩人,進了內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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