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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商河》第二百三十九章 恐懼襄陽路,仇家卻相護。難逃!
沅州尚在辰州之南早年間荒蠻之地唐置巫州於此若非河北大批宋民湧入朝庭安置了數萬在此只怕仍是虎豹潛行之所秦檜將萬俟置於歸州尚未甘心移置沅州者恐怕隻願將其困遏於此直至孤老窮困而歿才得解心頭之忌。

昔時趙構被啞仆李馬相護得以渡過長江南返登基但隨後自稱「泥馬渡江」以明其正統隨後以藥酒賜死李馬以絕後患萬俟今日際遇與當日李馬何異?

「慨當初倚飛何重後來何酷!」

嶽飛之死趙構絕對對脫不了乾係不無兔死狗烹之涼薄也是李馬之死的再版。如今將嶽飛置於死地的萬俟也終於到了報應的一天。

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萬俟合門自到歸州無一日得安生晉城商號遍佈江南處處皆有耳目若非萬俟家在編管營中只怕早已經難逃一死往日間出入購物皆由家中婦孺出面萬俟自知得罪宋民甚深哪裏敢輕易出面?

但今日不同出為澤州使相椽身著紅袍儀仗周全護衛重重再不是舊日重犯模樣沅水之畔鳴鑼擊鼓而行萬俟不再需要畏畏尾編管所在州雖不能將其家小送往臨安舊宅那邊早被秦檜籍沒但至少也可出編管營在沅州城中分得一處小小宅院不再飄零受苦。

「汝輩放心渡日此番朝庭賞銀已經盡在宅上。謹細些兒尚可渡半生吾無憂矣!秦檜不過欲借某家人頭坐實嶽飛後人謀反之罪哪裏有什麼好心?此去再無生路卻再不會有人為難汝輩。唉!」萬俟立在江邊仰天一嘆心中實難平抑滿腔之憤。

縱聚九洲鐵難鑄當日錯如今悔又何用?

「大人官般已備好該上路了!」

一時之間。萬俟家人縱聲大。這哪裏是送官任職?分明是送活人上黃泉路!

萬俟明白自己不比范同後者在京為官天子腳下秦檜還多少留點餘地不過是著大理寺驗過屍便放過范府一門。自己如果真的學范同那般湧身往這沅水裏一跳便成了但自己家小卻不曉得將受些什麼罪!

伸頭也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萬俟有些明白嶽飛當日在風波亭大書「天日昭昭!天日昭昭!」時的心情。只是嶽飛死得壯烈自己卻何其淒涼!

沅水之濱數艘舟船若即若離遠遠輟著這隊官船不但如此萬俟所過之處有何人接應。在哪裏落腳。甚至用地何種菜肴都一樣不漏地傳往鄂州晉城商號。萬俟行年已經六十有五。早已經老得成了精便在秦檜如此玩弄下猶能偷生豈會不曉得周遭皆有人盯著?但自家頭顱早非自己能夠做主之物誰拿去不是一樣?若按大宋律例赴任官員途中遇害家中還會優給撫恤有何不好?

但萬俟卻將這一路之人看得錯了。

若是秦檜的人說不定尋個機會就會結果了他但這拔卻偏偏不是秦檜的人而是各地的晉城商號好手。

「楊爺傳下話來萬俟絕不能死在河南!」王翰宇早早傳令諸路分號:「必讓那賊子過河北上至澤州授!若是死在江南眾位兄弟在楊爺面前只怕難以交待!一路之上但有伸手的諸路分號與某家攔下來!」

其時江南尚未安定秦檜也不會刻意安排大批人手護送這隊人馬不過區區二三十人在江南地面極是顯眼若非晉城分號暗中維護哪裏能夠一路平安?直到十日之後進了鄂州地界連護送的侍從都甚是訝異:一路上居然連不長眼地小毛賊都沒有一個!

其實這話也不確車騎過江陵府時途經八嶺前後便有六七騎匆匆掠過個個眼中放光但山間林深處數十騎躊躇不定一位適才經過萬俟車仗的白臉漢子便道:「大哥這夥官兵不過二三十騎旗號大約是什麼澤州使相府不曉得是何路數想那澤州在楊神槍治下哪裏會有屬吏從這裏經過?莫不是金人罷?」

「澤州府?澤州府?」那為的壯漢卻久久思忖突然驚叫:「是了!這夥動不得!鄂州王主事傳下話來沅州往鄂州路面上萬俟要過路往澤州赴任諸寨皆不可妄動否則江南晉城商號便要來尋不是!這賊竟是殺嶽爺的禍!看來楊神槍是要親自下手了。」

當下眾騎憮然楊神槍看上的貨哪個敢動?何況嶽二爺在河東人人皆知眼下楊神槍已經為嶽雷討了個「河東南路節度使」的銜萬俟北上豈非往嶽帥祭案上送三牲?如此這般哪裏還會有人下手?

開玩笑自沅州至鄂州一行人走得極慢一日往往隻走數十裡林深山險水澤縱橫其間盜匪不在少數哪個會賣萬俟面子?若非楊再興號令下來只怕聽說萬俟通過個個都會搶著這筆「義」財!(雖然萬俟早已經窮得叮響一路上連飯錢都開不出來被侍從們暗地裏罵得要死。)

「大人前方兩條路一是往鄂州暫歇一是往襄陽過河大人看咱這是往哪路走?」護送的侍從們一路上走得疲乏巴不得早早交卸了這差事但途中若能到鄂州歇息一番也還不錯再往北一過襄陽便是金人地界了那時生死難卜不是好耍處因此個個都希望萬俟能夠同意往鄂州一行。

「鄂州?嗯」萬俟一路上魂不守舍本無可如何眼下卻突然驚醒過來:「不!不可!絕不可往鄂州!」

眾吏皆在心中暗罵。但這般反應分明是怕了鄂州禦前軍若是聞說萬俟到了鄂州只怕軍中一個莽漢便可冒死結果了這朝庭新官!沒奈何一行眾人隻得往襄陽而去。但讓眾人心中忐忑地卻是行不過十來裡。後方突然冒出四五十騎來個個都是精壯漢子端地是人強馬壯皆目露凶光遠遠吊在身後不過數百步左右如影隨形。不肯稍去。

萬俟見這夥人都是一般青衣服色。身佩短兵卻不像一般山賊那般穿得五花八門個個收拾得整整齊齊竟然不輸軍中精銳那裏還不曉得情形不妙!但形勢不由人自家一個可靠地人都沒有一路上還得看這些名義上是自己屬下的廝仆臉色明知不好卻又能夠如何?

萬俟自然驚惶不安麾下的侍從們卻各自嘀嘀咕咕。達成了共識:只要後方那夥凶賊撲上來。立即扔下主子各自逃命!這老東西反正看上去也離死不遠了沒的拖累大家。

正尷尬間前方官道旁數十座房舍相連卻到了一處小小村鎮酒旗高高飄起還有幾家館舍。雖是村野之地。好歹能夠歇歇腳了放在平日間。侍從們早就各搶桌椅碗筷眼下卻都小心翼翼為者上前問道:「大人這夥賊子緊緊吊著此處便不用歇息了吧?等下到了襄陽府有官兵的州縣再歇息如何?」

萬俟早已經怕過了此刻頗有些「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感覺苦笑道:「蠢才那賊子若要下手會等到現在麽?歇息用餐吧要逃也須填飽了肚子才快得起來!」

這話一出口眾侍從都啞然畢竟動起手來肚子空空地話莫說反擊只怕連逃跑都難當下默默入村叫店中夥計安排餐飯。

「哈哈!爺們的五藏廟也該祭祭了!小二哥有好酒好肉沒有?」

後方的壯漢們也紛紛下馬為地在相鄰地店面大馬金刀地坐下萬俟這才看清楚這賊赤面長須模樣極為魁梧眾賊大呼小叫地喧嚷個個喜笑顏開不似萬俟一夥個個愁眉不展戰戰兢兢。一路上萬俟也曉得有過多路賊子盯只是沒有下手但從來沒有見過這般囂張的賊子居然敢在官差面前如此放肆!

「爺!只須有銀錢小店有的是村釀好酒雞、鴨、牛、羊肉俱全!少不了爺好吃好喝地!」那小二聽得這夥漢子大呼酒肉拋過一錠銀子來不下二兩重早樂得笑裂了嘴。原來襄陽自嶽帥時節本是魚米之鄉金人多不敢前來騷擾眼下又平安了多年比江南極富足處也不略差些。

稍移時座間酒肉滿溢香氣直飄過來萬俟身邊侍從一邊刨白飯下鹹菜一邊大咽口水。

那夥賊人正在大碗酒大塊肉吃喝卻見大道上兩騎如飛而至也是這般不帶標誌地青衣卻疾馳往那賊處下馬附耳低聲稟報才聽得數字那賊大是愕然驚叫道:「果真如此!不成某家得親自去接應你等在此看著不許那狗賊僥倖逃了!」

眾賊人轟然應諾。

萬俟雖遠遠觀看不明所以但見那賊臨去之前看著自己嘿嘿而笑不懷好意也是心頭一顫。此時路邊一隻村犬晃過路邊覓食那賊縱馬上前手中長刀閃電般長臂伸出只聽那狗「汪」地尖叫一聲已經倒臥血泊。

「哼!怕殺不死這老狗!」賊縱馬遠去卻自揚起的泥塵中飄來這話。

萬俟聞聲大駭看地面時只見那狗屍分作兩段頸血四濺身子猶在地面抽*動不由手足顫幾乎拋卻手中碗筷。

不多時萬俟率眾用畢餐飯起身先行那夥賊人卻似渾未察覺猶自歡聲喧嚷縱情飲食連眼角也不瞟一下這隊官差。

萬俟走得大半個時辰還未聽得背後大隊馬蹄聲但有馳驛通過都是心中一抽。卻始終沒見群賊現身心下活絡起來叫過身邊從人問道:「前方是何去處?可有小路到襄陽?」

侍從中有兩位本來就有帶路之責聞言答道:「大人前面是荊州府京山縣。若往襄陽此處卻是大道官兵往來極多若是往荊州府去也有大道小路卻不曾曉得只怕賊匪更多。大人不妨再走一段。入京山縣城中躲避。料那夥賊人還不敢到京山縣城中放肆!」

萬俟見說面上憮然心中卻多了一絲希望:「到了京山縣便知會地方多著兵馬護送本官有皇命在身這點小小要求應該不會有地方官作梗吧?」

但這好心情並沒有持續很久眼看京山縣已經近在咫尺大道上行人車馬漸漸多了起來。卻有數騎青衣賊人又6續掠過這隊官差。萬俟心中暗驚:「這是哪裏的賊人?膽敢在官府眼皮底下這般作為?」

幸好賊人並沒有動手。

「大人今日料來沒有大礙了!」領路地侍從籲了一大口氣:「過了這片嶺子便是京山縣城!」

萬俟懸著地心這才放了下來但沒有想到的是剛繞過兩個小小土丘前方官道竟然已經被堵塞!

前方三百步開外百餘騎立在道中。將官道擋得密不透風。遠處車馬行人都遠遠觀看卻無人敢上前打聽事端。萬俟仔細看時。這夥人卻並非此前吊尾地那夥不但身上穿得亂七八糟連在馬背上的坐姿也是東倒西歪個個看上去都斜眉吊眼的哪裏是正經大宋子民?但看個個騎的卻是江南一般賊匪所不能擁有地大宋軍馬!那馬股處都有烙印萬俟早年間也曾與軍中多有交道豈會不知?這夥賊子又是何出處?居然能夠在軍中借出馬來?

萬俟還在那裏猶豫時聽得後面馬蹄聲驟起回頭一看不下六七十騎從後方趕上卻不是那夥青衣賊人是誰?

「大大人」萬俟身邊一吏突然警醒:「依小地看來前面這夥是軍中老兵!後方的卻不是官家兵馬。」

萬俟這時也看出些門道來了前方攔路的雖然行為遠不及後方的賊子「端方」但一股子肅殺之氣猶存而且過半的騎手身著的恰是大宋鄂州軍兵所著地夏季棉褂民間雖然也有這樣衣著但要這般整齊劃一簡單難看卻是極少有地。

「上去問問哪位將軍麾下叫他們防備後面地賊人!」萬俟此時抱一絲僥倖:「說不定這些個官兵就是為了對付後面的賊子而來!」

那隨侍跨馬上前在距離「官兵」三十步外止住在馬背上拱手道:「各位軍爺當面是澤州樞密行府相椽萬俟大人赴任路過荊州往襄陽渡河。只是後面一夥賊子緊隨不舍不曉得眾位是哪位將帥麾下若能驅除了這夥賊子萬俟大人必在襄陽府為眾位請功!」

萬俟遠遠看去不曉得對方答應了些什麼見自家派遣出去地侍從突然扭轉馬頭狂奔卻不過數十步突然自馬背上栽倒下來撲地長嚎背上插了兩隻長箭竟然不知是對面官軍中哪位的連弓箭都沒有看到。

這下子變生肘腋萬俟一行人個個駭然:官道之上大宋朝的官兵竟然敢擅自劫殺官差?當真嶽飛一死田師中和林大聲就是這般管治荊襄兵馬的麽?這還了得!

但眼下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前方兩邊眼看都不是善茬哪個惹得起?

恰在進退這兩難間突見後方賊縱馬過來萬俟一行駭然避讓卻見那賊經過身側直往對面官兵處去了只是路過之際側目怒視一眼萬俟渾身有如篩糠嘴唇顫說不出半個字來。

「眾位辛苦!」那賊卻徑直衝到官兵面前拱手為禮這夥官兵初時極為惕懼不曉得是何方英雄來搶生意待仔細看時卻有一外相識的老兵出列拱手作答。

「當面可是鄂州府王」

這賊擺手止住那老兵才道:「主事遠來辛苦只是這老賊與某等實不共戴天。嶽爺之冤多半由這老賊羅織縱然不能直入臨安殺了秦檜能在荊州屠了此賊也可稍快心懷這七年來。老兄弟們熬得好苦!主事既在楊神槍屬下莫非當真要保這賊子至澤州相府做官?」

這賊道:「如此豈是道理這老賊萬當得起千刀萬剮只是天下人皆欲殺之猶不足以雪嶽爺冤屈如何殺法倒要斟酌。楊爺的意思。天下間能夠殺此賊者。不過三數人而已其中一人便在河東如果將此賊就在荊州殺卻未足為快。諸位皆是嶽爺麾下英雄這幾年鄂州禦前兵馬人不像人鬼不像鬼誠然難過卻還須放此賊多活幾日過河受死!」

官兵們面面相覷好一陣喧囂。這才安定下來。那為的老兵猶豫道:「莫非楊爺要親自下手?」

這賊道:「是二公子!」

眾官兵肅然。

過得片刻卻有一老兵苦著臉問道:「若是這老賊過了河去卻投金人那時豈不便宜了他?二公子須不在河對面接著如何殺得了此賊!」

這賊心下不快面上卻沉靜如水克制著不作。高舉右手往後作了個手勢。後面青衣賊夥中三數騎得訊。縱馬匆匆掠過萬俟一夥徑往官兵面前止步。其中一騎居然矇著面這大熱地天裏倒罕見得很。

賊對那蒙面賊子點了點頭那人才將蒙面布扯下來對面官兵看見都是一陣疑惑過得一陣幾名老兵不約而同滾落下馬上前施禮一名老兵顫聲道:「莫不是這位莫不是-

眾官兵嘩然都下馬拱手為禮那馬背上地青年受之不疑隻微微拱手還禮。

稍移時賊才清清嗓子道:「眾位這下子可放心了麽?」

官兵們此刻恭敬已極再不多言紛紛控馬開道為的老兵對賊道:「主事的此去辛苦只是還須多加小心若是有何意外只怕難對鄂州兄弟交待不可不慎!」

那賊道:「此事哪還用得著交待?某家便掉了腦袋也須護得周全!」

萬俟一夥看得目瞪口呆。這官差上前搭話就被冷箭射死這賊子上前搭話居然能讓官兵下馬行禮眼下雙方居然合兵一處在前方開道倒是這萬俟在後面跟也不是不跟也不是前方就是京山縣城了沒奈何隻得跟上。

「兵匪一家莫過於此!」萬俟在京山縣城中官驛歇下時恨得咬牙。但經一事也長一智見到縣主時萬俟咬緊牙死活不提路上賊匪更加不敢叫地方兵馬護送昨日之事明明就是那夥官兵想殺自己而這夥賊人居然將官兵攔了下來究竟誰才是對自己不利的一方?萬俟自己都糊塗得很明明這賊子們對自己頗為不敬偏生在緊要關頭還得靠賊子們護衛!

「罷了是禍躲不過且走著瞧!」

這一來萬俟再無畏懼反正這夥賊子就當是自己的保鏢反而是路上有不少毛賊想要財都是被這夥青衣賊退或者勸退一路上平安已極只是到了襄陽入城之前萬俟竟然對城中官兵大是不放心還猶豫了一陣才肯入城。

城中兵馬統製林明是林大聲遠房侄子早得到其叔叔書信曉得萬俟要從此地路過見面時也沒甚好聲氣隻道:「大人要往楊鐵槍處赴任末將原有護衛之責只是此去伏牛山以北儘是金人兵馬出沒若是官兵去了又有擅起邊釁之罪末將擔當不起出了襄陽城大人隻得變易服裝與行商搭夥直到澤州榷場便是楊鐵槍地界金也便奈何不了大人了。」

萬俟對此倒也早有預料想來不會有官兵送自家渡河但沒有想到地是居然要扮作行商!但人在矮簷下不得不低頭明知此子乃是林大聲心腹得秦檜吩咐豈會給自己照顧?不下隻得裝聾作啞就當沒聽到仍惟惟連聲自家下來愁苦不已。

歇得兩日後林明著人知會萬俟:「大人今日午時晉城商號有大隊車馬就要北上這夥行商有金國印鑒作保金人不敢為難倒是大人的好去處末將只能幫到此處其餘便看大人福氣了!」

萬俟無奈隻得道:「上復你家將軍多謝照應!日後南返還當重謝!」

那傳話地小吏口中客氣心中卻道:「回來?只怕沒有那一日了!」

果然萬俟帶三五侍從易服隨行商上路之時還未覺不妥待進了金人地界陡然驚覺:原來那紅臉地賊正在行商中且是行商之!

萬俟頓時心若死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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