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寵之卿本妖嬈》第六十八章:她比狼狠
章節名:第六十八章:她比狼狠蕭閔咬牙:為什麼他要聽這隻狐狸的話?
她又說:「嗯,右邊。」
蕭閔怒了:「你耍本王?」
這隻狐狸太可惡,更可惡的是,他自己條件反射地讓她耍得團團轉。
容淺念坐在馬背上,伸了個懶腰,不溫不火地說:「這都被你看出來。」
「容九!」
蕭閔美人臉再一次紅了,被氣的,貌似只要與她一道,心頭那把火就沒熄過。
他一聲厲吼後,她只是掏掏耳朵:「沒上沒下的傢夥,叫十嫂,要我說多少遍。」
這長輩的架子,端得高啊。
蕭閔收了弓箭,冷哼:「那歿王妃的頭銜,就怕你戴不起。」
容淺念笑了一聲,一個翻身,落到地面,抱著胸站在他馬前,紅色騎馬裝被風吹起,她語調很懶:「那歿王妃的頭銜我戴定了。」
「這可不是你說了算。」
蕭閔的話剛落,那馬突然一驚,他從馬上摔下,隨即聽得女子笑聲輕揚:「怎麼行這麼大禮?我這做嫂子的可擔不起。」
她走到那驚了的馬前,伸手拂過馬背,掌心多了一片樹葉,沾了微微血腥,那馬立刻便安靜了。
她語氣一轉,恣意的張狂,「你信不信,我若做不成歿王妃,定翻了你蕭家的天。」
蕭閔眼眸一沉,臉色變了:「你敢!」
蕭閔原本張狂的話,到了嘴邊變了味道,竟顫了幾下,毫無底氣。他堂堂一國王爺,她敢傷了他的馬,敢讓他洋相百出,她有什麼不敢?
是的,他信了,毫無理由覺得這個女人說到做到。父皇說得對,這個女子,早晚有一天要亂了他蕭家的天。
蕭閔正是心驚沉思之時,那女子又道上一句:「我連你腹下三寸的痣都敢看,還有什麼不敢的。」
一句話,秒殺!
蕭閔一張好看的美人臉,僵了。
半天……
「你、你無恥。」
除了這一句,他竟找不到別的詞,這個女子,竟讓他慘敗到這境地。
她依舊笑著,步調很輕,一步一步緩緩靠近,唇角一揚:「還有更無恥的呢?」
話音一落,她忽然一個前撲抱住蕭閔,後仰,在地上滾了一圈。
蕭閔整個人傻了,被壓在地面,動彈不得,鼻尖全是女子好聞的淡淡氣息,臉頓時大紅,連話都支吾了:「誰、誰準你碰、碰本王了?」
傳聞澈王斷袖,這傳聞也並非空穴來風,那是因為貌美勝於女子的澈王身邊從未出現過女子。
這容家姑娘如此一舉,從未與女子靠近的蕭閔還能淡定?
半響,容淺念未語,一雙眸子睃視,按住蕭閔的手收緊。
「我讓你別碰本王。」
蕭閔一聲厲吼剛落,容淺念一腳踢過去,隨即拿起馬背之上的箭矢,一個翻滾,便撲了出去。
之後,一聲嘶吼,血腥四濺。
他回頭,在身後,躺了一隻狼,那箭矢正插在那狼的咽喉。
一箭放倒一隻狼?這女子比狼兇狠!
蕭閔已經說不出話來,他只是突然想到,也許這輩子,他在這個女子手上都別想翻身,抬頭,他看她,第一次眸光裡除了憤慨還有別的東西。那女子對他一笑,將掌心的血胡亂擦在衣服上,還是邪氣的語氣:「我不碰你,讓它咬死你嗎?」
蕭閔突然不能思考,看著那頭嗚咽的狼,說不出話來。
若是她不出手,他必死無疑。
氣氛微冷,忽然……
「啾啾啾。」
元帥大人從容淺念肩頭竄下,又竄上馬背。
這色狗,這是……發春?容淺念很嚴肅地詢問:「元帥大人,你芳心寂寞了?」
元帥大人伸出胖胖的小短腿揮舞:「啾啾啾。」
容淺念微怔片刻,眸光一凝,喝道:「不好!」
蕭閔神經緊繃,一動不敢動,細聽,風靜,樹止,有聲臨近。
是腳步,是重重喘息,還有嘶吼。
容淺念驚呼:「是狼群!」丹鳳眼一掃,全是綠油油的眼睛,從四面八方而來,容淺念臉一黑,脫口就罵,「你丫草泥馬。」
蕭閔嘴角一抽:「本王便知道,與你一起,絕對沒好事,這下怎麼辦?」
容淺念抬抬眼瞼,儘是綠油油的光,越發近了,她冷笑一聲:「怎麼辦?」她眸子一睃,與那狼一般狠厲,「一個字:殺。」
最後一字方落,她執起一把箭矢,縱身前撲,腳踮枝椏飛身越過左側狼群,反手一勾,頓時,血光四濺。
一箭斃命,那倒地的狼甚至來不及掙扎。
這等手段,準得讓人心驚,更狠得讓人心驚。原來,這容九一雙手,不止會玩轉朝堂,更會殺戮。
他隻覺得毛骨悚然,不為狼群,為那個精明狠辣的女子。
「還愣著幹嘛,等著喂狼?」
她回頭瞪他,往日那妖異狡邪的丹鳳眼中,儘是狠絕,是嗜血凌厲。
「啾啾啾。」
一爪子飛過,空中白色的球狀物滾來滾去,所到處,鮮血淋漓。
這一人一狗,一樣狠毒、恐怖。
他一怵,這才驚醒,拔出腰間的劍,揚手,斬殺。
只是片刻的時間,血腥成河,灌木叢裡倒下一地的狼群,不遠,嘶吼聲傳來。
容淺念一箭割破一頭狼的喉嚨,怒罵一聲:「靠,還來?」
「啾啾啾。」元帥大人低頭,刨土,滿爪子都是血。
「這狼群定是被人動了手腳,除非殺乾淨,否則絕不會離去。」
蕭閔一語中的,容淺念眸子一眯:「哼,想弄死老娘,也不看看有沒有那個本事。」
話落,指尖銀針脫手,兩頭狼隨即倒下,眼珠汩汩冒血。
蕭閔怔住了,滿眼的不可置信,側眸望去,那女子一身紅衣染了血,長發高挽,素白的臉,有點點血跡,兩手各執箭矢,掌間,全是血,紅得妖嬈,她縱身,周旋在幾頭狼之間,不見半分慌亂,亦不見招式,只是見那紅色裙擺飛舞得快極。
又是幾頭狼倒地,她回頭,道:「我將後方那三頭解決,你趁機離開。」
蕭閔回神,揮劍的手已經有些吃力,說道:「本王不用你好心。」
他堂堂男子漢,豈能靠一女子庇護偷生?
蕭十四美人揮劍,朝前,完全殺紅了眼,耳邊忽然傳來女子冷蔑的輕笑。
驟然,身側一陣風過,只見一隻箭矢擦過他耳邊,左側,倒下一頭怒目的狼,正張開血盆大口,朝著的便是他的方向。
蕭閔徹底驚住,回頭看容淺念,卻見她手裏已沒有了箭矢,徒手成爪,勾住一頭狼的脖子,一個扭轉,哢嚓一聲,她抬頭,對他嗤笑:「我好心?笑話。」她大笑一聲,「老娘嫌你礙事。」
這難聽到讓人咬牙切齒的話,蕭閔卻啞口無言,因為若是沒有她那一箭,他必定是一死!
蕭閔怔愣,這時馬聲已臨近,她大喝一聲:「快走!」
二人,只剩這一匹馬,如今,若他走,她留,後果……
蕭閔遲疑了。
又是一聲厲吼砸過來:「聽不懂人話是吧,趕緊給老娘滾。」
「啾啾啾。」快給小爺滾!
蕭閔抬眼看她,她滿眼的紅,雙手全是血,長發凌亂,於狼群之中,身影如魅。
蕭閔隻覺得心頭忽然一緊,抽疼了一下,有些莫名其妙。他以為他會破口大罵回去,只是他沒有,只是一直看著那紅衣身影,上了馬,狠狠踢了馬肚子,直至那女子身影模糊,他回頭,耳邊傳來了女子的聲音:「你小子快找人來救我,若你敢公報私仇,老娘一定將你扒乾淨了,讓所有人都看看你腹下的硃砂痣。」
他忽然揚唇,竟是輕笑,揚手,揮鞭遠去。
那獵場之中,狼群一波,又一波。
「元帥,你還行不行?」她紅袍盡濕,全是血。
「啾啾啾。」小爺累,累,累!
如此下去,即便不被狼咬死,也要累死。
「難道天要亡我?」
靠,老娘先滅了這天再說!
容淺念拿起箭便要猛撲,突然,一批人從天而降擋在她前面。
「爾等來遲,請王妃恕罪。」
容淺念愣了幾秒,招手:「元帥大人,來,我們歇著去。」
鐵衣衛傻眼片刻,嚴陣以待,持劍,將容淺念護在了中間。
頓時,又是一場腥風血雨,這獵場之中,滿地血腥蔓延。
獵場之外,行宮之中,陸陸續續出獵的人馬回來,遠處,馬蹄噠噠,由遠而近。
馬上之人,乃澈王,他白袍染了血,帶了一身的戾氣。
馬停,立即有人傳報:「澈王,回!」
茹妃一聲驚叫,亂了分寸:「閔兒,你怎麼了?出什麼事了?怎麼滿身都是血,是不是傷著哪裏了?」
蕭閔未言,下馬,走至高台之下,伏地:「父皇,兒臣奏請出兵。」
這兩人出獵,一人歸,且身染鮮血,出兵之請,惠帝默,百官沉寂。
「她呢?」
忽然沉沉嗓音冷徹,是歿王,那一雙微藍的眸子,沉得讓人心驚。
蕭閔聲音緊澀,道:「狼群,有狼群。」
澈王言畢,蕭歿眸光一沉,額間硃砂似血般紅得妖嬈,他輕啟唇:「她若有事,你活著。」藍眸一抬,驟冷,「本王絕不允許。」
頓時森然,空中儘是殺氣。歿王轉身,一身白色竟是冷冽至極。
「請王爺三思。」
青衣跪地,擋在蕭歿輪椅之前。
蕭歿未抬眸:「讓開。」
青衣一分不動,直起腰,字字堅決:「鐵衣衛全部在王妃身邊,王爺,調虎離山,屬下不得不防。」
他隻道:「她,本王賭不起。」
這一去,若真是計策,必定是赴死,青衣如何能讓,他咬牙,堅決如鐵:「王爺恕罪,這路,青衣不能讓。」
驟然,風起,隨即便是一聲巨響,青衣跌落三丈外,吐出一口血。
輪椅之上,他依舊白衣翩翩,蒼白的容顏,那硃砂襯得如血般紅:「青衣,我若再出手,定不留一分。」
青衣壓下喉頭的血腥,起身:「王爺,即便您現在去,王妃也可能已經」
「她死。」淡淡嗓音截斷了話,蕭歿轉動輪椅,漸進遠去,話,又起,「本王陪著。」
四個字,傳來,字字錚錚。
青衣終於知道,那個女子,是一把插在主子心口的刀,拔了會沒命,不拔,也是致命。
他輕嘆,撫著胸口,一言不發地跟上去。
空氣,殺氣騰騰,久久不散,傻眼的眾人,未曾回神。
亂了,亂了,整個風清都天翻地覆了。
誒,還有更亂的。還是驚魂未定之時,澈王突然跪倒惠帝面前。
「閔兒,你這是做什麼?」茹妃娘娘一邊抹眼淚,一邊撫著蕭閔起來。
蕭閔非但不起,反叩首,連著三聲,爾後,道:「父皇,兒臣請軍營救容九。」
惠帝冷眼:「你退下。」
「父皇。」蕭閔上前一分,「兒臣求您出兵。」
依舊是那張臉,如女子一般清麗,只是那雙眼,凝住時,儘是絕然,是不顧一切。
惠帝高站台階之上,睥睨著,冷笑:「你覺得朕會為了那個目無法紀的女子,讓朕的將士去送死嗎?」
惠帝笑,竟有種釋然。
原來如此,惠帝怎會救她呢,他啊,要那女子死。
蕭閔起身,一身沾了血的白袍,站於惠帝之前,聲音冷絕:「父皇,你可以見死不救,但是兒臣欠了她一條命,不能不救。」
「閔兒,你要幹什麼?」茹妃哭得不像樣子。
「我答應了她會回去救她。」
說完,蕭閔拂開茹妃的手,轉身便往外走,身後惠帝怒吼:「你給朕回來。」
前面,那人沾血的袍子遠了,自始至終,一步未停。
惠帝勃然大怒,掀了桌子,喝道:「來人,將澈王」
話還未完,便傳來一聲急報:「皇上,夏王與昭明世子都進了獵區。」
惠帝面如死灰,重重跌回座位,一聲大笑:「好啊,真是朕蕭家的好兒郎。」
此時,已過酉時,天,已暗,太子行宮掌起了宮燈。
「如何了?」
燭火昏暗,籠著男子側臉,忽明忽暗,似鬼魅,
地上,伏跪的黑衣男子抬頭:「歿王進了獵區。」
蕭衍側躺軟榻,指尖拂過傷口猙獰的左手,驟然收緊:「本宮要他有去無回。」
夜間的風微冷,森然,忽然,傳來女子的聲音,清冷:「你信不信,他死了,你也活不成。」
蕭衍懶懶抬眸,眸子微微陰冷:「怎麼,捨不得了?」
女子輕笑了一聲,倩影窈窕,從燈後走來,白衣素顏清雅如蓮,乃繁華郡主。
她站在燭火下,側臉冷漠:「知道為什麼容淺念選擇他而非你嗎?」微頓,她冷笑,道,「因為你太愚蠢。」
暮然,冷寂,他眉間陰鷙,起身近了她數步。
「既然你捨不得她。」一句話落,蕭衍驟然出手,指尖扼住她咽喉,「本宮就讓你去給蕭歿陪葬。」
「呵。」
冷笑輕蔑,蕭衍驟然手指收緊。
她臉色大白,眼,錚錚看蕭衍,啟唇,聲音艱澀:「今日之謀,」眸光一冷,輕謾,咬字極重,「愚蠢。」
蕭衍怒紅了眼,臉,猙獰:「我殺了你。」
手指,再緊一分,她臉色,漸進轉為青紫,閉眼,她卻笑,喉間發不出聲音,唇張張合合。
她說:「你不敢殺我。」
蕭衍眸色一緊,手,緩緩鬆開。
繁華郡主果然聰慧當屬!一雙眼,看盡百態,將他的心思摸得透徹。
良娣若隕,太子何解?他還未登基,若天定鳳女歿,他何以平天下。
所以,她,他不能殺。
她於他面前,笑得諷刺,轉身,空留清冷的話。
她說:「論起謀,論起略,你都不如他。」
「嘭!」
蕭衍掌下,案桌盡碎。
「別忘了,你是本宮的女人。」
嗤笑一聲,那女子未回頭,走遠。
蕭衍大笑,眼底全是陰狠,他啊,便要看看,誰掌這天下。
獵場之外,三王已歸,容家九小姐與歿王生死未卜,夏王、澈王與忠親王府士兵整裝待發。
一場涉獵風波,驚動了三王親衛,可見那女子於風清是怎樣的軒然之波。
對此,慧帝怒其不爭,冷眼相觀。
天已完全黑了,整個行宮燈火大亮,這夜,格外安靜,無人能眠。
慧帝站於行宮外,太子蕭衍緊隨,兩側燈火,身後是文武百官。
忽然,前方獵場有人來報:「稟皇上,容家九姑娘回來了。」
聲落,劃破了這夜的沉凝。
行宮之外,那女子一身紅衣,從暗夜裏走開,風颳起她長發飛揚,素白的臉,沾了血,懷裏,是她的狗兒,一身妖嬈的紅,她恣意的眸從遠及近。
這一幕,這從血光中走來的女子,月光下是怎樣的風華,於多年後依舊留在多少記憶裡,不朽。
她走進行宮,一步,一頓。
三王府整兵的動作都定格,千百將士前,那三個風清最尊貴的男子,眼底隻留一人的影子。
「在等我?」她開口,聲音有些嘶啞,很冷,眸子裏有種近乎冰寒的光。
她還站在那,還會說話。蕭鳳歌上前,一把將她抱在懷裏,聲音竟是顫抖的厲害:「小九,你嚇死我了,有沒有哪裏受傷?快給我看看?」
她推開蕭鳳歌,不言,眸子越發冷了。
這樣的容淺念,幾分冷漠,幾分森然,全然陌生。
蕭鳳歌慌了,扶著她的肩,問她:「你、你沒事吧?」
她眸子一抬,冷得叫人心驚,看著蕭鳳歌,她問:「他呢?」
這女子,心心念念的都是一個人。
蕭鳳歌沉默。
容淺念拂開他的手,轉身,走至慧帝面前。
「我問你,」眉眼凌厲,她直視帝王,「他呢?」
慧帝冷笑審視:「你是在質問朕嗎?」
一側蕭衍冷眼淺笑。
容淺念搖頭:「不,我在警告你。」揚起下巴,指向蕭衍,眸光冷澈,「還有你。」她將懷中的狗兒放下,又近一分,當著驚愣的百官,一言一頓,「算計我可以,用我來算計蕭歿,我絕不饒。」
淡淡清冷的聲音於行宮之中,久揮之不去,久久迴音。
果然,這隻狐狸心思太深,什麼都瞞不過她。她啊,又是個錙銖必較極其護短的女子,歿王生死不明,她定不休。
慧帝冷然,臉色難看至極:「你能怎麼不饒?朕一聲令下,立馬便能要了你的命。」
容淺念冷笑:「有本事你就要了我的命,不然,」她語調一轉,字字殺機,「我家男人若出事,老娘要你們陪葬。」
一句話,擲地有聲,迴音盪於四座。
這是個多麼張狂的女子,與帝論生死,她桀驁,她囂張,她置之死地。
然,這般話,卻毫無懷疑,若是那人出事,這女子定是會毀了這天,這地,定是風清一場難免的禍患。
她,有這個本事。
久久死寂,空氣似乎勒住了人的咽喉,竟沒了呼吸。
慧帝忽然沉聲下令:「來人,給我拿下容九,生死不論。」
這是下了殺心。
果然,這樣的禍患,慧帝怎會留。
令下之後,頓時,重重士兵包圍住那女子。
容淺念沉沉一句:「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