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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強梁》第五百七十六章 再不爭就晚了
黃道周原本就在都察院裏面,聽到許梁的召喚,立馬就放下手頭的事情,趕到了光祿寺中。三個人在辦公房內,王啟年再次把次輔人選事情的利害關係跟黃道周說了。

黃道周一點就通,立馬明白了。然而沉吟了一陣,黃道周卻是面有憂色,朝許梁拱手道:「大人,王大人的提議甚為重要。然而這種事情可操作性卻不是很大。一來徐閣老相比於溫閣老來說,必竟是資歷尚淺,沒有天然的優勢。」

「正因為難做,才更加要去做。」許梁語氣很嚴肅,厲聲說道:「由於曹於汴的關係,首輔周延儒和溫體仁對本官的印象便一直不好。周道輔以前還多少顧及著朝庭道輔的顏面,沒有明著對本官下手。然而經歷了曹於汴的事情之後,雖然咱們做得乾脆,沒有留下什麼明面上的把柄,但周,溫二人皆非易與之輩,相信這兩人此刻也回過味來,對本官已經有所懷疑了。」

「倘若再讓溫體仁晉級次輔之位,那本官基本上就可以收拾鋪蓋回家了!」許梁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便已經代表了他的決心。

一天傍晚的時候,許梁輕車簡行,來到了徐光啟的府門前。雖然許梁本人由於出身太低,只是個舉人,根本不可能晉陞大學士之位,然而許梁卻決定,扶徐光啟上位。不論從私交還是公允來說,徐光啟都可以算是許梁能夠相信的人。

決定了要幫他,許梁還是要先探探徐閣老的口風,別到時候許梁這邊出盡全力,徐閣老還蒙在鼓裏,那就不好玩了。

徐府的管家見到光祿寺卿許梁前來拜訪,忙把許梁接引進來。在徐閣老的書房裏。許梁見著了正在閱讀奏章的徐閣老。

相比於許梁剛認識徐光啟的時候,許梁此時再端詳徐閣老,才猛然發覺:徐閣老已經老了很多。雖然保養得法,但臉上的皺紋依舊不可避免地顯現出來。

而且。徐閣老清瘦了許多。

「閣老,下官來看您了。」許梁站在徐閣老面前,溫和地說道。

徐閣老將手上的奏摺合上,給了許梁一個和氣的笑容,招呼許梁坐下,邊整理桌面,邊自嘲似的解釋道:「曹閣老和成閣老走後,內閣的事務乍然繁重了起來。老夫在內閣處理不過來的奏摺,有時也會帶回家裏來。許梁哪,你可不要說老夫違規了哦。」

按理,朝庭奏摺是國家的機密,內閣大臣未經許可,是無權帶出皇宮的。

許梁忙搖頭,一臉敬佩地道:「閣老說的哪裏話。閣老為了大明的江山嘔心瀝血,下官敬佩不已!」

「呵,許梁莫誇老夫了。」徐閣老擺手呵呵笑道。他揉了揉眼窩,看向許梁。問道:「算起來,許梁你可是有些日子沒到老夫府上走動了?今日前來,不單單是為了看望老夫吧?」

許梁微略惶恐。拱手道:「最近忙著瓊林宴的事情,事情多了些。」

徐閣老緩緩點頭,捋須說道:「今年的殿試是皇上登基以來的首次殿試,意義非比尋常,瓊林宴是殿試必不可少的環節,許梁可要仔細準備,莫要出了差池。」

許梁道:「閣老放心,下官記住了。」頓了頓,許梁拱手道:「說起來。自曹閣老,成閣老相繼離開朝堂之後。陛下好像也沒有增補閣臣的想法,閣老。您身在中樞,可有聽到什麼言論?」

徐閣老瞟了許梁一眼,嘴角帶笑,道:「怎麼,許梁也想更進一步?」隨即徐閣老倒先失笑了,擺手道:「許梁你如今雖然官位正三品,但實在太年輕。三十不到的閣老,說出去未免太駭人聽聞了。」

許梁臉色微紅,尷尬地道:「閣老取笑下官了。下官乃是舉人出身,此生是與內閣大學士無緣了。」

「唔……」徐閣老愣了愣,許梁出身徐閣老倒是一時沒有想起來,他沉默一陣,嘆息道:「說起來這也是朝庭的弊病。非庶吉士不得入閣拜相,這是什麼破規矩!許梁你本人的見識,老夫是十分欣賞的,只是這舉人的出身……唉……眼下卻是沒有什麼好辦法。」

許梁苦笑道:「閣老不要取笑下官了。」說著,許梁神色一整,探頭前傾,朝徐閣老詭異地一笑,輕聲問道:「閣老,如今成基命離職了,這次輔之位空缺了出來,下官想私底下問問閣老您,對於次輔之位,閣老有什麼打算?」

徐閣老聽了,先是一陣錯愕,隨即臉色一變,急忙起身,走到書房門口,將房門輕輕掩上,然後站到了許梁面前,定了定神,才緊張地說道:「許梁你胡說什麼!次輔之職,那是由陛下和朝臣選定的,老夫聽從皇命而已,能有什麼打算?」

噗嗤一聲,許梁見徐閣老如此緊張的樣子,禁不住先笑了出來,也站起身,看著徐閣老,道:「閣老何必如此緊張!此地乃是閣老府上的書房,僅你我二人,下官的話,發自肺腑,閣老何不坦誠相待?」

徐閣老定定地看了許梁半晌,才緩緩搖頭,道:「許梁,老夫與你,早已是忘年之交。老夫也相信,你方才的話,也是為老夫考慮。其實不瞞你說,成閣老離職的當天晚上,老夫便仔細想過這件事情。只是思來想去,內閣次輔,只能由溫閣老接任才合適。」

許梁不屑地冷笑道:「你說溫體仁?這人什麼德性,想必閣老比下官更清楚。」

徐閣老輕輕一嘆,無奈地道:「先不說溫閣老品行如何。單說資歷,老夫便望塵莫及。溫閣老是萬曆二十六年的進士,庶吉士。陛下登基之初,便已經是禮部尚書。而老夫卻是萬曆三十二年的進士,雖然也有幸被選為庶吉士,但入仕時間卻足足比溫閣老晚了六年!而且,老夫與溫閣老同期入閣,入閣前。溫閣老便是老夫的上官。試問有溫閣老在,次輔的位置哪能輪得上老夫?」

聽了徐閣老的一番話,許梁便心中有數了。看來這徐閣老心底。對於次輔的位置,也不是一點想法都沒有。只是由於資歷不如溫體仁。無可奈何之下,才幹脆絕了這份心思。

許梁臉上掛著淡淡的笑意,待徐閣老說完,許梁道:「下官承認閣老說的一點都沒有錯。內閣之中,先不說老資格的武英殿大學士孫承宗,但論溫體仁,閣老你都大大不如。」

徐閣老便瞪著許梁,責備道:「既然許梁你都知道。又何必跑來問我?」

許梁嘿嘿一陣冷笑,朝徐閣老鄭重地拱手道:「說一千道一萬,下官隻想問閣老一句話,次輔的位置,閣老想不想坐上去?」

徐閣老聽了,臉色一陣不自然。

許梁道:「閣老,朝堂高位,有能者居之。徐閣老滿腹經綸,難道就甘心平庸一生,不能舒展心中抱負?」

徐閣老老臉一紅。在許梁逼迫的目光下,終於矜持不下去了,一甩衣袖。斷然道:「若說老夫想都不敢想,那也是自欺欺人的假話。只是……唉,老夫爭了也沒用……次輔之位,非溫閣老莫屬。」

許梁聽了,輕哼一聲,道:「即便如此,難道閣老就這麼甘心眼睜睜地看著溫體仁上位?」

徐閣老嚅嚅道:「以後總歸還有機會的……」

許梁抬高聲音,打斷徐閣老:「沒有機會!」

這一聲高呼,倒把徐閣老嚇了一跳。愕然地看著許梁。

許梁朝徐閣老苦口婆心地勸道:「我的徐閣老,您如今已經六十多歲的人了!你想想。你還能在這朝堂上乾幾年?三年?五年?機會不等人,此時不爭取。難道你要等到溫體仁光榮退休之後,才順勢上位?閣老,以您的年紀,再不爭就晚了!」

徐閣老臉色一變,愣愣地看著許梁,神情變幻了許久,終於逐漸堅定起來,鄭重地朝許梁深施一禮,感激地道:「許梁一語驚醒夢中人,是老夫執念了!」說著,徐閣老腰板忽然挺直了,一股上位者的所勢頓時顯現出來,看向許梁,語氣堅定地道:「你說得不錯,機會難得,不容錯過!」

許梁頓時欣喜地道:「閣老有此決心,下官願為閣老的馬前卒,助閣老一臂之力!」

徐閣老感激地上前,扶著許梁的雙手,神情熱切地道:「老夫得許梁相助,成功便更有信心了!只是,眼下該如何下手,老夫心中,卻是一點章法都沒有。」

許梁聞言,笑得像隻狡猾的狐狸,輕拍著徐閣老的手,道:「閣老,下官來您府上之前,已經替閣老想了一些,下官認為,眼下的當務之急,便是拿下此次殿試的主考官的職務。」

「嗯?」徐閣老疑惑地看著許梁,問道:「這難道還有什麼深意嗎?」

許梁道:「閣老方才也說了,這是崇禎朝的第一次殿試,其意義非比尋常。」

徐閣老眉眼一動,也明白了許梁的意思。這是崇禎朝的第一次殿試,崇禎皇帝必然是極為重視的,若徐閣老本人能夠擔當這殿試的主考官,那對徐閣老本人來說,也是一份極為重要的資歷。

徐閣老意動不已,隨後又皺起了眉頭,朝許梁為難地道:「可是老夫聽禮部尚書李騰芳說過,此次殿試的主考官已經擬定好了。」

「是誰?」許梁問道。

徐閣老嘆了口氣,道:「溫閣老入閣之前便執掌禮部,如今又是內閣大臣之尊,數遍朝堂上下,他是最有資格擔任此次殿試主考官的人選。禮部擬定的主考官,便是溫閣老。」

許梁嘿嘿冷笑道:「既然是擬定的,便是未曾明文公佈的。沒準到時候會出什麼意外呢?」

徐閣老頓時驚疑地看著許梁。

許梁便一陣擠眉弄眼。

許梁又與徐閣老密談了許久,才告辭出來。

次日,許樑上朝之時,在午門外遇見禮部尚書李騰芳,便笑呵呵地靠了過去,拱手道:「李大人,今日您老來得好早啊。」

李騰芳對於這位光祿寺卿許梁印象很不錯,聞言便輕笑道:「許大人來得也挺早嘛。」

許梁客套著,瞄見李騰芳手上捏著的一份奏摺,狀若隨意地問道:「喲,今日李大人可是要執本上奏?」

李騰芳聞言,將奏摺往袖籠裡放進去一些,朝許梁解釋道:「眼看著離殿試的日子沒幾天了,本官正要向陛下舉薦此次殿試的考官人選。」

許梁長哦了一聲,隨即拱拱手,一臉難為情地道:「原來是這事。呵……說到殿試,下官倒有個不情之請。」

李騰芳道:「許大人客氣了。」

許梁靠近了李騰芒,小聲道:「李大人也是知道的,下官的光祿寺這陣子一直在忙於籌備殿試之後的瓊林宴的事情,李大人上折,多半也是要向陛下報告此次殿試的情況的吧?」

「是的。」李騰芳倒真沒把許梁當外人,點點頭,承認了。

許梁便更加熱情了,搓著兩手,特難為情的樣子,小聲說道:「李大人是知道本官的,我寫的那幾個字實在算不上工整,每回不得不寫奏摺的時候,都要急出一身汗。下官便想拜拖李大人,您這奏摺,明天再上。今天散朝之後,下官便把瓊林宴的準備情況向您老彙報一下,由您一併寫入奏摺當中。這樣,倒成全了本官,省得本官再另外具折上報了。」

光祿寺卿許梁的字寫得難看,這在朝堂上已經不是什麼密秘。李騰芳想了會,暗道:如果把瓊林宴的情況也加入到自己的奏摺裏面去,倒也顯得自己的奏摺更加全面。抬眼見許梁一臉期待地看著自己,神色之間倒顯得幾分恭敬之意。這種態度令禮部尚書李騰芳虛榮心大大的滿足了一把。

看看,堂堂正三品光祿寺卿都要求著本大人辦事!

李騰芳一捋鬍鬚,爽利地一笑,輕拍著許梁的肩膀,道:「許大人太見外了!這種小忙,只要許大人你說話,本官豈有不幫之理!罷了,這奏摺,本官明日再上也不遲。」

「多謝大人成全。」許梁滿臉感激地道,待垂下眉頭,許梁的嘴角詭異地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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