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前並不關心，因為他根本沒有想過這樣的人會是他的妹妹。

但現在不一樣了，知道她的身份之後，他希望那些傳言都是虛假的，她是被陷害的。

梵靈樞的睫毛微微一顫，最終說：「是我殺的。」

慕驍好半天都說不出話來。

慕雲飛忍不住說：「為什麼？我聽說他帶你恩重如山，親手將你撫養長大！你的一身本事都是他教的！你怎麼下的了手？」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梵靈樞深吸一口氣，「剛剛的事情，很感謝你們，以後有機會，我自然會報答。」

梵靈樞轉身拉開門走出去，慕雲飛想阻止，卻被身後的慕驍一聲叫住了。

「爹，就這麼讓她走了嗎？嫣兒的死……」

「你還能殺了她報仇不成？」慕驍問。

慕雲飛一時無語，過了半天才說：「可是，哪怕她有一點點悔恨和歉意，我心裡都會好受一些。」

「她不是嫣兒，你不用拿嫣兒的心思去揣測她。」慕驍說。

慕雲飛愣了一下，腦子裡像是才反應過來，為什麼他用嫣兒去要求她，他們是不一樣的人啊。

「知道了，父親。」慕雲飛垂著頭，失魂落魄地出去了，走到門口，忽然想到什麼，回頭問：「父親，你不是說有人要抓她嗎？你今天把她的身份暴露了，會不會……」

慕驍終於露出一絲笑容：「放心，我的人口風緊，鹿仙台那些人，不會往外傳。」

「父親怎麼這麼肯定？」

「一個叛逃師門的弟子，用得著宗主和長老親自出動來捉拿嗎？」

慕雲飛一下子反應過來：「對啊！一個叛徒，殺了就完事，鹿仙台的人竟想把她捉回去！」

「我看這其中必定有些隱情，鹿仙台的人又厭惡她，又不想讓人搶走他，但究竟是什麼隱情呢？」

「不如問問清音仙君，聽說他和蕭懷醉師門情誼最好，和梵靈樞也一起長大，或許他知道一些什麼。」

慕驍道：「清音仙君是個正人君子，他若是知道有什麼隱情，不會袖手旁觀，他多半也不知道。」

慕雲飛隻好更加喪氣地離開了。

走出朱雀鎮，順著記憶的方向，又走到湖邊。

湖中心那座孤島上沒有曾經的草屋，只有一座孤零零的墳墓。

她輕輕一點足尖，飄然掠到島上，慢慢走到墳墓前，盤腿坐下來，從介子符中拿出兩壇酒，放在墓碑前。

「以前沒有錢，你總是喝得不盡興，現在有很多很多錢了，你卻死了，你真是個沒福氣的人。」她輕聲說著。

冰冷的墓碑，冰冷地對著她。

「你都知道我是個煉藥師，以後能賺很多很多錢，讓你天天過酒池肉林的日子都可以，你為什麼不能活下去呢？」

說完之後，像是自嘲地笑了一聲，拿起一壇酒，喝了一口，抬手擦著嘴邊。

「以後只有我一個人了，我會為你報仇的。」

她站起來，一轉身又離開了這座孤島，很奇怪，居然一滴眼淚也沒有流，在魔道中，才會讓她的心冰冷堅硬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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