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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強梁》第五百六十五章 坑死閣老【四】
許梁施施然走到午門外,登上了回光祿寺的馬車。鐵頭隨行。

許梁坐在馬車上,探頭看著外邊明媚的陽光,不由感嘆道:「又到七月了,不知不覺,這崇禎三年就過了一半了。」

鐵頭騎馬護在一旁,聽了許梁的感慨,不由失笑了:「少爺,眼看著八月的殿試就要到了。老家的許老爺放心不下大少爺許江,已經來信,說要趕進京來陪讀。」

許梁聽得鐵頭的提醒,不由恍然想起八月的殿試的事情。想著自己參加秋闈乃是四年前,如今自己官居正三品,而那位許家的大少爺許江,卻仍在趕著參加些次的殿試。

許梁把許江的學籍由江西移到了陝西,許江順利中舉。此事令吉安府老家的人更加看重許梁這位三少爺,為此,不僅許常昆夫婦親自趕到京城來向許梁承認錯誤,而且還帶來了那位八十多歲的許老太爺的親筆書信,再次承認許梁為許家人!

原本這些事情,許梁是非常不屑的,只是後來在馮素琴和黃道周等人的勸說下,才勉強接受了。

聽說許常昆要親自趕來京城陪讀,許梁感慨一聲,用心打量眼街道上,果然發現行人當中,已多了些儒衫長袖的讀書人。

許梁放下車簾子,擺手道:「走吧。」

回到光祿寺的時候,許梁忽見成國公府的管家朱十三居然負手站在光祿寺衙門院內,不由吃了一驚,將朱十三迎進屋內,命人奉上茶水,才問道:「朱管家找本官,可是有要緊事?」

朱十三拱拱手道:「其實也沒什麼大事情。國公爺聽說許大人今日進宮。是要向陛下呈交六月份的紅利錢的。國公爺讓小的來探聽下消息。嗯,那個……陛下對國公爺參與西山煤礦的事情有什麼看法?」

許梁心中暗笑。許梁在崇禎皇帝面前說的是,成國公加入了中華總商會。而關於成國公參與西山煤礦的事情卻隻字未提。然而這種矇混過關的把戲,許梁卻不想拆穿。於是給了朱管家一個放心的眼神,笑道:「朱管家盡可回稟朱國公,陛下對於國公爺府上的生意,並不反感。」

朱十三輕了口氣,連聲道:「那就好,那就好。」探聽了消息,朱管家朝許梁道謝一番急著回去向成國公朱純臣復命去了。

許梁就如同一個站在黑暗中的人,小心地偷窺著曹閣老的一舉一動。睜大眼睛尋找著曹閣老的破綻。

然而等了好幾天,曹閣老都沒有什麼大的動作。直到一天夜裏,青衣衛報告上來一條曹閣老家的消息,卻不是什麼官場上的事情,而是曹閣老家的家事:曹閣老的二兒子曹沖,已是成家兩年了,最近看中一處宅子,想要搬出去住,央求著曹閣老出錢買下那棟宅子。然而曹閣老雖然位高權重,但身處敏感的都察院。本身做官卻是小心謹慎,很注意影響,沒貪到什麼錢。自然也就沒什麼積蓄。

而曹二公子看中的那處宅子,卻是價值不匪!以曹閣老的家底,自然是買不起的,於是便吵了起來。

然而這種曹閣老的家事,向來也隱秘,其他人並不知情。

於是上朝的時候,許梁特意注意到曹閣老的神情,有些惱怒的成分。散朝之後,許梁特意繞到內閣值房。拐進了曹閣老的值房內。

曹閣老對於許梁的到來,很是意外。吃驚地看著許梁。

「許大人可是有事?」曹閣老繃緊了身上的每一根神經,問道。

許梁手裏捧出本奏摺。朝曹閣老微微一笑,真誠地問道:「閣老,下官聽聞閣老早年也曾是光祿寺的少卿,對宴享之事很是熟悉,下官手上這封奏摺,是要向陛下稟報殿試之後的瓊林宴事宜的,呃,有些地方,下官拿不準,特要向閣老請教。」

曹閣老有些愣神,看了許梁許久,才清醒過神來,沉吟著道:「老夫當光祿寺少卿,那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光祿寺的事務,老夫如今已忘得差不多了。許大人拿宴享之事問老夫,卻是問道於盲了。」

許梁呵呵一笑,不以為忤。仍舊笑呵呵地拱手堅持道:「具體的事務,自然不敢勞煩閣老。閣老乃是朝中重臣,凡事站得高看得遠,下官此來,就是想聽朝庭對於此次瓊林宴的期望。還請閣老不吝賜教!」

曹閣老對於許梁的來意尚不明確,便虛情假意地應付著,見許梁如此堅持,便本著快點打發這廝離開的心態,對瓊林宴的儀式泛泛而談的點了幾句。不成想,許梁居然一付恍然大悟的神色,對曹閣老千恩萬謝,拱手作揖之後,才小心地退了出去。

曹閣老便一陣愕然:許梁這廝,難道對自己轉換態度了?好像今天還是許梁頭一回進自己的值房吧?

抱著這樣的疑問,曹閣老接下來的時間,在值房裏處理公務都沒能集中精神。眼見心神已亂,曹閣老便索性向道輔周延儒告了假,徑自回曹府了。

官轎進了曹府,曹閣老下了轎子,剛進入府內,正要回書房,卻見曹家的二公子領著三名下人,與那新娶的夫人,正搬著幾個箱子往一輛大馬車上放。曹家管家和曹家大公子尾隨出來,瞪著眼前這一幕,欲言又止。

曹家的人見了曹閣老回府了,忙上前行禮。而曹二公子見了曹閣老,卻是輕哼一聲,就當沒看見曹閣老這個人,接著指揮下人搬東西。

曹閣老見狀,氣得不輕,指著曹二公子,喝問道:「逆子!你又想做什麼?!」

曹二公子聽了,停在了曹閣老身前,鼻孔朝天:「橫豎父親都不能為孩兒置辦宅院,這曹家,本公子不呆了!我與娘子要搬出去住!自立門戶!」

曹閣老聽得一愣,不由氣極而笑:「似你這般,文不成,武不就的。搬出了曹府,你還想住到哪裏去?」

曹二公子輕哼一聲:「不用你管!宅子本公子已經找好了!」

說罷,曹二公子不再理會曹閣老。繼續指揮下人們搬運東西。曹閣老氣得渾身顫抖,手指頭點著曹二公子。卻是罵不出話來!說到底,曹閣老這個做父親的,未能給自己的兒子置下宅院,他心中還是有愧意的。

曹家大公子和管家見曹閣老氣得不輕,忙擁上前來勸慰。曹大公子規勸道:「父親不必與二弟置氣!其實二弟即便搬出曹府,他和弟妹還是有去處的。前天二弟央求父親買下來的那棟宅子,二弟已經買下來了!」

曹閣老頓時吃了一驚!

「這逆子哪裏來的錢?」

曹大公子道:「聽二弟說,有一位京城的布匹商人。看中了二弟的經商才華,要與二弟合夥做生意。那商人得知二弟看中那處宅子,便買下來送給二弟了!」

「不是送!」曹二公子東西已裝好了,跳上了馬車,朝曹閣老和曹大公子揚聲說道:「燕掌櫃買下的宅子,那是特意供本公子居住的!好了,父親,大哥,你們聊,本公子先走了!」

說罷。招呼兩名下人,趕著馬車走了。

曹大公子尚且一臉羨慕的表情,曹閣老卻是面色陰沉了下來!他久居朝堂。深知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的道理!自己的二兒子什麼德性曹閣老自己是非常清楚的。說他有經商才華?那燕掌櫃只怕是眼瞎了才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曹閣老轉身朝管家喝道:「管家,快去追上二少爺,問清楚那宅子是怎麼回事!」

管家見曹閣老慌了神,便緊追著曹二公子的方向出去。曹大公子忙扶著曹閣老進府,在廳堂裡又端茶又送水的。

過了半個時辰,管家回來了,曹閣老也好受了些。

「怎麼樣?」曹閣老拉著客家的手,著急地問道。

「老爺,小的問過了。」管家說道:「二公子的宅子確實是一位商人買下來送給他住的。」

曹閣老聽了。不住地冷笑:「誰會有這麼好心?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那商人什麼來歷?」

管家道:「小的打聽清楚了。那個燕掌櫃正是外城法華寺附近的通天下車馬行的大掌櫃燕七!」

撲通!曹閣老聽了。卻是一屁股跌坐回椅子上,失魂落魄地喃喃道:「怎麼是他?」

……

次日早朝的時候。曹閣老在午門前早早地等候著逃祿寺卿許梁。見許梁施施然下了馬車,曹閣老顧不得旁人詫意的眼神,急步走到許梁身邊,將許梁一把拉到一旁,壓低了聲音:「許梁,你想做什麼?別以為送給我兒一棟宅子,老夫便會輕易放過你!老夫與你之爭,乃是政見不同!」

許梁聽了,卻是掙脫了曹閣老緊握住自己的手,輕笑道:「閣老對下官拉拉扯扯的,這是做什麼?旁人會誤會的!」

曹閣老不由得回頭,見幾位官員正好奇地朝這邊張望,便悻悻地鬆了手。

許梁微微一笑,這才道:「閣老說的可是燕掌櫃送給曹二公子宅院的事情?呵呵,昨天燕掌櫃倒與本官說了此事!只是此事乃是燕掌櫃自身的行為,本官也不好強加干涉!」

「這定然是你授意的!」曹閣老咬著牙根說道。

許梁微微搖頭,靠近了曹閣老,輕聲道:「既便是本官授意的,那又如何?閣老上次特意提點了本官瓊林宴的事情,本官投桃報李,又有何不可!」

「小恩小惠,休想收買老夫!」曹閣老冷哼道。

「曹閣老真是多想了,本官舉手之勞,沒有別的意思!」許梁真誠的道。

眼見著朝會的鐘聲響起,許梁施施然回到上朝的隊伍中去,曹閣老不由無奈地搖頭。

接連數日,曹閣老對許梁的舉動越來越看不懂了。這位年輕的光祿寺卿似乎真的有與自己化乾戈為玉帛的跡像!許梁在朝堂上,居然好幾次附合了曹閣老的言論,對於曹閣老提出的幾個官員任免,許梁這廝居然公然贊成,在朝堂上堂而皇之地站出來大聲附合曹閣老,其明顯奉承的自己的話語,令諸臣側目,更令曹閣老臉紅!

這廝,做得太明顯了!

在內閣值房,其他的內閣大臣見光祿寺卿往曹閣老房內跑得極為勤快,三天兩頭跑來向曹閣老請教問題,連內閣首輔周延儒見了曹閣老,都不由得感慨道:「曹閣老,這位許大人對閣老當真是恭敬得很哪。」

曹閣老竟然有看不透許梁的感覺。

然而不管如何,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許梁如此奉承曹閣老,朝堂上下俱都看在眼裏,這令曹閣老也有些抹不下老臉,原本設計好了要針對許梁的殺招都被擱淺了!

這天,曹閣老把兩位心腹官員,順天府丞馬遠和山東禦史史范叫進了曹府。會客廳裡,曹閣老朝看向馬府丞和史禦史,感慨一聲:「老夫縱橫朝堂幾十年,最大的收穫不是身居高位,受人景仰,而是培養出了你們幾個好門生。」

原來,馬府丞和史禦史二人,皆是曹閣老的學生。

如今老師發感慨,兩位學生便順從地恭維道:「我等能有今日的官位,都是老師庇佑的結果。可惜齊大人和陸大人下放到地方上去了,想再見一面就難了。」

史禦史口中的齊大人和陸大人,原本也是都察院的禦史,卻在不久前的地方官員調整中,因吏部考評優異,下放到地方府縣任要職去了。

曹閣老想起自己另外的兩名得意門生,齊大人和陸大人,如今已然是地方府縣的知縣,同知一類的要員,原本懷疑是新任僉都禦史借吏部的手削弱自己在都察院的勢力!然而,兩位門生到底是高升了品級,曹閣老懷疑歸懷疑,卻也不想阻礙得意門生的前程。

史禦史和馬府丞陪著曹閣老感慨一陣,忽見曹府的管家走了進來。

曹閣老抬眼看著管家,沉聲問道:「二公子的宅子退回去了嗎?」

管家面有難色,朝曹閣老拱手道:「老爺,小的把您交代的話都說給二公子聽了,只是二公子鐵了心要搬出去,把小的趕了回來。」

「這個逆子!」曹閣老怒罵道。

史禦史對於曹閣老的家事也有所耳聞,知道通天下車馬行的燕掌櫃送了曹家二公子一套宅子,供其居住。他見曹閣老氣得不輕,便輕聲勸道:「老師不必多慮!既然那宅子是燕掌櫃暫借給二公子住的,並非送給二公子,也就說不上賄賂。況且我看這光祿寺卿許梁對老師恭敬了許多,興許燕掌櫃此舉,就是出自許梁的授意!」

曹閣老氣道:「老夫就是擔心這是許梁的圈套!」

史禦史道:「呃……我看許梁此舉,多半是有跟老師緩和關係的意思。」

曹閣老聽了,沉吟一陣,想著許梁近來的舉動,確實是在想著法子地跟自己套近乎!便也覺得史禦史說的有幾分道理,況且曹家的二公子搬出去住,從此自己眼不見心不煩,也圖個清靜!

想了許久,曹閣老長嘆一聲。抬眼看向馬府丞和史禦史,緩緩說道:「其實今天把你們二人叫來,是有件事情要你們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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