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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強梁》第六百三十一章 搜來的錢財
一把晶瑩剔透的珍珠抓在手心裏,再慢慢地釋放,清脆地滴落回箱子裏,那種聲音聽起來真讓人沉醉。

許梁很滿意,揮手讓人把這些東西都收了起來,然後踱到楊老柴面前,笑呵呵地道:「楊兄弟,你很實在。本官很滿意。」

楊老柴從地上掙扎著站起,朝許梁哀求道:「許大人,小的都把所有的家底都交出來了,我本人死不足惜,求求你放了我的家人吧!」

楊老柴的父母和小妹聽了,緊跟著楊老柴跪下,不停地磕頭。

許梁笑呵呵地扶起楊老柴,責怪的道:「楊兄弟這說的是什麼話!你對本官如此掏心掏肺,本官又豈是那種過河拆橋之人!你放心,本官絕對不會為難你的家人的。」

楊老柴聽了,將信將疑,可憐兮兮的看著許梁。

許梁湊上前,小聲說道:「只要楊兄弟再幫本官做一件事情,本官立馬放了你的家人!」

「什……麽事情?」

許梁道:「楊兄弟你未免太健忘了吧?出去一趟就把你的老拾擋杜三爺給忘了?」

楊老柴苦笑道:「許大人,杜三的事情,小的可幫不上什麼忙……」

許梁幽幽地一嘆,道:「楊兄弟走了的那幾天,本官又誠心誠意地勸了杜三好幾次,然而這杜三未免太不識抬舉了,又挨了兩次打,依舊不肯張嘴!本官也感到很無奈。只要楊兄弟肯替本官去勸勸杜三,把他的藏錢的地方也招供出來,本官保證,立馬放你的家人回家!」

楊老柴猶豫一陣,看了眼身邊自己年邁的父母和年幼的小妹,終究是自家人的性命更加重要。於是朝許梁點點頭,道:「那小的就試一試,不過杜三此人極有主張,未必肯聽我的。」

許梁呵呵笑道:「我倒覺得這杜三多半是抹不開面子。只要楊兄弟能夠以身說法,本官相信,杜三會開竅的。」

於是許梁命人將楊老柴的家人擇地看管。又命人帶著楊老柴到牢裏去做杜三的思想工作。

然後許梁興沖沖地跑回許宅內院,在一間密室裡欣賞著從楊老柴老家帶回來的十幾箱財寶,一邊把玩一邊感嘆:「奶奶的,這些人真有錢,太有錢了!跟這些民軍首領們的財富一比較,大明朝大多數的官員過的簡直就是乞丐的日子!」

把玩一陣,許梁揀了幾件精緻好感的飾品,準備帶回去給三夫人樓仙兒瞧瞧,選定了幾年。許梁用絲綢布包裹好,忽又想起遠在京城的大夫人馮素琴,覺得也不能少了她那一份,便又挑了幾件。

後來一想,雖然崇禎皇帝對自己有殺心,然而皇宮裏的懿安皇帝張嫣對自己還是很好的,便也準備捎帶兩件過去。

好在楊老柴積攢了這麼多年,財寶華樣繁多。許梁盡可以細細挑選。

過了一會,許梁聽得密室門響。抬頭看去,卻是巡防司提督鐵頭笑呵呵地走了進來,「少爺,我一回來便聽下面人說,青衣衛從楊老柴老家挖回來不少寶貝!便是這些嗎?」

許梁把一對上好的玉鐲子包好,塞進懷裏。朝鐵頭招手道:「就是這些!來來,阿鐵你也過來看看,有中意的儘管拿去。」

鐵頭咧嘴直笑道:「那我就不客氣了。」

於是,鐵頭也興沖沖地一路看過去,挑了幾樣花哨的物件。

兩人挑選妥當。往密室外面走的時候,許梁感嘆道:「真沒想到,小小的路民軍首領,居然會有這麼多私藏貨。」

鐵頭跟著附合,「是哪。跟楊老柴一比,想想吉安府的大爺許常昆家裏,也不過如此啊。」

許梁贊同地點頭,走著走著忽然一拍大腿,跺腳道:「哎呀,我們似乎乎略一件特別重要的事情!」

「什麼?」

許梁看著鐵頭,一臉凝重地道:「僅一個楊老柴便攢了這麼多家產,那楊老柴手底下的那些二頭目,三頭目,小頭目呢?私藏的家產應當也不會少吧?」

鐵頭眨巴著眼睛,「應該有不少吧?」

許梁直直地問道:「那些挑剩下的戰俘還沒有拉出去活埋掉吧?」

鐵頭指了指外面,不由自主地道:「我回屋之前,便讓人押出城去了,這會應該到地方了吧……」

許梁瞪著鐵頭,虛踹了一腳:「快去把人截回來!那都是錢!!!」

鐵頭聽了,怪叫一聲,頓時健步如飛地沖了出去。

平涼知府衙門的地牢裏,巡防司和知府衙門的兵丁重重守衛,楊老柴再一次見到民軍首領杜三的時候,差點沒認出杜三來。杜三躺在枯草堆上,一身囚衣上黯紅的血跡幾乎沾滿了全身上下,眼窩深陷,臉頰高高地腫起,左腿多半是被打折了,呈現出一個怪異的資勢。

「杜三哥,你這又是何苦呢!」楊老柴不禁老淚縱橫。

躺在草堆上的杜三睜眼看見了楊老柴,不禁呸的一聲,吐出一口血水,嘶聲罵道:「住口!我不是你的三哥!我們民軍沒有你這樣的孬種!」

「杜三哥,」楊老柴老臉一紅,解釋道:「如今你我都身為階下囚,早晚都是一死!積攢下來的多少錢財又有什麼用?交出去至少還能少受些罪!」

「呸!」杜三又呸了一口,罵道:「楊老柴,你以為誰都像你一樣貪生怕死?我杜三自決定跟著神一魁大哥反朝庭那天起,就沒想過要向朝庭求饒過!隻可恨我們奮鬥了這麼多年,神一魁大哥被曹文詔所害,壯志未酬!我杜三沒能把神一魁大哥的志願繼承下去!死後都沒有臉面去見大哥!」

說起神一魁,楊老柴也不禁神色恭敬起來!隨即想到神一魁即便如此義簿雲天,滿腹經綸,最後還是死在了曹文詔手裏,不禁鼻子一酸,哭喪著臉說道:「杜三哥。以前咱們想得太簡單了!朝庭雖然腐朽不堪,卻遠未到覆滅的時候!朝庭裡還是有許多將才能臣的。」

「哼!」杜三輕哼一聲,不置可否。

楊老柴接著喃喃說道:「以前咱們總以為,聚集了幾萬人,手裏拿著幾桿刀槍便能改天換地!可是這麼多年下來,跟隨咱們一道起事的那些老兄弟死的死。殘的殘,隊伍越打越少,兄弟越死越多!杜三哥,改朝換代這樣的事情,像我們這樣的人是做不下來的!三哥,醒醒吧!你把藏錢的地方告訴許大人,也能少遭些罪!」

杜三掙扎著用手撐著坐了起來,對楊老柴怒目而視,冷笑道:「我當你怎麼能夠進來看我呢!原來是替狗官當說客來了!我呸!我杜三積攢的那些東西。絕無可能交給朝庭狗官手裏。哼,早在我藏東西的時候,我便預料到有今天,我死後,我的那些東西自有那些志同道合的兄弟去取來,壯大隊伍的!」

楊老柴驚訝地盯著杜三,問道:「你把收藏的地點還告訴了別人?」

「你為以呢?」

楊老柴憤怒地叫道:「為什麼我不知道?」

「呸!」杜三罵道:「當年我便看出你楊老柴是個軟骨頭!我豈能把這麼重要的東西告訴你!」

楊老柴氣急了,指著杜三道:「好!好!你們都是有理想。有志向的人!就我楊老柴一人是軟蛋!」

杜三乾脆撇過頭去,不想理會楊老柴!

楊老柴氣呼呼地叫罵一陣。扭頭便走。

杜三看著楊老柴離開的背景,只是不停的冷笑。過了一會,忽又聽到由遠及近的腳步聲,只見楊老柴又走回來了。

「怎麼,你嫌我罵得不夠,還要再回來領教一番?」杜三嘲諷地道。

楊老柴盯著杜三。臉上帶著肯求之色,朝杜三拱手道:「杜三哥,算小弟我求你了,你就把東西交上去吧。不然的話……」

「怎樣?」

楊老柴哭喪著臉道:「許梁把我父母親和小妹都給抓來了,他說除非我勸你說出藏錢的地點。否則他是不會放了我的家人的。」

杜三聽了,卻是仰天大笑,快意地罵道:「你活該!這就是報應!」

「杜三哥……我求求你了!」

半個時辰之後,楊老柴沮喪的從地牢裏出來,被帶到了許梁面前。

許梁舒服地坐在一張虎皮太師椅上,斜眼看著楊老柴,問道:「怎麼樣?那個杜三說了嗎?」

楊老柴沮喪地搖頭。

許梁罵道:「真是硬骨頭!」

楊老柴低著頭,不敢多說什麼。

巡防司提督鐵頭興沖沖地走了進來,將手中一遝寫滿了字的紙放到許梁面前,眉飛色舞的道:「少爺,幸虧我趕去的及時,那大坑都快挖好了,要是再晚去一步,那就是一筆天大的損失!」

鐵頭指著許梁面前的紙張,道:「您看看這些,這都是戰俘裏面的大大小小的頭目們寫下的財產存放地點!只要帶人去那些地方找,那就是一大筆橫財!」

許梁快速地瞄了一眼,滿意地點頭,輕嘆道:「想不到啊,想不到啊!剿匪還能順帶發點小財!」許梁隨即指示鐵頭,道:「阿鐵,抽調巡防司的人手,押著這些民軍頭目去找回他們的錢財!」

「哎。」鐵頭興奮地叫著。

楊老柴瞪大了眼睛,看著許梁,震驚無比地問道:「許大人,你居然也向民軍的那些小頭目們要錢?!這也太無恥了!」

楊老柴覺得不可思議,許梁卻絲毫沒有慚愧的意思,語氣認真地道:「你覺得無恥,本官倒覺得極為公平!那些被俘的民軍頭目只要把自己造反時得來的錢財拿出來獻給本官,本官便可以考慮放他們一條生路!花錢消災,天公地道!」

楊老柴直接無奈哀嘆:「你這樣的人也能當巡撫,也不知道是大明朝的幸運還是不幸!」

許梁聽了,臉色了變,瞪著楊老柴,惡狠狠地訓道:「楊老柴,恐怕你沒這個功夫替大明朝操心,還是先想想你的家人吧!本官再給你三天時間,如果還是撬不開杜三的嘴,那你就等著給你的父母親收屍吧!」

楊老柴臉色劇變,朝許梁哀求道:「許大人,三天時間太短了……」

「你沒有資格討價還價!」許梁一句話便把楊老柴堵了回去。

西濠的戰事依舊在絞著狀態,官軍攻不進去,民軍也沖不出來。由於得了一大筆橫財,許梁這幾天心情很好,平涼知府陸一發便建議帶著軍糧去西濠犒勞三軍。

這樣的提議很符合許梁現在的心情,於是在崇禎四年七月初的時候,平涼知府陸一發準備了一批糧草,許梁又讓課稅司提舉羅百貫調撥了一些軍餉過來,許梁更前往西濠前線犒勞三軍。

糧草是各軍都有份的,而軍餉嘛,由於花的是陝西巡撫衙門的錢,許梁便只派發給了羅汝才的梁軍,賀人龍的慶陽兵,賀虎臣的漢中兵。至於曹文詔的遼東鐵騎和洪承疇的洪兵,那就對不住,沒你們的份。

成箱成箱的現銀子派發下去,得到軍餉的軍中暴出熱烈的,經久不息的歡呼聲,這等景象讓曹文詔再一次氣得差點吐血。

許梁禮節性地拜會了三邊總督洪承疇之後,在兩軍對峙的前線巡視一圈,見羅汝才,賀虎臣,賀人龍等前線將領都一窩蜂地圍著自己轉,而前線指揮部,三邊總督洪承疇的營帳前卻是門庭冷落,許梁不想在這樣的小事情上讓洪承疇難堪,便草草地結束了巡視,返回平涼府去了。

杜三的嘴巴依舊閉得緊緊的,任楊老柴想盡了辦法都沒法讓杜三開口。許梁的耐心越來越少。而且三天的期限已經到了,楊老柴連死的心都有了,守在關押自己家人的屋子裏,準備陪著家人渡過最後的時光。

然而左等右等,卻久久不見有人前來問罪,楊老柴不由得稍稍鬆了口氣,出去一打聽,才知道許梁從西濠返回平涼不久,便匆忙地返回長安城去了。

許梁是著急趕回長安城去數錢的。

鐵頭帶著巡防司的官兵押著那些被俘的民軍大小頭目,按照他們提供的地址,果真找到了許多值錢的東西,考慮到東西太多,如果押到平涼城的話未免太招人眼了,許梁慎重考慮之後,還是決定直接把搜出來的東西運回長安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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