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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強梁》第七百二十五章 兵行險招
午門的守將眼見崇禎皇帝和許梁等人終於到了,不由得大鬆了口氣。無他,因為隨著宮門突然關閉,原本等候在午門外的許梁的隨從,段志剛發現情況不對,立馬派人去通知了在東江別院的鐵頭等人。

鐵頭一聽,許梁進宮之後居然關閉了宮門,許大人在宮裏生死未知,當即就炸了毛。這還了得,許梁一人可謂是梁軍的精神支柱,許梁要是有什麼閃失,那自己這些人也就別想活了。

當即什麼也不顧了,一面點齊京城裏的青衣衛人手,朝午門外趕來接應,一面命人永定門外通知通州總兵戴風。

此次許梁調集了京城裏青衣衛的所有人手,林林總總加起來足有四五百號人,這些人帶著兵器,衝到午門之外列成陣式,與守午門的將領對峙起來。

真實的情況沒有探明白之前,鐵頭倒不至於下令強行攻擊午門,也只是與午門的守兵對峙而已。另一邊,得到消息的巡城禦史得報東江別院的人居然包圍了午門,不由大驚失色,也點齊了兵馬司的兵馬,趕到,與午門守兵一前一後,將鐵頭等人包圍在中間。

巡城禦史苦勸不聽,對峙良久,正感到不耐煩要喝令兵馬司官兵強攻之明,突然聽聞永定門被通州總兵戴風帶兵包圍了!這可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永定門外亂成一窩粥,巡城禦史也麻了爪,知道事情已經超出了自己的掌握,抱著在朝中那些說得上話的大人們到來之前,巡城禦史也就不首先發難。

午門咯咯吱吱地開啟,許梁等人看清了午門外的情況,不由哈哈大笑。

鐵頭和段志剛見許梁安全歸來,不由大大地鬆了口氣,忙派人上前接應許梁。

許梁鬆了皇帝的手,咧嘴笑道:「皇上,還有諸位閣老,此間事了,多謝相送了。」說罷,許梁便大步走進京師青衣衛的人群裡。看了看鐵頭和段志剛,揮手道:「走。」

巡城禦史見皇帝和徐閣老,孫閣老都沒有阻攔的意思,便命人讓開一條道路,放許梁等人離去。巡城禦史上前,對崇禎皇帝稟報了些什麼。崇禎便皺緊了眉頭,朝許梁喊道:「許愛卿!」

許梁回頭:「皇上還有什麼吩咐?」

皇帝臉色鐵青,恨恨地說道:「養心殿裏的約定,還望許愛卿恪守!既然朕與愛卿之間的「誤會」已經消除了,還請愛卿派人去永定門外通知戴總兵一聲,讓他把兵撤了吧?」

許梁聽了,瞬間便明白定是駐紮在永定門外的通州總兵戴風聽聞自己身隱皇宮裏生死不知,才率軍包圍永定門,給朝庭施加壓力了。

許梁探手朝後面擺擺手,瀟灑地離去。

崇禎皇帝咬緊牙關,吐出兩個字:「囂張!」

許梁一路回到東江別院,命鐵頭加強東江別院周邊的戒備,再派人去告知戴風,讓他撤兵。一條條指令佈置下去,許梁才感到渾身一陣酸痛,十分迫切地想要泡個熱水澡。

一隻特大號的浴盆裡,許梁舒服地將頭部以下都浸泡在灑滿花瓣的水裏,只露出個頭部在外面,微眯著眼睛,安靜地享受。

「這才是我想要的生活哪!」想想一個時辰前,自己在皇宮裏的遭遇,許梁不由十分感嘆。

許梁洗浴一新,再次出來時,得訊的黃道周和燕七已經急切地等在別院的客廳裡了。

見了許梁出現,黃道周一臉後怕,連連叫道:「大人,可把屬下給嚇死了!」說罷,黃道周上上下下仔細打量著許梁,見許梁全須全尾地站在自己面前,確實沒有受傷的跡像,不由大鬆口氣。

許梁招呼黃道周和燕七就坐,自己在也主位上輕輕地坐了。不一會,鐵頭和段志剛也走了過來,四人都緊盯著許梁,「大人,皇宮裏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黃道周一臉焦急地問道。

許梁輕嘆一聲:「唉,一言難盡。若非本官福大命大,加上早有防範,只怕這次真要被皇帝和溫體仁給算計了!」

「啊?」四人驚叫。

「不過,好在最後是有驚無險。」許梁微笑著說道。隨即,許梁簡要地將皇宮裏發生的事情對四名心腹說了。

四人聽了,個個嚇得臉色煞白,後怕不已。

黃道周抹了把額頭上的冷汗,朝許梁哭笑不得地說道:「這樣說起來,經過這件事情之後,大人和皇上之前,便是誰也奈何不了誰了?」

許梁點頭,「至少短期內的情況是這樣的。」

黃道周便神色微微放鬆,回想一陣,暗道這沒準便是最好的結果。此前由於許梁在陝西,與朝庭不對付,而黃道周偏偏又是許梁安插在朝庭裡的棋子,關於這一點,朝中的大人們幾乎個個都清楚,以是誰也不敢與黃道周接觸過多。黃道周在朝中的處境,便很尷尬。現在許梁和崇禎皇帝之前由於各自有了誓言約束,雙方的關係進入和平時期,黃道周便能輕鬆許多。

許梁與幾名心腹聊了一陣,許梁忽然皺眉,道:「經過白天的事情之後,扶持黃道周你進內閣一事,怕是有些麻煩。」

黃道周略為沉吟,也不由得嘆氣:「是啊,原本屬下入閣便沒有什麼勝算,現在嘛,怕是沒有人會支持屬下了。」

鐵頭,燕七,段志剛聽了,也都明白黃道周說的是什麼意思。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白天皇宮裏發生的事情,遲早會流傳出來,雖然最終許梁和崇禎皇帝達成了和解,但整件事情的起因,其實是崇禎皇帝想殺害許梁。

這至少便向朝中群臣鮮明地表明了皇帝的態度。朝中的那些尚書,侍郎們都是在官場上摸爬滾打十幾年的人,最會趨炎附勢,奉迎皇帝。皇帝對許梁都是這種欲除之而後快的態度,其他的大臣是什麼態度,便是可想而知了。

這種時候,作為許梁的鐵桿嫡系,黃道周想晉級閣臣,無異於癡人說夢。

入閣的難度那麼大,黃道周笑得很苦澀,「大人,不行就算了吧。屬下畢竟資歷淺薄。」

許梁冷笑:「道周,這已經不是你個人的前程問題了,而是關乎我許梁,還有你們這些緊密追隨於我的那些人的整體利益問題了。現在我算看清了,內閣次輔徐光啟也很不靠譜!咱們身處地方,如果朝庭裡不安插一個自己的人,那就太吃虧了。」

黃道周苦笑:「大人,現在情況都這樣了,難道大人還有什麼底牌沒有拿出來?」

許梁皺眉,「距離庭推還有七八天時間,總歸會想到辦法的。」

黃道周見許梁執意如此,倒也不忍拂了許梁的意思。

皇宮的變故果然如同許梁預料的那樣,不可避免地流傳開了。養心殿裏發生的最核心的事情許多大臣們並不知曉,但皇帝對陝西巡撫許梁的態度,諸大臣可謂是看得清清楚楚了。一時間,朝中大臣避諱陝西巡撫許梁如蛇蠍。東江別院裏門可羅雀,鬼都不敢上門。更有甚者,為了不與許梁碰面,經過東江別院都要繞道走。

黃道周氣憤不已,許梁倒很平靜,朝中大臣們的態度許梁早有預料,倒也不太意外。真正令許梁意外的是,通政司傳出話來,把庭推首輔和增補閣臣的時間提前了。

許梁自那天從皇宮裏出來之後,便沒有再進宮過。通政司的消息是由黃道周帶回來的。

許梁的書房裏,許梁眉頭緊鎖,「五月二十三?也就是說,留給咱們準備的時間還有四天?」

黃道周已經基本不報什麼希望了,看了看許梁,黃道周平靜地點頭。然後試探著問道:「大人,要不下官讓吏部尚書王國光把下官的名字撤了,省得庭推那天丟人現眼?」

許梁臉色陰鬱,很不好看。他心裏像是憋了一團火一樣煩燥,兩手使勁搓揉著臉頰,神色看上去有些猙獰:「時間來不及了,看來只有兵行險招,放手一搏了!」

黃道周嚇了一大跳,心驚膽戰,小心翼翼地問道:「大,大人,您想要做什麼?」由不得黃道周不心驚,實在是眼前這位大人行事太過天馬行空,自己完全把握不到許梁的脈,由於心裏沒底,所以更加惶恐。

許梁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嘴裏發出嘿嘿嘿的怪笑聲,把黃道周又驚出了一身冷汗。

「大人……?」

許梁看了看黃道周,臉上浮現親切至極的笑容,熱情地輕拍著黃道周的肩膀,許梁道:「道周哪,趁著庭推還有四天時間,你抓緊到幾位有投票權的大人府上跑一跑,走動走動。另外,再把其他閣臣的候選人的情況摸清楚。其他的事情,你就不用管了。」

黃道周滿嘴苦澀,期期艾艾地道:「大人,此次增補閣臣的人選除了下官之外還有兩個,錢士升和唐世濟。這兩人的情況下官都查清楚了,他們是孫閣老和溫體仁選中的人。至於下官到各位大人府上走動一件,依下官看來,那就完全沒有必要了。唉,這些天咱們東江別院的情況您都看見了,三天裏沒一個同僚上門。那些大人府上,下官即便去了,也是白瞎。」

許梁溫和地笑,笑得很是意味深長。

「道周哪,你要入閣,就要獲得那些大人們的支持。這庭推之前走動走動,意思意思也是人之常情嘛。你如果不去,大人們多少會認為你黃道周太過孤傲。可你若是去了,即便未必會能效果,至少也向朝中大臣們開表明,你黃道周是個知恩圖報的人哪!你說是不是?」見黃道周苦著臉色還待推拖,許梁便推著黃道周出了書房。

「好了,別磨蹭了!本官讓鐵頭準備些厚禮,道周你帶著去幾位大人府上坐坐。」許梁不由分說,便給黃道周下達了命令,又把鐵頭叫過來,命他準備厚禮,陪著黃道周去拜會京裡的諸位大人。

將兩人打發走,許梁才邪邪地一笑,把京師青衣衛的檔頭燕七給叫了過來。

「大人,您找我?」燕七見了許梁,躬著腰,小心地問道。

「嗯。」許梁輕嗯一聲,抬眼看了看燕七,幽幽地說道:「燕七啊,本官把京師青衣衛和梁記在京師的商業都交給你來打理,看來本官當真沒有看錯人,燕掌櫃做得相當不錯啊。」

「大人謬讚了,替大人辦事,燕七豈敢馬虎。」燕七一時間不明白許梁到底想幹啥,便陪著笑臉自謙道。

許梁點點頭,道:「本官聽說蜂窩煤的生意已經做到山東去了,燕掌櫃辛苦了。嗯,眼下咱們在京師除了商鋪,蜂窩煤之外,可曾涉及到其他產業?」

燕七小心地問道:「屬下按照當初大夫人制定的思路,以蜂窩煤為主營,外加些絲麻布匹商鋪為輔業,至於其他產業嘛,倒也略有涉及。只是不知道大人想問哪一方面?」

許梁眨了眨眼睛,笑眯眯地說道:「比如說……賭館?」

燕七愣了愣,回想一陣,才拱手道:「梁記在京師以前倒真沒有經營過賭館這一行,不過上個月剛從別人那裏收購過來一家。」

許梁頓時興緻大增,道:「在哪?帶本官去瞧瞧。」

燕七登時兩眼放光,道:「大人也想玩兩把?只是在自己的地盤上玩,輸贏都是大人您自己的錢,有些不痛快。嘿嘿,屬下知道一家老字號,要不屬下帶您過去瞧瞧?」看燕七那眉飛色舞的眼神,燕七肯定也好這一口。

許梁登時一腳虛踹過去,笑罵道:「帶路!本官只是想去見識下咱們賭館莊家的技藝而已。」

燕七眼珠子一陣亂轉,想破頭也沒想明白大人這是要去做什麼。

燕七帶著許梁和幾名青衣侍衛出了東江別院,居然又出了正陽門,徑直到了外城,又穿行了三條街道,眾人才在一家略顯破敗的賭坊前停了下來。

「少爺,就是這裏了。」出門在外,為了行事方便,燕七便直喚許梁為少爺。一行人走進了賭坊裏面。

相比於外面的安靜,賭坊裡就顯得暄囂了許多。當頭一群人圍在一張八仙桌旁,正緊張地扔骰子比大小。一群賭鬼的汗餿味混雜在一起。

「少爺,這邊請。」燕七見許梁眉頭微皺,忙撥開擋在面前的兩人,引著許梁往賭坊後院方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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