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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宦海遊龍》第047章 薛一飛(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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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一飛心裏對李從雲升起一絲好奇,頗有些想跟他會一會面的衝動。不過他也知道,自己是與儲唯站在同一條戰壕裡的,雖然兩個人實際上跟當年國共合作似的,根本尿不到一壺,但好歹是統一戰線,總要先一致抗日,至於今後是戰是和,那都是將來的事了。

唯一的疑問是,把自己二人比作國共雙方,將李從雲看做「日本鬼子」,好像不是那麼合適,真正算起來,似乎李從雲才是為了保衛國有資產而戰……

薛一飛想到此節,心裏忽的升起一絲猶豫。自己當初要搞MBO,並不是不知道這麼做是打著改革的旗號將國有資產不合理的私有化,只是自己一直覺得,與其讓這些資產在一群根本不懂經營的人手裏敗光,還不如落到自己手裏。他是有信心將這本該破產倒閉的老船廠從死亡線上拉回來,繼而枯木逢春、發揚光大的。到時候不管別人怎麼說,自己都在實際上為華夏的造船業保留了一絲元氣,還能順勢做大,為華夏造船業的興盛添一份力……古時賢人曾說:雖千萬人吾往矣,豈不就是這個道理?

然則現在突然冒出一個李從雲,竟然能一眼看穿MBO的實質,並且一下就扣住了儲唯的命門,先拋出一個限制條款,再拋出一個ESOP,把儲唯弄得暈頭轉向之後,其最終目的卻是指向了儲唯根本不知道也就根本不懂的股份合作製……這個人,卻是個深諳現代公司制度的人才啊。

既然金島有了(這樣的工業分管領導,自己再堅持原先的做法,還是不是說得過去呢?縱然自己提出MBO改製計劃的時候可以說問心無愧,連分給儲唯那一成乾股也不過是面對當下局勢的無奈之舉,可如今還要這般自欺欺人,卻似乎總有些說不過去了!

薛一飛內心有些掙扎,嘴上卻不饒人,反駁儲唯的話說:「我跟李從雲怎麼想到一塊了?我的MBO計劃,是管理層持大股,與區裡的股份基本上是對半開,管理層佔51%,區裡什麼事都不用管,什麼事都不用操心,就能佔49%……金島造船廠一個本來就要垮掉的企業,我和管理層同心協力給救了回來,不僅不要政府再對這個企業連年輸血,還能每年給出那麼多的收益,政府哪裏不劃算了?」

儲唯也火氣上來了:「那又如何?沒有這個老船廠的基礎,你薛一飛縱是巧婦,就能為無米之炊了?……這些都是屁話,關鍵是你剛才說的這個股份合作製,李從雲如果真像你說的這樣打算,那這小子的陰險都超過我的想像了!大多數職工持股,總體算來就是持大股了,那個時候李從雲再以他分管副書記的身份說一句,按照這樣的局面,應該成立股東大會,到時候咱們能不答應?一旦答應,股東大會就是最後的決議機構,董事會不過是執行機構,你這個改製之後的董事長還能做什麼事?這就好比現在工委和管委,名義上是我們管委負責一切政務,其實只要工委不答應,管委能管個屁!更別說你們到時候還有一個監事會,這個監事會怎麼弄?李從雲陰險至此,我不相信他對監事會能不插一腿!」

薛一飛微微一嘆:「若是按他的設想去改製,改完了之後,決策權肯定在股東大會,董事會只能執行,這是半點不必多說的。(百度搜索讀看看至於監事會,我同意你的看法,這就好比紀委,它其實是聽黨委指揮的,平時就是監視董事會對股東大會所決議事項的執行情況,李從雲算得這麼深,不可能沒有預計到這一點。」

儲唯臉色難看之極:「我就不信,他才來這麼幾天,就能網羅這麼多黨羽,又是股東大會又是監事會,他哪來這麼多人的?」

薛一飛的忽然也臉色變得難看起來,沉默了幾秒,才搖頭嘆道:「他這算是堅持咱們黨的傳統了。」

儲唯一時沒反應過來,下意識問:「什麼傳統?」

「還能是什麼?一切依靠群眾罷了。」薛一飛忽然有些心情低落的模樣:「他根本不必挑選什麼嫡系、什麼黨羽,只要他這件事辦得好,股東大會裏頭絕大部分的人都會自動、自發的變成他的嫡系、他的黨羽。就好像當年陳元帥說淮海戰役的勝利是農民們用獨輪車推出來的一樣,這些股東大會裏的持股人,一個個都會變成那些推小推車的農民,而李從雲則自然成了勝利的『我黨』,至於我跟你,還有全體管理層,全給弄成國民黨反動派了。」

儲唯的臉色越發陰沉下去,今天這個虧吃得太大了!李從雲,李從雲!看不出你小小年紀,竟然如此陰險,連環計使得這麼絲絲入扣,一環套一環,簡直無法可解……這小王八蛋怎麼就這般厲害?誰家教出來的?

「說這些有的沒的做什麼?都是白說的屁話……我問你,有沒有什麼辦法可以讓李從雲的計劃落空?最好……還能打擊他一下!」儲唯恨恨地問道。

薛一飛思索片刻,緩緩點頭:「有,有兩種辦法,上策和下策,你先聽哪一種?」

儲唯最恨地就是薛一飛說話的這種腔調,總感覺他把自己當做諸葛亮了,還上策下策,為何不是「我有上中下三策,主公可欲聽聞?」——做作!

不過,此時儲唯卻不會表現出來,反而裝作十分欣喜的模樣,忙問:「那自然是先聽上策了!」

薛一飛微微點頭,說:「上策就是你跟李從雲硬扛到底,堅決不讓李從雲插手金島造船廠的改製事宜,哪怕為此背一些暫時的罵名也莫要在乎。」

儲唯一聽,心裏已然搖頭了。堅決不讓李從雲插手?說得輕巧!自己當然是這麼想的,可這件事都已經在區委做出了決議,當時自己也在場,現在又反過去跟李從雲硬扛,這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臉嗎?要真這麼乾一回,自己這個區長的信譽只怕也就完蛋大吉了。

他微微搖頭:「那下策呢。」

薛一飛心中嘆了一嘆,語氣悵然若失:「下策就是忍,忍到李從雲將他的構想全部實現。」

儲唯頓時不悅:「我這是問計,又不是問『是戰是和』,你這一個輕飄飄的『忍』字,就直接讓我投降了?這話說了不等於沒說嗎?」

薛一飛搖了搖頭:「看來你沒領悟到我的意思。我是說,我們就看著李從雲在這裏忙著,直到他把所有的計劃都實現,然後關鍵是……我和管理層對此根本不配合,李從雲到時候就會發現,這樣改,也不見得能解決問題。管理層不對經營上下功夫,金島造船廠很快就會被打回原型,到時候自然就等於是宣佈李從雲股份合作製改革的失敗。」

儲唯皺起眉頭:「可這,也是兩敗俱傷的事吧?」他說著,心裏卻想到,若是這麼乾,李從雲固然是被掃了面子,「事實證明」李從雲的辦法行不通,那麼他今後還跟自己作對,就沒什麼底氣了。

只是如果這樣,自己的一成乾股豈非也就泡了湯?

儲唯一猶豫,薛一飛早已知道他想的什麼了,心裏不知怎的,就想起了曹操品評袁紹的那兩句話:「色厲膽薄,好謀無斷,見小利而忘命,乾大事而惜身,非英雄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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