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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商河》第一百八十章 火炮震南洋,支票通南北。開張!
批漢子皆是玄色袍服平日裏偶爾與阮漓稟報事務部水軍不相往來各船隻得三五人只有極少數的水手參加過第一輪海炮試爆的才曉得這是郭鐵匠麾下負責火炮的人手此後便是試炮也不在其他水手面前泄漏而是由這批人自行駕船出海試得圓滿了才又駕船回來阮漓倒是參加過幾次試炮曉得此物威力眼下見要試用也是喜悅非常。

當下後方大船也急靠近各船頭上的床弩卻撤去箭矢架上了一個小小木匣各放置了一個小小鐵鴨蛋在內那為的漢子將一面黑旗往下一揮各「蛋」上火線點燃木匣急沿弩架前推至末將時卻鬥然翻倒只有那鐵鴨蛋帶著火花往賊船飛去已經不足二百步的距離連瞄都不需要瞄數十個鐵鴨蛋穩穩噹噹落入賊船中諸賊還在猶豫不曉得為何床弩動未見利箭飛來卻是飛出一個人頭大小的鐵蛋來只是十來斤重的巨箭都射得飛快這小小的鐵蛋算得甚麼?只聽得「呼」的一聲便是鐵蛋入艙的結果大船上的晉城水軍有見識的還懂得捂一下耳朵愚笨的卻伸長了脖子等那一聲響亮。

「轟隆!轟隆!轟隆!——」

阮漓在船笑得合不攏嘴王蘭雖久聞火炮之名卻未見過真正的應用眼見賊船上木屑四濺殘肢亂飛煙火四起。三十餘顆鐵蛋射出便爆了三十餘聲近半的賊船上死傷慘重賊勢大亂!這些船都是賊船中體型較大者也是晉城炮手們小心翼翼只怕有射失故隻敢瞄那大一些地船讓小船逃過一劫。但賊子們經此一爆。魂飛魄喪。哪裏還有軍心?

懷南諸號大船上「炮兵」們軍心大振黑旗再次舉起不消片刻雙方距離已經接近到二百步內第二輪「炮」再次出此番卻已經將對方大小船隻盡皆算計在內。只聽得轟雷般爆響七八艘小船直接轟穿被這鐵蛋爆開艙殼船上賊人紛紛落水逃生也有三兩鐵炮落空落入水中爆開濺起數丈高的水柱驚得眾賊遠遠避開。可惜樂極生悲。在大船上的晉城水軍士卒們。趴在船頭看得高興也有那亂飛的鐵丸反傷了自己人的雖然是不多。卻讓炮兵們再不敢炮此時大船上眾槳齊劃雙方距離已經在百步以內大船上弓弩齊那些烏合之眾豈是正規水師對手?雖勉強箭也在催舟返身而逃潰不成軍!

晉城水師便仗鐵炮之威也不過少了些水師折損若是就此接戰左右也不過多損失人手想來那賊子雖眾也非晉城水師敵手是以阮漓輕敵時連這火炮也沒有算計在內豈料這海炮第一遭使用便有偌大威力眼見海面上處處碎板浮屍賊船上煙熏火燎眾賊死傷過半僥倖逃生的也在氣急敗壞阮漓心中大樂:「自今日起南洋海面上便是以我晉城水師為尊了此外更有何人能夠爭雄?」當下戰意昂揚立在船頭大喝道:「孩兒們滿帆!劃槳!咱們追!」

頓時攻守易勢剛才還在氣勢光洶洶前來進攻的海盜們隻恨不能多幾雙手劃槳眼下又騰不出手廝殺隻願離這些銜尾追來的大船越遠越好只是船小風弱哪裏便得逃脫?阮漓當真是猴兒心性也不急著絞殺只是讓大船撞上賊船撞得木板四散再著弓弩沿途射殺水中浮著地賊人便這般直追到入暮時海面再無賊蹤倒是後面地清瀾諸號小船上擒獲了不少海盜七名賊隻活了三名出來其中便有那吳姓老賊在內。

「吳先生午間一晤還未請教得詳細先生便匆匆而返看來緣份未盡還可讓小子略盡綿薄向先生求教一二!」王蘭笑嘻嘻迎上去一拱手臉上卻連午間地那般整肅也裝不出來顯然正是心情大好。那老賊卻滿身濕透頭披散身上外袍也已經不曉得失落何處滿面猙獰恨恨地「呸」了一聲吐去口中殘留的海水才道:「小賊不要得意多在海上行走須也有翻船時仗著法術欺人算什麼好漢?」

王蘭一愕半晌才明白過來這老賊仍將火炮視作了法術也罷反正晉城中能夠應用火炮的也是極少數人不論金軍還是晉城軍民往往都將這火炮之術視為「五雷正法」且由他去當下笑道:「吳先生提醒得是只是在下年方三旬未經過風浪一時間也不易覆舟小小法雷料來也入不得老先生法眼於今只有一事請教:先生久為海上客商放生也算有些陰德只是咱家已經放過你一次這第二次是放還是不放的好?先生可有以教我!」

阮漓聽王蘭說起什麼「法雷」已經忍俊不禁再聽得王蘭問得有趣不由笑得打跌那老賊眼中稍有些許懼意算來這已經是第二遭落入對方手中這個問題倒也不易置答鬱悶了半天不顧自己身上捆了索向前跨步狠狠叫道:「老夫落入你這等小賊手中要叫咱求乞殘生卻是休想老子年過六旬什麼世面沒見識過?死了也值不算早夭千刀萬剮也是尋常事有種的便下手莫讓老爺久等!若是放了咱家此後海面上休想得一日安生!」

王蘭表情誇張地拱手道:「薑桂之性老而彌堅果然果然!大約先生沒有家小了?是極是極必是如此先生久居海外哪裏能夠成家立業?念在俱是中原人物本待要放先生歸去卻又怕先生之言屬實為免他日再受老先生所攪擾隻得斬草除根了!」

阮漓在一旁揣摸這王蘭一時不會殺了這老賊。卻必另有他用當下一聲斷喝叫道:「一個個都砍嘍!不留半個在船上!」當下諸水軍手起刀落數十個頭顱落入海中屍身隨即推下去海面上一個個三角鰭漸漸聚來數十隻惡鯊紛紛

受美餐。那老賊面色大變這才閉目不言。久久未加勁。睜眼看時。周圍數十軍卒舉刀相向只等阮漓或王蘭一聲令下而已。

「吳老先生若是再不拿主意明日裏王某便是後悔時想要從海裡撈出先生屍身來怕也是找不到了!」王蘭輕描淡寫地指著海面的鯊群。

老賊終於色沮。仰天喟然嘆道:「落入你等手中夫復何言?老夫家小俱在澎湖若非如此孤身一人時豈會受你等之氣?罷!罷!罷!但憑你等落便是!只是可惜了這數千兄弟!」言盡時眼角老淚流出。

王蘭正色道:「為善為惡一念之間若先生不積昔年之德。已是魚腹中之物。若自此行善冥冥中豈無他日之福報?這些盜賊只因昔時惡行自有今日之報。老先生久經風浪豈不曉得這個道理?」

次日打點收穫完好地賊船尚有十餘艘稍稍修葺便可應用皆在百十石上下而各路海盜則所剩無幾一來船上地方緊張二來阮漓手黑幸好王蘭稍稍勸阻將流求、麻逸、渤泥、呂宋、佔城、蒲甘等處海盜各留了二三名下來否則除了那吳姓老賊其餘早被屠戮一空。

三個月之後王蘭在清瀾港得到楊再興回書上面隻得碗大地四個字「建港流求」!

同書函一起抵達的是一個晉城小吏隨行的還有一籠鳥兒不曉得叫什麼名字那小吏卻是不肯說隻道是自此以後所書函交由這鳥兒帶回晉城便可眾人皆是大奇。

與此同時相同的一籠鳥也送達羅彥處其時完顏亮已經將土壕建得初具規模金國騎軍大隊雖不曾深入克烈部追剿卻將這土壕建設的工作維護得周到之極羅彥也曉得雖有了個「賀蘭可汗」的封號但帳下汪古部總共也不到萬人可用之軍更不滿千哪裏輒敢將力量投入到與完顏亮爭戰之中?當下將所部族人大量地集中到距離克烈部稍近的地方倒也算得是草原上地一個大部族從此認真練兵放牧羊群。眼下賀蘭可汗是克烈部最大地精鐵和兵器供應商而克烈部則是汪古部地保護者並肩防禦完顏亮可能的入侵。北方草原上一時間竟然頗為安靜只有俺巴孩汗在認真籌備與塔塔爾人的親事滿擬將女兒送到塔塔爾那裏可以換得草原上地萬代平安消除掉蒙古諸部與塔塔爾的世仇。

楊再興在晉城裏卻滿腹心事:近來不少金國行商或大夏行商在晉城権場交易時紛紛向高林投訴道是在途中往往受到金國守軍的盤剝。若是所帶的貨便只是損失些許若是帶地銀兩多了真金白銀最是不讓人放心甚至有幾家小客商便被金軍盡數劫走。

「高爺晉城商號所過之處從來沒有金人敢下手咱不圖別的下一遭兒若是要販貨時與咱招呼一聲咱那點貨隨您的大隊行走便好莫說別的給點鏢錢也成你看行不?」有那求安穩的客商可憐巴巴地向高林求情。

「這個——」高林著實為難了一陣「咱可不是鏢行保鏢這檔事還須楊大人說了算咱且問問他去?」

楊再興卻想得更多叫來洪皓問道:「咱大宋朝使用『交子』始於何時?為何如今不曾大用?」

洪皓果然博學當下答道:「大宋朝初年蜀中即有『私交』一物往往由富商大賈承辦後有不法之徒**子始為官家所禁後景德年間蜀中益州張知州深體其弊遂令蜀中隻得十六家富室素有信譽者可辦並加州府押印是為官交之始並有本金可於蜀中諸州縣通兌銀錢大利行商。正式的官交則是天聖年間設益州交子務衙才由官家廣交子以三年為期屆滿換新。此後應用日廣至諸路皆有益州交子至大觀年間才定下規矩蜀中使用交子其餘諸路使的都是開封所製錢引舊製每張錢引十或五不等當下卻隻得一貫與5oo兩種朝廷只是印可抵錢役稅賦卻不得兌換民間有私兌者一往往隻兌得七百餘文是以民不願用之。」

楊再興略一聽之下有點明白過來。這跟後世的錢幣沒什麼區別只不過眼下江南國勢艱難雖在恢復中大約也不時需要行些紙幣以用於急需但行得多了又不許兌換自然難免貶值。朝廷此舉可以對付得了一時之需要卻如飲鳩止渴時間長了只怕不能維護錢引地效用。當下試探著問洪皓:「若是晉城商號按交子之法也印些文書加上我晉城印押付與行商凡我商號所在之處皆可憑此付與銀錢則將利於行商先生以為可否?」

洪皓沉吟許久才道:「大人所言無非是為榷場交易地行商們方便不曉得金國如何大宋卻是按律不許私印的這個卻怕官家與大人為難其餘都不是問題蜀中初交子時所備銀錢不過百萬本州府庫中便是三千萬也有上千萬也不在話下!」

楊再興笑道:「先生想得遠了某家意思不過與錢引相類一張文書抵得百或千不等以活字編號隻可用一次便罷此後再用則另為印製方便行商則可民間卻是不必。」

洪皓漸漸明白過來高林在一旁糊塗卻不曉得這便是後來的「晉城支票」由來行商們領得支票去在各處晉城分號皆可兌換一兌之下分號不得再流出只能送回澤州銷毀而支票上還有持有人身份等信息不是可以隨便偽造地。

至紹興十九年時晉城支票已經通行宋金兩國無處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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